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月昭华:重生嫡女复仇录第一章天牢饮鸩,魂归及笄大雍,永安二十二年,冬。
天牢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子,从破损的窗棂里灌进来,刮在苏慕烟单薄的囚衣上,
像刀子般割着肌肤。她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上,曾经名动京华的镇北侯府嫡女,
如今形容枯槁,手腕上的镣铐磨出了深可见骨的血痕,结痂的伤口被寒风一吹,
疼得她几乎晕厥。“吱呀——”沉重的牢门被推开,两道熟悉的身影逆光走来。
苏慕烟缓缓抬头,浑浊的视线里,映出两张她恨入骨髓的脸——她同父异母的庶妹苏语柔,
和她曾倾心相待、即将成婚的未婚夫,靖王萧景琰。苏语柔穿着一身华贵的石榴红宫装,
头戴累丝嵌宝金凤钗,裙摆扫过地上的稻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她走到苏慕烟面前,
居高临下地笑着:“姐姐,妹妹来看你了。哦,不对,现在该叫你罪臣之女苏慕烟了。
”萧景琰站在苏语柔身后,玄色王袍衬得他面容冷硬,昔日看向她时满含温柔的眼眸,
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厌恶:“苏慕烟,你可知罪?”“罪?”苏慕烟扯着干裂的嘴唇,
发出嘶哑的笑,笑声在空旷的天牢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我苏家世代忠良,
父亲镇守北疆三十年,护大雍河山无恙,何来通敌叛国之罪?萧景琰,苏语柔,是你们!
是你们伪造父亲与北狄首领的密信,截断北疆粮草,诬陷我苏家通敌!”永安二十一年秋,
北疆战事吃紧,父亲苏振庭率苏家军出征,却被萧景琰暗中勾结北狄,截断粮草供应。
苏语柔则趁机在京中散布谣言,伪造父亲的私印和密信,呈给皇帝。龙颜震怒,
下旨抄没镇北侯府,苏家男丁尽数处斩,女眷罚没为奴。唯有她,因是靖王未婚妻,
暂囚天牢,等候发落。“姐姐,话可不能乱说。”苏语柔蹲下身,用绣帕捂住鼻子,
仿佛嫌她身上的霉味刺鼻,“密信上有父亲的私印,
粮草营的校尉也指认是父亲故意泄露军情,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她顿了顿,
凑近苏慕烟耳边,压低声音,字字如毒刺,“哦对了,母亲上个月在掖庭病逝了,
临死前还喊着你的名字,说你害了苏家……还有你的贴身丫鬟晚晴,为了护你,
被萧景琰的侍卫活活打死,尸体扔去喂了野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苏慕烟的心脏。
嘱、晚晴的忠诚守护、父亲和兄长们穿着铠甲的挺拔身影……那些鲜活的记忆在她眼前闪过,
最后都化作血泊中的残影。“为什么?”苏慕烟死死盯着苏语柔,眼眶通红,
血泪几乎要渗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毁我苏家?”“待我不薄?
”苏语柔猛地拔高声音,眼底满是嫉妒与疯狂,“你生来就是嫡女,有母亲疼,有父亲宠,
能嫁给靖王殿下,而我呢?我只是个卑贱的庶女,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凭什么你拥有一切?我就是要毁了你,毁了苏家,把你拥有的都抢过来!”萧景琰上前一步,
从侍卫手中拿过一个黑色瓷碗,碗里盛着黑漆漆的药液,散发着刺鼻的苦味。
他递到苏慕烟面前,语气冰冷:“苏慕烟,念在往日情分,本王赐你个体面。
这碗‘牵机引’,喝了便不会再受苦了。”牵机引!传说中最毒的毒药,饮下后全身抽搐,
骨骼寸断,痛苦至极。苏慕烟看着碗中翻滚的药液,又看了看眼前这对男女丑恶的嘴脸,
心中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她猛地抬手,想打翻瓷碗,却被萧景琰死死按住手腕。
“姐姐,别挣扎了。”苏语柔笑着,一把捏住苏慕烟的下巴,强行将毒药灌了进去。
苦涩的药液灼烧着喉咙,剧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骨头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穿。
苏慕烟死死瞪着萧景琰和苏语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嘶哑地喊道:“我苏慕烟……若有来生……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仿佛看到母亲在向她招手,
父亲和兄长们站在血色的北疆战场上,对她喊着:“慕烟,活下去……”……“**!**!
