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简安第五次查看手机时,餐厅的落地窗外已经华灯初上。她面前精心布置的餐桌上,
冰桶里的香槟早已不再冒泡,融化的冰水顺着瓶身滑落,在白色桌布上洇出一片水痕。
"女士,需要再加热一下前菜吗?"服务员走过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同情。
简安看了眼手机上那条三小时前收到的信息"临时有会,改期吧。秦墨。
"连一个完整的解释都没有。她抬起头,对服务员挤出一个微笑:"不用了,结账吧。
"走出餐厅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简安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在地面溅起的水花,
犹豫了一秒,然后径直走进了雨幕中。冰凉的雨水很快浸透了她的连衣裙,
但她似乎感觉不到。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频频看她,
简安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狼狈极了——精心打理的卷发贴在脸上,妆容大概也花得不成样子。
但她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模糊的灯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
到家时,别墅灯火通明。简安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秦墨回来了?还是说他根本没去开会,
只是单纯忘记了今天是他们的三周年纪念日?推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
但玄关处随意丢着的西装外套证明秦墨确实回来过。简安走过去,习惯性地想收拾,
却在拿起外套的瞬间僵住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甜腻得令人作呕。
她的手指颤抖着翻过衣领,一根不属于她的金色长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突然传来娱乐新闻主持人的声音:"...秦氏集团少东秦墨与当红女星林妙深夜同入酒店,
疑似恋情曝光..."简安静静地站在原地,雨水从她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
电视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忽明忽暗。她突然想起半年前,
当她兴奋地告诉秦墨自己收到了知名设计学院录取通知书时,
他只是头也不抬地说:"别闹了,你当好秦太太就行。"浴室传来水声,秦墨在洗澡。
简安轻轻放下那件西装外套,转身上楼。二十分钟后,当秦墨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
发现客厅异常安静。他皱了皱眉,喊了声:"简安?"没有回应。他走上楼,推开卧室门,
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他的订婚戒指,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秦墨心头突然一紧,
快步走过去拿起纸条。"秦墨,我走了。不是赌气,是深思熟虑。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看见我,但我终于明白,你眼里从来没有真正的我。戒指还给你,
我也要把我自己找回来了。——简安"秦墨猛地拉开衣柜——简安常穿的衣服少了一半,
她的设计稿和工具也都不见了。他掏出手机拨打简安的电话,
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窗外,雨越下越大。
一辆出租车驶离别墅区,后座上的简安紧紧抱着装有设计工具的箱子,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
但当她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2简安站在林妍公寓门口,手指悬在门铃上方,
迟迟没有按下去。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脚边的行李箱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安安?"林妍瞪大眼睛,手里还拿着一袋垃圾,"老天,
你怎么——"她的目光落在简安湿透的衣服和红肿的眼睛上,
话没说完就一把将简**进屋里。十分钟后,简安裹着林妍的干浴袍,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林妍蹲在她面前,用毛巾轻轻擦拭她的头发。"所以,
你终于离开那个**了?"林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简安点点头,
茶杯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不用现在说。
"林妍拍拍她的手,"先休息。客房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也放好了。
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简安抬起头,看着闺蜜关切的眼神,
突然觉得胸口那股郁结的气散了一些。她放下茶杯,伸手抱住林妍,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谢谢你。"她轻声说,声音嘶哑。林妍只是更紧地抱住她,"傻瓜,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热水冲走了简安身上的雨水和疲惫,
却冲不散她脑海中循环播放的画面——秦墨西装上的金发,电视里的绯闻,
还有这三年来无数次被忽视、被贬低的瞬间。她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脸庞,
分不清是水还是泪。擦干身体时,她注意到浴室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
眼下明显的黑眼圈,嘴角下垂的弧度。这还是她吗?那个曾经梦想成为珠宝设计师,
充满灵感和热情的简安去哪了?她深吸一口气,
指在雾气蒙蒙的镜子上画了一个简单的项链设计——这是她这三年来第一次主动画下的设计。
走出浴室时,简安发现林妍已经将她的行李收拾好了,设计工具整齐地摆在客房的书桌上。
她的心猛地一暖。"我煮了面条,吃点东西再睡?"林妍探头进来问道。简安点点头,
跟着林妍来到狭小的厨房。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摆在桌上,香气扑鼻。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慢点吃,"林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没人跟你抢。"简安不好意思地放慢速度,抬头看向林妍:"我是不是很傻?
