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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绪。
她看着赵内监,笑容惨然:“能为先帝殉葬,是赵家之幸。”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的高大身影罩住了她。
赵内监欠身行礼:“房相。”
房玄策周身倨傲矜贵,手里拿着两卷圣旨,墨色在他深眸中翻涌。
面容阴冷,压着冰碴宣读了旨意——
【七日后,先皇入皇陵,我赵氏之女赵晴柔皆愿一同殉葬。】
“太妃与先帝情深意笃,此去可与先帝泉下相聚,再续前缘。先帝亦可含笑九泉。”
他那般的漠然像是钉子刺穿她的心脏,曾经一双盛满爱意的眸此刻竟也只剩憎恶。
“柔太妃,天命已定,你那些翻云覆雨的智计,是时候收敛了。”
赵晴柔接过圣旨,嗓音喑哑:“陛下之死,奴家哀痛万分,能入皇陵继续伺候陛下,死亦无悔。”
房玄策直接走了。
赵晴柔凝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一身华贵,唯有衣衫下那双靴子陈旧破烂。
那是她十五岁送他的生辰礼,他视如珍宝舍不得穿。
那时她笑着和他保证:“穿烂我便再给你绣。”
她是真的做到了。
她的殿内仓房,堆满的都是她绣的鞋。
只是她没能送出去,也不能送出去。
赵晴柔瞥到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攥着的另一道尚未送出圣旨。
她问向一旁的赵内监:“大监可知,可还有其他妃嫔也跟我一般,要给先皇殉葬?”
赵内监注意到她眸光,轻声回禀道:“回太妃,殉葬的只有您一位,房相手中握的是他亲自求来的赐婚旨意。”
“赐婚?他帮谁讨要的?”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出了口便觉得不妥,可已然来不及。
就听赵内监字字诛心:“他要娶的,是您的幼妹,赵晴荷。”
赵晴柔喉咙蓦地发紧。
其实最初选中入宫的,是她的幼妹赵晴荷。
可爹娘不愿幼妹受苦。
于是他们对赵晴柔晓之以情:“陛下病体垂危,时日无多,晴柔你怜惜怜惜妹妹,你去好不好?”
“圣意难违,我们赵家不能抗旨不遵啊。”
君要臣死尚且得死,生身父母要她跳火坑,她没有不跳的道理。
入宫那天,赵晴柔便已下定决心,此生再无来处。
房玄策恨赵晴柔,也恨赵家,他娶赵晴荷定然只为报复。
可无论如何,幼妹无辜。
赵晴柔攥紧手心,拔腿追上,在冷殿门口叫住了房玄策:“房相。”
他回眸,满脸冷然。
和两年前她入宫时,他冷然看着她出嫁的样子如出一辙。
赵晴柔将头低了又低,喉间堵涌,艰涩开言:“房相,若你娶晴荷是为报复我,还请你放过她。”
他冷声讽笑没忍住失言:“赵晴柔,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本相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