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哥!救我!婚礼我不能去了,你替我拜个堂!”
婚礼当天,我被最好的兄弟一个电话骗上了人生最荒唐的贼船。
他哭诉说车祸重伤,求我冒充他完成仪式,还信誓旦旦新娘又丑又怪,权当走个过场。
可当我一抬头,白纱下竟是张倾国倾城的脸!
更可怕的是,新婚夜她竟在我耳边轻语:“这场戏,你我都清楚。”
我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冒牌货!
白天我们被迫在长辈面前扮演恩爱夫妻,夜里却同床异梦,各怀鬼胎。
我日夜被愧疚折磨,决心坦白,却在烛光晚餐后意乱情迷,和她假戏真做了!
清晨醒来,我崩溃忏悔:“对不起,我不是你丈夫……”
她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但和我结婚、让我心动的人,是你。”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当兄弟回来索要他的一切,我该把他法律上的妻子,我的灵魂伴侣,还回去吗?
初夏的清晨,阳光透过希尔顿酒店宴会厅巨大的落地窗,洒下斑驳的光点,将一切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空气里弥漫着香水、鲜花和甜点的混合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标准而喜庆的笑容。
这里正在举行的,是本市知名企业张氏集团公子张扬的婚礼,一场备受瞩目的商业联姻。
林枫作为新郎张扬最好的兄弟,兼今天的首席伴郎,正忙得脚不沾地。
他穿着合体的伴郎礼服,身姿挺拔,原本清秀温和的面容因为连日来的忙碌和眼下的紧张而显得有些紧绷。
他再次核对了一遍流程表,确认戒指安稳地待在丝绒盒子里,又快步走向宴会厅入口,检查签到处的安排是否妥当。
他心里替张扬高兴,却也隐隐有一丝不安,这场婚礼筹备得太过仓促,张扬之前甚至没怎么提过这位新娘,只说是家里安排的,对方是苏家的千金,名叫苏晚晴。
“搞这么紧张干嘛,放松点,我的好兄弟。”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略显轻佻的笑意。
林枫回头,看到新郎张扬不知何时溜到了他身边。
张扬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底下,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焦虑,眼底甚至有些许血丝。
“你还说我,今天你可是主角。”林枫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试图让气氛轻松些,“感觉怎么样?新郎官。”
“感觉?”张扬扯了扯领结,叹了口气,“感觉像被赶上架的鸭子。你知道的,我对这种场合一向头疼,更别说还是……”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对这场被安排的婚姻,他并无多少期待。
林枫皱了皱眉,压低声音:“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就往前看。听说那位苏**……家教极好,也许相处下来会发现很不错。”他试图安慰,但关于新娘的传闻他也听过一些,说是性格孤僻,深居简出,容貌似乎也……不甚出众。张扬之前更是用“完成任务”来形容这场婚礼,这让林枫的安慰显得有些苍白。
张扬只是苦笑一下,拍了拍林枫的臂膀:“总之,今天全靠你帮我撑着了。等仪式结束,敬完酒,咱哥俩好好喝一杯,一醉方休!”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林枫郑重地点点头。他和张扬是大学同学,一起逃过课,一起通过宵,一起追过女孩(虽然通常是张扬主攻,他做僚机),感情深厚。张扬家境优渥,却从不在林枫面前摆架子,帮过他不少忙。今天兄弟大婚,他自然要竭尽全力。
然而,随着典礼时间临近,张扬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手机,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不舒服?”林枫关切地问。
“没、没事,可能有点紧张。”张扬摆摆手,眼神闪烁,“我去下洗手间。”
说着,他便匆匆朝着宴会厅侧面的走廊走去。林枫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那丝不安渐渐扩大。他总觉得今天的张扬格外反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预定仪式开始只剩不到半小时了,宾客已基本落座,司仪也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张扬却还没有回来。林枫拨打他的电话,先是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变成了关机状态。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林枫。他快步走向洗手间,里面空无一人。他又在酒店走廊、休息室甚至安全通道寻找,都不见张扬的踪影。一种冰冷的寒意开始沿着脊椎向上爬。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正是“张扬”。
林枫立刻接起,压低声音,带着急切和怒气:“喂!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张扬平时那玩世不恭的语调,而是一种带着哭腔、充满痛苦和恐慌的声音,背景音还有些嘈杂,仿佛在医院:“枫哥……枫哥!救我!这次你一定要救我!”