明明早就该离开的。"林妍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不,你不傻。
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傻事。问题是秦墨那个王八蛋配不上你的爱。"简安搅动着碗里的面条,
轻声说:"我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他,足够忍耐,
他总有一天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会看见你?珍惜你?"林妍摇摇头,
"安安,真正的爱不应该是一场单方面的等待。你值得更好的。"简安抬头看向窗外,
雨已经停了,夜空中隐约可见几颗星星。"我知道,"她轻声说,"所以我离开了。
"林妍突然拍了下桌子,吓得简安差点打翻面碗。"对了!"林妍跳起来冲进书房,
不一会儿拿着一份文件回来,"看看这个!"简安接过文件,
是一份珠宝设计大赛的参赛通知。"国际新锐珠宝设计大赛?"她疑惑地抬头。
"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大赛吗?截稿日期还有两周,"林妍兴奋地说,
"你以前的设计那么棒,现在正好有时间参加!
"简安的手指轻轻抚过文件上闪亮的logo,心中久违地涌起一股热流。但随即,
秦墨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别闹了,你当好秦太太就行。
""我......已经三年没正经设计了,"她犹豫地说,"可能连初选都过不了。
"林妍翻了个白眼:"少来这套。大学时你的设计可是拿过学院奖的。再说了,
"她狡黠地眨眨眼,"反正现在没人会贬低你的梦想了,不是吗?"简安怔了怔,突然笑了。
是啊,现在没有人会对她说"不"了。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设计,可以熬夜画稿,
可以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创作上——再也不用担心会打扰到谁的会议,不用顾忌谁的脸色。
一股久违的兴奋感从心底升起。她放下碗,
拿起文件仔细阅读:"截稿日期是......两周后?"林妍点点头:"来得及吗?
"简安的眼睛亮了起来:"我需要买些材料......""明天我陪你去!"林妍欢呼,
"太棒了,简大设计师要重出江湖了!"简安笑着摇摇头,
但心里那股创作的欲望已经如春天的嫩芽般破土而出。她突然意识到,这是离开秦墨后,
她第一次感到......期待。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里,
秦墨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第三次拨打简安的电话。依然是关机提示音。他放下手机,
环顾四周。简安离开已经十二个小时了,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往常这个时候,
简安一定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或者至少会问他想要吃什么。而现在,冰箱里空空如也,
餐桌上积了一层薄灰——他这才意识到,原来简安每天都会擦拭桌子。秦墨皱起眉头。
简安能去哪?她父母在外地,在这座城市里除了那个聒噪的闺蜜林妍,几乎没有其他朋友。
他拿起手机,翻出林妍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简安肯定只是闹闹脾气,
过两天就会回来。到时候他得好好说说她,离家出走这种事太幼稚了。他走到衣帽间,
看着简安空出一半的衣柜,冷笑一声。还收拾得挺干净,看来是早有预谋。
他随手拿起一件衬衫,却发现领口处有折痕——这不是简安平时熨烫的标准。
秦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第二天一早,秦墨被电话**吵醒。是他的母亲。"小墨,
我看到新闻了,你和林妙是怎么回事?简安知道吗?"秦母的声音里带着责备。
秦墨揉了揉太阳穴:"妈,那只是商业炒作,为了新项目的宣传。
简安......"他顿了顿,"她暂时回娘家了。""回娘家?"秦母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你们吵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秦墨不耐烦地说,"她会回来的。"挂断电话后,
秦墨起身冲了个澡,准备去公司。出门前,他瞥见客厅茶几上简安留下的纸条,犹豫了一下,
还是将它塞进了抽屉里。三天过去了,简安依然没有回来,电话也一直关机。
秦墨开始感到一丝不安。这不是简安的性格,她从来不会这样——至少在他们相处的三年里,
简安从来没有超过24小时不接他的电话。第四天早晨,秦墨叫来了助理陈岩。
"查一下简安的去向,"他简短地命令道,"重点查她那个闺蜜林妍。"陈岩点点头,
转身要走,又被秦墨叫住。"还有,"秦墨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查一下她最近有没有......接触其他男性。"陈岩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但很快恢复了专业表情:"好的,秦总。"当天下午,
陈岩带来了消息:"简**目前借住在林妍女士家中。根据物业监控,
她这四天只外出过两次,一次是去美术用品店,一次是去邮局。
没有查到与其他男性接触的记录。"秦墨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美术用品店?