您醒醒啊!”焦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哭腔。苏慕烟猛地睁开眼睛,
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入眼的不是天牢的霉味墙壁,
而是绣着缠枝莲纹的藕荷色帷帐,帐角坠着的珍珠流苏,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动了动手指,没有刺骨的寒冷,也没有骨骼寸断的剧痛,只有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您终于醒了!您都昏睡大半天了,可吓死奴婢了!”一个穿着浅绿色襦裙的丫鬟扑到床边,
脸上满是泪痕,正是她的贴身丫鬟,晚晴!晚晴……她不是死了吗?被萧景琰的侍卫打死,
扔去喂野狗了?苏慕烟愣愣地看着晚晴,
又环顾四周——这是她在镇北侯府的闺房“汀兰院”!梳妆台上摆着她常用的螺钿首饰盒,
墙上挂着母亲亲手绣的《兰草图》,
桌上还放着她昨天没看完的《孙子兵法》(父亲教她看的,说女子也该懂些家国大事),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不真实。“晚晴,”苏慕烟的声音有些沙哑,
喉咙里还残留着毒药的苦味,“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永安十九年,
十月十二啊!”晚晴疑惑地看着她,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您忘了?
三天后就是您的及笄礼了,夫人昨天还跟您说,
要请京城里最好的梳头嬷嬷给您主持及笄礼呢!”永安十九年,十月十二!
苏慕烟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回了她及笄礼的前三天!这一年,她十五岁,
父亲还是镇守北疆的镇北侯,母亲还是侯府的正室夫人,兄长苏慕云正在京郊军营历练,
苏家依旧是煊赫一时的将门望族,而苏语柔和萧景琰,还没有露出他们的獠牙!
巨大的狂喜和激动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眼眶发红。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这一次,
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她要保护好她的家人,要让萧景琰和苏语柔,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晚晴紧张地问,拿出帕子想帮她擦眼泪。
苏慕烟摇摇头,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知道,
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她必须尽快理清思路,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三天后的及笄礼,
是她重生后的第一个战场。前世的及笄礼上,
苏语柔就耍了手段——她故意在母亲给她准备的及笄礼服上,
绣了一朵“丧门花”(形似菊花,却在花瓣边缘绣了暗黑色纹路,在大雍习俗中,
丧门花只用于丧礼,出现在及笄礼上是大不吉利的象征),
还在她的胭脂里加了会引发红疹的桃花粉(她从小就对桃花粉过敏),
让她在宾客面前出尽了洋相。也是在那次及笄礼上,萧景琰第一次对她“表露心意”,
用一支价值不菲的羊脂玉簪作为贺礼,温柔地安抚受了委屈的她,
让她对这个虚伪的男人产生了好感,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这一世,
她绝不会让苏语柔的阴谋得逞,更不会再被萧景琰的假象迷惑!“晚晴,”苏慕烟坐起身,
眼神变得坚定,“你去把母亲给我准备的及笄礼服拿过来,
再把我常用的那盒玫瑰胭脂也拿来,我要检查一下。”晚晴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去了。
很快,她就捧着一件水红色的织金绣凤礼服和一个海棠花形状的胭脂盒走了进来。
苏慕烟先拿起礼服,仔细检查。这件礼服是母亲特意请京城里最好的绣娘,
用江南上等的云锦织成,上面绣着一对展翅欲飞的金凤,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本该是华贵无比。但当她翻到礼服的下摆处时,眼神一冷——在金凤的尾羽下方,
绣着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花瓣边缘用极细的黑线绣了纹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正是前世让她出丑的“丧门花”!她又打开胭脂盒,用指尖蘸了一点胭脂,放在鼻尖轻嗅。
重生后,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立刻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带着**性的花粉味——是桃花粉!苏语柔的手段,
还是和前世一样拙劣,只是前世的她太蠢,才会被骗。“**,怎么了?
礼服和胭脂有问题吗?”晚晴看到她的脸色不对,连忙问。“嗯,有问题。”苏慕烟点点头,
把礼服上的“丧门花”指给晚晴看,“你看这里,苏语柔在礼服上绣了丧门花,
这是大不吉利的。还有这胭脂里,加了桃花粉,我对桃花粉过敏,要是用了,
三天后的及笄礼上,我肯定会满脸红疹,出尽洋相。”晚晴气得脸色发白,
捏紧了拳头:“这个苏语柔!太过分了!**,咱们现在就去告诉夫人,让夫人好好教训她!
