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会褪色的生日蛋糕林野第7次在凌晨3点惊醒时,枕巾洇着半片蓝莓酱的痕迹。
不是梦。他摸向床头柜——那个铁皮盒子里,放着半块发皱的奶油蛋糕,
边缘的蓝色糖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白色,像被橡皮擦过的铅笔画。
“第17次‘褪色’了。”手机备忘录里的数字,是他偷偷记的。这个夏天,
林野总能看见“正在消失的东西”:上周是小区门口的流浪猫,
前天才是同桌写在他课本上的涂鸦,现在轮到了12岁生日那天,外婆买给他的蓝莓蛋糕。
“别胡思乱想。”妈妈把蛋糕扔进垃圾桶时,围裙上沾着的面粉却突然少了半块,
“快开学了,去图书馆借点复习资料。”林野攥着借阅证走进市图书馆时,
空调风裹着旧书味撞在脸上。他在科幻书架前停住脚——《时间褶皱》的封面正在“融化”,
书名里的“褶”字慢慢变成了空白。“那本书的记忆编码松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像冰块撞在玻璃上。林野回头,看见个穿灰色连帽衫的女孩,
手里转着支银色钢笔,笔帽上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半片齿轮嵌在大脑纹路里。“你能看见?
”林野的声音发颤。女孩挑了挑眉,
钢笔尖突然点在他的太阳穴上——一股微凉的电流窜进脑仁,
林野猛地看见无数发光的“线”,缠绕着图书馆里的每样东西:书架的木纹是棕金色的线,
借阅卡上的字是黑色的线,而那本《时间褶皱》的封面上,
正有几缕蓝光像蚕丝般断裂、飘散。“我叫苏晓,是记忆补丁师。”女孩收回钢笔,
“这个世界的‘集体记忆’正在崩溃,你看见的褪色,是记忆编码失效的痕迹。
”第二章:大脑里的补丁程序苏晓把林野拽进图书馆的地下储藏室时,
墙壁突然从水泥变成了透明的金属舱壁——里面浮动着成千上万的玻璃罐,
罐子里装着发光的液体,每滴液体里都裹着微小的画面:有人在放风筝,有人在吃火锅,
还有林野12岁生日那天,外婆把蓝莓蛋糕放在餐桌上的场景。“这些是‘记忆原片’。
”苏晓按下墙壁上的按钮,一个玻璃罐飘到林野面前,“你的大脑里有‘编码受体’,
能感知到记忆的破损。而我的工作,是给失效的记忆打‘补丁’。
”她把钢笔尖抵在自己的太阳穴,指尖弹出个微型投影屏:上面是城市的三维地图,
无数红色光点正在闪烁——每个光点,都是一处正在褪色的记忆。“三天前,
城市中心的钟楼突然消失了37分钟,因为关于‘钟楼建成日’的集体记忆断了线。
”苏晓的手指划过投影屏,“上周的流浪猫,
是有人删除了‘投喂它’的记忆片段;你的蓝莓蛋糕,是你外婆的老年痴呆症,
让她关于‘给你买蛋糕’的记忆正在溶解。
”林野的心脏猛地缩紧:“那……能把消失的记忆补回来吗?”“可以,但要付出代价。
”苏晓的钢笔尖指向储藏室角落的一台机器,
“记忆补丁是用‘未发生的可能性’做的——比如,你补回蛋糕的记忆,
就要用‘你那天没吃到蛋糕’的可能性来交换。”话音刚落,
储藏室的金属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黑色西装的人闯进来,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瞳孔,
只有闪烁的绿色代码。“是‘清除者’。”苏晓拉着林野躲进玻璃罐堆里,
“他们是‘记忆管理局’的人,负责销毁所有破损的记忆,
防止人类发现世界是由集体记忆构建的。”黑色西装的人举起手里的枪,
枪**出的不是子弹,而是白色的雾——被雾碰到的玻璃罐瞬间变成灰白色,
里面的记忆画面像被泼了墨,彻底消失。“快跑!”苏晓拽着林野撞开储藏室的后门,
身后的玻璃罐接连破碎,发光的液体溅在地上,变成无数细碎的画面:一个小男孩在哭,
一只狗在摇尾巴,外婆把蓝莓蛋糕推到林野面前时,皱纹里的笑意像朵绽开的花。
第三章:外婆的记忆迷宫他们逃到林野家的老阁楼时,苏晓的连帽衫破了个洞,
露出里面的银色机械臂——原来她的右臂是义肢,里面嵌着记忆编码的芯片。
“要补回你外婆的蛋糕记忆,得先进入她的‘记忆迷宫’。”苏晓把钢笔**机械臂的接口,
