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匆匆吃过早饭,无视母亲刚准备说话的神情,江白抓起书包:“妈,我去学校了。”
“小白,你……”
滨海市第三高级中学,高三(3)班。
江白刚踏进教室后门,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一下。
“白哥!你可算来了!”
一个带着爽朗笑容、身材高壮、皮肤微黑的男生凑了上来,正是江白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同住一个安置小区的李青阳。
“昨天怎么回事?真生病了?老班今天脸色可不太好看。”
李青阳嗓门不小,引得附近几个同学也看了过来。
江白平时成绩中下游,文考还能混混中等,武考气血值0.3更是常年垫底,属于老师不太关注、但也不怎么惹事的类型。
平时旷一天也就算了,这次几天不来确实有点反常,虽然江白妈解释了,并请了假,但还是引起班主任的不对劲。
“嗯,有点不舒服。”
江白含糊地应了一声,径直走向自己靠窗的座位。他的气息比昨天凝实了许多,步伐沉稳,让李青阳感觉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嘿,你小子……”
李青阳挠挠头,跟了过去,一**坐在江白前面的空位上,转过身,
“跟你说,昨天你没来可亏大了!武训课王教官不知道抽什么风,搞了个突击气血测试!用的是最新型号的便携检测仪,精度贼高!赵峰那家伙,平时吹牛自己快1.0了,结果一测才0.92,当场被王教官怼得脸都绿了!哈哈哈!”
李青阳幸灾乐祸地笑着,他自己的气血在0.65左右,在班里算中等偏下。
江白没接话,只是把书包塞进课桌,拿出书本。
他脑子里还在回放老爷爷比划的那个复杂的立体能量图谱,以及那柄暗红巨剑带来的冰冷刺痛感。
教室里嘈杂的人声、李青阳的聒噪,仿佛隔着一层玻璃。
“喂,白哥?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李青阳伸手在江白眼前晃了晃,“你今天……感觉有点怪怪的?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他压低声音,“是不是因为……江叔叔的事?”李青阳家也收到了消息,知道江白父亲在“启明号”事件中“失踪”。
“白哥,对不起,我忘了我爸的叮嘱了,我相信江叔叔肯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了!”李青阳装傻的憨笑着
江白抬眼,那眼神里的锐利让李青阳心头一凛,下意识缩回了手。
“我没事。”江白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下似乎压抑着什么。“青阳,下午武训课,陪我去测气血。”
“啊?还测?”
李青阳一愣,“昨天不是刚测过……哦对,你没测。行啊!不过白哥,咱这水平……重在参与嘛,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他以为江白是受父亲的事情**,想证明什么。
上午的文科课(历史),江白听得有些心不在焉。讲台上老师慷慨激昂地讲述着2050年时代“南天门计划”的辉煌,人类踏入深空的伟大历程。
江白的思绪却飘向了那片凝固的毁灭遗迹,飘向了那个沉默的光影轮廓。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老师讲述的“星际探索史”与光影轮廓展示的图谱碎片在脑中反复对照、推演,试图找到一丝关联或启发。
虽然收获甚微,但这种主动思考、试图理解远超自身层次知识的过程,本身就在锤炼着他的精神力。
午休时间,江白没有去食堂,而是独自来到操场角落僻静的树荫下。他闭上眼睛,尝试运转《星源初引》,同时分出一缕心神沉入小碗的星痕。
虽然无法立刻进入那个空间,但他能感觉到碗壁传来微弱的温润感,周围稀薄的灵能似乎也向他汇聚得更快了一丝。
他在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巩固时光碗内修炼的成果,并尝试建立更稳定的精神联系。
“白哥!原来你躲这儿了!”
李青阳的声音响起,他端着两个饭盒跑了过来,“喏,给你带了份饭!就知道你没去食堂。”
江白睁开眼,看到李青阳额头的汗珠和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谢了。”
“跟我客气啥!”
李青阳挨着他坐下,一边扒饭一边含糊地说:“下午武训课,王教官好像有重要事情宣布,听说跟‘启明号’有关……小道消息啊,说是上面可能有新政策下来了。”
江白眼神一凝。新政策?和噬星者有关?
