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见我骨成灰,转身联手死对头》 在线阅读<<<<
脚底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我低头,看着玻璃窗上反射出的自己——苍白,狼狈,披着男人的宽大西装,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火焰。
垫脚石?
萧宴礼,霜凝,你们等着。
我会让你们知道,这块石头,不仅能垫脚,更能砸碎你们的骨头!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新手机的震动吵醒的。
不是电话,而是一条匿名的彩信。
点开。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是昨晚宴会厅的侧拍,我撕碎礼服,赤脚走向秦望景的那一刻。拍得极具冲击力,我脸上的决绝和恨意清晰可见。
下面附着一行文字:
【苏**,合作愉快的第一步,送你份礼物。看财经新闻。】
发信人未知。
我心头一紧,立刻打开了客厅的电视,调到财经频道。
漂亮的主播正用字正腔圆的播报着:
“……今日早盘,创世科技股价开盘即暴跌,跌幅现已超过15%,触发熔断机制。据悉,此次暴跌与昨日其CEO萧宴礼订婚宴上发生的意外事件密切相关。苏氏集团官方暂未对此事发表任何评论……”
画面切换到记者围堵在苏氏集团总部门口的场景,以及创世科技楼下的一片混乱。
紧接着,主播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宁远集团旗下投资公司却在早盘低位大量吸入创世科技的散股,动作迅猛……市场猜测纷纷……”
我握着遥控器,怔在原地。
秦望景的动作……好快!好狠!
他不仅利用我制造的混乱精准打击了萧宴礼,还在低位趁机吸纳!这确实符合他“吞并”的计划!
但这条彩信……是谁发的?秦望景?不像他的风格。他更倾向于直接指令。
一种莫名的不安掠过心头。
就在这时,新手机的屏幕再次亮起。
这次是秦望景的直接来电。
我接起。
“醒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仿佛昨天到今天这场轩然**与他无关,“看到新闻了?”
“看到了。”我顿了顿,“那条彩信……”
“什么彩信?”秦望景的语气瞬间警惕起来。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不是他。
有人在我和秦望景之外,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甚至……比我们知道得更快?
电话那头,秦望景的沉默只持续了一秒,但这一秒里,我几乎能听到他大脑高速运转时发出的冰冷嗡鸣。
“描述。”他的声音压低了,之前的轻松(如果有的话)荡然无存。
“一张照片,我昨晚撕礼服走向你的瞬间。匿名号码。文字让我看财经新闻,说合作愉快的第一步。”我语速极快,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不是他。那会是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号码发我。手机放在桌上,不要再用。等我联系。”秦望景的指令简洁到冷酷,说完立刻挂断。
我照做,将那个陌生号码转发给他指定的加密地址,然后将那部崭新的手机扔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仿佛它烫手。
公寓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财经新闻主播毫无感情的声音还在继续报道创世科技的暴跌和宁远集团的诡异操作。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明亮得有些虚假。
我裹紧身上秦望景的西装外套,那点残留的体温早已消失,只剩下冷硬的布料触感。脚底的伤口经过一夜,结了一层薄痂,走动时依然刺痛。
这刺痛提醒着我现实的锋利。
几分钟后,公寓的内线电话响了。是楼下的安保,声音刻板:“苏**,秦先生安排了人给您送必需品,请开一下门禁。”
门打开,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昨天那个如同影子般的精悍男人。他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纸袋,目光快速扫过公寓内部,最后落在我身上。
“苏**,秦先生吩咐的。”他将纸袋放在玄关,“衣物,日常用品,未拆封的电子设备,新的加密电话在里面。秦先生让您暂时不要外出,也不要联系任何旧识。”
我点头:“谢谢。怎么称呼?”