”“别急。”苏慕烟拦住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现在没有证据,就算告诉母亲,
苏语柔也只会装可怜,说不是她做的。母亲念在她是庶妹的份上,最多也只是训斥她几句,
起不到什么作用。”前世她就是这么做的,结果苏语柔在母亲面前哭哭啼啼,说她是误会,
还反过来诬陷晚晴手脚不干净,最后母亲只是让苏语柔给她道了个歉,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怎么办啊?三天后就是及笄礼了,礼服和胭脂都有问题……”晚晴急得团团转。“放心,
我有办法。”苏慕烟笑了笑,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你先去把这件礼服送到母亲的‘静姝院’,就说我觉得礼服的下摆花纹有些单调,
想请母亲让人在上面加绣几朵牡丹,显得更喜庆些。记住,一定要亲手把礼服交给母亲,
不要经过庶母柳氏(苏语柔的生母)和苏语柔的手。”她要借母亲的手,
毁掉这朵“丧门花”。母亲精通刺绣,一眼就能看出这朵花的不对劲,到时候不用她说,
母亲也会明白苏语柔的心思。“好!”晚晴立刻拿着礼服去了。苏慕烟又拿起胭脂盒,
走到窗边,把里面的胭脂全部倒了出来,
然后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小块母亲给她的“玫瑰膏”——这是用清晨带露的玫瑰花瓣,
加上蜂蜜和珍珠粉熬制而成,既能当胭脂,又能滋润皮肤,还不会过敏。处理完礼服和胭脂,
苏慕烟又开始思考三天后及笄礼上的其他事情。前世萧景琰会在及笄礼上送她羊脂玉簪,
表达“心意”,这一世,她必须想办法拒绝,还要让萧景琰知道,她对他没有任何兴趣。
另外,她还要借这次及笄礼,让父亲和母亲注意到苏语柔和柳氏的真面目,
虽然不能一下子扳倒她们,但至少要让他们有所防备。“**,礼服送到夫人那里了!
”晚晴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夫人看到礼服上的丧门花,气得脸色都白了,
说一定会查清楚是谁干的,还让奴婢告诉您,放心准备及笄礼,礼服的事情她会处理好。
”苏慕烟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母亲终于注意到苏语柔的小动作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对了,**,”晚晴又说,“刚才柳姨娘身边的丫鬟来说,柳姨娘请您去前厅,
说有要事跟您商量。”苏慕烟眼神一冷——柳氏这个时候找她,肯定没好事。前世及笄礼前,
柳氏就以“姐妹和睦”为由,让她带着苏语柔一起去挑选及笄礼上的首饰,
结果苏语柔故意打碎了一支母亲传给她的玉镯,反咬一口说是她打碎的,
让她又受了母亲一顿训斥。这一世,她可不会再让她们得逞。“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苏慕烟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晚晴往前厅走去。前厅里,柳氏穿着一身紫色的锦缎旗袍,
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手指上戴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翡翠戒指(是柳氏去年生辰,父亲赏的)。
苏语柔站在她身边,穿着粉色的襦裙,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看到苏慕烟进来,
立刻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姐姐,你可算来了!母亲找你,是想跟你说及笄礼的事情呢!
