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霄凌云决》云逍小夭-小说未删减阅读
第十一章旧友重聚
离开北冥界的第十七天，云逍和小夭终于踏上了南归的路。
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但小夭已经脱去了厚重的冬衣。自从天启之门事件后，她的体温比常人高出许多，单薄的衣衫足以抵御寒冷。更明显的变化是她的头发——原本乌黑的发丝中夹杂着几缕醒目的金红，在阳光下像流动的火焰。
"大哥哥，你看！"小夭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指尖跃动的一簇金红色火花，"它又自己跳出来了。"
云逍蹲下身仔细观察。这已经是三天来第五次了，小夭体内的神凰之力会不受控制地外溢，形成细小的火焰。奇怪的是，这些火焰并不灼热，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
"有没有不舒服？"云逍轻声问。
小夭摇摇头，金红色的眼眸眨了眨："暖暖的，很舒服。就是..."她皱起小鼻子，"总觉得它在指着那个方向。"
云逍顺着火花闪烁的方向望去——那是东南方，通往南疆的道路。三块神诀碎片融合后的圆盘在他怀中微微发热，似乎也在呼应这个方向。
"也许它在提醒我们什么。"云逍若有所思，"记得白璃说过，神凰血脉会有感应危险或机遇的能力。"
提到白璃，小夭的眼睛亮了起来："白姐姐！我想起来了，她说过要教我认药草的！"随即又困惑地歪着头，"可是...我们是在哪里分开的？"
云逍心头一紧。自从天启之门出来后，小夭的记忆就像打碎的镜子，有些碎片清晰如昨，有些却模糊难辨。她记得苏沐晴和白璃，却想不起在天火城分别的细节。
"在天火城。"云逍轻声解释，"北冥界袭击时，我们分头行动。你和我去找'镜中人'，她们负责稳定城池的锁链。"
小夭努力思索着，额头上浮现细小的汗珠。突然，她锁骨处的神凰印记亮了一下，金黑双色的纹路流转着微光。
"锁链...断了..."她断断续续地说，"苏姐姐的剑...好亮...白姐姐在配药...然后..."她抱住头，"想不起来了！"
云逍连忙握住她的手："没关系，不要勉强。"他感受着小夭掌心的温度，比常人高出不少，"我们先往东南方向走，也许能找到线索。"
两人调整方向，沿着山间小路向东南行进。随着海拔降低，积雪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初春的新绿。小夭的状态时好时坏，有时活泼如常，蹦蹦跳跳地在前方引路；有时却突然沉默，盯着虚空发呆，仿佛在聆听远方的声音。
第三天正午，他们来到一片冰湖前。湖面尚未完全解冻，冰层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夭的神凰火花突然剧烈跳动，指向湖对岸的松林。
"那边！"她兴奋地指着，"有东西在叫我！"
云逍警惕地扫视四周。冰湖表面看似平静，但他敏锐地注意到几处不自然的凸起——像是有人刻意堆砌的雪堆。怀中的神诀圆盘也微微震动，发出警示的热度。
"小心，可能有埋伏。"云逍低声警告，手按在剑柄上。
话音刚落，冰湖上的"雪堆"突然爆开！七个身着灰白皮甲的修士破雪而出，手中拿着特制的冰晶长弓，箭矢已经上弦。
"北冥残党！"云逍瞬间拔剑，将小夭护在身后。这些人的装束与北冥界主麾下不同，更像是寒髓一带的部族战士。
为首的弓箭手冷笑："云逍，你毁了我们的圣地！"他的口音浓重，眼中燃烧着仇恨，"大司命虽死，但我们'霜痕族'不会放过你！"
七把冰晶长弓同时拉满，箭尖泛着幽蓝寒光——那是足以冻结金丹修士的"玄冰箭"！
云逍急速思考对策。带着小夭很难全身而退，而对方的站位分散，一剑难以尽数击落。就在他准备冒险一搏时，小夭突然从他背后探出头，金红异色的眼眸直视那些弓箭手。
"你们..."她的声音突然带上古老的回响，"为何追随谎言？"
霜痕族战士们明显一怔，箭尖微微下垂。首领惊疑不定地看着小夭："你...你是谁？"
小夭向前一步，云逍想拉住她却被轻轻推开。女童——现在她周身散发着不符合年龄的威严——举起一只手，掌心向上。金红色的火焰凭空而生，形成一只微型凤凰的形态，在她掌心盘旋。
"寒髓本是神凰一族的药圃，种植'冰焰花'的圣地。"小夭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北冥欺骗了你们三百年。"
霜痕族战士们面面相觑，显然动摇了。首领的弓垂得更低："不可能...大司命说..."
"他说神凰灭绝了寒髓原住民？"小夭——或者说暂时主导她意识的凤族长——轻轻摇头，"看看你们的血脉。"
她手指轻弹，七点火星飞向战士们，在他们额前化作一面面火焰镜子。每个战士都从镜中看到了自己额头上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与神凰印记同源的图案！
"这是...？"首领摸着自己的额头，难以置信。
"冰焰花守护者的印记。"小夭的声音逐渐恢复成女童的清脆，"你们祖先与神凰立过契约..."
