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两个家丁粗鲁地塞进一辆简陋的马车,一路颠簸,最后被扔在了顺天府衙的大堂上。
冰冷的青石板地,激得我一个哆嗦。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一声惊堂木响,伴随着威严的喝问,震得我耳膜发麻。
我缓缓抬头,看向高坐堂上的中年男人。他身穿官服,面容严肃,蓄着一部黑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这个时代的顺天府尹,陈大人。
大堂两侧,衙役们手持水火棍,面无表情,杀气腾腾。
我的父亲,吏部侍郎沈正雄,和我的继母王氏,正跪在一旁,王氏哭得梨花带雨,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大人,就是这个孽女!她嫉恨嫣儿得父亲宠爱,竟狠心将嫣儿推入池中!我苦命的嫣儿啊……”王氏一边哭诉,一边用怨毒的眼神剜着我。
沈正雄也是一脸痛心疾首:“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请大人严惩此女,以慰嫣儿在天之灵!”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对着我指指点点。
“就是她啊,沈家那个傻子三**。”
“看着文文弱弱的,心肠怎么这么毒?”
“嫡庶之争,真是可怕。”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一片平静。
这些所谓的“家人”,从一开始就给我定了罪。
府尹陈大人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我身上:“沈清,你可知罪?”
我挺直了脊梁,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堂。
“我没有杀人,何罪之有?”
我的反应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个痴傻懦弱的庶女,此刻竟敢直视府尹,从容辩驳。
陈大人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大胆!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来人,上大刑!”
“大人且慢!”我再次高声喊道。
我不能让他们用刑。这具身体本就虚弱不堪,一顿板子下来,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到时候还怎么查案?
陈大人不耐烦地皱眉:“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我的第一个筹码。
“大人说人证物证俱在,敢问人证是谁?物证又在何处?”
“放肆!”王氏尖叫起来,“嫣儿的贴身丫鬟亲眼看到你和嫣儿在池边争执,随后你就推了她!还在你房里搜出了嫣儿的遗物——一支金步摇!这就是铁证!”
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王氏那张虚伪的脸。
“争执不代表推人,金步摇在我房里,也可以是栽赃。这些都只是间接证据,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掷地有声,“大人若要断案,为何不去看最直接、最不会说谎的证据?”
陈大人眯起了眼:“什么证据?”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死者,沈嫣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