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凌晨一点,第一滴雨落在仓库的铁皮屋顶上。
林夏站在监控室里,十二块屏幕显示着仓库周围各个角度的实时画面。过去三天,她和苏婉几乎没有合眼,将所有物资分类存放,设置防御系统,规划逃生路线。
"夏夏,你看这个。"苏婉指着手机屏幕,"市中心出现骚乱了。"
视频中,人群在雨中狂奔,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尖叫。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拍摄者似乎被什么东西扑倒,最后几帧是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扑向镜头。
林夏立刻调出城市监控系统的备用接口——这是她从黑市买来的黑客工具。市中心多个路口的摄像头显示,街道上到处是撞毁的车辆和奔跑的人群。
"比梦里提前了两小时。"林夏喃喃道。她切换到仓库外围的监控,呼吸一滞——公路尽头,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正朝这边移动。
"启动一级防御。"林夏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仓库外围的探照灯全部亮起,高压电网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苏婉脸色煞白:"那是什么?是人吗?"
"曾经是。"林夏盯着屏幕。探照灯下,那些"人"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眼睛浑浊发白,嘴角挂着暗红色的液体。他们——或者说它们——正以诡异的姿势向仓库靠近。
第一只丧尸碰到电网的瞬间,刺眼的电光闪过,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但更多的身影从雨幕中浮现,至少有二十只。
"电网撑不了多久。"林夏抓起对讲机,"苏婉,去检查备用发电机。我去楼顶看看情况。"
仓库屋顶,暴雨打得林夏睁不开眼。她抹去脸上的雨水,举起夜视望远镜。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痉挛——公路上密密麻麻全是丧尸,数量至少有三百,正从市中心方向涌来。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苏婉的尖叫:"夏夏!我爸妈打电话说家里进丧尸了!他们被困在二楼!"
林夏冲回监控室,看到苏婉正对着手机哭喊。屏幕上是一个中年男人惊恐的脸,背景音是玻璃碎裂和女人的尖叫。
"告诉他们用家具堵住楼梯口!"林夏大喊,"我们想办法接应他们!"
但已经晚了。画面中,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从门缝伸进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苏婉父亲的手机掉落在地,最后的画面是一张扭曲的脸和满口尖牙。
苏婉瘫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林夏抱住她,眼睛却盯着监控屏幕——丧尸群已经突破第一道电网,最近的离围墙不足十米。
"我们得启动B计划。"林夏坚定地说,"还记得通风管道吗?"
苏婉木然点头。林夏迅速打包应急物资:两把枪、弹药、医疗包、压缩饼干和水。她递给苏婉一把战术弩:"跟我来。"
通风管道入口在仓库最里侧的储藏室。林夏撬开盖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爬进去,一直向前,出口在厂区东侧的树林里。"林夏推着苏婉,"我去引开它们。"
"不!我们一起走!"苏婉抓住她的手腕。
"相信我。"林夏挣脱开来,按下遥控器,"我会跟上你的。"
仓库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所有灯光同时闪烁。丧尸群被噪音吸引,向声源处聚集。林夏趁机跑向相反方向的紧急出口,却在门口撞上一个黑影。
那是一只变异丧尸——它比其他同类高大许多,肌肉扭曲膨胀,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看到林夏的瞬间,它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猛扑过来。
林夏本能地扣动扳机。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子弹击中丧尸的胸口,却只是让它踉跄了一下。第二枪打中头部,它终于倒地,但更多的脚步声正在接近。
她冲出仓库,暴雨立刻将她淋透。通风管道的出口处,苏婉正焦急地张望。林夏向她跑去,却感到小腿一阵剧痛——一只丧尸从侧面扑来,尖牙撕开了她的牛仔裤。
"夏夏!"苏婉的弩箭擦着林夏的耳边飞过,正中丧尸的眼窝。林夏忍痛补了一枪,拽着苏婉向树林深处跑去。
两小时后,她们躲在一处废弃的排水管道里。林夏检查着小腿的伤口——幸运的是,只是皮肉伤,没有感染迹象。
"接下来怎么办?"苏婉小声问,眼睛又红又肿。
林夏从背包里取出平板电脑,调出城市地图:"我们得找个临时落脚点,等这波丧尸潮过去。然后...想办法回仓库。"
"回仓库?那里肯定被占领了!"
"但我们的大部分物资还在那里。"林夏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先去这家超市,补充些食物和水。天亮前必须找到安全的地方。"
苏婉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你听!"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林夏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两辆改装过的皮卡正沿着公路缓慢行驶,车顶上站着持枪的人。
"幸存者?"苏婉眼中燃起希望。
林夏却皱起眉头。她注意到那些人腰间挂着的...是人耳做成的饰品。
"不,"她压低声音,"是掠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