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垂下,最后一颗子弹打穿了地板。
周谨言趁机跳窗逃走,消失在夜色中。
我搂着冷砚修,他的血染红我的双手。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而怀里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
“别死……”我哽咽着吻他冰凉的额头,“求你。”
他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用尽最后力气,将染血的手覆在我手背上。
那里,紧紧攥着林晚的日记。
冷砚修被推进手术室时,心电图已经拉成一条直线。
我站在走廊上,双手沾满他的血,看着医生护士匆忙进出,听着医疗器械刺耳的警报声,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
“患者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
“血压测不到了!”
“准备电击!”
每一次门开合,都像一把刀捅进我的心脏。
我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想起他最后看我的眼神——
像是解脱,又像是不甘。
“宁**?”
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到我面前,声音低沉:“冷老先生要见你。”
我猛地抬头。
冷家老爷子,冷砚修的祖父,冷氏制药真正的掌权人。
那个默许林晚去死的人。
冷家庄园。
我跟着黑衣人穿过长长的回廊,两侧的保镖目光森冷,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拧断我的脖子。
书房里,冷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面前是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
其中一块屏幕上,正显示着手术室里的画面。
冷砚修苍白的面容,医生额头的冷汗,还有机械臂上闪烁的红光。
“他要是死了,”老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会陪葬。”
我冷笑:“您舍得杀我?我可是唯一知道日记下落的人。”
轮椅缓缓转过来。
冷老爷子的脸比想象中更苍老,皱纹里嵌着岁月的刀痕,但那双眼睛,和冷砚修如出一辙的漆黑瞳孔,依然锐利得可怕。
“日记在哪?”他问。
“先告诉我,”我直视他,“LW实验到底是什么?”
空气凝固了一瞬。
老人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般刺耳:“你以为林晚是怎么死的?就因为她发现了药有问题?”
他按动轮椅扶手上的按钮,墙面翻转,露出一个隐藏的保险柜。
输入密码后,他取出一份文件扔到我脚下。
《LW-027人体实验报告》
翻开第一页,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实验对象:晚期癌症患者(自愿签署协议)
药物效果:72小时内肿瘤缩小40%,但伴随不可逆脏器衰竭
死亡率:100%
而实验对象的照片上,赫然是林晚温柔的笑脸。
“她不是调查者,”老人轻声道,“她是第一个试药人。”
我浑身发抖:“你们……用活人试药?”
“为了突破,总要有人牺牲。”他冷漠地翻到最后一页,指着签名栏,“你看清楚,这是谁的字迹。”
冷砚修。
三个凌厉的黑字,像三把刀**我的眼眶。
“不可能……”我踉跄后退,“他不知情!林晚的日记里写了。”
“日记是假的。”老人冷笑,“那是我让周谨言伪造的,就等着有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