凌晨一点零七分,苏晚的指尖触到桌面时,还带着被窝里残留的余温,
可碰到那杯冷咖啡的瞬间,所有暖意都被浇灭。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滑,
在桌角积成一小滩,像她这十年里没断过的眼泪——不,眼泪早就在父母的葬礼上流干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淬了冰的恨。她没开灯,借着电脑屏幕那点蓝幽幽的光,
点开了沈氏集团最新的股权架构图。鼠标在“沈聿舟”三个字上悬了很久,最后重重点击,
弹出的子文件夹里,
伪造的孕检报告、当年买通媒体的转账记录、甚至还有沈氏挪用公款填补林薇薇挥霍的流水。
每一条,都像一把刀,提醒她十年前那场毁了她一生的骗局。
十年前她还是苏家捧在手心的大**,穿着定制的婚纱嫁给沈聿舟时,
父亲拍着沈聿舟的肩说“我女儿交给你了”,母亲红着眼眶给她戴嫁妆。那时的沈聿舟,
会在她生理期时煮红糖姜茶,会在她加班时悄悄送来热饭,她以为自己嫁对了人,
直到林薇薇披着“白月光”的外衣回国。林薇薇回来的第三天,
就“意外”出现在苏家别墅的后花园,抱着肚子倒在地上,血染红了白色的裙子。
沈聿舟冲进来时,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把推开她去扶林薇薇,
眼神里的厌恶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苏晚,你怎么这么恶毒?薇薇怀了我的孩子!
”她拼命解释,说自己根本没碰林薇薇,
可沈聿舟只信林薇薇哭着说的“晚晚姐只是太嫉妒了”。接着,
“苏家大**善妒害孕妻”的新闻铺天盖地,苏家的合作伙伴纷纷撤资,
父亲急得脑溢血住院,母亲日夜守在病床前,不到一个月就瘦得脱了形。她去沈氏找沈聿舟,
在楼下等了整整一天,等来的却是他和林薇薇的车。林薇薇坐在副驾上,隔着玻璃冲她笑,
那笑容里的得意,她记了十年。沈聿舟摇下车窗,扔给她一份离婚协议书:“苏晚,
我们离婚吧,你和苏家,都让我觉得恶心。”三个月后,父亲走了。母亲在葬礼上看着她,
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一句话,也跟着去了。那天大雨滂沱,她站在墓碑前,
看着沈聿舟和林薇薇撑着一把伞站在不远处,林薇薇靠在沈聿舟怀里,像胜利者一样看着她。
从那天起,她就死了,活着的只有要复仇的苏晚。“苏总,沈氏那边有动静了,
他们好像在查我们公司的底细。”助理的电话打断了她的回忆,苏晚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涌的情绪:“知道了,让技术部把防火墙再加固一下,别让他们查到核心数据。
”挂了电话,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她和父母的合照。照片里的她笑得一脸灿烂,
父亲搂着她的肩,母亲手里拿着刚做好的点心。苏晚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声音沙哑:“爸,
妈,再等等,我很快就能让他们付出代价了。”沈聿舟坐在办公室里,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桌上放着一份关于“晚舟科技”的调查报告,
创始人那一栏写着“苏晚”两个字,他看了整整一个小时,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着,
疼得喘不过气。十年了,他以为苏晚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了,或许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可他没想到,她不仅回来了,还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专门和沈氏对着干。
上个月沈氏丢了三个大项目,都是被晚舟科技抢走的,对方的报价精准得像知道沈氏的底价,
手段狠辣,不留一点余地。“沈总,这是晚舟科技最近的资金流向,
他们好像在暗中收购沈氏的股份。”助理把一份文件递过来,沈聿舟接过,
看到“已持有3.5%股份”时,指尖忍不住颤抖。他想起十年前的苏晚,
总是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会因为他忘记纪念日而闹小脾气,
却会在他加班时悄悄送来热汤。那时的她,眼里全是光,哪里像现在这样,
连名字都带着锋利的棱角。“沈总,林**来了。”秘书的声音传来,沈聿舟皱了皱眉,
心里涌起一丝烦躁。这十年,林薇薇一直陪在他身边,温柔体贴,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尤其是最近,每次看到林薇薇,他都会想起苏晚,想起她当年被冤枉时,
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聿舟,你在看什么?”林薇薇走进来,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和十年前一样的款式。她走到沈聿舟身边,弯腰想看他手里的文件,
沈聿舟下意识地把文件合上。林薇薇的眼神暗了暗,
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是不是公司遇到麻烦了?我看你最近都不开心。”“没什么。
”沈聿舟站起身,走到窗边,“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做美容吗?”“我担心你啊。
”林薇薇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背上,“聿舟,我们都在一起十年了,
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是不是……跟苏晚有关?”提到苏晚的名字,
沈聿舟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转过身,看着林薇薇,突然想问她当年的事,可话到嘴边,
又咽了回去。他欠林薇薇的——十年前林薇薇为了救他,腿差点落下残疾,
后来又因为他结婚,远走他乡。这份愧疚,像一块巨石,压了他十年。“别多想,
公司的事我能处理。”沈聿舟拍了拍她的手,语气缓和了些,“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开会。
”林薇薇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却还是点了点头:“那你记得按时吃饭,
我给你炖了汤,放在你办公室的冰箱里了。”林薇薇走后,沈聿舟重新打开那份调查报告。
照片里的苏晚,留着利落的短发,穿着黑色的西装,眼神锐利而冷漠,
和他记忆里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一个尘封的号码,
那是苏晚的手机号,十年了,他一直没敢删,却也从来没打过。犹豫了很久,
他还是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三声,被挂断了。再打,
提示音变成了“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沈聿舟看着手机,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知道,
苏晚恨他,恨到连他的电话都不想接。苏晚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眼神冷得像冰。沈聿舟,
现在才想起给她打电话,太晚了。她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她要在沈氏反应过来之前,拿到更多的股份,
让沈聿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苏总,有位姓沈的先生说要见您,说是沈氏集团的沈聿舟。
”助理的声音传来,苏晚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让他进来。”她倒要看看,
沈聿舟现在来找她,想说什么。很快,沈聿舟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比十年前成熟了不少,眼角有了淡淡的细纹,可那双眼睛,
依旧是苏晚记忆里的样子。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不安,
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慌乱。“晚晚……”沈聿舟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苏晚抬起头,
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沈总,请叫我苏总。我们之间,早就不是你能叫我‘晚晚’的关系了。
”沈聿舟的嘴角僵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叫,可看到她的那一刻,
所有的克制都土崩瓦解。“好,苏总。”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成立晚舟科技,
是为了报复我和薇薇。晚晚,当年的事……”“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苏晚打断他的话,
“沈总,如果你是来求情的,那你可以走了。我苏晚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
我父母的命,苏家的覆灭,我这十年所受的苦,我都会一一讨回来。”她的话像一把刀,
狠狠扎进沈聿舟的心里。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那么苍白。“晚晚,
当年的事真的有误会,薇薇她……”“你还在为林薇薇说话?”苏晚猛地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