“老年痴呆症患者的记忆是乱的,我们得找到‘蛋糕’的原片,再用你的可能性补丁修复它。
”林野躺在阁楼的旧沙发上,苏晓的钢笔尖再次抵在他的太阳穴——这一次,
电流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他站在童年的客厅里,外婆正在厨房洗碗,
水龙头的水是静止的;转身时,客厅变成了外婆的老家,
老槐树的叶子是倒着落的;再走几步,他看见12岁的自己坐在餐桌前,
蛋糕上的蜡烛是灭的,而外婆站在门口,手里的蛋糕正在变成灰白色。
“这里是‘记忆碎片区’!”苏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机械臂正在发光,
“快抓住蛋糕的画面,别让它溶解!”林野扑过去,指尖刚碰到蛋糕的糖霜,
整个空间突然震动起来——黑色西装的清除者出现在门口,他们的枪口对准了蛋糕,
白色的雾喷薄而出。“用你的可能性!”苏晓大喊。
林野闭上眼——他看见另一个“可能性”里的自己:12岁生日那天,外婆忘了买蛋糕,
他坐在餐桌前哭了半小时,妈妈煮了碗鸡蛋面给他。
那个画面像纸片般飘进蛋糕里——正在褪色的糖霜重新变回蓝色,蜡烛“唰”地亮了起来,
外婆的笑容从模糊变得清晰。清除者的雾碰到蛋糕时,
突然被一道蓝光弹开——记忆补丁生效了。“成功了?”林野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阁楼的沙发上,苏晓的机械臂正在发烫。楼下传来外婆的声音:“小野,
我买了蓝莓蛋糕,快下来吃!”林野冲下楼时,看见外婆端着半块奶油蛋糕站在餐桌前,
蓝色糖霜在阳光下亮得像星星。第四章:正在消失的“未发生”但麻烦才刚开始。
第二天早上,
林野发现自己的书包里多了本没见过的练习册——是“没吃到蛋糕”的可能性里,
妈妈给他买的复习资料;上学路上,他遇见了从没见过的同桌,
对方笑着说:“你昨天借我的漫画书什么时候还?
”——那是另一个可能性里的交集;甚至小区门口,
出现了一只和之前消失的流浪猫长得一模一样的橘猫,正蹭着他的裤腿叫。
“补丁会把‘交换的可能性’实体化。”苏晓在图书馆的储藏室里,
指着投影屏上新增的绿色光点,“现在,这些‘未发生的事’正在变成现实,
世界的记忆会越来越混乱。”更糟的是,
记忆管理局的清除者开始大规模销毁“多余的可能性”——城市里的建筑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有人突然忘记自己的名字,甚至连太阳都短暂地暗了3分钟。“管理局的目的,
是把世界‘格式化’成单一的记忆线。”苏晓调出一份加密文件,“他们的局长,
是十年前发明‘集体记忆编码’的科学家,他认为人类的记忆太混乱,
只有单一的‘完美记忆’才能让世界稳定。”文件里的照片,
让林野的血液瞬间冻结——那个科学家,是他失踪了五年的爸爸。“你爸爸是‘编码之父’,
但他后来发现,单一记忆会抹掉人类的情感。”苏晓的声音放轻,
“他偷偷植入了‘编码受体’,让一部分人能感知记忆破损——比如你。”这时,
储藏室的金属门突然被炸开——清除者的领头人站在门口,他摘下面罩,
露出和林野爸爸一模一样的脸。“小野,跟我走。”“爸爸”的眼睛里闪烁着绿色代码,
“我会给你‘完美的记忆’,没有遗憾,没有痛苦。
”第五章:玻璃里的爸爸“爸爸”的皮鞋踩在破碎的记忆罐碎片上,
发光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脚流下来,变成林野5岁时骑在爸爸肩膀上的画面——那个画面里,
爸爸的眼睛是暖棕色的,不是现在的绿色代码。“你不是我爸爸。
”林野攥紧了苏晓递来的钢笔(那是爸爸留下的编码工具),
“他不会说‘完美记忆’这种话,他会给我讲错字连篇的睡前故事,
会把煎糊的鸡蛋说成‘火星特产’。”复制体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指尖弹出一道绿色光刃:“情感是记忆的杂质,小野,你该学会‘干净地活着’。
”苏晓突然把机械臂挡在林野身前,臂甲弹出细密的编码纹路:“你只是个‘记忆投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