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暴雨,连下三月。我老公认为末日洪水要来了,执意要卖掉市中心的高层婚房,
去买一艘诺亚方舟。我作为一名相信科学的都市白领,劝他冷静:「我们住在三十楼,
城市的排水系统世界一流,别自己吓自己。」我老公信了我的话,放弃了买船的念头。
可他那个被我们嘲笑“妄想症”的发小,却真的卖房买了豪华游艇,在洪水淹没城市时,
他在甲板上悠闲垂钓。断水断电,坐困愁城。我老公在无尽的悔恨中将我推下高楼,
嘶吼着:「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们!」再睁眼,我回到了暴雨倾盆的那一天。01「老婆,
这雨不对劲!」「新闻上都说了,是百年一遇的强对流天气,可我总觉得心慌。」
周明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窗外是灰蒙蒙的雨幕,将整个城市都罩在了一片水汽里。
他指着电视里滚动的天气预警,眼神里带着一丝狂热。「这绝对是末日!跟电影里演的一样!
我们必须卖掉房子,去买船!」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我看着他,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上辈子,我就是在这里,用科学和理智,一条条反驳他,
最终把他从“妄想”的悬崖边拉了回来。然后,陪着他一起坠入了真正的地狱。这一次,
我看着他眼中的狂热,非但没有反驳,反而猛地站了起来,冲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的声音比他还要惊慌,还要颤抖。「老公!我……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周明愣住了。
「我梦见整个城市都被水淹了,我们被困在三十楼,什么都没有,最后……最后……」
我挤出几滴眼泪,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被噩梦吓坏的妻子形象。「老公,我怕!你说的对,
这雨太邪门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周明被我的反应彻底搞懵了,
但他眼中的狂热却变成了狂喜。他用力抱住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感觉到了!老婆,
你终于信我了!」我依偎在他怀里,眼底一片冰冷。「信,我当然信你。」「老公,
你那个发小陈凯,他不是一直研究这些东西吗?我们快联系他!钱不够的话,
我们两家可以凑一凑,买一艘更大的船!人多力量大啊!」提到陈凯,
周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上辈子,他可没少在背后嘲笑陈凯是妄想症。
但他现在正在兴头上,立刻点头:「对对对!我这就联系他!」
看着他兴奋地跑去打电话的背影,我缓缓直起身。周明,这一世,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我让你亲手造出你的诺亚方舟。然后,再亲眼看着它,变成你的海上坟墓。
02周明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陈凯在电话那头显然很惊讶,
尤其是听到我也同意了造船计划。「周明,你老婆……她没事吧?她不是最信科学的吗?」
周明把免提打开,得意洋洋地冲我挤了挤眼。我立刻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陈哥,
以前是我傻,是我太天真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信那些官方通报?我老公才是对的,
只有我们自己能救自己!」这番话彻底打消了陈凯的疑虑。
三个男人很快在电话里达成了一致:卖房,凑钱,买最大最豪华的游艇,改造成末日方舟。
挂了电话,周明兴奋地搓着手。「老婆,这事儿得快!我负责卖房,房子在我名下,手续快。
你负责采购物资,我们分头行动!」正合我意。我点点头,拿出一张纸,飞快地列着清单。
「食物、药品、净水设备、发电机、燃油……老公,这些东西都不能少,我们的存款够吗?」
周明大手一挥:「先用我们的积蓄顶着,等房子一卖,钱就都回来了!你放心买,买最好的!
」他完全没注意到,我列的清单上,所有物资的数量,都悄悄翻了一倍。
就在我们计划得热火朝天时,周明的手机响了。是他妈打来的。「周明!我听你爸说,
你要卖婚房?你疯了是不是!那可是我们老两口给你凑钱买的!」
婆婆尖利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外面下点雨就把你吓成这样?
你老婆呢?她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吗?她就由着你胡闹?」周明被骂得满脸通红,
支支吾吾地说:「妈,你不懂,这次不一样……」「我不管!你要是敢卖房,我就死给你看!
