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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最后残存的,是冻彻骨髓的寒冷,还有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绝望。原来人饿到极致,胃袋会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扭转,然后慢慢融化掉,变成一滩腐蚀五脏六腑的酸液。气管里灌满了冷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肺叶针扎似的疼。
沈浩搂着我那穿着昂贵貂皮、妆容精致的双胞胎妹妹苏晴,站在几步外,像看一袋腐烂的垃圾。他那张曾经让我痴迷的俊脸上,只有毫不掩饰的嫌恶。
“苏暖,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蠢,连自己结没结婚都记不清。”
是啊,两年前“被结婚”?多么荒诞又恶毒的陷阱。民政局那个穿着制服、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那句冰冷的“女士,您已于两年前与XX先生登记结婚”,彻底把我的人生劈成了两半。
而沈浩,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在我最错愕、最无助、拼命想拉住他解释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甩开了我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然后,他转身,就在民政局门口,当着我的面,抱住了我那个总是怯生生、需要我保护的妹妹苏晴。
“晴晴,委屈你了,先用这种方式陪在我身边。”他的声音是我不曾听过的温柔。
苏晴依偎在他怀里,仰起脸,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在我看不见的角度,对着我,极慢地勾起了嘴角。
那笑容,像淬了冰的毒针。
紧接着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变故。沈浩以“夫妻共同财产”的名义,接手了我父母去世后留给我的所有公司股份、房产、存款。苏晴“好心”地站出来作证,说我精神不稳定,早已将名下资产“自愿”**。我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倒打一耙和彻底的孤立无援。
他们夺走了一切,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出了那个曾经属于我的世界。
最后那个冬夜,我蜷缩在废弃桥洞的硬纸板上,身体已经冻得麻木,意识渐渐模糊。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闺蜜林薇的声音,就在我去民政局前一天,她还在忧心忡忡地拉着我的手:“暖暖,婚前财产公证多伤感情啊,沈浩那么爱你,你这样做不是打他的脸吗?”
嗬……
冰冷的恨意如同藤蔓,缠紧了我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