”柳氏放下茶杯,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语气亲昵:“慕烟啊,三天后就是你的及笄礼了,
这可是咱们侯府的大事。我和语柔商量着,明天带你去京城里最好的‘珍宝阁’,
给你挑几支像样的首饰,你看怎么样?”苏慕烟心里冷笑,表面上却装作乖巧的样子,
微微屈膝:“多谢柳姨娘费心。只是明天父亲要从军营回来,母亲说要一家人一起用午饭,
我怕是没时间去珍宝阁了。再说,母亲已经给我准备了及笄礼上要用的首饰,
都是外祖母传给母亲的旧物,意义非凡,我觉得不用再买新的了。”她故意提起父亲和母亲,
就是要提醒柳氏,她的靠山是父亲和母亲,不是她这个庶母。柳氏的脸色僵了一下,
没想到苏慕烟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苏语柔连忙上前,拉着苏慕烟的手,
声音甜得发腻:“姐姐,母亲也是一片好意嘛!外祖母的旧物虽然珍贵,
但及笄礼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没有新首饰呢?再说,父亲回来,
看到姐姐穿得漂漂亮亮的,肯定会很高兴的。”苏慕烟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指尖还残留着苏语柔身上的香粉味,让她一阵恶心。她淡淡一笑:“妹妹的心意我领了,
但真的不用了。母亲说,及笄礼重在仪式,不在于首饰的新旧。妹妹要是喜欢新首饰,
柳姨娘可以带妹妹去买,我就不去了。”她的话既表明了态度,又把话题引到了苏语柔身上,
让柳氏和苏语柔无话可说。柳氏看着苏慕烟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些惊讶。
以前的苏慕烟虽然是嫡女,但性子温和,甚至有些软弱,对她和苏语柔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
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主见了?“既然如此,那好吧。”柳氏只能放弃,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你要是想通了,随时跟我说,我再带你去珍宝阁。”“多谢柳姨娘。
”苏慕烟屈膝行了个礼,“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汀兰院了,还有些书没看完。”说完,
她转身就走,裙摆扫过门槛,没有丝毫留恋。留下柳氏和苏语柔在原地脸色难看,
眼神里满是怨毒。回到汀兰院,晚晴兴奋地说:“**,您今天太厉害了!
几句话就把柳姨娘和苏语柔怼得说不出话来!”苏慕烟笑了笑,
笑容里却没有温度:“这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晚晴,从今天起,
你要多留意柳氏和苏语柔的动静,她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告诉我。还有,
府里的丫鬟仆妇,哪些是忠于母亲的,哪些是柳氏的人,你也要摸清,咱们以后行事,
要更加小心。”晚晴重重地点点头,眼神坚定:“**放心,奴婢知道了!
奴婢一定会好好留意她们的动静,绝不让她们再欺负您!”苏慕烟看着晚晴忠诚的眼神,
心里暖暖的。晚晴是母亲从小就给她挑选的丫鬟,对她忠心耿耿,前世为了保护她而死,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保护晚晴,不让她再受任何伤害。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户,
洒在房间里,带来一丝温暖。苏慕烟坐在书桌前,拿起那本《孙子兵法》,
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字迹。这一世,她不仅要保护好家人,还要复仇。萧景琰,苏语柔,柳氏,
所有伤害过她和苏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及笄礼,只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接下来,
她要一步一步,布下天罗地网,让那些仇人,慢慢坠入地狱!第二章及笄交锋,
初挫敌谋永安十九年,十月十五,苏慕烟的及笄礼。天还没亮,汀兰院就热闹了起来。
母亲沈婉清亲自带着梳头嬷嬷过来,给苏慕烟梳妆打扮。沈婉清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裙,
头上只戴了一支简单的玉簪,气质温婉,看向苏慕烟的眼神里满是疼爱。
梳头嬷嬷小心翼翼地将苏慕烟的长发梳理整齐,挽成了一个端庄的“垂鬟分肖髻”。
沈婉清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翠鸟羽毛在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轻轻将步摇插在苏慕烟的发髻上,又给她戴上一对圆润的珍珠耳坠,
和一条嵌红宝石的项链(这是外祖母传给沈婉清的嫁妆,如今传给了苏慕烟)。
“我的慕烟长大了。”沈婉清看着镜中亭亭玉立的女儿,眼眶有些湿润,
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今天是你的及笄礼,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咱们镇北侯府的嫡**,是最优秀的。”苏慕烟握住母亲的手,入手温暖,
让她心中一阵酸涩。前世母亲在掖庭受尽折磨,最后自缢身亡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强忍着眼泪,轻声说:“母亲放心,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梳妆完毕,
烟换上了那件经过修改的及笄礼服——原本的“丧门花”已经被绣娘改成了几朵盛开的牡丹,
金线勾勒的牡丹与金凤相互映衬,更显华贵。她又在脸上薄薄地涂了一层玫瑰膏,
唇上也点了一点,气色显得格外好,原本就清丽的容貌,此刻更添了几分端庄。“**,
您真漂亮!”晚晴忍不住赞叹道,眼睛里满是骄傲。苏慕烟对着镜子笑了笑,眼神坚定。
今天,她要让苏语柔和萧景琰,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出丑”。及笄礼的仪式设在侯府的前院,
已经布置得十分隆重。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整个院子,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
