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楼梯间从上至下全是人在探出头来光明正大的瞧热闹
姜稚顶着人群的视线,低垂着脑袋,拿着管制刀具的手上还在不断颤抖,周围都闹哄哄的
“都高三下学期,快要高考了,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非要找警察呢”教导主任站一旁皱眉劝
“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这是件小事吗!要不是我反应快,我说不定都要被她一刀捅死了,她是要杀了我啊,只是她杀人未遂,她是杀人犯!”一个女生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瞪大眼睛大声控诉,声音贯穿整个楼道
姜稚没有抬头
“我没有,这不是……”
“什么没有,大家都看着呢,要不是大家来的早,我就算真被你杀了也没人知道,楼梯间可没监控”女生不依不饶
姜稚看着楼上楼下都在冲她指指点点的同学,缓了缓呼吸继续解释:“我真没有伤害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别装了吧姜稚,现在哪里还会有傻子会可怜你,我们最讨厌绿茶了,你这样只会叫我们讨厌你”
“就是,你不如好好和张玲同学道个歉,现在高三了,你要是不想影响到自己的学习,最聪明的做法是想办法和张玲和解啊”
周围的同学你一句我一句,主任对他们的话深表认同,张玲站在一旁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只好整以暇看着姜稚
姜稚像是彻底没话说了,握紧手中的小刀垂下头,整个人摇摇欲坠
“让开”人群中传来骚动,一道声音强硬冰冷,周围的同学不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跟我走”
姜稚的手腕被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掌握住,姜稚正在犹豫之间,张玲的怒喝声响起
“林淮你有病啊,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姜稚”
林淮转过身看着张玲,声音冰冷,话也说的不客气
“她究竟有没有做,你比谁都清楚,鼓动这么多人闹,你是真不害怕后果承担不起吗”
张玲泄了丝气,面上越发恼怒
“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信,还要吓唬我,那就叫警察来啊,看到最后是谁去坐牢”
林淮下意识看了眼姜稚,姜稚垂眸抽出自己的手,主任的声音响起:“叫你们家长过来,我报警了,乱七八糟都高三了,整天除了学习不干,就搞东高西,看什么看,不关自己事的都给我回去上课去,都能考上好大学是吧!”
楼梯间乌泱泱的人群顿时散开
林淮听到报警皱眉就要上前去跟主任沟通,姜稚拉住他:“我没事,你先**室吧”
林淮怎么可能答应,姜稚抬头,清凌凌的目光看着他,林淮看着她,再三咽下嘴边的话,沉默转身离开
云城一中的放学时间是五点半,林淮晚饭没吃,晚自习也直接向班主任请假,回家直奔小区的十栋楼底下
云城的初春,风依旧是冷飕飕的,林淮靠着路灯,忍不住打了个颤
高三下学期转学,他有时候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来到这个城市,这个学校之后,她遇到的大大小小的风波不断,这次直接扯到了警局
林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担忧
天色一点点变暗,姜稚看着路灯下熟悉的人影,脚步慢下来,最终停下,冷风一来,姜稚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远处的林淮跟着打了个哆嗦,似若有所感般抬起头,两人遥遥相望
林淮松了口气,大步走过去递出手里的东西:“今晚的作业,我帮你带回来了”
姜稚先注意到他冻得通红的手,接过来温和的笑了下:“本来你不带,我就不用写了”
林淮笑了笑:“不行,下周一模”
姜稚不置可否:“谢谢,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林淮抿唇:“等一下”
姜稚最终还是停下来,她声音平稳:“如果你是想问我下午去警局的情况,那你不用担心,楼梯间没有监控,刀具上有我和张玲的指纹,再加上”她像是觉得有点好笑似的继续说:“我杀她的动机不足,她指认我的证据也不够,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这次解决了,那下次呢?你究竟为什么要转来云城?”
“下次有下次的解法”姜稚接着说:“你转回江城吧,这边气候你不适应”
林淮闭眼侧过身,不想再看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轻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明明之前……你对我很亲近”
姜稚移开视线:“现在有喜欢的人了,肯定要和你保持距离啊”
措不及防的一句话,所有的猜测成了真,林淮控制不住的眼睫一颤,熟悉的闷痛感比以前更强烈的袭击他的心脏
好半晌,他唇角还是扯出点笑,只是怎么看都略显涩然:“怎么会,你们认识不到两个月,他今天,在你需要的时候,甚至没有出现”
“林淮”姜稚看着他,只是说:“你和我不一样,快要高考了,我知道你有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希望你能如意”
林淮知道她的意思,她不希望自己去打扰他了
她嫌他碍事了
林淮抿唇,最后问
“就算你有喜欢的人,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吗?”
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柔和的光晕只能照亮两个人的头顶,面上的表情不甚清晰,冷风还在吹,姜稚的回答清晰的送到林淮耳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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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我没看错吧,高中生杀人未遂!什么仇啊,长什么样子啊,有没有人扒出来的”
“楼上的,你往下翻翻,照片和信息都有的”
“别看了吧家人们,给人家孩子留点体面”
“哎你这话说的,凭什么,这么维护杀人犯,你也不是啥好人!”
“我跟大家说,就是要清清楚楚的曝光出来,警察不是说找不到证据所以放了她吗,那就我们来惩罚她!也警醒一下别的坏人,别想着干完坏事没有惩罚!法律不审判,那我们就是正义的审判者!”
“前面的说的对!”
“**你们快看,杀人犯叫姜稚,这学期刚转学到云城一中,重点是,真的长得好丑啊,可算是相信相由心生这句话了”
“妈呀好恶心,她脸上怎么坑坑洼洼的,你们说她是不是因为嫉妒别人比她长得漂亮啊”
“不止吧,应该还嫉妒别人比她受欢迎,我听说他们班原先是有对儿情侣的,男生对女朋友特别贴心,姜稚总是隔三差五去撩拨人家男生,搞得人小情侣差点就要散了”
“咦~她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丑人多做怪!”
“我也听说了,而且这个姜稚特别会惹事,只是这次的事情闹大了大家才知道”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样的学生留着干嘛,高三那么重要,她自己不想学习还要打扰别人上进吗”
“就是啊,别的学生多无辜啊”
“家人们,我已经跟一中学校官网打电话了,我还没说两句呢就给我挂了,都行动起来啊,我就不信了,这破学校还能装死到底不成!”
“我也打了,人多力量大,大家行动起来啊,光嘴上讨伐有什么用,这种老鼠屎就应该把她剔除,还正常学生一个干净的学习环境啊”
“来了来了,在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