她去那里干什么?"陈岩犹豫了一下:"据店员回忆,
简**购买了一些珠宝设计的工具和材料。""设计?"秦墨冷笑一声,
"她还没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给我林妍的地址。""秦总,
"陈岩小心翼翼地说,"需要我先联系简**,传达您的意思吗?"秦墨摆摆手:"不必。
我亲自去接她。"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闹了这么多天,也该够了。
"陈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关上门后,他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
发了一条短信:「简**,秦总打算今晚去林妍家找你。陈岩。」林妍的公寓里,
简安正全神贯注地伏在书桌前,手中的铅笔在图纸上快速移动。
桌面上散落着各种设计草图、彩色宝石样本和半成品模型。
她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凌乱的丸子头,脸上还沾着一点颜料,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林妍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安安,秦墨的助理刚发来消息,说秦墨今晚要来这里找你。
"简安的笔尖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画起来:"我不会见他的。""他说要'接你回家',
"林妍撇撇嘴,"听起来像是来领回走失的宠物。"简安放下笔,抬起头:"妍妍,
我不是在赌气。我是真的决定结束这段关系了。"她指了指桌上的设计稿,
"这才是我应该走的路。秦墨......他从来就不支持我的梦想。"林妍坐到她身边,
看了看设计稿:"哇,这个系列好特别!有名字了吗?""《破茧》,"简安轻声说,
"象征着重生。"林妍笑了:"很适合你现在的状态。"她看了看手表,"不过在那之前,
我们得想想怎么应付你那位前未婚夫。要不见他一面,把话说清楚?
"简安摇摇头:"现在见他,我可能会心软。"她咬了咬下唇,
"我需要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坚强一些。""那我们去咖啡厅躲一晚?
"林妍提议。简安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起来。"请问是简安**吗?"一个温和的男声问道。"是的,您是?
""我是国际新锐珠宝设计大赛的组委会成员周慕,"对方说,
"我们收到了您的参赛作品《破茧》系列,评审团对您的设计非常感兴趣。
不过有些材料细节需要确认,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当面聊聊?"简安惊讶地看向林妍,
后者正瞪大眼睛,用口型说"这么快?""当、当然可以,
"简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什么时间方便?""今晚七点如何?
市中心那家'星光'咖啡厅。"对方提议。简安看了看林妍,后者拼命点头。"好的,
七点见。"她挂断电话,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说对我的设计感兴趣......"林妍欢呼一声抱住她:"太棒了!这不正好吗?
今晚你去见评委,完美避开秦墨!"简安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离开秦墨后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设计稿,突然觉得,也许离开秦墨,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好的决定。
3"简安**?这边请。"简安跟着服务生走向"星光"咖啡厅最里面的座位,
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公文包的带子。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林妍坚持要她穿的藏青色连衣裙——"专业又不失设计感",
林妍是这么评价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正低头翻阅文件。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简安愣了一下——这位周慕远比她想象中年轻,看上去三十出头,
眉眼间透着一种沉稳的锐利。"简**,幸会。"周慕站起身,伸出手。他的手掌干燥温暖,
握力适中,给人一种可靠的印象。"周先生好。"简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但尾音还是微微发颤。她悄悄深呼吸,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
这是三年来第一次有人因为她的设计而非"秦墨未婚妻"的身份约见她。
周慕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微微一笑:"要喝点什么?这里的海盐焦糖拿铁很不错。
""那就这个吧,谢谢。"简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等咖啡的间隙,
周慕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简安一眼认出那是她的参赛作品《破茧》系列的设计图。
"我很欣赏你的设计理念,"周慕开门见山,"特别是这个系列中'蜕变'主题的表达方式。
"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条项链的设计图,"这种将破碎元素重组的创意非常大胆,
但又保持了整体的和谐感。"简安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去三年里,
秦墨从未这样认真地看过她的设计,更别提给予专业评价了。"谢谢,"她轻声说,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
"这个系列的灵感确实来自于......一种打破重组的过程。
"周慕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从痛苦中诞生的美丽往往最打动人。"他的语气平静,
却让简安心头一颤,仿佛被看穿了什么。服务生送来了咖啡,暂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简安趁机抿了一口,甜中带咸的独特风味在舌尖绽放,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恕我直言,"周慕放下杯子,"以你的才华,只参加比赛太可惜了。
有没有考虑过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简安差点被咖啡呛到:"工作室?
我......"她苦笑了一下,"我没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如果有人说愿意投资呢?
"周慕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推到她面前。简安低头一看,
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周慕,慕光时尚集团总裁兼创意总监。简安的呼吸一滞。
慕光集团是业内翘楚,以发掘新锐设计师著称。她竟然没认出这位大名鼎鼎的周总裁!
"您是说......"简安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想投资你的品牌,
"周慕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初期投入五百万,占股百分之三十。你可以完全掌控创意方向,
我只提供渠道和资源支持。"简安的大脑一片空白。五百万!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新人来说简直是天价!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认这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是我?"她脱口而出,
"参赛者中有很多更成熟的设计师......"周慕唇角微扬:"商业嗅觉。
我看过你大学时期的设计作品集,市场潜力很大,只是缺乏展示平台。"他顿了顿,"当然,
最终决定权在你。你可以考虑几天再答复我。"简安正想说话,一阵熟悉的古龙水味道飘来。
她的身体瞬间僵直——那种混合着雪松和薄荷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简安?