从大门一直延伸到正厅。两边摆放着桌椅,上面摆满了水果和点心,
都是京城里最有名的点心铺做的。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包括文官集团的领袖——太傅李修远,还有几位手握兵权的将军(都是父亲的老部下),
以及后宫里贤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贤妃是七皇子萧景渊的生母,前世曾暗中帮助过苏家,
可惜势单力薄,没能改变结局)。苏慕烟跟着父母走到前院时,宾客们都纷纷侧目,
眼中满是赞叹。“不愧是镇北侯的嫡女,真是气度不凡啊!”“是啊,这容貌,这气质,
京城里的贵女们,怕是没人能比得上了!”“听说苏**不仅貌美,还跟着镇北侯学过兵法,
甚至能上马射箭,真是难得的奇女子!”听到这些赞扬声,站在柳氏身边的苏语柔,
脸色难看至极。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粉色的襦裙,头上戴了一支金步摇,
还在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本想压过苏慕烟的风头,没想到苏慕烟今天这么耀眼,
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走了。柳氏察觉到女儿的不满,悄悄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眼神里却满是算计。及笄礼的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按照大雍的习俗,
及笄礼分为“始加”“再加”“三加”三个环节,象征着女子从少女到成年的转变。
“始加”环节,由母亲沈婉清为苏慕烟戴上发笄,象征着她从此成年。
沈婉清小心翼翼地为女儿戴上一支素雅的玉笄(是用和田玉做的,质地温润),
轻声说道:“慕烟,从今天起,你就是成年人了。母亲希望你能守住本心,明辨是非,
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身边的人。”苏慕烟眼眶微红,点了点头:“母亲,女儿记住了。
”她知道,母亲这句话不仅是叮嘱,更是在提醒她,要警惕身边的小人。“再加”环节,
由贤妃娘娘派来的宫女代表贤妃,为苏慕烟戴上发钗。宫女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宫装,
笑容温婉,她为苏慕烟戴上一支嵌珍珠的金钗,轻声说:“苏**,贤妃娘娘让奴婢转告您,
祝您及笄快乐,未来能得遇良人,幸福美满。”“多谢贤妃娘娘。”苏慕烟屈膝行礼,
语气恭敬。她知道,贤妃这是在向苏家示好,前世苏家被陷害时,
贤妃曾试图在圣上面前为苏家求情,只是没能成功。这一世,
她要和贤妃、七皇子萧景渊建立良好的关系,为苏家多争取一个盟友。“三加”环节,
由父亲苏振庭为苏慕烟戴上钗冠。苏振庭穿着一身铠甲(他刚从军营回来,来不及换便服,
却更显武将的威严),身姿挺拔,他小心翼翼地为女儿戴上一顶赤金镶宝石的钗冠,
眼神里满是疼爱和骄傲:“慕烟,你是苏家的女儿,以后要以家国为重,
不能被儿女情长所困。父亲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让苏家骄傲的人。”“是,父亲。
”苏慕烟郑重地回答,声音铿锵有力。她知道,父亲是在提醒她,不要像前世一样,
被萧景琰的花言巧语迷惑,耽误了自己,也连累了家族。三加仪式结束后,就是敬酒环节。
苏慕烟端着一个小巧的银杯,里面盛着果汁(她还未成年,不能喝酒),依次向宾客们敬酒。
当她敬到太傅李修远面前时,李修远笑着说:“苏**,老夫早就听说你精通兵法,
上次老夫和你父亲讨论北疆的防御策略,你父亲说你有不少独到的见解,
不知可否跟老夫探讨一下?”李修远是文官集团的领袖,也是皇帝信任的重臣,
他这句话看似是试探,实则是在给她一个展现才华的机会。苏慕烟知道,
这是她获得李修远支持的好机会。她笑着回答:“太傅大人谬赞了。晚辈只是略懂皮毛,
不敢在太傅大人面前班门弄斧。不过,要是太傅大人不嫌弃,晚辈倒愿意说说自己的浅见。
”她结合前世父亲在北疆的防御部署(前世父亲曾跟她详细讲过,可惜后来被萧景琰破坏),
以及北狄的作战特点(北狄擅长骑兵作战,机动性强,但粮草供应不足),
提出了“以守为攻,分化瓦解”的策略:“太傅大人,北狄虽强,但内部部落矛盾重重。
我们可以一方面加固北疆的城墙,储备足够的军粮,做好防御;另一方面,
派使者去北狄的各个部落,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们内斗。这样一来,
北狄就没有精力进攻大雍了。”李修远听完,眼中满是惊讶和赞赏,他抚着胡须,
点了点头:“苏**真是奇才!这些见解,比很多在朝的武将都要深刻!老夫相信,
未来苏家在你的辅佐下,一定会更加兴旺!”周围的宾客也纷纷点头称赞,
看向苏慕烟的眼神更加敬佩。苏振庭和沈婉清看着女儿,脸上满是骄傲,他们没想到,
女儿不仅容貌出众,竟然还有如此独到的军事见解。苏语柔站在一旁,
气得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她没想到,苏慕烟不仅抢了她的风头,还得到了太傅的赞赏,
这让她怎么甘心!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阴谋。就在这时,
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明黄色王袍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靖王萧景琰。
萧景琰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一进院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径直走到苏慕烟面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语气亲昵:“慕烟,恭喜你及笄。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及笄礼物,一支羊脂玉簪,希望你喜欢。”他说着,从随从手里拿过锦盒,
打开,里面是一支雕刻精美的羊脂玉簪,玉质温润,簪头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
一看就价值不菲。周围的宾客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纷纷议论着:“靖王对苏**真是上心啊!”“看来这门婚事是板上钉钉了!
