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在巅峰:面试我的竟是前男友》 在线阅读<<<<
1冰冷的玻璃门自动滑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身影走了进来。我抬起眼,
目光落在对方递过来的简历上。打印纸的边缘有点卷,带着一丝从外面进来的潮气。
“柳思思。”我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手指在桌下无声地收紧,
指甲陷进掌心。坐在我对面的女人,化着合宜的淡妆。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她扶了一下黑框眼镜,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看着任何一个陌生的面试官。
“是我。”她的声音也很平稳。我将简历扔在桌上。A4纸在光滑的会议桌上滑行了小半米,
停在人力总监林姐的手边。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这个姿势能给我一种虚假的安全感。我打量着她,从她那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真丝衬衫,
到她手腕上那块精致的女士手表。表带是皮质的,很细,衬得她的手腕很白。这些东西,
我当年给不起。“滨海大学毕业,在‘启明智能’做了三年项目管理。
”我一字一顿地读着简历上的信息,像是在宣读一份与我无关的报告。“履历不错。
为什么离职?”柳思思回答:“寻求更好的发展平台。”标准的、毫无破绽的回答。
就像教科书里抄下来的一样。“更好的平台?”我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会议室里很静,
这声笑显得格外突兀。林姐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我没理会。
“我们‘跃동核心’的庙小,不一定容得下你这尊大佛。”空气静止了几秒。
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像一只飞得很远的苍蝇。柳思思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背挺得很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她开口说道:“我相信我的能力可以匹配公司的要求。
”她的平静,像一根针。一根细细的、冰冷的针,扎在我心里的某个地方。不疼,但是很麻。
我拿起桌上的笔,在指间转了一圈。笔尖在我的指节上敲出轻微的“嗒嗒”声。“是吗?
”我说,“那我们聊聊技术。你简历上写着,你主导过‘启明’的‘天穹’项目。
这个项目我们有所耳闻,发布会上宣称实现了多模态情感识别,但据我所知,
后期的商业化应用并不理想。问题出在哪?”这是一个圈套。一个只有内行才懂的陷阱。
这个问题,不是在考她的技术,是在考她的忠诚和人品。回答得太深,是泄露前公司的机密。
回答得太浅,是能力不足。她如果还是五年前那个柳思思,一定会慌乱。但她不是了。
她只是略微沉吟了两秒,然后说:“任何一个项目从研发到落地,
都会面临理论模型和实际应用场景的差异。‘天穹’项目在技术上是成功的,
它验证了算法的可行性。至于商业化的问题,
涉及到市场策略、用户习惯、成本控制等多个层面,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
而非单一的技术瓶颈。”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肯定了老东家的技术,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顺便还拔高了格局,把问题上升到了“系统性”的高度。漂亮。我不由得在心里为她鼓掌。
这五年,她确实变了很多。“说得很好。”我点点头,脸上面无表情,“听起来,
你很擅长处理这种‘系统性’的问题。但我们这里不一样,江总。
”我故意加重了“江总”两个字,“我这里是算法部,不是战略部。
我需要的是能解决问题的人,不是解释问题的人。”我的话很冲。
林姐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柳思思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她的嘴角向下撇了一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动作。“我明白。”她说,
“如果江总愿意给我一个具体的问题,我想我可以证明自己。”她把“江总”这两个字,
咬得和我一样重。像是一种无声的回敬。我盯着她的眼睛。隔着一层镜片,
我看不清里面的情绪。或许,根本就没有情绪。我们之间,隔着一张会议桌,隔着五年时间,
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墙这边,我是“跃动核心”的江循,江总。墙那边,她是来面试的,
柳思思,柳**。仅此而已。2会议室的窗帘拉着,只留下一条缝。阳光从缝隙里挤进来,
在深色的会议桌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空气里有微尘在光带里上下翻飞。我伸出一根手指,
点了点桌面。“好。”我说,“一个具体的问题。
我们正在优化一个基于用户行为预测的推荐算法,
目前遇到的瓶颈是冷启动阶段的用户画像构建。数据不足,标签模糊,
导致初期推荐精准度只有不到百分之四十。你有什么思路?”这个问题,
是我们团队花了两个月都没能完美解决的难题。我把它抛出来,像扔出一块滚烫的石头。
我就是想看看她怎么接。看她出丑,看她慌乱,看她在我面前露出破绽。
这是一种很阴暗的心理。我自己都觉得可耻。但她说要一个问题。我给了。
柳思思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看着桌面,似乎在思考。她今天穿的衬衫领口很高,
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显得很严肃,也很禁欲。我记得她以前不喜欢穿有领子的衣服。
她说勒得慌。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大概过了一分钟,她抬起头。“江总,
我可以问几个前提条件吗?”“说。”“第一,‘跃动核心’的用户基数和主要年龄层分布。
第二,冷启动阶段,除了用户注册时留下的基本信息,我们还能获取哪些授权范围内的数据?
