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林挽坐在病床边,看着陆承泽缠满绷带的手,指尖轻轻拂过他手背上的针孔。
医生说他断了两根肋骨,还有轻微的脑震荡,至少要躺半个月才能下床。可就算这样,他昨晚醒来的第一句话还是:“证据……没被抢走吧?”
林挽把那个牛皮纸信封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陆明远伪造的“认罪书”原件,还有他买通鉴定人员的转账记录。这些东西,是陆承泽用半条命换来的。
“醒了?”她听到床上的人动了动,立刻抬头。
陆承泽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模糊,看到她时,却瞬间亮了起来:“你没走?”
“走了谁给你擦身?”林挽拿起毛巾,语气故作冷淡,却在碰到他伤口时放轻了动作。
陆承泽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突然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挽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林挽的动作顿住,别过头:“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帮我对付陆明远。”
话虽如此,手腕却没抽回来。他的掌心很暖,带着一丝颤抖,像个得到糖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握着,生怕她跑了。
病房门被推开,周保安提着保温桶走进来,身后跟着他的儿子:“林**,陆先生醒了?我炖了点排骨汤,补补身子。”
“周叔,麻烦您了。”林挽接过保温桶,眼眶有些发热。周保安能顺利出来作证,多亏了陆承泽提前安排的人。
周保安看着病床上的陆承泽,叹了口气:“陆先生,以前是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为了林**,能做到这份上。”
陆承泽笑了笑:“应该的。”
周保安的儿子突然说:“林**,我爸想起一件事。当年事故发生后,陆明远让一个叫‘老鬼’的人处理掉所有证据,那个老鬼现在在城郊开了家废品站,说不定还留着些东西。”
林挽的眼睛瞬间亮了:“地址还记得吗?”
“记得。”
林挽刚记下地址,手机就响了。是律师打来的,语气焦急:“林总,不好了!陆明远在股东大会上宣布,你母亲当年的设计稿是抄袭的,还拿出了所谓的‘原创者’证词,现在股东们都在要求罢免陆承泽,还要起诉星芒侵犯知识产权!”
林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陆明远果然够狠,知道硬的不行,开始玩阴的了。
“我知道了。”她挂了电话,看向陆承泽,“你好好养伤,我去处理。”
“我跟你一起去。”陆承泽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林挽按住。
“老实躺着。”林挽瞪了他一眼,“再动伤口裂开了,我可不管你。”
陆承泽看着她眼底的担忧,乖乖躺下了,却抓住她的手不放:“小心点。陆明远现在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知道了。”林挽掰开他的手指,转身走出病房,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她按照周保安儿子给的地址,找到城郊的废品站。这里堆满了旧报纸和废铁,一个穿着破军大衣的老头正在分拣废品,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你是老鬼?”林挽走上前。
老头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林慧的女儿。”林挽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当年帮陆明远处理过我母亲的东西,我想知道真相。”
老鬼的脸色瞬间变了,转身想走,却被林挽拦住:“我知道你有个儿子在国外治病,需要钱。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告诉我实话。”
老鬼的脚步顿住,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跟我来。”
他把林挽带进废品站后面的小仓库,从一个生锈的铁盒里拿出一叠泛黄的照片:“这是当年事故现场的照片,陆明远让我销毁,我偷偷留了几张。你看这里,”他指着照片上的一处钢筋接口,“这不是施工问题,是有人故意把钢筋换成了劣质品,上面还有陆氏的采购标记。”
林挽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照片,眼眶通红。这就是母亲被冤枉的证据!
“还有这个。”老鬼又拿出一个录音笔,“这是陆明远让我处理掉你母亲的电脑时,偷偷录下的。他说……就算过了十年,也要让林家永无翻身之日。”
录音笔里传出陆明远阴狠的声音,和他现在在股东大会上的慷慨激昂判若两人。
林挽紧紧攥着照片和录音笔,声音哽咽:“谢谢你。”
“不用谢。”老鬼叹了口气,“林工当年是个好人,帮过我不少忙。我对不起她,这就算是……赎罪吧。”
林挽刚走出废品站,就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路边,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正朝她走来,手里拿着木棍。
是陆明远的人!
她转身就跑,却被其中一个人抓住头发,狠狠掼在地上。额头撞在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为首的人喊道。
林挽死死护着怀里的照片和录音笔,任凭拳头落在身上,嘴里还在喊:“陆明远不得好死!”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轿车突然冲了过来,直接撞飞了两个黑衣人。车门打开,顾淮拿着一根钢管冲下来,几下就把剩下的人打跑了。
“挽挽!你怎么样?”他跑到林挽身边,看到她额头的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挽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担心你,跟着你过来的。”顾淮的眼神有些闪躲,伸手想扶她,“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林挽推开他,挣扎着站起来,“我自己能走。”
她知道顾淮没安好心,可刚才他确实救了她。这份人情,让她心里更加复杂。
顾淮看着她踉跄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爷爷,计划失败了……是,林挽拿到证据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林挽消失的方向,低声说:“挽挽,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林挽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陆氏集团的股东大会现场。她推开会议室的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陆明远坐在主席位上,看到她额头的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这是去哪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林挽没理他,径直走到台前,举起手里的照片和录音笔:“各位股东,我这里有份东西,想必大家会感兴趣。”
她把照片投影到屏幕上,又播放了录音笔里的内容。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股东们看着陆明远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陆明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一个老股东气得拍桌子。
陆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还在强撑:“这是伪造的!是林挽和陆承泽联手陷害我!”
“是不是伪造的,查一下就知道了。”林挽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照片上的钢筋有陆氏的采购标记,录音笔的声纹也可以鉴定。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陆承泽拄着拐杖走进来,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我可以作证,这些都是真的。”
他走到林挽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在给她力量:“爷爷,你输了。”
陆明远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看着周围股东愤怒的眼神,突然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
他知道,他彻底输了。
林挽看着陆承泽,突然笑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温暖而美好。
她知道,这场战争,他们赢了。而她和陆承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