”“苏**真是好福气!”苏语柔站在一旁,眼底满是嫉妒和不甘,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指节都泛白了。苏慕烟看着那支羊脂玉簪,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满满的厌恶。她知道,
这支玉簪是萧景琰用来拉拢苏家的工具,前世她就是被这支玉簪和萧景琰的温柔蒙蔽了双眼,
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多谢靖王殿下的厚爱。”苏慕烟没有接玉簪,而是屈膝行礼,
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疏离,“只是臣女素来不敢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还请殿下收回。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萧景琰。他没想到苏慕烟会拒绝他的礼物,
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不悦。
萧景琰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语气带着一丝劝说:“慕烟,
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不必推辞。”“靖王殿下,臣女并非推辞,而是真的不能接受。
”苏慕烟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臣女认为,男女之间应当保持距离,
尤其是殿下身份尊贵,臣女更是不敢僭越。而且,臣女早已立志,要以家国为重,
暂时不考虑儿女情长之事。还请殿**谅。”她的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又暗指萧景琰不该对她过于亲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同时还抬高了自己的格局,
让萧景琰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萧景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苏慕烟会这么不给面子。
但在这么多宾客面前,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火,把玉簪收了起来,
语气冰冷:“既然慕烟这么说,那本王就不勉强了。”周围的宾客也看出了不对劲,
纷纷低下头,小声议论着:“苏**怎么拒绝靖王了?”“难道苏**不想嫁给靖王?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苏振庭和沈婉清虽然惊讶,
但心里更多的是欣慰——女儿没有被靖王的身份和财富迷惑,懂得保持分寸,
还有远大的志向,这很好。他们一直觉得萧景琰野心太大,不适合女儿,
只是碍于皇室的颜面,没有明说,如今女儿自己拒绝,倒是省了他们不少麻烦。
贤妃派来的宫女看着苏慕烟,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她早就看靖王萧景琰不顺眼了(萧景琰一直打压七皇子),苏慕烟能拒绝他,
说明这孩子是个有主见、有格局的人,值得拉拢。
苏语柔则在一旁暗暗高兴——苏慕烟拒绝了靖王,靖王肯定会生气,
说不定就不会再喜欢苏慕烟了,这样她就有机会了!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嫁给靖王后,
成为靖王妃的场景。敬酒环节继续进行,苏慕烟从容地应对着各位宾客,谈吐得体,
见解独到,无论是文官的诗词歌赋,还是武将的兵法战术,她都能应对自如,
赢得了更多人的赞赏。萧景琰则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时不时地看向苏慕烟,
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他不明白,以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满眼爱慕的苏慕烟,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难道是他哪里做得不好,让她不满意了?他暗暗发誓,
一定要让苏慕烟后悔!就在这时,苏语柔突然走上前,手里端着一杯酒,
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对苏慕烟说:“姐姐,今天是你的及笄礼,妹妹敬你一杯。
祝你及笄快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苏慕烟看着苏语柔手里的酒杯,眼神一冷。她记得,
前世及笄礼上,苏语柔就是用这杯酒陷害她——酒里加了少量的“软骨散”,
喝了之后会浑身无力,站不稳,让她在宾客面前失态,丢尽脸面。苏慕烟没有接酒杯,
而是笑着说:“妹妹,真是不好意思,我待会儿还要陪父亲招待几位将军,不能喝酒,
不然会误事。不如这样,这杯酒我让晚晴替我喝了,妹妹的心意我领了。”晚晴立刻上前,
接过酒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她知道,**这么做,肯定是怀疑酒有问题,
