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颂猜将关刀凿入地砖,战意沸腾,刀柄震颤间,地铁封堵口的咀嚼声已停两秒。
他后背有个骇人血洞,以致前胸被几根肋骨顶凸一块,血迹遍身。
下一瞬,颂猜忽感背后气流紊乱,脖颈本能一偏,瞳孔急缩,四个曾多次跟李歌插科打诨的幸存者,正朝叶飞星扑去。
李歌卡在正中,四记手刀已破开空气,直逼他上半身,生死只在一线间。
“闪开!”司念拨开短发女人,身体前倾,单脚揉碎地砖,势若奔雷般蹿出。
“砰!”脏狗也同时起身,身下木椅崩碎,可这二人却快不过近在咫尺的颂猜。
只见他左手突按关刀借力腾空,可距离太近怕伤及李歌和仅距他三步的孕妇和大妈,下意识在半空换手振刀。
“镗!”他猛地将关刀斜甩过去,刀身砸退第一人弹至空中。
“嗡!”刀鸣刚响,左腿反蹬,踹飞李歌面前第二人。
落地瞬间,右手接刀,左手抓柄,汗珠从扭动的额头甩向李歌身后。
“断水斩!”刀比声快,银芒疾闪,汗珠在空中被刀锋劈成两半,断面如镜。
“噗!”李歌身后第三人半个肩膀应声而断。
说时迟,血雾洒出瞬间,躲轮椅后的秃子眼睛才眨一半,“断”字刚飘入他耳,那四人已倒其三。
“铛!”颂猜双手压刀杵地,膝盖弯曲的刹那,旧力刚泄、新力未生,司念和脏狗已先后杀至。
两人一前一后,将李歌后领和手臂往叶飞星方向猛力一拽,反手便上前‘补刀’。
李歌满头雾水,被扯得刚起趔趄,右侧最后一人的手刀,距他太阳穴汗毛已不到三毫米。
秃子此刻才完成一次眨眼,“斩”字尾音还在耳中震颤,黄发擦着他鼻尖掠过的画面,已浮在脑中。
霎时间使他二便失禁,左手捂腚,右手捂眼,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颂猜攥住关刀用力一撑,刀刃撕地,头如炮锤,“轰!”一头将最后一人顶飞。
“啊呦我擦!”李歌满头雾水,一**歪到叶飞星腿边,头擦到她小腿时本能地狠吸鼻子,“呃”一声扭头就嚷:
“搞毛啊?你们——”话卡在喉尖,他瞧见被颂猜头顶飞那人眼中转动的金环。
“唰!”李歌脸色变得惨白,“擦!”他忽想起叶飞星的话,猛捂口鼻。
一旁的秃子稍缓过神,可血腥场景已刻进脑海。
他张开指缝,见一白影朝颂猜撞飞的人一闪而过。
血雾尚未洒下,白影已在其他三个金环者间折返三次,速度拉出残影,血水似音符跳动。
直到秃子看清白影脸上的泪痣,才移开眼珠望向那道让他格外胆寒的黄发身影。
他双手成爪,朝前反扣,“撕啦!”生生撕开刚被司念轰裂的身躯,血雨纷扬。
“哗!”一滴血珠飞溅到秃子眼皮上,“嘎—”秃子拼命压嗓,竟漏出一丝鸭叫,急忙合上指缝。
“咚——!”秃子心脏每秒狂跳五次,好奇心驱使他忍不住又裂开一道指缝。
一见光便扫见捂住口鼻的李歌,他瞬间醒悟,猛伸臭烘烘的左手糊到自己嘴上。
然而一缕暗蓝气体却悄然从他脖颈蜿蜒而上,钻进他忘了遮掩的鼻腔。
秃子霎时间觉得眼睛奇痒无比,似千万毒蚁在瞳孔跳舞。
他想大声嘶吼,声带却像塞满了水泥。
他想使劲抓眼,手臂却始终无法动弹。
这时,李歌身影从他眼前晃过,慌踩几步拽起颂猜。
秃子拉拉裆部也想起身跟过去,却发现身体已和自己断了联系,可双脚却越过意识直接站起。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内心狂哮:
“啊——!我在干什么?!”
“唰!”他像一个旁观者,盯着自己朝李歌背后弹射而去,“不!不要这样!我要回家,我想我爹啊!”
“闪啦!”颂猜瞪着秃子大吼一声,将李歌往身侧用力一推。
秃子意识已开始模糊,“我要喝酒,我躺床上打游戏,我还想花钱谈一场不可描述的恋爱...”
内心呢喃间,他又眼睁睁看着自己,抬起右手刀直直捅向颂猜的胸膛。
秃子彻底崩溃,意识似流水逝去,“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放过我,求求你...「伊登」。”
他意识消散前的最后嘶吼还在脑中回荡,司念和脏狗已解决最后一个袭击李歌的金环者。
俩人忽瞥颂猜身后,神色皆变,扭身奔来之前,颂猜左手已触及秃子右掌,右手提刀正欲迎面砸他。
身后一孕妇的身侧,穿医护服的大妈,毫无征兆地朝颂猜欺进一步。
‘她’的手似毒蛇,猛地一下从颂猜后腰斜斜入洞,又从胸膛窜出,微微旋着蛇信,悬在秃子鼻尖几厘米处。
转瞬间,秃子右掌又从颂猜前胸直穿后背,拧着手狠狠扎了进去。
“哐!”刀刃再次砸地,攥紧刀柄的手像是颂猜最后的不甘。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司念快脏狗半步,半空暴射时,便听“噗-噗!”两声,那二人一前一后,双手交叉,贯穿颂猜。
颂猜身子连抖两下,梳子从裤袋掉落的瞬间,两只手已反旋着抽出。
赤珠喷溅,“嗡!”一阵天旋地转,袭向司念。
他忍住脑袋的剧痛,死死咬住牙关,两记闷雷,轰飞这两个金环者。
“我**——!”李歌双目赤红,在绝望嘶吼中,朝大妈和秃子疯扑而去。
叶飞星呆坐当场,眼眶透红,泪珠缓缓涌出。
短发女人刚被司念推到墙根,她背贴墙面,瞥了眼左边的小车尸体,又看向颂猜惨状,抖若筛糠。
孕妇彻底惊住,急退几步到她身左靠墙瘫下,看着不远处的血泊瑟瑟发抖。
血泊倒影里,司念已轰碎大妈脑袋,脏狗将秃子剁成烂泥。
李歌满脸通红,无头苍蝇般来回穿梭,抡起拳头雨点般砸向大妈和秃子。
电梯内,林知语不见踪影,红猫却摇着尾巴,透过【情感流失度2%】的虚字,直直盯着司念。
司念甩开手上的血,看向死而不倒的颂猜,脑似刀刻,头痛陡增。
“啊!”他忍不住发出低吼,紧抓脑袋,动弹不得。
此时,李歌与司念擦肩而过,哭得像一条被拔了舌头的野狗。
他用手臂不停地抹开阻碍视线的泪水,一步一步向早已气绝,但依然挺立的颂猜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