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咖啡馆与猫的慢时光》无广告阅读 程砚礼林海月免费在线阅读
清晨的阳光透过阁楼的小窗洒进来，程砚礼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他居然在阁楼里睡着了，身边散落着翻看了一夜的笔记本和照片。阿橙蜷在他的腿边，听到动静后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早上好，阿橙。"程砚礼挠了挠猫咪的下巴，阿橙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他小心地将奶奶的笔记本和照片收好，只留下那把黄铜钥匙。根据奶奶的留言，这把钥匙能打开地下室的门。问题是——咖啡馆有地下室吗？他在这里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入口。
程砚礼拿着钥匙下楼，阿橙跟在他身后，尾巴高高翘起，像个小向导。一楼咖啡馆在晨光中显得安静而祥和，灰尘在光束中轻轻舞动。他开始仔细检查每一寸地板和墙面，寻找可能的暗门。
吧台后面的墙壁看起来有些不同——木板的花纹与其他地方略有区别。程砚礼试探性地推了推，木板纹丝不动。正当他准备放弃时，阿橙突然跳上吧台，用爪子拍打墙面上一块不起眼的咖啡豆雕刻。
"咔嗒"一声，一块地板微微下沉，露出一个拉环。
"阿橙，你真是神了！"程砚礼惊喜地蹲下身，拉住铁环。一块约一米见方的地板被轻松掀起，露出向下的楼梯。一股混合着咖啡豆和木头的气息从黑暗中涌上来。
他打开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阿橙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留在上面放哨。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整齐摆放着几个橡木桶和架子，架子上是各种咖啡器具和密封罐。最里面有一个老式保险箱，正好是黄铜钥匙的大小。
程砚礼的心跳加速，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显得格外清晰。保险箱门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和一个小木盒。
他先拿起信封，拆开后是几张发黄的纸——咖啡馆的地契和奶奶的遗嘱。遗嘱明确将咖啡馆和所有相关物品留给了他。程砚礼的喉咙发紧，奶奶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小木盒里是一枚精致的怀表，打开后里面镶着一张小小的照片——年轻的奶奶和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站在咖啡馆门前，与阁楼发现的那张照片是同一时期。怀表背面刻着"时间会证明一切"。
正当程砚礼沉浸在发现中时，阿橙突然从楼上冲下来，焦急地绕着他的脚转圈，然后飞快地跑回楼上。
"怎么了？"程砚礼警觉地跟上去，刚爬出地下室就听见咖啡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程奶奶？您在吗？我带了新画的——"一个清脆的女声戛然而止。
程砚礼从吧台后站起来，与闯入者四目相对。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背带裤，扎着高马尾，怀里抱着素描本。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女孩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陌生人。她的目光从程砚礼凌乱的头发扫到他手中的怀表，最后落在他脚边的阿橙身上。
"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女孩先反应过来，警惕地后退一步："这是程奶奶的咖啡馆，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她孙子，"程砚礼出示手中的怀表，"程砚礼。奶奶上周...去世了。"
女孩的表情瞬间从警惕变为震惊，然后是深深的悲伤。"什么？不可能...我上周还见过她..."她的声音颤抖，眼眶一下子红了，"她说只是小感冒..."
程砚礼心头一紧："你是？"
"林海月，"女孩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我...我是这里的常客。每周三和周六上午都会来画画，程奶奶是我最好的听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阿橙这时走到林海月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腿。她弯腰抚摸猫咪，趁机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抱歉突然闯进来，"林海月直起身，声音已经恢复平静，"我不知道...我只是按习惯来了。"她转身要走。
"等等，"程砚礼不知为何叫住了她，"既然你是常客...要不要喝杯咖啡？虽然我技术可能不如奶奶..."
