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在爆炸中失明的季雨泽,我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给了他。他恢复视力的日子里,
一次次失控地占有我。可他重见光明的第一件事,却是把我捆在密不透风的地下室。
冰冷的锁链勒进手腕,他猩红着眼逼问:「你假扮江云舒接近我,到底想干什么?」
在他错乱的记忆里,江云舒早死在了那场冲天火光里。我望着他眼里全然的陌生与憎恨,
平静地撒了谎:「我不是江云舒。」我是他恨之入骨的苏木兮。昏迷时,
一盆盆冰水从头浇下,刺骨的寒意钻透骨髓。他站在阴影里,声音狠厉:「别装死。
那场爆炸是你一手策划的,你害死了我最爱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我咳着血一遍遍求他信我,他却搂着夏珊珊在客厅里言笑晏晏,视我如敝履。
墙上的日历被我划得越来越薄,剩下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当他终于知道我就是江云舒时,
整个人彻底崩溃。他亲手将匕首刺进心脏,跪在我面前,血沫从嘴角涌出:「是不是我死了,
你就能原谅我?」1季雨泽挥手打掉我手里的药瓶,蓝色药丸滚了一地。他俯身看着,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视力模糊?只能看清轮廓?」「明明是夏珊珊给我捐的眼角膜,
你在这儿装什么瞎!」他认定的事,从来容不得别人置喙。我太清楚这点了。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按在床上。窒息感瞬间袭来:「你明知道夏珊珊对蜂蜜过敏,
还故意给她喝蜂蜜水。她是个盲人!而你,不过是个双手沾满血的罪人。」
那场爆炸不仅夺走了光明,还搅乱了他的记忆。在他认定的真相里,江云舒早就死了,
而我这个苏木兮,是害死爱人的凶手。所有解释苍白无力。他认定我是苏木兮,
那我就只能是苏木兮。也好,反正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答应过季母,等季雨泽恢复视力,
就彻底离开他。爆炸前一天,季雨泽还带着我在海岛度假。他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在昨天。
那天季母背着他找到我,递来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因为你,季雨泽毁了和夏家千金的婚约。
」她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傲慢。「你母亲的病还需要钱治吧?我听说得去国外才行。
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我会派人来接你,你只需要消失。」这样正好,
我本就没想过要告诉他离开的理由。毕竟,胃癌晚期,全国成功治愈的案例只有一例,
我没那个运气,也不想再折腾了。这双眼角膜,是我能留给他最后的礼物了。
脖颈处的力道越来越重,窒息感让我止不住地发抖。他松开些力道,
指尖戏谑地拨弄着我的头发:「现在知道怕了?」「炸死江云舒、伤害夏珊珊的时候,
怎么没见你皱一下眉?」他瞥见我手腕上的玉佩,眼神骤然变冷,一把扯下来扔在地上。
玉佩撞上墙角,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冒牌货就是冒牌货,连我给云舒的玉佩都要仿一个?」
心疼得喘不过气。我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手指被碎玉划破也不顾,
一点点将碎片捡起来,紧紧攥在手心。鲜血不停滑落,碎玉刺的掌心生痛,但心更痛。
夏珊珊「摸索」着推门进来,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声音轻柔:「雨泽哥哥,你能来陪我一会儿吗?我一个人好害怕。」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我,
随即露出抱歉的神色:「呀,好像听到木兮姐姐的声音了。对不起雨泽哥哥,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不该介入你们的。」她的一举一动,
像极了从前那个总黏着季雨泽的我。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季雨泽的眼神一定冷得能杀人。
他果然立刻松开我,快步朝夏珊珊走去,语气是我许久未闻的温柔:「别怕,我在。」
夏珊珊顺势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委屈:「那就好。云舒姐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雨泽哥哥,我们两家还有婚约,我只希望你能慢慢走出来。」季雨泽将她紧紧地揉进怀里,
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的。还有,谢谢你,愿意把云舒的墓碑安在家里。」眼眶一阵酸涩,
我强忍着泪意,想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经过夏珊珊身边时,
