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云南某处苗寨吊脚楼里,林小星盘腿坐在电竞椅上,屏幕的幽光映在脸上。
他正对着麦克风口若悬河:“家人们看好了啊,这波我直接当面嘲讽,鬼见了我都得递根烟,
问问哥抽的是不是寂寞……”电脑屏幕上,
正是那款以合作调查鬼屋闻名的恐怖游戏——《恐鬼症》。
他的游戏角色“天狼星”正站在一栋阴森宅邸的走廊里,
身上花里胡哨的荧光绿外套在昏暗中格外扎眼。
【主播又开始了】【鬼:听说有人比我还能装?】【坐等主播下一秒尖叫】弹幕飘过,
充满了快活的气氛。林小星嘿嘿一笑,操控角色往前走了几步,
对着空无一物的走廊喊道:“鬼哥?在不在?吱个声啊,聊十块钱的呗?”话音刚落,
他手上的EMF(电磁场检测仪)突然跳到了2级,发出“滴滴”的声响。几乎是同时,
他身后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林小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声音拔高八度,
“大哥我错了!我就开个玩笑!”他手忙脚乱地想往反方向跑,但为时已晚。
一个半透明的苍白身影在走廊尽头缓缓凝聚,然后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猛地向他冲来!
“救命啊啊啊啊啊——!”屏幕瞬间变红,伴随着角色凄惨的死亡音效,两只鬼手捂上角色。
直播间弹幕顿时被“哈哈哈”和“菜哭”刷屏。林小星瘫在椅子上,捂着心口,
夸张地喘着气:“吓死我了……这鬼哥不讲武德!”他一边跟弹幕插科打诨,
一边准备重新开始一局。就在这时,一条与众不同的付费留言伴随着特效滑过屏幕。
ID是“滇南钱来宠物店”。留言很简单:“你刚才如果把圣木点燃了,就能完成任务了。
”林小星愣了一下。这人说得没错,他包里确实有个圣木(驱鬼物品),
慌乱之中完全忘了用。但线上社牛的本能让他立刻嘴硬起来,他对着麦克风,
用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回怼:“哟,懂哥来了?你在教我做事啊?说得头头是道,
有本事来带我啊!”他本以为对方会被噎走,没想到那个ID秒回了一个字:“好。
”林小星挑挑眉,心想这人有点意思。他顺手搜索了“滇南钱来宠物店”,
加上好友发去了游戏邀请。对方几乎秒进房间。“喂喂,听得到吗?”林小星习惯性地开麦。
耳机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男声,声音清朗,带着点温和的笑意:“听得到。开吗?
”声音还挺好听。林小星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不饶人:“开!
带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游戏载入,地图是经典的“6号房”。
一进入阴森的车库,林小星就开始他的“战术指挥”。“那啥,宠物店,
你去左边房间用通灵盒!我负责右边这片区域的总指挥和战略部署!”他说得冠冕堂皇,
其实就是自己不敢去。“好。”陆浅应了一声,
操控着他那个穿着朴素蓝色工装的角色“钱来”,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黑暗的房间走去。
林小星则猫在初始点的桌子后面,一边摆弄着桌上的小物件,
一边透过门缝紧张地观察外面的动静。“鬼写笔记了。”“钱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语气平静。“哦哦,好!放着别动,等我……等我分析一下!”林小星继续装模作样。
没过多久,温度计显示骤降,周围的房门开始发出不祥的响动。鬼魂活动迹象明显了。
“它、它好像要来了!”林小星的声音有点发颤,“宠物店!你快出去吸引一下它的注意力!
我绕后包抄!”这个指令堪称离谱,但陆浅只是顿了顿,便回了一个“好”,
然后真就拿着个手电筒,直挺挺地走到了车库中央。结果可想而知。
他几乎是立刻触发了鬼魂的猎杀模式,在昏暗的红光下,他那蓝色的工装身影没跑出几步,
就被鬼魂追上。屏幕右下角跳出提示:【钱来已死亡】。而林小星所谓的“绕后包抄”,
就是趁着猎杀时间,瑟瑟发抖地蜷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猎杀结束,
鬼屋暂时恢复了平静。林小星看着队友灰暗的头像,
有点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战术性牺牲,我懂。
你为我们团队获取了宝贵的猎杀时间信息!”耳机里传来陆浅带着笑意的声音:“嗯,
下次我跑快点儿。”第一次猎杀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松弛了一些。
林小星虽然依旧嘴硬又怂包,但指挥得没那么天马行空了。陆浅则一如既往地执行命令,
话不多,但偶尔会提醒一句“温度低了,可能是寒魔”或者“有幽灵笔迹,需要相机”。
过程中依旧状况百出。林小星抱着紫外线手电筒想去照指纹,
结果不小心把点阵扔在了鬼脸上,差点又引发一次猎杀。陆浅试图在猎杀时躲进柜子,
却因为操作失误,对着柜门开了整整十秒钟的手电筒,仿佛在给鬼魂指明方向。
整个游戏过程鸡飞狗跳,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翻车”瞬间。直播间的观众笑得不行,
弹幕比任何时候都活跃。然而,在这种混乱中,一种奇特的默契却在悄然滋生。
当林小星被鬼魂追赶,尖叫着“救命”满屋子乱窜时,
已经变成幽灵状态的陆浅会飘在他旁边,用他那平静的声音指挥:“左转,进卫生间,关门。
”当林小星终于手忙脚乱地找到最后一件证据,确定鬼魂类型时,
他会下意识地、带着点小得意地向陆浅汇报:“是幻影!我就说是吧!