话音未落，冰湖中央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碎裂声！一道巨大的裂缝从湖心蔓延开来，速度快得惊人。霜痕族战士们站立不稳，冰晶长弓脱手掉落。
"退后！"云逍抱起小夭急速后退。就在他们离开原地的瞬间，那片冰面轰然塌陷！
从水下迸射出一道皎洁如月的剑光，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破冰而出，凌空翻转后轻盈地落在尚且完好的冰面上——白衣胜雪，黑发如瀑，手中长剑泛着幽幽蓝光。
"苏沐晴！"云逍脱口而出。
女子转身，正是分别多时的苏沐晴！但她看起来有些不同了——原本总是束起的长发如今披散着，发梢竟然结着细小的冰晶；眉心多了一道银色剑纹，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剑气。
"云逍？小夭？"苏沐晴冷若冰霜的脸上罕见地露出惊喜，但很快又恢复警惕，剑指那些霜痕族战士，"这些人是？"
"说来话长。"云逍松了口气，"你怎会在冰湖下面？"
苏沐晴还未回答，冰湖再次震动！又一道身影从裂缝中跃出——青衣布衫，腰间挂着各式药囊，正是白璃！她比之前消瘦了许多，但眼睛依然明亮有神，手中握着一株发着蓝光的奇异植物。
"我就说是熟悉的气息！"白璃兴奋地挥舞着那株植物，"小夭的神凰血脉在呼唤'冰焰花'！"
小夭从云逍怀中挣脱，欢快地跑向两位姐姐："苏姐姐！白姐姐！我想死你们啦！"
苏沐晴罕见地露出微笑，单膝跪地接住扑来的小夭。当两人的皮肤接触瞬间，小夭的神凰印记突然亮起，苏沐晴眉心的剑纹也呼应般闪烁了一下。
"咦？"小夭好奇地伸手触碰那道剑纹，"苏姐姐也有印记了？"
苏沐晴轻轻抓住她的小手："这是'月华剑印'，在天火城分别后得到的。"她抬头看向云逍，"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白璃走过来，仔细检查小夭的状态："你的血脉...平衡了？"她敏锐地注意到小夭发丝间的金红与锁骨处的双色印记，"不可思议...居然真的有人能做到神凰与幽凰的共存..."
霜痕族的首领小心翼翼地插话："几位...大人...我们..."
苏沐晴立刻剑锋相向，但云逍抬手制止："误会解除了。他们是被北冥蒙蔽的霜痕族人，实际是神凰旧部。"
白璃眼前一亮："霜痕族？那就是说..."她晃了晃手中的蓝色植物，"你们知道哪里还有更多的冰焰花？"
首领恭敬地行礼："是的，大人。我们世代守护着寒髓深处的花田...虽然大部分被北冥毁了，但还有一处秘密花园..."
"太好了！"白璃激动地拉住小夭的手，"冰焰花能稳定你的血脉，减缓记忆流失！"
小夭歪着头："我的记忆...像沙子一样从指缝溜走..."她突然眼睛一亮，"但我记得白姐姐答应教我认药草！"
白璃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话算话。不过现在..."她看向那些霜痕族人，"能带我们去看看花田吗？"
首领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请随我来。"
在霜痕族人的带领下，一行人绕过冰湖，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谷中气温反常地温暖，一片蓝色的花田在阳光下摇曳生姿——正是传说中的冰焰花，花瓣如冰晶般透明，花蕊却燃烧着细小的火焰。
"好美..."小夭情不自禁地跑进花田，金红发丝在蓝花映衬下格外醒目。
白璃迅速采集了几株成熟的花朵，熟练地捣碎提取汁液："这个加上之前收集的几味药，应该能配成稳定剂。"她看向云逍，"小夭的记忆还在流失？"
云逍点头："断断续续，有些记得很清楚，有些完全想不起来。"
"神凰血脉与幽凰之力在她体内达成平衡，但两种上古力量的碰撞会冲击凡人记忆。"白璃一边配药一边解释，"我和苏沐晴分开后一直在研究这个。"
苏沐晴接过话头："当日天火城遇袭，锁链断裂，我们被迫分开撤离。我跌入一处古剑冢，得到月华剑传承；白璃则找到了神凰族遗留的药典。"
"我们约定三个月后在青岚镇汇合，但..."白璃看了眼正在花田中追逐蝴蝶的小夭，"我们感应到神凰血脉的异动，就一路寻来。"
云逍简要讲述了天启之门内发生的事，以及北冥界主的真实目的。苏沐晴听完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句："执念害人。"
白璃配好药剂，招呼小夭过来："尝尝看，甜的。"
小夭毫不犹豫地喝下蓝色药剂，舔了舔嘴唇："像蜂蜜水！"她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出几点金红色火星，惹得众人发笑。
夜幕降临，霜痕族人热情地邀请他们在村中留宿。篝火旁，首领讲述了他们族人的历史——确实如小夭所说，他们祖先与神凰一族立过契约，负责照料冰焰花田。北冥界主篡改了这段记忆，让他们以为神凰是仇敌。
"多亏这位小大人点醒我们。"首领恭敬地向小夭行礼，"从今往后，霜痕族愿追随神凰血脉。"
小夭正专心地看白璃整理药草，闻言茫然抬头："啊？"
众人都笑了。云逍看着火光映照下的三位同伴——苏沐晴在擦拭长剑，眉心的剑纹微微发光；白璃在分装药剂，时不时抬头对小夭微笑；小夭则好奇地摆弄各种药草，不时问东问西。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他们终究还是重逢了。云逍摸了摸怀中的神诀圆盘，感受到其中平和而强大的力量。母亲留下的使命已经完成，但新的旅程似乎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去哪？"苏沐晴突然问，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白璃收起药囊："根据古籍记载，南疆有座'忆梦塔'，里面藏着神凰一族的记忆水晶。如果能找到它..."她看向小夭，"或许能修复小夭失去的记忆。"
小夭抬起头，金红色的眼眸在火光中闪闪发亮："去找记忆？好啊好啊！"她突然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靠在云逍身上，"大哥哥...我们明天就出发吗..."
云逍轻轻抱起已经半睡半醒的小女童："嗯，明天就出发。"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升上夜空，与星辰融为一体。远处，初春的山风轻柔地拂过冰焰花田，蓝色的花朵在月光下摇曳，像一片凝固的火焰。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