"低沉冷冽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简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秦墨怎么会在这里?
陈岩不是发短信说他会去林妍家吗?她缓缓转身,对上秦墨冰冷的视线。
他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显然是刚结束重要会议。
站在他身边的是秦氏集团的公关总监李薇,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简安和周慕。"秦总,
好巧。"简安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用对待商业伙伴的礼貌语气回应。
她注意到秦墨的眉头在她疏离的称呼下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秦墨的目光转向周慕,
两人简短地点头致意。简安知道他们肯定认识——商界顶尖圈子就那么小。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秦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林妍说你不在家。
"简安握紧了拳头。他果然去林妍家找她了!幸好陈岩提前通知,她和林妍才能及时离开。
"我在谈工作。"简安简短地回答。秦墨扫了一眼桌上的设计图,嗤笑一声:"还在玩这个?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得很清楚了。"他转向周慕,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周总,
恐怕你被忽悠了。简安只是业余爱好者,没什么专业背景。"简安的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
三年来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如火山般在胸口翻涌。他总是这样,在别人面前贬低她,
否定她的梦想!周慕不动声色地喝了口咖啡,然后缓缓开口:"秦总,恕我直言,
简**的设计天赋和专业素养在业内并不多见。"他指了指桌上的图纸,
"这套《破茧》系列刚刚获得国际新锐设计大赛新人奖,
评审团一致认为其商业价值和艺术性都很出色。"秦墨的表情凝固了。
简安几乎能看见他大脑在飞速运转——她参赛了?还得奖了?什么时候的事?"是吗?
"秦墨很快恢复了冷静,但简安能看出他眼中的不可置信,"恭喜。不过设计毕竟只是爱好,
简安很快会回到她应有的位置上。""应有的位置?"简安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
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什么位置?秦总的附属品吗?每天等你回家等到深夜,
为你准备三餐,打理家务,然后在你需要的时候当个漂亮的花瓶?
"咖啡厅里其他顾客的视线纷纷投向他们。李薇尴尬地后退了一步,但秦墨纹丝不动,
只是眼神越来越冷。"别在公共场合闹情绪,"他压低声音,"我们回家谈。
""那不是我的家!"简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从你背叛我、贬低我的那一刻起,
那里就不再是我的家了。"秦墨的脸色变得铁青:"简安,你冷静点。
那些绯闻只是商业炒作,你知道的。""我说的不只是绯闻,"简安直视他的眼睛,
"是你这三年来对我梦想的轻视,对我人格的漠视。"她深吸一口气,"秦墨,我们结束了。
请你离开。"秦墨的眼中闪过一丝简安从未见过的东西——近似于慌乱的情绪。
他伸手想拉她:"别耍小孩子脾气......"周慕突然站了起来,
挡在简安面前:"秦总,简**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他的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
"我们正在谈重要合作,请你尊重她的意愿。"秦墨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定格在简安脸上:"原来如此。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周总知道你有婚约在身吗?