林海月停下脚步，转过身打量他，眼神中的悲伤被好奇取代："你会煮咖啡？"
"呃...速溶的可以吗？"程砚礼尴尬地挠头。
这个回答让林海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月牙："在咖啡馆里喝速溶咖啡？程奶奶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打你的。"她放下素描本，径直走向吧台，"让开，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程砚礼惊讶地看着她熟练地打开咖啡机，检查豆仓，从架子上取下一罐咖啡豆。"你...经常帮奶奶煮咖啡？"
"只是偶尔，"林海月边操作边说，"程奶奶教过我基础。她说..."声音突然哽住，"她说咖啡就像人生，苦中带甜才是真味。"
几分钟后，浓郁的咖啡香弥漫在咖啡馆里。林海月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到程砚礼面前："尝尝，虽然肯定比不上程奶奶的手艺。"
程砚礼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间唤醒记忆——是奶奶常做的那种，苦中带着淡淡的焦糖香。"很好喝，"他由衷地说，"比我会做的强多了。"
林海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靠在吧台上环顾四周："咖啡馆要关了吗？"
这个问题像针一样扎进程砚礼心里。他还没认真考虑过咖啡馆的未来。卖掉它？继续经营？他甚至连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我刚发现奶奶一直经营着这家店。在我记忆里，她只是个会做美味点心的奶奶。"
林海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家店对街坊邻居很重要。程奶奶...她不只是卖咖啡。"她指向窗边的一张桌子，"看见那张桌子了吗？每周五上午，李爷爷和王奶奶都会在那里下象棋，风雨无阻十五年。"又指向角落，"那边是'作业角'，放学后总有几个孩子在那里写作业，程奶奶会给他们准备热牛奶和小饼干。"
程砚礼惊讶地听着，这些全是奶奶从未在电话里提及的生活细节。
"还有，"林海月从素描本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他，"这是我画的。"
纸上是用炭笔勾勒的咖啡馆场景：老人下棋的专注神情，孩子们写作业时的嬉笑，还有奶奶在吧台后微笑的侧脸。每一幅都栩栩如生，充满生活气息。
"你很有才华，"程砚礼由衷赞叹，"这些画...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奶奶。"
林海月微微一笑，阳光照在她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所以，如果你要卖掉咖啡馆，至少先了解它的价值。不只是地皮的价格，而是它对这条街，对这些人的意义。"
程砚礼正想回答，阿橙突然跳上吧台，打翻了一罐糖。白色颗粒撒了一地，猫咪却若无其事地开始舔爪子。
"阿橙！"两人同时喊道，然后相视一笑。
清理过程中，程砚礼注意到林海月手腕上有一串精致的银手链，坠着一个小小的咖啡杯挂件。
"这个很特别，"他指着说。
林海月摸了摸挂件，眼神柔和："去年生日程奶奶送的。她说..."突然停住，摇摇头笑了，"她总说我和咖啡有缘，虽然我其实更喜欢喝茶。"
程砚礼想起地下室还没看完的东西，犹豫要不要告诉这个刚认识的女孩。但某种直觉让他决定信任她。
"其实，我刚发现奶奶留下了一些东西，"他压低声音，"在地下室。"
林海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地下室？我从来不知道咖啡馆有地下室！"
"跟我来，"程砚礼带路，"但小心楼梯。"
两人一猫回到地下室。林海月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兴奋地查看着每一个角落。"这些咖啡豆保存得真好！""哇，这个磨豆机是古董吧？"她的热情感染了程砚礼，让他也开始用新的眼光审视这个空间。
"看这个，"他拿出怀表，"奶奶和这个人的照片。你知道他是谁吗？"
林海月仔细端详后摇头："从没见过。但程奶奶偶尔会提到'墨白哥'，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奶奶的哥哥，"程砚礼点头，"我也是刚知道他的存在。"
他们继续翻看保险箱里的物品。最底下是一本装帧精美的小册子，封面写着"半亩特调"。程砚礼翻开一看，里面记录了各种独创的咖啡配方，每一款都有名字和背后的故事。
"这是..."林海月凑过来，发丝擦过程砚礼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程奶奶的秘密配方！她说过要教我'半亩阳光'的做法，但一直没机会..."
程砚礼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那里被整齐地撕掉了。"奇怪，这一页..."