“您可以叫我阿江。”他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话,再次确认环境后便无声离开。
纸袋里是从内衣到外套一应俱全的衣物,尺码完全正确,风格是低调奢华的休闲款,甚至还有一双柔软舒适的平底鞋。全新的笔记本、平板、手机,都是最高配置,但系统显然被特殊处理过。还有一个小型急救包。
秦望景的周到,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掌控感。
我换上衣服,处理好脚上的伤,将头发随意扎起。镜子里的人,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里,昨日的疯狂和崩溃已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拿起那部新的加密电话。几乎就在同时,它屏幕亮起,只有一个简单的坐标地址和时间——一小时后。
没有署名。
是秦望景。
一小时后,我按照地址来到市中心一家会员制极严的私人画廊。今天闭馆,空旷的展厅里只有零星的雕塑和画作,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旧木料的味道。
秦望景站在一幅巨大的抽象画前,背对着我。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装,少了些昨晚的攻击性,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沉静。
“手机查了。太空卡,最后一次信号出现在城西废弃工业区,找不到人。”他没有寒暄,直接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产生轻微的回音。“对方很谨慎。”
我走到他身边,看着画布上混乱扭曲的色块:“冲你来的,还是冲我?”
“冲我们。”他侧过头看我,眼神锐利,“或者,冲着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有人不希望我们顺利合作,或者,想提前下注,搅混水。”
“萧宴礼?”我第一个想到他。
“他现在焦头烂额,应该没这个闲心也没这个本事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方式。”秦望景否定得很快,“更像是……第三方。想趁火打劫,或者渔翁得利的。”
他顿了顿,“不过,这也提醒了我们,动作要更快。”
“我爸那边……”这是我最焦虑的点。
“安排好了。”秦望景打断我,“今天下午,苏伯父会‘意外’收到一份关于萧宴礼私下转移苏氏核心技术资料的匿名邮件。同时,他的一位多年老友,也是公司董事,会‘恰巧’去看望他,旁敲侧击。双重保险。”
我心头一紧:“会不会太**?”
“没有温和的方式了,苏瑾然。”他看向我,目光没有任何闪烁,“你是要你爸现在受点**,还是要他以后看着苏氏改姓萧、你横死街头时彻底崩溃?”
他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心口。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硬核:“我明白了。”
“你的任务。”他继续部署,“利用你对苏氏、对萧宴礼、对霜凝的了解,找出他们计划里最关键的节点,或者最薄弱的环节。尤其是那个海外并购案,萧宴礼似乎极其看重。”
他递给我一个加密U盘:“这里面是宁远技术部能抓取到的所有关于萧宴礼和霜凝的近期通讯和资金流动数据,但对方很狡猾,用了多重加密和傀儡账户,核心内容很少。你需要从里面找出破绽。”
我接过U盘,感觉重逾千斤。这是武器,也是投名状。
“你需要我做什么?”他问。
“帮我查一个人。”我想起了镜中画面里,站在发布会台下阴影处的一个模糊身影,似乎和霜凝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那个眼神……不像是普通下属。“一个男人,可能在萧宴礼或者霜凝身边,地位不低,但很隐蔽。我只记得一个模糊的侧脸轮廓和大概身高。”
秦望景挑眉:“有点难度。不过,试试。”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6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安保公寓里,像一头困兽,对着电脑屏幕上海量的数据疯狂挖掘。睡眠极少,食物只是维持体能的燃料。
U盘里的数据庞杂混乱,萧宴礼和霜凝显然极其谨慎,大量使用暗语和代号。但我太了解他们了,了解他们的习惯、他们的思维模式。
我从那些看似普通的公务邮件里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从几笔看似合理的海外咨询费里摸到了线头。顺着这些线头,结合我对苏氏业务的了解,我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轮廓。
萧宴礼的目标,不仅仅是苏氏的核心技术,他是想通过那个海外并购案,做一个巨大的局,将苏氏的巨额现金流套空,转移到海外,然后通过一系列复杂的金融操作,让苏氏背上巨债,最终破产清算,而他则能金蝉脱壳,带着钱和技术,另起炉灶,甚至反过来低价收购苏氏遗产!
而霜凝,她负责内部策应,利用职务之便和苏家对我的信任,窃取印章、仿冒签名、麻痹我父亲。
每一步都毒辣至极!
