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转头便急着与他温存?
她竟将他视作这般不堪的存在!
楚君泽止不住反胃,偏头躲过她的手。
姚如意一愣,有些手足无措道:“是不是我手冷?我去净身,回来陪你歇息。”
她哪里知道,他何止手冷,那颗被她反复磋磨的心,早已冷得像块万年寒冰。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紧接着狂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发出骇人的声响。
楚君泽猛地缩了缩肩,脸色惨白——自母亲在雷雨天撒手人寰后,他便最怕这样的夜晚。
迷糊之间,他看到姚如意匆匆穿衣,像是有什么急事。
许是天太冷,许是真的受了寒,他竟鬼使神差地拉住她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如意……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他眼里满是祈求和迷茫,看得姚如意心尖一紧。
她刚要应声,门外却传来小厮的声音:
“将军,马已备好,可去西山别院了。”
姚如意脸色骤沉,厉声呵斥:“放肆!滚下去!”
可转念想起沈知林的性子,今日若不去,怕是明日就要闹到府里来。
她反手握住楚君泽的手,在他额头印下一吻,语气是哄诱的温柔:“君泽乖,军营有急务,我让王嬷嬷来陪你。”
吻,一触即离。
门‘吱呀’一声合上,隔绝了她的气息。
楚君泽的手无力的垂下来。
微微颤抖的肩膀似在承受巨大压力。
够了,他真的受够了。
他拉过锦被蒙住头,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忽然,一支羽箭从窗外破空而入,重重的钉在他的床头。
他一惊,发现箭尾还系着他曾送给姚如意的香囊,是她贴身之物。
楚君泽颤抖着解开香囊,里面掉出一张字条,字迹嚣张:
【脚伤难忍,幸得将军深夜送金疮药。今夜,定要好好‘犒劳’将军。】
泪水模糊眼眶,他死死咬住被子,将呜咽咽在喉间。
窗外雷雨仍未停歇,一声声“娘亲”混在雷声里,似要将心口那道撕裂的伤口,喊得麻木些才好。
清晨,他是被吻醒的。
女人动作克制温柔,嘴里呢喃道:“君泽,生辰快乐,我爱你。”
枕边还放着一大束初绽的红梅,艳得刺目。
楚君泽却如同吞了一只苍蝇。
姚如意见他脸色苍白,顿时慌了神,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君泽怎么了?哪里不适?我今日不去大营了,在家陪着你。”
说罢便唤来小厮,让去京郊大营传信,今日军务暂搁。
可军机大事岂容儿戏?
她话音刚落,府外便传来心腹下属的求见声。
“将军,今冬来得早,营中冬衣粮饷亟待分发,将士们还等着您定夺……”
姚如意厉声打断:“本将留府陪姑爷一日,有何不妥?”
没有人能比得上君泽在她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