”而陆浅总会给予肯定:“嗯,你判断得很准。”这种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觉,
让林小星心里有点飘飘然。他甚至觉得,这种有人一起犯傻、一起“坐牢”的游戏体验,
比他一个人单排时,要么被吓破胆,要么枯燥做任务,要有趣得多。最终,
他们还是没能完成任务。鬼魂因为他们的频繁挑衅而异常活跃,最后一次猎杀时,
林小星不幸在逃跑路上撞个正着,游戏宣告失败。结算界面弹出,
陆浅的角色因为开局就死亡,只获得了可怜的**6个金币**。林小星虽然活到了最后,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啊……功亏一篑!”林小星看着屏幕,语气懊恼,
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退出游戏回到组队大厅,
林小星还在意犹未尽地复盘刚才的“神操作”和“猪队友行为”——当然,在他口中,
猪队友行为基本都是陆浅的。陆浅安静地听着,偶尔发出一声低笑,并不反驳。这时,
林小星的好友列表闪烁了一下,是“滇南钱来宠物店”发来的好友申请。
附言只有一句:「你比我店里的柯基还能拆家,下次还找你玩。」林小星看着这条留言,
先是一愣,随即气的反而笑出声来。柯基?拆家?这什么破比喻!他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忿忿地回了一个“爬”的表情包。但鼠标却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接受”按钮。“喂,
我下了啊。”林小星对着麦克风说,语气故作随意。“好,晚安。”陆浅的声音依旧温和。
摘下耳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虫鸣。林小星伸了个懒腰,
目光落在房间一角,他养的小蛇们正盘在恒温箱里安静沉睡。线上喧嚣退去,
线下社恐的本质慢慢回归。他摸了摸鼻子,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放着刚才游戏里鸡飞狗跳的画面,
还有那个叫“滇南钱来宠物店”的家伙,那句平静的“下次还找你玩”。
“下次……”林小星小声嘀咕着,关掉了电脑。屏幕暗下去,
映出他自己带着一丝未散笑意的脸。而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头,
一家名为“钱来”的宠物店里,年轻的店主陆浅也刚关闭电脑。
他想起今晚那个线上嚣张跋扈、线下可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的主播,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给店里那只最活泼的柯基倒了碗狗粮,轻声说:“确实跟你一样,又菜又爱玩。
”“下次”来得比林小星想象中要快。就在隔天晚上,他刚开播没多久,
那个熟悉的ID“滇南钱来宠物店”就亮了起来,并迅速收到了组队邀请。“哟,
宠物店老板,今天不伺候猫猫狗狗,有空来鬼屋探险了?”林小星熟练地戴上耳机,
开口就是老味道。陆浅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嗯,店里打烊了。来看看你有没有拆了新家。
”“切,看不起谁呢!今天让你见识下苗疆狼王的真正实力!”林小星嘴上吹得响亮,
鼠标点击了准备按钮。就这样,他们的“翻车车队”开始了固定行程。每周总有两三个晚上,
当陆浅的宠物店打烊,林小星的夜生活刚刚开始时,两人便会准时在游戏里碰头。
他们一起闯过阴风阵阵的“监狱”,探索过腐朽的“露营地”,
也在“阳光牧场”那看似温馨实则诡谲的房子里并肩过。
林小星依旧是那个又怂又爱玩的“天狼星”。他坚持着他那套“高风险高回报”的战术,
每次进图必先口头挑衅“鬼哥”,而每次鬼魂一出现,他又总是第一个尖叫着跑路,
并且神奇地成为鬼魂的头号锁定目标。而陆浅,则彻底坐实了“守护型队友”的位置。
他习惯了林小星的嘴硬和整活,
这家伙一边怂恿别人去试探、一边自己躲在后面却因为仇恨值过高而被追得吱哇乱叫的样子,
有种别样的“可爱”。
无论林小星的指挥多么不靠谱——比如让他用紫外线手电筒去照鬼魂的眼睛(无效),
或者让他把证据丢给鬼魂检查(作死)——陆浅嘴上虽然会无奈地说“这好像不行吧?”,
但角色身体还是会诚实地立刻执行。而他那句“快跑,我断后”,
也成了游戏中林小星最安心的背景音。这天晚上,他们挑战的是最高难度的“噩梦”模式,
地图是结构复杂的“精神病院”。气氛从一开始就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灯光忽明忽灭,
远处的病房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门扉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兄弟们,这氛围到位了啊,”林小星压低声音,试图用解说缓解自己的紧张,
“感觉这里的鬼哥是个有故事的……”话还没说完,