她必须保护好**。苏语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苏慕烟会让晚晴替她喝酒。
她原本以为苏慕烟会碍于姐妹情面,接过酒杯,没想到苏慕烟这么警惕!她精心策划的阴谋,
就这样落空了!“妹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慕烟故作关切地问,
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嘲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吧,别累着了。
”苏语柔强装镇定地说:“姐姐,我没事,可能是刚才风吹到了,有点冷。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躲闪,不敢看苏慕烟的眼睛。“那就好。”苏慕烟笑了笑,
不再理会她,转身继续向其他宾客敬酒,留下苏语柔在原地脸色苍白,心里又气又急,
几乎要咬碎银牙。敬酒环节结束后,苏慕烟回到后院休息。晚晴跟着她进来,关上门,
小声说:“**,刚才那杯酒确实有问题!我喝了之后,现在感觉浑身有点无力,
肯定是加了软骨散!”苏慕烟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冰冷:“苏语柔真是死性不改!
这次幸好有你,不然我肯定会出丑。你先去休息一下,
我让人给你煮碗解毒汤(母亲那里有解毒的方子,是外祖母传下来的)。”晚晴点点头,
扶着墙,慢慢去休息了。苏慕烟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心里暗暗想——苏语柔和柳氏,这次及笄礼上接连受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们接下来,
肯定会有更恶毒的阴谋。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收集她们的罪证,把她们赶出侯府,
才能永绝后患。就在这时,沈婉清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慕烟,
刚才我让人查了礼服上‘丧门花’的事情,是柳氏身边的丫鬟,偷偷让绣娘加上去的。
绣娘害怕柳氏报复,不敢说,直到我让人用重金担保,她才说了实话。”苏慕烟并不意外,
柳氏为了让苏语柔出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看着母亲,轻声说:“母亲,
柳氏和苏语柔的野心,绝不仅仅是在及笄礼上让我出丑这么简单。
她们肯定还想夺取侯府的管家权,甚至……取代我们母女的位置。”沈婉清点了点头,
眼神里满是担忧:“我知道。只是你父亲念在柳氏是他的妾室,苏语柔是他的女儿,
一直不忍心对她们太苛刻。要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很难让你父亲下定决心处置她们。
”“母亲放心,我会找到证据的。”苏慕烟坚定地说,眼神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我不会让她们再伤害我们,伤害苏家。”沈婉清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里感到一阵安慰。
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女孩了。她伸手握住苏慕烟的手,
轻声说:“好,母亲相信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母亲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母亲一定会支持你。
”苏慕烟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力量。有母亲的支持,她的复仇之路,会走得更顺利。
及笄礼虽然出了点小风波,但最终还是圆满结束了。
苏慕烟不仅成功反击了苏语柔和柳氏的阴谋,还在宾客面前展现了自己的才华和格局,
为苏家赢得了更多的尊重和支持,更重要的是,她拒绝了萧景琰,断了和他的牵扯,
为自己和苏家避开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她知道,这只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接下来,
她要面对的,是柳氏和苏语柔的疯狂反扑,以及萧景琰在朝堂上的打压。但她有信心,
只要她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收集足够的证据,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
就一定能保护好家人,让那些仇人,血债血偿!第三章宅斗夺权,
初握证据及笄礼的喧嚣散去,镇北侯府重归平静,可这平静之下,暗流却比往日更汹涌。
柳氏和苏语柔因在及笄礼上接连受挫,心里对苏慕烟的恨意已浓得化不开,
私下里更是没闲着,总想找机会扳回一局。苏慕烟也没放松警惕。她知道,
柳氏代管侯府管家权多年,府里的丫鬟仆妇大半是她的人,账目中更是藏了不少猫腻。