"等等，"林海月突然指着架子最上层，"那里有个罐子，标签被撕掉了。"
程砚礼踮脚取下罐子，打开后是某种混合咖啡豆，散发着独特的香气。林海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道！'半亩阳光'的特殊配方！"
"你怎么知道？"程砚礼惊讶地问。
"我喝过啊，"林海月得意地眨眨眼，"生日或者特别的日子，程奶奶会特制一杯给我。她说这是..."突然停住，表情变得复杂，"她说这是她哥哥发明的配方，能让人看到生活中的阳光。"
两人沉默下来，各自沉浸在思绪中。阿橙在地下室转了一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率先上楼去了。
"我们上去吧，"程砚礼提议，"这里空气不太好。"
回到一楼，阳光已经移到了咖啡馆中央。林海月看了看手表，惊呼一声："天哪，都这个点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你在哪里工作？"程砚礼随口问道。
"老街的'墨白画廊'，"林海月匆匆收拾素描本，"当助理兼业余画家。"她犹豫了一下，从本子里撕下一张纸写了个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决定继续经营咖啡馆，或者需要帮忙整理程奶奶的东西，随时找我。"
程砚礼接过纸条："谢谢。对了，你怎么会随便进别人家的店？"
林海月已经跑到门口，闻言回头一笑，阳光在她身后形成光晕："程奶奶一直给我留钥匙啊，就在门框上面。她说咖啡馆永远欢迎我。"挥挥手，"再见，程砚礼。好好考虑咖啡馆的未来。"
门关上后，咖啡馆又恢复了宁静。程砚礼站在原地，手中握着电话号码，闻着空气中残留的咖啡香和淡淡茉莉花香，感觉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阿橙跳上最近的一张桌子，歪头看着他，似乎在问："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咖啡馆的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蓝色光影。程砚礼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半亩咖啡馆"的招牌。一周以来，他每天都在整理奶奶留下的物品，咖啡馆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阿橙蹲在吧台上监督他的工作，尾巴有节奏地左右摆动。这只橘猫已经完全把程砚礼当成了新主人，晚上甚至会钻到他的被窝里睡觉。
"好了，大功告成。"程砚礼从梯子上下来，后退几步欣赏焕然一新的招牌。木质招牌上"半亩咖啡馆"几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签名——"墨白，1958"。
这是他昨天才注意到的细节。陈墨白，奶奶的哥哥，这家咖啡馆最初的创始人。程砚礼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舅公充满了好奇。
门铃清脆地响起，林海月抱着一个大纸袋走了进来。自从那天意外相遇后，她几乎每天都来"帮忙整理"，虽然大部分时间两人只是聊天喝咖啡。
"早啊！"她今天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整个人像一束阳光般照亮了咖啡馆，"我带了好吃的！老街口王婆婆家的葱油饼，刚出锅的。"
香气从纸袋里飘出来，阿橙立刻跳下吧台，围着林海月转圈。
"你贿赂阿橙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程砚礼笑着接过纸袋，手指不小心碰到林海月的指尖，一丝微妙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他迅速缩回手，假装整理纸袋掩饰突然加快的心跳。
林海月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轻车熟路地去泡咖啡。"今天继续整理哪里？地下室还没看完吧？"
"嗯，不过..."程砚礼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旧相框，"我发现了这个。"
相框里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一对年轻男女站在咖啡馆门前。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女子一袭旗袍，两人笑得灿烂。照片右下角写着日期：1958.5.20，背面则是一行娟秀的字迹："墨白与星华，我们的咖啡馆"。
"这是程奶奶？"林海月凑过来，发丝间淡淡的茉莉花香再次飘进程砚礼的鼻腔。
"不，我奶奶叫程星兰，照片上写的是'星华'..."程砚礼皱眉，"而且长相也不太像。但这个男人确实是陈墨白，和奶奶收藏的其他照片一样。"
林海月轻轻接过相框，指尖小心地避开玻璃面："会不会是笔误？把'兰'写成'华'了？"
"也许吧。"程砚礼不太确定。他指向照片背景，"你看，当时的咖啡馆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连门前的花架都没变。"
两人正专注研究照片，门铃再次响起。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咖啡馆内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