她却突然死死拽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是江云舒。不过放心,很快,我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2我心头一震,猛地抽回手。还没等站稳,夏珊珊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
眼看就要从楼梯滚落,她却像早有预谋般,骤然倒在我身下当了肉垫。
两人顺着阶梯翻滚而下,钝痛从脊背蔓延开来时,我恍惚间竟看清了他们的轮廓。
医生说过的,我的眼角膜只取走部分,视力或许还有恢复的可能。季雨泽冲过来的瞬间,
下意识攥住了我的手腕。可夏珊珊一声低吟刚落,他便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松开我,
语气里满是嫌恶:「珊珊,你怎么样?」夏珊珊**的胳膊上几道红痕刺得他眼疼。
他瞥都没瞥我渗血的膝盖,认定我是个祸害:「要是珊珊有半点差池,
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夏珊珊已摆着无辜的脸连连摇头:「雨泽哥哥,不怪姐姐的。
是我非要拉着姐姐扶我下楼才出事,我是想给姐姐当垫背赎罪呀。」「苏木兮!」
季雨泽怒火中烧,「珊珊都这样替你说话了,你还不知悔改?」「是不是活腻了?」
我沉默着,懒得辩解。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副模样。从前的我,
哪次受了委屈不是红着眼跟他争到底?季雨泽很生气。他高高扬起手重重打在我的脸上,
脸颊迅速红肿。这一巴掌打的实在是太痛了。鲜血从嘴角流出时,他愣了一下。
眼中的疼惜转瞬即逝。随后死死钳住我的手腕:「给珊珊道歉。」夏珊珊垂着眼,
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像在宣告这场闹剧的胜负。其实挨打的瞬间,我并没觉得有多痛,
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或许这一巴掌,正好斩断了我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念想,
让我能毫无留恋地离开。在这座海岛上的这几个月,我活得有多卑微,只有自己知道。
生理期用冷水给夏珊珊洗**,发着高烧也要给他们洗衣做饭,他甚至不许任何佣人插手。
只因在他眼里,我苏木兮,连赎罪都不配偷工减料。我的身体早就被折腾得垮了,
哪还有力气反抗?他总是这样,夏珊珊的一句话,就能轻易决定我的生死。
心里最后一点期盼彻底熄灭,于是我低着头:「对不起。」夏珊珊柔柔地靠向季雨泽,
声音悲悯又无辜:「雨泽哥哥,你别怪她。就像当初我甘愿捐眼角膜给你一样,
看不见的日子就像被关在黑木屋,太煎熬了。木兮姐或许只是淋过雨,忘了给别人撑伞吧。」
这番话听得季雨泽愈发心疼,连忙柔声安抚:「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转头,
他却叫人把我拖进了海岛上那间唯一的破木屋,说是要惩罚我。3破木屋的门被从外锁死时,
我扶着木墙滑坐在地。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冻得人骨缝都发疼。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附带着一张国外医院的照片,说那边的治疗很顺利。我盯着屏幕笑了笑,
指尖划过那串五百万的数字。季母给的支票,我一分没动,全转到了母亲的治疗账户里。
原来离开,真的不需要理由。胃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我蜷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药瓶早上被季雨泽打翻,此刻空空如也。我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备用药,干咽了两片,
才勉强压下那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锁芯转动的声音。
我以为是送饭的佣人,抬头却撞进季雨泽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他手里捏着一件女士风衣,
是去年我生日时他送的,说海边风大,让我时刻带着。此刻那件米白色的风衣上,
沾着几点刺目的红。「珊珊说你可能冷。」他把风衣扔在我脚边,语气没什么温度。
「她眼睛不方便,却记得你以前总穿这件。」我没去捡。那件风衣,是江云舒的,
不是苏木兮的。他似乎被我的沉默激怒了,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苏木兮,
你到底想怎样?非要看着我和珊珊不得安宁才甘心?」胃里的疼又开始蔓延,我推开他的手,
咳了两声:「季总,放我走吧。」他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放你走?
害死云舒的凶手,想就这么全身而退?」「我没害她。」我望着他,
第一次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季雨泽,你信过我吗?哪怕一次。」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冷硬起来:「我只信证据。爆炸现场的监控,显示是你把云舒推进了火场。」监控?
