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香燃尽的青烟在空气中扭曲成蛇形,最后一缕灰黑色的烟丝钻进天花板的破洞,
消失得无声无息。林夜踩着满地吊灯碎片站起来,每一步都发出玻璃碾轧的脆响,
像踩在无数根细小的骨头上面。他的目光扫过墙壁,那些清理后的房间门后,
都贴着一模一样的黄纸符咒。符纸边缘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号,仔细看竟像无数只纠缠的手,
指节处的褶皱里积着暗褐色的污垢。最左侧那间房的符咒被什么东西撕开个三角口,
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墙皮,上面用指甲刻着“救命”两个字,笔画深得几乎要穿透墙体。
“这些符不对劲。”周雅抱着婴儿凑过来,女人的呼吸吹在林夜后颈,
带着薄荷糖般的凉意——那是她刚才嚼碎的安神片,此刻正从嘴角渗出淡绿色的沫子。
“影教的符纸都用活人血调朱砂,你看这符角……”她的指尖刚触到符咒,
就像被烙铁烫到般缩回,指腹上留下道淡红色的灼痕。林夜蹲下身,
发现符咒边缘的朱砂里混着细小的毛发。他用指甲挑出一根,那毛发在血月反射下泛着银光,
根部还粘着点黑褐色的皮屑。当他把毛发凑到鼻尖时,
一股熟悉的腥甜气味钻进鼻腔——和铁丝网门轴里的淤泥气味一模一样。
心脏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他想起引路男人手腕上的骷髅手链,
那些骨头上的牙洞似乎也沾着类似的朱砂。阴差074的南瓜脸还在缓慢愈合,
掉落的蛆虫在地上结成浅灰色的茧。它突然用长剑挑起一张符咒,
剑身幽蓝的光芒照得符纸透亮:“这是‘锁魂符’的变种,本该用来镇压怨灵,
却被人动了手脚。”剑尖划破符纸的瞬间,一股黑气从裂缝里窜出来,
在空中凝成半张人脸,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眼窝深处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是王寡妇!”周雅突然按住婴儿的眼睛,女人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
那半张人脸的颧骨处有颗痣,和上个月挂在铁丝网上的头皮上的痣位置完全重合。
“他们连死人都不放过……”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林夜的胳膊,
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符咒上,竟被瞬间吸收,符纸上的朱砂字突然变得鲜红,
像刚泼上去的血。通风口传来布料摩擦的沙沙声。林夜抬头望去,
那团黑色的毛发又从格栅里探出来,这次他看清了——毛发里裹着的不是小脚,
而是只握着半截符咒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泥垢,和门后符咒边缘的污垢同出一辙。
他突然想起阴差说的“加钱”,那些看似明码标价的服务,或许从一开始就藏着陷阱。
“咚——咚——咚——”地下室传来沉闷的撞墙声,
像是有人在用头反复撞击水泥地。声音每响一次,墙上的符咒就剧烈震颤,
符纸上的朱砂字便淡下去一分,露出底下更古老的黄色纸层。林夜数到第七声时,
最右侧那间房的符咒突然渗出液体,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
泛着诡异的荧光。“他们在催了。”阴差074的长剑突然指向墙角的通风口,
“那东西想出来,就得撕破这些符。”它的南瓜脸转向林夜,裂缝里的蛆虫集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