"简安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没等她开口,周慕已经回应:"据我所知,
简**已经归还了订婚戒指。在法律和道德上,她都是自由的。"他微微一笑,"况且,
我们的关系纯粹是商业合作,不劳秦总费心。"秦墨冷笑一声:"简安,
你以为离开我能走多远?没有我的支持,你的小打小闹能撑多久?"简安突然平静下来。
她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此刻只觉得陌生而遥远。她拿起桌上的合同,翻到最后一页,
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足够远。"她将合同递给周慕,然后转向秦墨,
声音清晰而坚定,"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简安,独立珠宝设计师,慕光集团战略合作伙伴。
秦总如果有设计需求,欢迎联系我的工作室。"秦墨的脸色难看至极。
李薇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提醒:"秦总,
王董他们还在等我们......"秦墨最后看了简安一眼,
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这事没完。"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李薇小跑着跟上。
简安跌坐回椅子上,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周慕默默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抱歉,"她狼狈地擦拭眼泪,
"我不该在谈正事的时候......""不必道歉,"周慕的声音出奇地温和,
"情感是人类最真实的部分,没必要为此羞愧。"简安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
只有尊重和理解。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关于合同......"她犹豫着开口。
"依然有效,"周慕肯定地说,"我投资的是你的才华,不是你的私人生活。
"简安长舒一口气:"谢谢。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周慕微微一笑:"我知道。
下周一带上你的完整企划书来慕光集团总部,我们详谈具体细节。"离开咖啡厅时,
夕阳正好,金色的光芒洒在街道上。简安站在路边,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她突然意识到,
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她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如此清晰和期待。三个月后,
"简安工作室"的招牌在市中心一栋创意大楼里挂起。开幕当天,
简安穿着一身自己设计的白色套装,站在门口迎接来宾。林妍忙前忙后地招呼客人,
笑得比简安还开心。周慕带着一群业内重要人物前来祝贺。
他送给简安一株小小的盆栽植物——"象征着新生和成长",他这样解释。
简安的第一批设计是小众的艺术首饰系列,原本只打算试水市场。
没想到一位当红女星偶然在社交媒体上晒出了购买的耳环,一夜之间,
"简安设计"成了热搜词。工作室的官网访问量暴增,首批产品三天内售罄。
简安坐在新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源源不断的订单通知,恍如梦中。电话**响起,
是周慕。"看来我们需要扩大生产线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恭喜你,简设计师。
"简安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谢谢你,周慕。谢谢你看见了我。
"挂断电话后,简安打开抽屉,取出一张旧照片——那是她和秦墨的合影。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将照片放进碎纸机。机器运转的声音中,她轻声对自己说:"再见,
秦墨。你好,简安。"4简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迟迟没有点击确认键。"怎么了?订单有问题?"林妍从她身后探头,嘴里还咬着一块饼干。
简安摇摇头,声音有些发飘:"是梵悦集团的订单,五十套'星尘'系列首饰,
要求两个月内交付......"林妍的饼干掉在了地上。"梵悦?那个国际连锁酒店?
"她一把抱住简安的肩膀,"天啊!这是咱们工作室成立以来接到的最大订单!
"简安深吸一口气,点击了"接受订单"的按钮,然后立刻抓起手机拨通了周慕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立刻接起的,仿佛对方一直在等着她的来电。"周慕,
我们接到梵悦集团的订单了!"简安的声音里掩不住兴奋。
电话那头传来周慕低沉的笑声:"我刚想打电话恭喜你。他们创意总监是我老朋友,
但下单完全是看中了你的设计。"简安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心头。三个月前,
她还是个连自己价值都不敢肯定的失婚女人,现在居然能获得国际品牌的认可。
"我得立刻开始准备,"她快速说道,"需要联系更多工匠,
还要确认原材料供应......""别急,"周慕的声音沉稳而令人安心,
"我已经让助理整理了一份可靠供应商的名单,下午送到你工作室。另外,
慕光集团的生产线可以借给你使用,设备都是顶级的。"简安眨了眨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慕的支持总是这样恰到好处,既给予帮助,又从不让她感到被施舍。"谢谢,
"她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但其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挂断电话后,
简安立刻召集工作室的小团队开会。五名员工围坐在会议桌前,脸上都带着期待的表情。
"各位,"简安展开设计图,"梵悦的订单是个大挑战,但也是证明我们实力的好机会。
"她指向图纸上的细节,"他们特别看重这个系列的可拆卸设计,
要求每件首饰都能变换至少三种佩戴方式。"年轻的设计助理小林举手:"简姐,
这种精密机关需要特殊铰链,我们现有的供应商可能达不到要求。
"简安点点头:"周总下午会送来新的供应商名单。另外,"她停顿了一下,环视团队成员,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加班了。加班费按三倍计算,餐费全包。"团队成员欢呼起来,
简安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成就感。这是她的团队,她的工作室,
她的设计即将走向世界。这种感觉,比当秦太太时获得的任何赞美都要真实百倍。
接下来的几周,简安几乎住在了工作室。白天与团队讨论设计细节,晚上亲自检查样品质量。
周慕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带咖啡和点心,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处理自己的工作,
等简安有空时讨论几个关键问题。这天深夜,简安正伏案修改图纸,
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看到周慕站在桌前,西装外套已经脱下,
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都快两点了,"周慕的声音里带着不赞同,
"你该休息了。"简安接过咖啡,
感受温暖的杯壁熨帖着她冰凉的指尖:"只剩最后几个细节了,我想今晚完成。
"周慕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她修改过的图纸仔细查看。
简安趁机观察他专注时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
还有那总是微微蹙着的眉头。在柔和的台灯灯光下,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
多了几分温和。"这个连接处的设计很巧妙,"周慕突然开口,手指点在图纸上,
"但生产成本会很高。如果改用这种结构,"他拿起铅笔快速画了几笔,"既能保持功能,
又能节省至少百分之二十的成本。"简安凑近看他的修改,发梢不经意间扫过周慕的手背。
两人同时僵了一下,简安赶紧坐直身体,假装整理头发掩饰突然加速的心跳。"你说得对,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图纸,"这样改动确实更合理。"周慕清了清喉咙,站起身:"不早了,
我送你回家吧。"简安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点点头。收拾东西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喂?"她疑惑地接起电话。"简安,是我。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简安立刻认出是秦墨的公关总监李薇。
简安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有什么事吗?""秦氏集团遇到了麻烦,
"李薇的声音压得很低,"海外投资项目出了问题,股价已经开始下跌。
董事会要求秦墨立刻结婚稳定形象,他......他打算找你复合。
"简安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泛白:"所以呢?""我知道你们已经结束了,
"李薇快速说道,"但秦墨这次是认真的。他已经派人调查你这几个月的行踪,
包括......你和周慕的关系。"她顿了顿,"小心点,简安。
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手的人。"电话挂断了。简安站在原地,手机还贴在耳边,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秦墨的冷漠,秦墨的背叛,
秦墨对她梦想的嘲笑......"简安?"周慕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出什么事了?