若不先把管家权夺过来,往后行事处处受限,更别说收集柳氏和苏语柔的罪证了。这日清晨,
苏慕烟正在汀兰院核对母亲沈婉清交给她的部分账目(沈婉清身体不好,
近来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便有意让苏慕烟接触管家事务),晚晴端着热水进来,
脸色却有些难看。“**,咱们汀兰院这个月的月钱,柳姨娘那边说要扣一半。
”晚晴把铜盆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刚才领月钱的张妈回来跟我说,
柳姨娘说咱们上个月用的炭火超了预算,得从月钱里扣回来补亏空。
”苏慕烟握着账本的手指顿了顿,眉头微蹙。汀兰院的炭火用量历来是按人头定的,
上个月虽冷,却也只比往常多添了两盆,远没到“超预算”的地步。柳氏这话,
分明是故意找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知道了。”苏慕烟放下账本,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你去告诉柳姨娘身边的翠儿,就说我有要事找她,让她来汀兰院一趟。
”晚晴有些担心:“**,柳姨娘现在还掌着管家权,咱们直接找她对峙,
会不会……”“放心,我有分寸。”苏慕烟安抚地拍了拍晚晴的手,“她既然先挑事,
咱们就没必要再忍让。这次不仅要把月钱要回来,还要让她知道,侯府的规矩,
不是她想改就能改的。”晚晴点点头,转身去传话了。苏慕烟重新拿起账本,
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这是上个月侯府的开支明细,她昨夜翻了半宿,
已经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比如采买布料,账上写着“十两银子一匹”,
可她记得母亲说过,京中最好的云锦也才八两一匹;还有采买米粮,
数量和价格都比往常高了三成,显然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没等多久,
柳氏就带着翠儿来了。她穿着一身石青色的锦裙,头上插着一支翡翠簪子,
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一进门就说:“慕烟啊,你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苏慕烟没起身,
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柳姨娘坐。晚晴,倒杯茶来。”柳氏坐下,接过晚晴递来的茶,
轻轻抿了一口,故作疑惑地问:“我听翠儿说,你找我是为了月钱的事?”“是。
”苏慕烟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柳姨娘,我想知道,
侯府的月钱制度是谁定的?汀兰院的炭火预算又是谁核定的?”柳氏愣了一下,
没想到苏慕烟会这么直接。她放下茶杯,笑着说:“月钱制度是老夫人(苏振庭的母亲,
已过世)当年定的,炭火预算是我接管管家权后,按各院人数定的。怎么,
慕烟你觉得有问题?”“有问题。”苏慕烟把账本推到柳氏面前,
指尖点在“炭火开支”那一页,“老夫人定的规矩里,只说各院月钱按等级发放,
从没说过‘炭火超支要扣月钱’。再说,汀兰院上个月的炭火用量,比预算只多了两盆,
折合银子不过五两,柳姨娘却要扣咱们一半月钱——足足五十两,这不合规矩吧?
”柳氏的脸色僵了一下,眼神闪烁:“这……最近府里开支大,炭火价格又涨了,
我也是为了侯府着想,才暂时扣一点,等下个月开支松了,再补回来。”“为侯府着想?
”苏慕烟冷笑一声,又翻到“布料采买”那一页,“那柳姨娘解释一下,
上个月采买的五十匹布料,为什么按十两银子一匹算?我昨天刚问过京中‘锦绣阁’的掌柜,
他们最好的云锦也才八两一匹,这多出来的一百两银子,去哪了?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我……我记错价格了,
可能是账房先生算错了。”“算错了?”苏慕烟又翻到“米粮采买”那一页,“那米粮呢?
上个月采买的一千石米,按五两银子一石算,比市价高了一两,多出来的一千两银子,
也是账房先生算错了?”一连串的质问让柳氏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没想到,苏慕烟竟然会仔细核对账目,还查到了这些猫腻。“柳姨娘,
”苏慕烟的语气冷了下来,“你利用管家权,虚报开支,中饱私囊,还随意克扣各院月钱,
这已经坏了侯府的规矩。今天这事,我会告诉父亲,让他来评评理。
”柳氏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慕烟,我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告诉你父亲!那多出来的银子,我都交出来,
以后再也不敢虚报开支了!”苏慕烟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前世柳氏就是用这招蒙蔽父亲,一次次逃脱惩罚,这一世,她绝不会让历史重演。“柳姨娘,
现在知道错了,太晚了。”苏慕烟淡淡地说,“你坏了规矩,挪用侯府的银子,
已经没资格再掌管家权了。我会建议父亲,把管家权交给母亲,或者由我来代管。
”柳氏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