林枫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你在哪儿?说清楚!”
“我……我出车祸了!”张扬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抽气声,听起来痛苦万分,“就在来酒店的路上,一辆车闯红灯……我的腿……动不了了,现在在医院急诊室……”
“什么?!”林枫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别!枫哥,你别来!”张扬急忙阻止,声音带着哀求,“婚礼……婚礼不能取消!我爸会杀了我的!苏家那边也没法交代!这场联姻对公司太重要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婚礼!你的伤要紧啊!”林枫又急又气。
“不,枫哥,你听我说!”张扬的语气近乎绝望,“我有个办法……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你替我一下!”
“替你?替你什么?”林枫一时没反应过来。
“替我结婚!”张扬几乎是喊出来的,随即因为“牵动伤口”而痛得嘶了一声,“就替我走个过场,完成仪式!我跟你说,我跟苏晚晴……我们之前沟通过,她对这场婚姻也没抱什么期望,就是走个形式给家里看。我已经跟她说了,我可能赶不及,会让最好的兄弟替我顶一下,她……她同意了!”
“你疯了?!”林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我是林枫,不是张扬!那么多宾客,还有双方家长,怎么可能蒙混过关?再说,这对苏**也太不尊重了!”
“能混过去的!枫哥,你相信我!”张扬急切地解释,“婚礼仪式都戴着花,灯光又暗,你跟我身高体型差不多,只要不说话,低着头,没人会仔细看!我爸和苏家那边,只要仪式顺利完成,他们就不会深究!苏晚晴那边真的说好了,她不在乎是谁站在她旁边,只要婚礼能进行下去就行!”
“这太荒唐了!”林枫只觉得头皮发麻,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连想都没想过。
“枫哥,算我求你了!就这一次!”张扬的声音带上了哭音,“我真是没办法了!我爸那个脾气你知道,要是今天婚礼砸了,张家和苏家的合作黄了,他真能把我打死!而且……而且我听说那个苏晚晴,性格古怪得很,长得也……唉,反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就当是帮兄弟演场戏,应付过去。等我这边伤势稳定了,能动了,我马上回来换你!绝对不让你为难!”
张扬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砸向林枫,尤其是最后那句关于新娘“性格古怪、长相抱歉”的描述,像一根刺,微妙地动摇了林枫的心理防线。似乎,去冒充一个并不受欢迎的丈夫,心理负担会小一些。
“可是……”
林枫还在犹豫,一个低沉而充满威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林枫,扬扬呢?”
林枫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张父——张氏集团的掌门人张耀东,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张耀东年近花甲,身材保持得很好,穿着一身熨帖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此刻正紧紧盯着林枫,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无形的压力已经让林枫呼吸一窒。
“张、张伯伯……”林枫喉咙发干,握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电话那头,张扬似乎也听到了父亲的声音,立刻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问你,张扬在哪里?”张耀东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林枫的大脑飞速运转,张扬出车祸的消息是绝对不能说的,否则现场立刻就会大乱。在张耀东逼人的目光下,他几乎是凭借本能,艰难地开口:“张扬他……他有点紧张,肚子不太舒服,在……在洗手间,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胡闹!”张耀东低喝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典礼马上就要开始,宾客都到齐了,他跟我玩这套?立刻叫他出来!”
“张伯伯,他可能……可能一时半会儿真的出不来。”林枫硬着头皮周旋,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张耀东死死盯着林枫看了几秒钟,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忽然,张耀东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不再是询问,而是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胁迫:“林枫,你老实告诉我,扬扬是不是跑了?”