"简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秦墨的公司遇到了危机,他......想找我复合。
"周慕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简安注意到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的决定是?
""我当然不会回去,"简安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为自己的急切感到一丝尴尬,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在他眼里,
我大概永远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品。
"周慕静静地看着她:"你现在是成功的设计师,简安。你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价值。
不要让别人定义你。"简安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坚定的信任,
让她突然觉得胸口发紧。她匆忙移开视线:"我们走吧。
"周慕的车是一辆低调的深蓝色捷豹,内饰简洁而考究,就像他本人一样。简安坐在副驾驶,
透过车窗看着夜色中流动的城市灯光。车内弥漫着一种舒适的沉默,
只有音响里播放的爵士乐轻轻流淌。"你和秦墨......"周慕突然开口,
又停顿了一下,"抱歉,这不关我的事。"简安摇摇头:"没关系。我和秦墨大学时相识,
当时他是学生会主席,我是艺术系的普通学生。"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怀念,
"他追我的时候很用心,记得我所有的喜好,甚至熬夜陪我赶设计作业。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周慕转头看她:"后来呢?""后来他继承了家业,
变得越来越忙,越来越......"简安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控制欲强。
他希望我放弃设计,当个完美的秦太太。我试过,真的试过,
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金丝笼里呼吸,
"周慕轻声说完了她的话。简安惊讶地看着他,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情感。
周慕似乎总能理解她那些说不出口的感受。车子停在简安的公寓楼下。
周慕绕到副驾驶为她开门,这个绅士举动让简安心头一暖。"谢谢你的理解,
"她站在公寓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有......谢谢你的一切支持。
"周慕微微一笑:"晚安,简安。明天见。"目送周慕的车驶离,简安转身走进公寓大楼。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挡住了门。简安抬头,呼吸瞬间凝滞。
秦墨站在电梯门口,西装革履,但眼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疲惫。"谈谈,"他简短地说,
声音沙哑,"就十分钟。"简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按下开门键:"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秦墨走进电梯,按下顶楼按钮。电梯门关闭,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充满了压迫感。
简安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酒味,皱起眉头——秦墨向来注重形象,很少这样放纵自己。
"我错了,"秦墨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公司现在一团糟,我需要你。
"简安几乎要冷笑出声:"所以这就是你的道歉?因为公司出了问题,才想起我的好?
"秦墨转身面对她,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痛苦:"不只是公司......这几个月,
没有你,家里一团糟。我甚至找不到一条合适的领带。"电梯到达顶楼,简安快步走出去,
秦墨紧跟在后。顶楼天台空无一人,夜风拂过简安的发梢,带着初秋的凉意。"秦墨,
"她转身面对他,"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离开你才四个月,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室,
接到了国际订单,实现了多年来的梦想。"她的声音微微发抖,"这说明什么?
说明不是我能力不够,而是你的爱太窒息。"秦墨的表情变得阴沉:"是因为周慕吗?
他给你投资,帮你成立工作室,你们......""我们只是商业伙伴,"简安打断他,
"但就算没有周慕,我也会找到其他方式实现梦想。问题从来不在外面,秦墨,
而在你——你从来不相信我能做到。"秦墨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简安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那枚她退还的订婚戒指。
"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打开盒子,钻石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我可以支持你的设计,给你最好的资源......"简安摇摇头,后退一步:"太迟了,
秦墨。我已经不需要你的认可了。
"秦墨的表情从恳求变成了愤怒:"你以为周慕是真的欣赏你?他只是在利用你!