他手上的EMF突然爆发出刺耳的5级蜂鸣!“**!”林小星吓得一哆嗦,
差点把鼠标扔出去。猎杀毫无预兆地开始了!灯光瞬间全部熄灭,
只剩手电筒微弱的光柱在无尽的黑暗中徒劳地切割,
沉重的脚步声和鬼魂的低语从四面八方涌来。“躲起来!”陆浅的声音依旧沉稳,
但语速明显加快。两人就近躲进一间狭窄的储物室。林小星手忙脚乱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
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黑暗中,他甚至能透过耳机,
听到陆浅那边传来的、略微急促的呼吸声。鬼魂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一次,
两次……每一次都像踩在两人的神经上。“喂,林小星,”在令人窒息的寂静等待中,
陆浅的声音忽然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怕吗?
”林小星下意识就想嘴硬回一句“谁怕了!”,但话到嘴边,
看着屏幕上无尽的黑暗和门外那清晰的威胁,他咽了口唾沫,
难得地说了次实话:“有点……”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补充道,“但和你一起,
就不那么怕了。”耳机那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传来陆浅一声极轻的、带着某种满足感的:“嗯。”猎杀终于结束。
他们成功找到了两件证据,只差最后一件就能确定鬼魂类型。
“还差个通灵盒……”林小星看着地图,目标锁定在走廊尽头那个传闻中最凶的病房。
“我去拿!你……呃,你(指已经变成幽灵的陆浅)给我指路!”他深吸一口气,
操控着“天狼星”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房间摸去。陆浅的幽灵角色则飘在他身边,
充当着他的眼睛。“左边安全。”“右边有声音,等一下。”一切似乎很顺利。
林小星成功进入房间,在桌子上找到了通灵盒。就在他准备松一口气时,
房间的门毫无征兆地“砰”一声关上了!EMF瞬间跳到5级,温度骤降!是鬼房!
而且鬼魂直接在这个小房间里启动了猎杀!“完了!”林小星被堵在死角,退路全无。
看着屏幕上泛起的红光和步步紧逼的鬼影,他绝望地闭上眼,手指脱离了键盘,
准备迎接熟悉的死亡画面。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陆浅斩钉截铁、几乎破音的声音:“别怕!
我来了!”林小星猛地睁开眼,只见屏幕上,陆浅那个原本处于无敌幽灵状态的角色,
被塔罗牌的大天使复活,瞬间实体化,出现在了房间门口,恰好挡在了他和鬼魂之间!
他没有武器,没有任何防御手段,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鬼魂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个“闯入者”吸引,嘶吼着扑向了他。
屏幕右下角再次跳出那个熟悉的提示:【钱来已死亡】。而就因为这一秒钟的阻挡,
猎杀时间结束了。鬼魂消失,林小星的“天狼星”完好无损地站在房间里,
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个至关重要的通灵盒。安全屋内,一片死寂。
只剩下两人角色轻微的呼吸声。林小星看着队友再次灰暗的头像,
看着结算界面陆浅那栏依旧可怜的**6个金币**,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张了张嘴,那些习惯性的插科打诨一句也说不出来。沉默了近十秒钟,
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你其实,
挺可靠的。”耳机里,陆浅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随即,他听到对方用一种同样轻柔,
却仿佛藏着万千情绪的声音回应:“保护队友,应该的。”那次“牺牲”事件之后,
有些东西似乎不一样了。林小星还是会嘴硬,还是会整活,
但他指挥陆浅去做危险事情的时候明显少了,更多时候会下意识地喊“钱来,和我一起走!
”。而陆浅,则更加专注于提升自己的技术,不再是为了通关,
而是为了能更好地在猎杀中周旋,能多“断后”几次,护住那个总被鬼盯上的家伙。
“牺牲”事件像一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的涟漪久久不散。游戏依旧每周进行,
地图换了一张又一张,鬼魂类型千奇百怪,但有些东西,在屏幕的两端,悄然改变了。
林小星发现自己变得有点奇怪。
他会不自觉地盯着好友列表里那个灰色的“滇南钱来宠物店”头像,
算着他宠物店打烊的时间,然后假装不经意地在他头像亮起的瞬间发出组队邀请。
他依旧嘴硬,指挥却谨慎了许多,很少再让陆浅去执行那些明显送死的任务,
甚至在自己被鬼追的时候,会下意识喊:“钱来!别过来!快找地方躲好!
