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大堂时,刚才那个为我开门的侍者和出租车司机都看到了这一幕,两个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跟着接待小姐走进专属电梯,电梯平稳上升。
镜面墙壁里,映出了我的模样。
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一身廉价的旧衣服,与这金碧辉煌的环境格格不入。
但我的眼神,却异常的平静和坚定。
这张黑卡,是我先生留给我的。
他去世前,将他所有的资产都注入了一个信托基金,而我,是唯一的受益人。这张卡,就是基金的凭证。
这些年,为了儿子,我一直将它尘封,过着最朴素的生活,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卑微,足够付出,就能换来家庭的和睦。
现在看来,我错了。
有些人,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觉得理所当然。你越是退让,他越是得寸进尺。
尊严,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电梯门打开,一位穿着得体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正恭敬地等在门口。
“陈女士,晚上好,我是您的管家,李昂。很高兴为您服务。”他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李管家,你好。”我点了点头,“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您请吩咐。”
“一套适合我的新衣服,从里到外。另外,帮我准备一顿晚餐,送到房间来。我饿了。”
忙活了一天,我一口饭都没吃上。
“好的,陈女士。”李昂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仿佛为一位穿着旧布鞋的女士订购高定服装,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关于服装的品牌和风格,您有什么偏好吗?”
我看着电梯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缓缓开口:
“不用太张扬,但要最好的。”
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看看,脱下那身油腻的围裙,我陈兰,到底是谁。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阳光唤醒的。
丽思卡爾頓的行政套房在酒店的最高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风景。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温柔地洒在柔软的天鹅绒地毯上。
我睡了这十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没有凌晨五点催命的闹钟,没有想着要去菜市场抢购新鲜的蔬菜,没有想着要给一家老小准备什么样的早餐。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我自己。
这种久违的宁静,让我几乎要流下泪来。
管家李昂已经将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
衣帽间里,挂着一整排崭新的衣服。香奈儿的经典软呢外套,爱马仕的丝质衬衫,LoroPiana的羊绒长裤……每一件都低调而奢华,剪裁和质地都无可挑剔。
旁边还放着几双RogerVivier的平底鞋,舒适又不失优雅。
我脱下身上那件穿了多年的旧衣服,毫不留恋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