慕光集团最近在争取秦氏的一个大项目,接近你只是商业策略!"简安的心猛地一沉,
但她很快稳住了自己:"即使真是这样,又怎样?至少他尊重我的专业,给我发展的平台。
你呢?这三年来你给了我什么?"秦墨哑口无言。夜风在他们之间呼啸而过,
仿佛一道无形的鸿沟。"回去吧,秦墨,"简安最终说道,"解决你自己的问题。
我们......已经结束了。"她转身走向电梯,秦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脆弱:"简安,如果......如果我真的改变了呢?"简安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那就证明给下一个值得的人看吧。再见,秦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
简安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她靠在电梯墙上,突然意识到,她真的放下了。
那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现在已经无法动摇她的内心。回到家,
简安泡了个长长的热水澡。躺在床上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周慕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梵悦创意总监要来工作室参观,我八点来接你,
提前准备一下。」简安回复了一个"好的",然后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发呆。
秦墨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他只是在利用你"。真的可能吗?周慕对她的所有帮助,
都只是为了商业利益?不,简安摇摇头。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周慕看她的眼神,
对她设计的评价,那些细微处的关心,都不是能伪装的。第二天一早,
简安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就准备好了。周慕准时出现在她公寓楼下,
今天的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外搭黑色西装外套,比平日少了几分商务感,
多了几分艺术气息。"睡得好吗?"周慕为她拉开车门,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似乎在检查她的状态。简安点点头,决定不提昨晚与秦墨的相遇:"还不错。
梵悦那边有什么特别要求吗?"周慕启动车子:"他们对你很感兴趣,
特别是你'可转换设计'的理念。今天主要是确认最终样品。"车子驶入主干道,
周慕突然问道:"秦墨找你了?"简安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包带:"你怎么知道?""直觉,
"周慕的侧脸线条绷紧,"他说了什么?"简安犹豫了一下,
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说你接近我是为了秦氏集团的项目。"周慕突然笑了,
那是一种冰冷而危险的笑容:"有趣。慕光集团确实在竞标秦氏的项目,
但那是在我们认识之前。事实上,"他瞥了简安一眼,"自从发现你是秦墨的前未婚妻后,
我特意避开了那个项目,以免你有任何不适。
"简安睁大眼睛:"你......早就知道我和秦墨的关系?""商业圈很小,
"周慕的声音平静下来,"但我欣赏的是你的才华,简安。这与秦墨无关。
"简安感到一阵莫名的释然,同时又有些羞愧——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了周慕的动机。
"对不起,我不该......""不必道歉,"周慕打断她,"你有权质疑。但记住,
你的价值不依附于任何人,无论是秦墨还是我。"简安转头看向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温暖而明亮。周慕的话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她心中某个一直紧锁的门。梵悦的会面异常顺利。
创意总监丽莎对简安的样品赞不绝口,甚至当场提出扩大订单规模的意向。
简安专业而自信地回应每一个问题,周慕则适时补充商业细节,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们真是绝佳搭档,"丽莎临走时笑着说,"期待下次在巴黎时装周见到你们!
"送走丽莎后,工作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简安看着团队成员兴奋的脸庞,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这是她的团队,她的成就,与秦墨无关,
甚至与周慕也无关——虽然他的支持不可或缺。当晚,简安和周慕受邀参加一个业内酒会。
这是简安第一次以独立设计师身份出席高端社交场合。她穿了一件自己设计的黑色礼服裙,
领口处点缀着如星辰般的碎钻,既优雅又不失个性。"紧张吗?"周慕递给她一杯香槟,
低声问道。简安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一阵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有一点。
这些人都是行业大佬......""现在你也是了,"周慕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梵悦的合作已经让你跻身一线新锐设计师之列。"简安刚要回应,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简安?真的是你!"她转身,
看到大学时的导师刘教授正惊喜地看着她。
简安立刻上前拥抱这位曾经鼓励她追求设计梦想的老人。"刘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我来参加论坛,"刘教授上下打量她,眼中满是欣慰,"听说你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还拿到了梵悦的订单?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设计!