”——虽然往往是他自己躲得更快。陆浅的变化则更为内敛。他依旧很沉稳,
但“嗯”、“好”之类的回应里,掺杂了更多温和的笑意。
他开始留意林小星在游戏里的习惯,比如知道他怕突然的声响,
会在猎杀开始前多提醒一句;知道他喜欢收集地图上的无聊小玩意儿,
遇到滑稽的玩具小熊或者塑料杯子,会默默捡起来,等安全了再丢给他。他的技术稳步提升,
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为一些匪夷所思的操作而功亏一篑,但至少不会再出现开局6金币的惨案。
他那句“我断后”,说得越发自然,也越发让林小星感到心安。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像一层温暖的薄纱,笼罩着他们的游戏时光,直到那个叫“阿仇”的人出现。
那是一个周五晚上,林小星照例拉陆浅组队,却发现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ID叫“阿仇无敌”,角色穿着骚气的荧光粉外套,一看就和林小星是“同好”。“小星,
我今天带了朋友一起,不介意吧?”陆浅开麦了,声音爽朗,带着自来熟的热情,
“这是阿仇,我发小。阿仇,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很有意思的那个主播,天狼星。
”“你好。”阿仇的声音传来,带着对老朋友的熟稔。
“你、你好……”林小星突然有点卡壳。发小?他从来没听陆浅提起过现实里的朋友。
一种莫名的、微小的隔阂感悄然产生。游戏开始,地图是“露营地”。林小星试图找回场子,
像往常一样开始指挥:“咳咳,老规矩,宠物店你去A点,我去B点……那个,
阿仇你去C点看看!”“好嘞!”阿仇答应得痛快,行动也利落,
很快就在C点发现了鬼魂活动的迹象,“小浅!过来一下,这边有指纹,需要紫外线!
”“来了。”陆浅应道,操控角色立刻转向。林小星张了张嘴,把“我也有发现”咽了回去。
他默默地在B点摆弄着温度计,耳朵却竖着,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阿仇显然也是个老手,
和陆浅配合默契。一个发现证据,一个立刻确认;一个被鬼追,
另一个马上就能找到合适的躲避点接应。他们之间甚至不需要过多言语,
一个简单的“这边”、“柜子”就能明白彼此意图。“可以啊陆老板,技术见长啊,
以前跟我玩的时候笨得跟什么似的。”阿仇调侃道。“跟你比还差得远。”陆浅笑着回应,
语气是林小星从未听过的、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熟稔。
林小星看着屏幕上配合无间的两个角色,又看看自己孤零零站在角落的“天狼星”,
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酸酸涩涩的。
他之前那点因为“特殊默契”而产生的飘飘然,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原来陆浅不是只对他有耐心,原来他和别人也能配合得这么好,甚至更好。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尴尬包裹了他。接下来的游戏,林小星变得异常沉默。他不再指挥,
不再整活,甚至连鬼魂出现时,都忘了尖叫。他只是机械地完成任务,
像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小星?你那边怎么样?”陆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安静,
在耳机里问了一句。“没……没事。”林小星的声音干巴巴的。又一次猎杀开始,
林小星下意识地想往陆浅角色的方向跑,
却看到陆浅和阿仇几乎同时躲进了同一个狭小的工具房,房门在他面前“砰”地关上。
猎杀的红光中,林小星独自站在空旷的营地中央,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小丑。鬼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没有再跑。屏幕泛起熟悉的红光,
角色死亡音效响起。【天狼星已死亡】“诶?小星你怎么没了?”阿仇惊讶的声音传来。
陆浅没有立刻说话,过了几秒,他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林小星?
”林小星看着灰色的屏幕,心里堵得难受。他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啊,没事,卡了一下。你们玩吧,我……我有点卡今天,
先下了。”说完,不等两人回应,他直接退出了游戏,关闭了直播软件,甚至拔掉了耳机。
世界瞬间安静得可怕。房间里,只有蛇箱加热垫发出的微弱嗡嗡声。林小星瘫在椅子上,
望着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他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就是游戏而已,
陆浅和谁玩、和谁关系好,关他什么事?他们只是网友,连面都没见过的网友。
可是……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酸涩和失落,又是那么真实。
他点开和“滇南钱来宠物店”的聊天框,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质问?
他凭什么?撒娇?太奇怪了。最终,他什么也没发,只是烦躁地关掉了对话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