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餐厅里,顾衍捧着99朵红玫瑰,
满眼是我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愧疚和深情。他哑着嗓子对我说:“晚晚,对不起。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看着他这张曾让我爱到疯魔,也恨到蚀骨的脸,
心中一片冰冷的死寂。上辈子,就是在这天,他亲手给我灌下了掺着慢性毒药的红酒。
我接过那束鲜红欲滴的玫瑰,花刺扎进掌心,但我笑得比花还灿烂。“好啊,顾衍。
”我接过他递来的醒酒器,为他倒了一杯醇厚的赤霞珠,殷红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曳,
像极了我前世流干的血。他不知道,这瓶他珍藏多年的红酒里,
被我提前注入了和他上辈子给我下的一模一样的药。1.顾衍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和错愕,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他急切地握住我的手,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指骨:“晚晚,你……你真的愿意?”“当然。”我抽出手,
端起我自己的酒杯,轻轻与他的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毕竟,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他喉结滚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在饮下什么救赎的圣水。“晚晚,你相信我,
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誓言,
更像是乞求。我只是微笑,没有说话。全世界最好的?
上辈子的我已经拿到过了——那是在火葬场里,一个冰冷的小盒子。这顿饭,
他吃得食不知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不停地给我夹菜,
讲述着他为我们规划的未来:第二次蜜月旅行、换一个带花园的大房子、甚至……一个孩子。
每当他说出一个美好的词汇,我心底的恨意就翻涌得更厉害一分。这些,
都是我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那时,我爱他入骨,为了他放弃了家族企业继承人的身份,
洗手作羹汤,收敛起所有锋芒,只为做他身边一个温顺的影子。可我得到了什么?
是他在我怀孕时,和他的白月光白薇在隔壁房间翻云覆覆。是我生病住院时,
他冷漠地签下放弃治疗的同意书。是我临死前,他将毒酒灌进我的嘴里,温柔地说:“晚晚,
别怪我,薇薇她……离不开我。”现在,他重生了,带着可笑的愧疚,想弥补了。凭什么?
我看着他,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顾衍,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吧。
”我轻声说。他立刻站起来,体贴地为我穿上外套,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足以让任何不知情的女人沉沦。可惜,我已经死过一次了。2.回到我们那栋冰冷的别墅,
顾衍似乎想做点什么,眼中的欲望和期待几乎要化为实质。我没有给他机会。
在他靠近我之前,我借口去浴室,反锁了门。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但依旧美丽的脸。
这是二十五岁的我,林晚,还未被病痛和毒药折磨得形销骨立。真好。我打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冲刷着我的手腕,仿佛要洗去上一世沾染的血腥和绝望。门外,
传来顾衍试探性的敲门声:“晚晚?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没事,有点累。
”我淡淡地回应。“那……那你早点休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
我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像一只被主人拒之门外的大狗,可怜,又可笑。等我从浴室出来时,
他已经躺在了床上,却没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见我出来,他立刻坐起来,
紧张地看着我:“晚晚,我们……”“分房睡吧。”我打断他,抱着枕头走向客房,
“我最近睡眠不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为什么?”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晚晚,我们不是说好重新开始了吗?”“重新开始,不代表要立刻回到过去。
”我平静地抽回手,“顾衍,你欠我的,不是一晚上就能还清的。给我点时间,
也给你点时间,让我们都冷静一下。”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进了客房,关门,落锁。
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我能听到门外他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痛苦?他的痛苦,
和我上辈子所受的万分之一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这只是个开始,顾衍。这辈子,
我要让你亲身体会一遍,什么叫求而不得,什么叫爱恨交织,什么叫……万劫不复。
3.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顾衍已经做好了早餐。餐桌上摆着精致的中式早点,
全是我从前最喜欢的口味。他系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看到我,
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晚晚,快来吃,我炖了你最爱的燕窝粥。”上辈子,
他连厨房都没进过一次。我面无表情地坐下,拿起勺子,却没有动。
他紧张地看着我:“怎么了?不合胃口吗?”“顾衍,”我抬起眼,直视着他,
“你公司的那个城南项目,是不是快要招标了?”他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提起公事。“是啊,怎么了?”“我父亲的公司,也准备参与竞标。
”我放下勺子,语气平淡,“你应该知道,林氏集团对这个项目志在必得。
”顾衍的脸色微微一变。城南项目是他创业以来最大的一块肥肉,关系到他公司的生死存亡。
而林氏集团,是我父亲,林正雄的企业,也是我曾经的后盾。上辈子,为了支持顾衍,
我不仅偷了父亲公司的标底给他,还动用我母亲留给我的私人股份,为他填补资金漏洞,
最终导致林氏元气大伤,而我也和父亲反目成仇。重来一世,我怎么可能还那么蠢。“晚晚,
你的意思是……”顾衍的眉头紧紧皱起。“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项目,我要你让给林氏。”“不可能!”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晚晚,这项目对我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除了这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要的,
就是这个。”我冷笑一声,“顾衍,你不是说要弥补我吗?怎么,
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这不是小要求!”他有些急了,“这是我公司的命脉!