期间,我父亲的心脏病果然发作了,但幸好秦望景安排的“老友”在场,送医及时,并无生命危险,但需要静养。苏氏集团暂时由几位元老董事共同主持大局,但人心惶惶。
萧宴礼试图去医院探望,被毫不客气地拒之门外。他又试图联系我,我的旧手机早已被弃用,他找不到我。
舆论还在发酵。我“订婚宴发疯”的新闻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多关于萧宴礼私德不堪、创世科技财务疑云的黑料被源源不断地爆出,背后显然有秦望景的手笔。
创世科技的股价一路暴跌。
而宁远集团,则在不知不觉间,吸纳了越来越多的筹码。
这天晚上,阿江又来了公寓,带来了一个平板电脑。
“秦先生让您看的。”他言简意赅。
平板电脑上是一段监控录像。地点似乎是一个高级咖啡馆的户外座。虽然角度有些远且隔着玻璃,但能清晰看到霜凝和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坐在一起。
霜凝的表情带着一丝讨好和急切,正在说着什么。
然后,那个男人似乎轻笑了一下,侧过头,似乎要招呼服务员。
就在他侧头的瞬间,监控捕捉到了一个四分之三的侧脸!
我的呼吸瞬间屏住!
虽然比镜中幻象看到的要清晰一些,也更年轻一些,但我几乎可以肯定——
就是他!那个站在发布会阴影里的男人!
“他是谁?”我急声问。
“周慕安。”阿江回答,“一家新兴投行的创始人,背景很深,和几家境外资本往来密切。最近和萧宴礼的创世科技有业务合作,是那个海外并购案的联合发起方之一。”
周慕安……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原来是他!萧宴礼和霜凝背后,还有这样一个人物!怪不得他们的计划如此庞大和恶毒!
“秦先生是什么意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秦先生说,鱼饵可以放下去了。”阿江传达着指令,“针对霜凝。她现在压力最大,也最容易崩溃。”
我立刻明白了秦望景的计划。
第二天,一份“无意中”泄露的“内部评估报告”出现在了某个隐秘的、但霜凝一定能接触到的金融圈内部论坛上。
报告详细“分析”了萧宴礼的创世科技在此次风波后的价值暴跌,并“悲观”地预测,即便海外并购案成功,萧宴礼为了保住自身,极有可能将所有责任和损失推给他的合作方,尤其是……内部执行人员。报告甚至“援引”了某个匿名“知情人士”的话,暗示萧宴礼早已准备好替罪羊。
这份报告很快被删除,但该看到的人,肯定看到了。
几乎是同时,我接到了秦望景的加密电话。
“霜凝订了一张今晚去东南亚的机票,用的假身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看来鱼咬钩了。她大概是怕被灭口,想卷款跑路。”
“拦住她!”我立刻说,“她身上一定有关键证据!”
“当然。”秦望景的语气笃定,“机场那边已经安排了。不过,我们需要她主动交出东西,而不是硬抢。”
“让我去。”我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苏瑾然,这不是过家家。”秦望景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知道!”我握紧电话,指甲掐进掌心,“但她最怕的人是我!最恨的人也是我!只有我去,才能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她知道我有多恨她,她相信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有我,才能从她嘴里撬出最致命的东西。
秦望景在权衡。
几秒后,他开口:“可以。阿江会跟你一起去。按计划行事,不要节外生枝。”
夜色深沉。机场的某个偏僻的备用休息室里,霜凝被“请”了进来。
她看起来惊慌失措,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了,看到我走进来的瞬间,她像是见了鬼,猛地向后缩去。
“苏…苏瑾然?!怎么是你?!”
我慢慢走过去,阿江像一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我看着她,看着这张我曾经无比信任的脸,此刻只剩下恐惧和丑陋。
“跑什么?霜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的‘灵魂伴侣’萧宴礼,还没给你一个名分呢。”
霜凝的脸色惨白如纸:“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我走!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我嗤笑一声,拿出一个平板,点开一段音频。
是经过技术处理的那份“内部报告”里关于“替罪羊”的片段,那个“知情人士”的声音被特殊处理过,但听起来极其逼真,充满了对霜凝的幸灾乐祸和恶意。
霜凝听着,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他…他不会的……宴礼他爱我……”她语无伦次地反驳,但眼神里的恐惧出卖了她。
“爱你?”我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冰针一样扎过去,“他爱的是苏家的资源,爱的是你的愚蠢和好控制!就像他当初‘爱’我一样!你现在没用了,还成了累赘,甚至可能反咬他一口,你说,他会怎么对你?”