林枫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张耀东的眼神告诉他,任何谎言都是徒劳的。
看到林枫的反应,张耀东脸上闪过一丝极致的怒意,但很快又被一种冰冷的算计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竟然放缓了一些,却更令人毛骨悚然:“林枫,你和扬扬是多年的好兄弟。张伯伯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今天这场婚礼,关系到我们张、苏两家的未来,也关系到扬扬的前程。如果现在新娘一个人站在台上,这场面……我们张家丢不起这个人,苏家更丢不起!后果,不是你,或者扬扬能承担得起的。”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着林枫:“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挽回局面。扬扬信任你,我也信任你。你和他身形相似,由你暂时顶替他,完成这个仪式。”
这话从张耀东嘴里说出来,分量和从张扬嘴里说出来完全不同。林枫感到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自己肩上。“张伯伯,这……这怎么行?苏**那边……”
“苏家那边我会去安抚,只要仪式顺利,一切好说。”张耀东打断他,语气不容反驳,“林枫,就当张伯伯求你了,帮张家渡过这个难关。事后,张家绝不会亏待你。扬扬……那个混账东西,等他回来,我自有处置。但现在,你必须站出来!”
就在这时,司仪焦急地跑过来:“张董,林先生,时间已经到了,新郎官准备好了吗?新娘已经等在门外了!”
张耀东不再给林枫任何思考的机会,他对身后的两个穿着黑西装、像是保镖又像是助理的心腹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住林枫,语气恭敬却不容抗拒:“林先生,请跟我们到休息室更换礼服。”
林枫几乎是被半推半就地架进了旁边的休息室。那套为张扬量身定制的新郎礼服已经准备好了,静静地挂在衣架上,像一件等待他穿上的戏服。他挣扎着看向张耀东,想再做最后的反抗。
张耀东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低沉却充满力量:“林枫,男人有时候不得不承担一些事情。今天,你就是张扬。为了张家,也为了……不让苏家**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堪。想想她,如果婚礼取消,她将成为全城的笑柄。”
“苏家**”几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林枫的挣扎。是啊,那个叫苏晚晴的女孩,她又做错了什么?要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承受这样的羞辱?如果真如张扬所说,她已经知情并且同意,那么暂时顶替,或许是当下唯一能减少伤害的选择。
在心乱如麻中,在那巨大的压力和一丝荒谬的“救人于危难”的侠义心肠驱使下,林枫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被那两人利落地换上了新郎的礼服。礼服非常合身,简直像是为他定做的一样,但这更让他感到一种诡异的恐惧。
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昂贵西装、面容苍白、眼神惶恐的自己,林枫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我是谁?我是林枫。但现在,我必须成为张扬。这是一场荒唐至极的戏码,而他,已经被迫登上了舞台。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张耀东看了一眼换装后的林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点了点头,对司仪说:“准备好了,开始吧。”
庄严而恢弘的《婚礼进行曲》在宴会厅中响彻起来,如同命运的号角,不容抗拒。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外耀眼的光线中,隐约可见一位头披洁白婚纱、身姿窈窕动人的女子,在一位长辈的牵引下,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走向。
林枫的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破胸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迈开了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那个陌生的新娘,朝着那个未知的、充满谎言的未来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他能感受到身后张耀东灼灼的目光,能感受到两侧宾客们投来的或祝福、或好奇、或探究的视线。但他更清晰地感受到的,是自己内心那滔天的负罪感和恐慌。他欺骗了所有人,即将欺骗那个一无所知(他希望她至少是知情的)的新娘。
他离那个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她婚纱的精致轮廓,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某种宁静而疏离的气息。她似乎微微低着头,面纱遮挡了她的容貌。
终于,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机械地、按照之前观摩彩排的记忆,伸出了自己的臂弯。
新娘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臂上。指尖微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一刻,林枫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张扬,你这个**,最好快点好起来回来换我!这场戏,我快要演不下去了了!
而命运的齿轮,却在这一刻,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和全场的注目,悄然开始了它不可预知的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