自从知道未知生物是“噬星者”的爪牙后,埋下了一根刺。
“与父亲昨年的通话中说过一个灵族星域中的小星球知道过这个生物,我以为只是灵族的天敌,现在…”江白不禁握紧了拳头
下午,武训馆。
高三(3)班的学生穿着统一的练功服列队站好。教官王刚,一个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中年汉子(4级武者,凝罡境!)成为超凡的强者!背着手站在队伍前,面色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沉重。
江白曾经也疑惑过,一个4级超凡为什么来我们高中当老师
但想不通便不想了
他的目光扫过队列,在江白身上似乎多停留了半秒。
“立正!”
王刚声音洪亮
“昨天的气血测试结果,都看到了吧?有人沾沾自喜,有人垂头丧气!我告诉你们,0.7也好,0.8也罢,在真正的危机面前,屁都不是!”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有力:“‘启明号’的惨剧,相信你们都有所耳闻。官方通告是遭遇未知强敌,损失惨重。具体的,不是你们现在该知道的。但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
整个武训馆鸦雀无声,连呼吸都放轻了。所有人都预感到教官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非同小可。
“经最高议会与武道总署联合决定,”王刚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即日起,全国范围内,武考权重提升至70%!文考权重降至30%!”
“哗——!”
队伍瞬间炸开了锅!这简直是颠覆性的改革!文考好的学生面如土色,武科强的则难掩兴奋。
“肃静!”
王刚厉喝一声,压下了骚动。“不仅如此!气血值达到1.0(1级武者)者,可申请‘星火计划’重点培养!
达到1.5以上者,高考特招通道开启!目标大学:国防武道大学、深空探索学院、灵能应用研究所!还有清北大学”
全国修炼的大学不多,因为地球才刚刚起步十年
李青阳倒吸一口凉气,偷偷捅了捅身边的江白:“**!白哥!1.0就能进‘星火计划’?!这……这简直是给咱们开绿灯啊!不过1.0……唉……”他想到自己0.65,江白0.3,又泄了气。
江白却眼神灼灼。1.0?他今早在时光碗里修炼后,感觉气血绝对不止1.0!
官方如此急迫地提升武考权重,开出优厚条件,只能说明一件事——噬星者的威胁,比想象中更近、更可怕!他们急需力量!
“现在!”王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昨天缺席测试的,出列!江白!”
江白深吸一口气,在同学各异的目光(好奇、同情、些许看热闹)中,大步走到场地中央的便携式气血检测仪前。
这是一台银灰色的金属立柱,顶端有一个手掌大小的感应区。
“完了,瞒不住了”江白还是强压体内的气血
“将气血运转至掌心,按上去,保持五秒。”王刚命令道,目光锐利地看着江白。他昨天就注意到江白没来,也听说了江青的事。
他并不看好江白的测试,0.3的气血值他记得很清楚,只希望这孩子的情绪不要太受影响。
江白依言,闭上眼睛,默默运转《星源初引》。掌心微微发热,一股远比他平时练习时更凝实、更活跃的气血之力涌向掌心。
啪!
他将手掌稳稳按在感应区上。
嗡——
检测仪轻微震动,顶端的显示屏数字开始飞快跳动:
0.5…0.7…0.9…1.1…1.3…1.5!
最终,数字稳稳地定格在——**1.52**!
整个武训馆,死一般的
静
李青阳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其他同学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鲜红的数字。
孙浩张大了嘴巴,本来准备嘲讽的嘴巴突然张不开了
王刚教官脸上的严肃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着屏幕,又猛地看向江白,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学生。
1.52?!昨天还是0.3!一夜之间?!这不可能!仪器坏了?还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江白缓缓收回手,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迎着王刚震惊审视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得意,只有一片沉静。
沉静过后,看着同学们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了笑
而就在这一刻,他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冰冷而充满探究意味的“视线”,似乎隔着遥远的距离,落在了自己身上。那感觉……不像是来自王刚或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