"简安感到眼眶发热:"多亏了周总的支持。"她侧身介绍周慕。刘教授与周慕握手,
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就是当年那个......"周慕轻轻咳嗽一声,
打断了刘教授的话:"很荣幸认识您,刘教授。简安经常提起您对她的栽培。
"简安疑惑地看了周慕一眼,但很快被其他来宾的问候打断了思绪。整个晚上,
她都被各种祝贺和合作邀约包围。周慕始终站在她附近,既不抢风头,
又在她需要时及时出现解围。酒会接近尾声时,简安去露台透气。夜风轻拂,
她仰头看着星空,突然意识到——四个月前,她还是个被抛弃的未婚妻,
现在却站在了行业的聚光灯下。"在想什么?"周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递给她一杯温水,
"喝点水,你今天喝了不少香槟。"简安接过水杯,两人的手指再次短暂相触,
这次谁都没有立即缩回。"我在想,"简安轻声说,"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我,
我现在会在哪里?"周慕站在她身边,也抬头看向星空:"金子总会发光,简安。
我只是碰巧路过,看到了你的光芒。"简安转头看他,月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
显得格外清晰而真实。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无论周慕最初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她,
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谢谢你,"她轻声说,"为了一切。
"周慕转头与她对视,眼中闪烁着比星光更温暖的光芒:"不客气,设计师。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夜色中悄然生长。5简安站在工作室门口,
看着工人们悬挂"简安设计一周年"的横幅。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一年了,她轻轻抚摸着自己设计的logo墙,
指尖感受着凹凸的纹理,恍如梦中。"简姐,花送到了!"助理小林抱着一个大纸箱走进来,
脸上洋溢着兴奋,"周总送的,全是进口鲜花!"简安快步走过去,掀开纸箱盖子。
一阵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各色玫瑰、满天星和百合,还有一张烫金卡片。
她拿起卡片,上面是周慕工整的字迹:「一年只是开始。期待见证你更多的辉煌。——周慕」
"哇,周总太浪漫了!"小林凑过来偷看,被简安轻拍了一下额头。"别瞎说,
"简安把卡片收好,耳根却微微发热,"去把花分好,每个工作台都放一些。
"小林笑嘻嘻地抱着花箱走了。简安环顾工作室,十二名员工正忙碌地布置着周年庆的场地。
一年前,这里还只有她和林妍两个人,现在却已经发展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团队。
梵悦的订单成功交付后,又有三家国际品牌找上门来合作。手机震动起来,
是周慕的信息:「下午三点到,带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给你。有个会议耽搁了,
抱歉不能早点来帮忙。」简安回复:「没关系,一切都很顺利。期待你的礼物:)」
发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加了个笑脸表情,这在以往与周慕的商务沟通中是从未有过的。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撤回。"简安!"林妍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蛋糕和香槟都准备好了!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热的,
"简安迅速转移话题,"摄影师安排好了吗?"林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还是顺着回答:"四点准时到。对了,"她压低声音,"我刚收到消息,秦墨可能会来。
"简安正在整理桌布的手顿了一下:"谁邀请的?""没人邀请,
但听说慕光集团最近和秦氏有个合作项目,
周慕可能提了一句......"林妍观察着简安的表情,"要阻止他进来吗?
"简安深吸一口气,继续铺平桌布:"不用。公是公,私是私。如果他来,
我们正常接待就是。"林妍竖起大拇指:"这才是我认识的简安!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
"王萌最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小心点。"王萌?简安皱眉。
那是她以前在秦氏集团工作时的一个同事,总是明里暗里和她较劲。
秦墨曾开玩笑说王萌嫉妒她,当时她还觉得是秦墨想多了。下午三点整,
周慕准时出现在工作室门口。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
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随意许多。简安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古旧的皮质公文包,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周年快乐,"周慕走到简安面前,递上那个公文包,
"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简安接过公文包,沉甸甸的。她好奇地打开,
里面是一叠泛黄的设计图纸和几本装帧精美的素描本。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本,
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法国传奇设计师让娜·图瓦纳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原稿!
"这......这太贵重了!"简安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精细的线条,
生怕弄坏了这些珍品,"博物馆级别的藏品,我不能接受。
"周慕摇摇头:"它们在你手里比在我书房的保险柜里更有价值。图瓦纳也是女性设计师,
在那个男性主导的时代闯出了自己的路。"他顿了顿,"就像你一样。"简安抬头看他,
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周慕的眼神如此专注,仿佛此刻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值得他注视。
"谢谢,"她轻声说,突然觉得语言如此苍白,无法表达她内心的感动。
周慕似乎理解她的感受,只是微微一笑:"要不要给大家展示一下?"简安点点头,
招呼团队成员过来欣赏这份特别的礼物。众人围成一圈,发出阵阵惊叹。正当气氛热烈时,
工作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秦墨站在门口,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
手里拿着一瓶包装精美的红酒。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简安和周慕身上。
简安感到一阵不自在,但很快调整好表情,走上前去:"秦总,欢迎。"秦墨挑了挑眉,
似乎对她的称呼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商业化的微笑:"听说简设计师工作室一周年庆,
特地来祝贺。"他递上红酒,"1982年的拉菲,希望你喜欢。"简安接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