我想起爆炸前那几秒,是我扑过去推开他,自己却被倒塌的横梁砸中。
原来在他错乱的记忆里,一切都颠倒了。「那你信夏珊珊吗?」我笑了笑,
嘴角的伤口又裂开了,「她说是她捐的眼角膜,你信;她说爆炸那天她在现场,你也信?」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旁边的木箱上,木板碎裂的声音刺耳:「闭嘴!不准你污蔑她!」
门又被关上,这次落了两道锁。我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望着漏风的屋顶。
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时,我摸到枕头下的玉佩碎片,那天从地上捡起来后,就一直贴身收着。
碎片边缘割得胸口生疼,像在提醒我,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不知过了几天,
我开始频繁地呕吐,连喝水都觉得困难。意识模糊间,好像听到有人在争吵。「她快不行了!
你非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是季母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她是害死云舒的凶手!
死有余辜!」季雨泽的声音嘶哑,却依旧强硬。「你这个蠢货!」季母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以为给你捐眼角膜的是谁?是江云舒!苏木兮根本就是她为了离开你,编出来的名字!」
4季雨泽的眼中充满愤怒:「我看到你的通话记录了,怎么已经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季雨泽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个肮脏的东西一样。对上我发红的双眼,他突然有些不忍。
可随后被夏珊珊留下的字条触动情绪失去理智。
他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压在墙上:「你把夏珊珊绑去哪里了!」
「你以为做掉江云舒接着做掉夏珊珊我就会看你一眼吗?不可能!
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分一秒都令我恶心至极。」他强行将我压在窗边,从身后搂住我的腰,
俯身在我耳侧低语:「装什么清纯?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看着他的面容,我强忍不适。
换上一副献媚的模样,婀娜奉承的说着讨好的话。我用这种他憎恶我的方式**他,
逼迫他让我离开这里。因为还有几个小时,季母就会派人来接我了。
他的手摸到一个令他熟悉的地方。他有些惊讶低头看去。「你的腿上为什么会有海棠纹身?
说话!」他看到我大腿上的纹身瞬间慌乱无措。因为这是他用特殊材料亲手给我纹的,
全世界独一份。我目光深沉:「是你给我纹的。」他像是想起来什么,
嘴里喃喃道:「你不可能是云舒,云舒她早就死了。」他突然有些头痛,他强忍不适,
直勾勾地盯着我。「你的心机真够重的。别妄想把自己当成江云舒,你不配。」「三天之内,
我要你把珊珊交出来。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害死江云舒还不够吗?
你又想对夏珊珊下手?」见我不说话,他捏住我的脖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讲清楚,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知道是夏珊珊设计我,我知道我说什么季雨泽都不会信。
于是破罐破摔。「想知道她在哪,除非你杀了我。」我强忍泪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下流。
他声音发颤,正如当初爆炸将我护在身下那般。「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嗓子发涩:「那你来试试,我死了,她也别好过。」说着我就要从他身边离开。
季雨泽将匕首对准自己。「你要是敢走,我死给你看。」「你能不能告诉我夏珊珊在哪里,
我已经失去一个江云舒了。求你别让我在失去和她差不多的人。」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模糊不清。我蹲下身,对他说:「季雨泽,无论我是不是江云舒,你对我可曾有过一点感情?
」他被这句话问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我,下意识地用手掌覆盖住我的脸。一瞬间,
我的手背被他的眼泪浸湿。我原以为他在为这段感情而落泪。可下一秒,
他卑微的跪在我面前,将匕首刺进心脏处。「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告诉我夏珊珊在哪?」
我强撑虚弱的身体,不再看他,决然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鬼地方。5季母赶到时,
季雨泽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她又一次和我面对面坐着谈话。「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
去国外好好和你母亲一起治病。」「答应过我的不要忘记。」我点点头:「夫人放心,
我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江云舒已经死了。」她满意的点点头。隔天,
我和母亲就被季母送到国外去疗养。私人病房,季雨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找我的踪迹。
他不顾自己的身上的伤口,朝着门外走去。刚要出门却被季母拦住。「苏木兮呢?
她人去哪了!」「把她给我找回来!我的珊珊还在她的手上!」季母一听,
感情季雨泽是把江云舒当成别人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在处理麻烦事儿了。
「苏木兮我已经派人将她轰走了,你就放心吧,珊珊我也已经找回来了,就在你隔壁。」
季雨泽听到夏珊珊回来并没有感到很开心,就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只觉得自己冥冥之中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以前对夏珊珊好,是因为有苏木兮做对比。
她突然离开,季雨泽有些不适应。他淡淡「嗯」了一声,就从病房里出去。他借口出去散步,
不让任何人跟着,实际上是想去看看夏珊珊。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一切都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