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问题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了陈默灵魂最深处的隐秘角落。
不是愧疚,不是恐惧,不是怜悯。
而是**。
一种源于绝对掌控的、病态的愉悦。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是一个陷阱。
如果回答“是”,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反社会疯子,一个以他人痛苦为乐的魔鬼。这会让他彻底站到人性的对立面。
如果回答“不是”,则极有可能是在撒谎。因为那一刻,他的内心确实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那是将世界踩在脚下的、神明般的错觉。
人羊想要的,是哪个答案?
它想看到的,是一个伪善者的挣扎,还是一个恶魔的坦白?
“怎么了,先生?很难回答吗?”人羊的声音充满了嘲弄,“这应该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陈默的视线扫过剩下的几个人。
板寸壮汉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被抽出肩胛骨的女孩,蜷缩在地上,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仿佛他的痛苦能减轻她自己的万分之一。
只有那个叫宁芷的女人,依旧靠在她的黑马上,眼神平静,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陈默缓缓抬起手,十个光点在他的掌心浮动。
“我赌……十个‘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空间。
所有人都愣住了。
Allin。
一把梭哈。
这是赌徒的行为,不是一个冷静分析者的行为。
板寸壮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他觉得陈默疯了,被压力逼疯了。
人羊也发出了愉悦的笑声:“哦哦哦!真有胆魄!我开始喜欢你了!那么,你的答案是?”
陈默的目光直视着人羊那张诡异的面具,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我的答案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个问题,本身就毫无价值。”
整个空间瞬间死寂。
人羊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它的声音里透出危险的气息。
“我说”陈默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这个问题,以及你制定的这个游戏,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没有价值。”
“你在挑衅我?”人羊的声音变得尖利。
“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陈默的手依旧平举着,“你问我有没有**。这个问题预设了一个前提:我的情绪是重要的。但实际上,它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他缓缓站起身,尽管木马在轻微摇晃,他的身形却稳如磐石。
“结果就是我赢了。我调动了千亿的资本,撬动了整个市场的走向,让无数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倾家荡产。他们的哀嚎,他们的死亡,只是这场资本盛宴的背景音乐。**?愧疚?这些廉价的情绪,对于一个操盘手来说,是多余的噪音。”
他的话语冰冷而残酷,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自己的内心,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所以你的问题,就像在问一台计算机在执行指令时,有没有感到快乐。它毫无价值,我拒绝回答。”
“拒绝回答……就是死!”人羊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
它的身影瞬间模糊,带着一股腥风扑向陈默。
就在这一刻,陈默的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金光。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不是力量,不是异能,而是一种……权柄。
一种定义“价值”的权柄。
这是他一生追求的东西。
他的“执念”。
他看着扑来的人羊,没有闪躲,只是轻声说出了一个词。
“锚定。”
然后他抬起手,指向了自己身下那匹平平无奇的木马。
“这匹木马的价值……是三千六百个‘道’。”
嗡——
整个世界仿佛停顿了0.01秒。
一股无形的规则之力,从陈默的身上扩散开来。
人羊扑到一半的身形硬生生停在了空中,它那张滑稽的面具上,第一次流露出了类似“困惑”和“惊愕”的情绪。
旋转木马的系统,这个死亡游戏的底层逻辑,似乎遭遇了一个无法处理的指令。
一个参与者,竟然在定义游戏内物品的价值。
这超出了规则的范畴。
陈默掌心里的十个“道”没有消失。
但他身下的木马,那匹掉了漆的、眼神空洞的木马,却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数字,悬浮在木马的头顶。
3600
陈默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他的“回响”觉醒了。
价值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