”“哦?比我的命还重要吗?”我轻飘飘地反问。一句话,让顾衍瞬间噤声。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
心中涌起一阵快意。“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拿起包,转身走向门口,“三天后,
我要在竞标会上,看到你的弃权书。否则……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门被我重重关上,
隔绝了他绝望的视线。顾衍,你以为重生是给了你一个弥补的机会?不,这是给了我一个,
复仇的舞台。4.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驱车去了林氏集团。父亲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语气生硬:“你还知道回来?”上一世,
因为顾衍,我和父亲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我为了那个男人,
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亲人。直到我死后,灵魂飘在空中,
才看到一向坚毅的父亲,在我的墓碑前哭得像个孩子,一夜白头。“爸。”我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被我生生忍住。现在还不是软弱的时候。我走到他面前,
深深地鞠了一躬:“爸,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林正雄浑身一震,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你……你这是做什么?”“爸,我想回公司上班。
”我抬起头,目光坚定,“从基层做起,可以吗?”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最终,他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和顾衍……吵架了?”“没有。”我摇摇头,
“只是想通了。比起做顾太太,我更想做林氏的林晚。”父亲的眼眶红了。他点了点头,
声音沙哑:“好,好……回来就好。”他立刻叫来人事总监,
给我安排了职位——市场部副总监。我知道,这是父亲在给我机会。“关于城南的项目,
”我看着父亲,“我有办法让顾衍放弃竞标。”父亲惊讶地看着我,我没有过多解释,
只是说:“爸,相信我一次。”5.接下来的三天,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
林氏是我家的大本营,这里有我熟悉的一切。我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整理项目资料,
分析竞争对手,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真正地“活”了过来。期间,
顾衍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我一概不理。他找不到我,
就跑到林氏集团楼下等我。我下班时,看到他靠在车边,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
显得有几分萧索。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到我,
他立刻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晚晚,你为什么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担心我?”我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担心我什么?担心我没死在外面?”他的脸一白,
抓着我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晚晚,别这样说……”“那要怎样说?”我甩开他的手,
冷冷地看着他,“顾衍,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明天就是竞标会,我的答案呢?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满是血丝:“晚晚,非要这样吗?
就不能……就不能给我留条活路?”“活路?”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给我留过活路吗?顾衍,在我病得快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求你救救我的时候,
你又在做什么?”“你和白薇在我的病房外商量,怎么才能让我死得快一点,你都忘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嘴里喃喃着:“我……我没有……不是那样的……”“是不是那样,你心里清楚。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明天,你知道该怎么做。”6.竞标会当天,
我作为林氏的代表,坐在了会场里。顾衍也来了,坐在我们对面的位置。他的脸色很差,
眼下的乌青浓重,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当主持人宣布竞标开始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第一轮,各家公司呈上标书。轮到顾衍的公司时,他站了起来,
却没有走向投标箱。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绝望,有不甘,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然后,他拿起话筒,
声音沙哑地响彻整个会场:“我们……宏远科技,放弃本次竞标。”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惊诧的目光看着他,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前期准备最充分、势头最猛的公司会突然退出。只有我知道为什么。
我看着他,缓缓勾起了唇角,无声地对他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坐了回去。最终,林氏集团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城南项目。
庆功宴上,父亲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当众宣布我升任市场部总监。同事们纷纷向我道贺,
我游刃有余地与他们周旋,杯中的香槟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也映出我冰冷的眼。
我看到顾衍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落寞地看着我。我端着酒杯,朝他走去。“恭喜你,
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朝他举了举杯。他没有看酒杯,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声音嘶哑:“晚晚,现在……你满意了吗?可以……可以跟我回家了吗?”“回家?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衍,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让你放弃项目,
只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林氏的东西。这跟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什么意思?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我的意思就是,”我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一字一句地说,“游戏,才刚刚开始。”7.顾衍失魂落魄地走了。我能感觉到,
他那点因为重生而燃起的微弱希望,被我亲手掐灭了。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城南项目失利,对顾衍的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股价暴跌,股东们怨声载道。我趁此机会,
动用我母亲留下的遗产,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开始在暗中悄悄收购宏远科技的散股。
我要的,不仅仅是让他一无所有,更是要将他引以为傲的事业,彻底踩在脚下。这天,
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我的助理敲门进来。“林总,楼下有位姓白的女士找您,
说是您的朋友。”姓白?我立刻就猜到了是谁。白薇。顾衍的白月光,
上辈子害死我的罪魁祸首。算算时间,她也该出现了。“让她上来。”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8.几分钟后,白薇穿着一身名牌,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长得很美,
是那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类型,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上辈子,
我就是输给了她这副无辜的嘴脸。“林**,你好。”她在我对面坐下,姿态优雅,
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审视和敌意。“白**找我,有事?”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她似乎被我的冷淡噎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林**,
我知道我这样贸然上门很唐突。但是……我是为了阿衍来的。”阿衍?叫得真亲热。
“我听说,宏远最近遇到了麻烦,这都是因为你,对吗?”她蹙着眉,
一副为顾衍打抱不平的样子,“林**,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怎么能因为一点小矛盾,就毁了阿衍的心血呢?
他真的很不容易……”“白**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番话的?”我打断她,抬起头,
目光锐利如刀,“顾衍的情人?还是未来的顾太太?”白薇的脸色一僵,
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你胡说什么!我和阿衍只是朋友!”“朋友?”我嗤笑一声,
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照片,扔在她面前,“会上床的那种朋友吗?”照片上,
是顾衍和白薇在各种场合亲密的画面。有在酒店门口拥吻的,有在车里**的,
甚至有在……我们婚房里的。这些,都是我上一世无意中发现,却被我痛苦地藏起来的证据。
白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怎么会有这些?”她声音颤抖。“我怎么会有,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我把这些照片,连同你挪用公司公款的证据,一起交给顾衍,
或者……交给媒体,你猜会怎么样?”白薇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
她挪用公款的事情做得非常隐秘,我上辈子也是在她和顾衍彻底撕破脸后才知道的。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想怎么样?”她咬着牙问。“很简单。
”**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要你,去接近顾衍,让他相信你是真心爱他,
然后,在他最信任你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比如,偷走他最后一份商业机密,
卖给他的竞争对手。”白薇的眼睛越睁越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疯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因为不帮我,你现在就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淡淡地陈述着事实,“帮我,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