我拿出另一份文件,是秦望景的人查到的,周慕安通过复杂渠道给萧宴礼提供巨額“咨询费”的记录复印件,金额大得惊人。
“看看这个。你的宴礼,早就找好了新的大树,准备把你一脚踢开了。你猜,你跑路用的这点小钱,够不够他塞牙缝?够不够买你闭嘴?”
霜凝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是我…都是他逼我的!是萧宴礼!一切都是他计划的!还有那个周慕安!他们……”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开始吐露一切。
如何被萧宴礼引诱,如何被他PUA,如何被他许诺的未来冲昏头脑,如何帮他窃取苏氏的文件,如何模仿签名,如何在那个海外并购案里做手脚,如何与周慕安对接……
她甚至拿出了一個藏在内衣里的微型U盘,里面是她偷偷录下的和萧宴礼几次关键谈话的录音,以及部分伪造文件的扫描件!
“都在这里了!真的!我知道的都说了!放我走吧!求求你!苏瑾然,看在我们以前……”
“以前?”我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以前我就是个傻子,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拿起那个U盘,像拿着一条毒蛇。
证据到手了。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对阿江点了点头。
阿江拿出手机:“秦先生,东西拿到了。人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句什么。
阿江应了一声,然后对旁边的人示意。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上前,将瘫软如泥、哭求不止的霜凝架了起来。
“送她上去东南亚的飞机。”阿江的声音毫无波澜,“确保她‘安全’到达。”
我知道,这不是仁慈。霜凝到了那边,自然会有人“照顾”她,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也别想再开口乱说话。这是秦望景的风格。
坐回车裡,我将那个冰冷的U盘紧紧攥在手心。
里面是能彻底钉死萧宴礼的铁证。
但不知为何,我并没有感到预期的畅快,反而有一种更深的、冰冷的空虚和疲惫。
车窗外的城市霓虹飞速掠过。
战争才刚刚开始。萧宴礼背后,还站着一个更神秘的周慕安。
而和我并肩的,是心思难测的秦望景。
我拿出那个加密电话,拨通了秦望景的号码。
“东西拿到了。”我说,声音有些沙哑。
“很好。”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下一步,该收网了。”
电话那头,秦望景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种冰冷的精准:“U盘里的东西,我的人初步验证了,足够让萧宴礼把牢底坐穿。但现在动他,会打草惊蛇,惊动周慕安。”
**在冰凉的汽车玻璃上,霜凝崩溃的哭嚎和那张惨白的脸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攥着U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你的意思?”
“海外并购案下周就要最终签约。”秦望景语速平稳,却带着刀锋般的寒意,“那是他们资金转移最关键的一步,也是他们最志在必得、防备可能最松懈的时候。让他们签。”
我心脏猛地一缩:“让他们签?那苏氏……”
“苏氏的资金流出需要三重密码和物理密钥,就算萧宴礼和霜凝伪造了部分文件,没有你父亲最终授权或者极其逼真的生物模仿,大规模转账无法在签约当日立刻完成。他们会有一个操作窗口期。”他顿了顿,像是在看一盘棋,“我们要在那个窗口期,人赃并获。不仅摁死萧宴礼,还要把周慕安伸过来的爪子,一起剁了。”
好狠的局。不仅要让对方以为成功了,还要在对方最得意的时候,一把将对方推下悬崖。
“我需要做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父亲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康复疗养’,绝对安全,消息隔绝。苏氏集团这边,几位元老董事我已经谈妥,他们会配合演一场戏。”秦望景条理清晰,“你需要做的,是消失。彻底消失。让萧宴礼和周慕安认为你已经不足为虑,要么崩溃了,要么被秦望景玩腻了藏起来了。放松他们的警惕。”
消失。我看着车窗外流光溢彩却冰冷陌生的城市,喉咙发紧。“好。”
“阿江会给你换个地方。绝对安全。”他补充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