」电话被狠狠挂断。周明的脸瞬间垮了,刚刚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走过去,
温柔地帮他按着太阳穴。「老公,别生气,妈也是担心我们。等我们上了船,安全了,
再把他们接过来,他们就明白了。」他感动地看着我:「老婆,还是你对我好。」我笑了笑。
是啊,我对你多好啊。上辈子,你的父母可是在洪水围城时,第一个冲进我们家,
抢走了我们仅剩的食物,还骂我是个扫把星。这一世,我怎么能忘了他们呢?
03接下来的几天,周明陷入了卖房的焦头烂额中。暴雨不停,房价一天比一天低,
来看房的人寥寥无几,每一个都拼命往下压价。而我的公婆,一天三个电话,
变着法地咒骂我们。周明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对我却越发依赖。而我,则利用这段时间,
开始了我的“采购”。我用我们联名账户里的两百万存款,一部分,
购买了大量高热量、易储存的压缩饼干、罐头和纯净水。另一部分,
我没有去买任何船只相关的设备。我联系了一个专门做地质勘探的朋友,
以公司野外作业基地的名义,租下了城市远郊一座山顶的信号塔基站。那里地势极高,
建筑是军用标准,极其坚固,还自带独立的太阳能供电系统和地下水井。我需要的,
从来不是一艘在洪水中飘摇不定的船。而是一个绝对坚固、绝对安全的堡垒。
我白天假装去各大超市采购,实际上是开着租来的货车,一趟一趟地把物资运往信号塔。
我还买了大量的种子、土壤和水培设备。洪水过后,土地和水源都会被污染,
能自己生产食物,才是活下去的关键。晚上回到家,我还要扮演一个贤惠的妻子,
给周明看我伪造的物资订单和付款截图。「老公,你看,这是我订的脱水蔬菜,
够我们吃一年呢!」「这是我从特殊渠道买的抗生素,船上潮湿,容易生病。」
周明看着那些截图,感动得一塌糊涂。「老婆,你辛苦了!等我们上了船,
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温柔地笑笑,心里却在倒数。终于,一个星期后,
周明以一个几乎是骨折的价格,把房子卖了出去。五百万房款,一分不少,
打进了他的个人账户。那一刻,他激动地冲过来抱住我,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老婆!
我们有钱了!我们有救了!」是啊。你有钱了。我,有救了。04「老婆!快!
给陈凯打电话!我们现在就去付游艇的定金!」周明拿着手机,兴奋地在我面前晃悠,
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我甚至没有看他,
只是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我的指甲。「什么游艇?」我轻声问。
周明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们说好的那艘啊,诺亚方舟号!」他自己取的名字,
土得掉渣。我终于抬起眼,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一起上船了?」「周明,我只是同意你卖房,同意你买船。」
「我可没说,要上你的船。」周明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天认识我。「你……你什么意思?」我站起身,
从包里拿出早就打印好的银行流水单,扔在他面前。「意思就是,我们联名账户里的两百万,
现在在我的个人账户里。」「你卖房的五百万,在你自己的账户里。」「我们,两清了。」
周明浑身颤抖地拿起那张纸,上面的数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猛地抬头,
嘶吼道:「你算计我!」「没错。」我坦然承认,「我就是算计你。」「我不仅算计了你,
我还给市金融办和派出所都递了匿名举报信。」「举报陈凯非法集资,打着末日的幌子,
高价售卖船票和生存物资,涉嫌诈骗。」「我还给你爸妈发了条彩信,
是你签署卖房合同的照片,配上了一句话:你们的儿子,准备拿着你们的养老钱,
自己逃命了。」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周明的心里。他脸上的血色寸寸褪尽,
只剩下死一样的灰白。「你……你这个毒妇!」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毒妇?
周明,上辈子你把我从三十楼推下去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