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江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林穗!你好狠!你好毒啊!你把我害成这样!把江家害成这样!你满意了?!”
“江先生,”我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遍全场,“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江氏走到今天,原因很多。怪到我头上,未免有失偏颇。”
“放屁!”江砚破口大骂,“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抢了那块地!要不是你跟裴屿勾结!要不是你处处打压铂悦府!江家怎么会……”
“江砚!”裴屿冷冽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形的压力,“注意你的言辞。再污蔑诽谤,裴氏和穗禾的法务部,随时恭候。”
江砚被裴屿的气势一慑,噎了一下。
但他眼中的疯狂更盛。
“裴屿!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她不过是个被我玩烂了的……”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响彻整个交易大厅。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裴屿都微微侧目。
江砚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
刚才那一下,用了我十成力。
“江砚,”我看着他,眼神冰冷,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这一巴掌,打你口无遮拦,满嘴喷粪。”
“这一巴掌,”我反手,又是一记更响亮的耳光抽在他另一边脸上!
“打你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活该有今天!”
江砚被我两巴掌打得趔趄两步,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他捂着脸,眼神从震惊,到屈辱,再到彻底的疯狂。
“林穗!我杀了你!”他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朝我扑过来!
“拦住他!”裴屿厉喝。
安保人员立刻一拥而上,死死架住疯狂挣扎的江砚。
场面一片混乱。
宋清漪尖叫着冲过来,想护住江砚,却被混乱的人群推搡着。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着这爆炸性的一幕。
“林穗!你这个**!你不得好死!”江砚被架着往外拖,还在歇斯底里地咒骂。
我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西装领口。
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聚焦下。
平静地开口。
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全场。
“保安,把这位扰乱秩序、恶意伤人的江先生,请出去。”
“另外,以穗禾公司的名义,正式起诉江砚先生对我个人的名誉诽谤和人身威胁。”
“法庭见。”
江砚被强行拖了出去。
咒骂声渐渐远去。
宋清漪哭喊着追了出去。
交易大厅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
眼神复杂。
震惊,佩服,忌惮,好奇……
我转向镜头,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
“抱歉,一点小插曲,让大家见笑了。”
“现在,让我们回到正题。”
“关于穗禾的未来……”
记者招待会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继续进行。
我应对自如。
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结束之后。
回到后台休息室。
裴屿跟了进来。
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走到我面前。
低头,看着我微微发红的掌心。
“手疼吗?”他问。
我愣了一下,失笑:“还好。打**,挺解气的。”
“下次,这种事让安保做。”他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按了按。
微凉的触感。
带着薄茧。
“解气是解气,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他语气平淡。
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
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知道了。”我抽回手,“裴老师。”
他抬眼看我。
眼底有细碎的光。
“晚上庆功宴?”
“嗯。”
“一起?”
“好。”
江家和宋家的崩塌,比预想中更快。
江砚在交易所的疯狂行径被媒体大肆报道,加上之前“铂悦府”的失利和资金链问题彻底爆发。
**股价崩盘。
银行抽贷。
债主上门。
偌大的江氏帝国,顷刻间风雨飘摇。
宋清漪家那个早已外强中干的公司,也受到牵连,迅速破产清算。
曾经风光无限的江家大少和宋家千金,成了A市最大的笑话。
听说江砚被他父亲打断了腿,关在家里。
宋清漪则彻底消失在了公众视野,有人说她去了国外,也有人说她精神出了问题。
尘埃落定。
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我的生活,被穗禾和裴屿填满。
公司发展蒸蒸日上。
我和裴屿的关系,也在那晚山顶的星空下,心照不宣地定了下来。
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
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和默契。
他依旧话少,人冷。
但会在我熬夜看财报时,默默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
会在我为某个技术难题烦躁时,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
会在出差回来,给我带一份当地特有的、不值钱却有趣的小玩意儿。
我也会在他被家族事务缠得脱不开身时,飞去他身边,用我擅长的“接地气”的谈判方式,帮他搞定几个难缠的旁支。
我们并肩站在行业的最前沿。
穗禾和绿源,成了环保领域无法撼动的双子星。
这天下午。
我收到一个厚厚的快递文件袋。
寄件人是区土地储备中心。
拆开。
里面是一份《产权确认及补偿通知书》。
还有一张数额惊人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