比如设备信息,地理位置,或者社交媒体的**息?第三,目前的算法模型,
是基于协同过滤,还是内容推荐,或者混合模型?”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每一个,
都问在了点子上。旁边的林姐和我的副手阿杰,脸上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他们不懂我们之间的过往,他们只看到了一个专业、冷静的求职者。我的心沉了一下。
我简单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这些信息并非核心机密,对于一个高级岗位的面试者来说,
是必要的信息。她听完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她说,“如果是我来处理,
我会建议分三步走。”“第一步,引入外部数据源进行补充。既然是冷启动,
就不能只依赖内部数据。可以和一些拥有大规模用户画像数据的平台合作,
进行数据交叉验证,快速丰富用户标签的维度。”“第二步,优化标签权重和衰减机制。
对于新用户,最初的几次行为权重应该设置得非常高。同时,设计一个快速的负反馈机制。
比如,用户跳过某个推荐内容的行为,应该被赋予比点击更高的负权重,
以此来快速修正画像。”“第三步,也是我认为最关键的一步,是引入探索机制。
在精准度不足的情况下,与其追求‘猜对’,不如追求‘试错’。
可以引入E&E模型(Exploitation&Exploration),
在推荐结果里,百分之八十是基于现有画像的‘利用’,
百分之二十是随机或者跨领域的‘探索’。这样既能保证大部分用户的体验,
又能不断发现用户的潜在兴趣,避免陷入信息茧房,对长期模型优化更有利。”她说完,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阿杰甚至拿出笔记本,在上面飞快地记着什么。她说得条理清晰,
逻辑缜密。每一个方案都具备极强的可操作性。特别是第三点,引入E&E模型,
正是我们团队之前忽略的方向。她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
冷静地剖开了我们面前的难题,并且指出了病灶所在。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既希望她答不上来,又因为她出色的回答而感到一种……我说不清的,
混杂着欣赏和嫉妒的复杂情绪。她还是那么聪明。一直都是。“说完了?”我问,
语气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干涩。“说完了。”她看着我,目光平静如水,
“这是我的一些初步想法,可能不成熟。具体的方案需要看到实际数据才能制定。
”她又把自己放回了安全的位置。谦虚,谨慎。我沉默了。笔在我的指间停止了转动。
我把它放下,发出一声轻响。我还能问什么?问她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问她拿着我用第一个项目奖学金给她买的项链,转头就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时,
心里在想什么?问她这五年,过得好不好?我问不出口。这里是“跃动核心”的会议室。
我是面试官,江循。我只能问工作。“好了。”我站起身,“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林姐,
你送一下柳**。”我不想再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空气让我窒息。我拉开门,
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林姐热情的声音:“柳**,这边请。
我们今天……”我没有听下去。我走得很快,几乎是逃离。3我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滨海市的CBD。高楼像积木一样堆叠在一起,
车流是沉默的铁甲虫,缓慢地爬行。五年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拥有一个位置。
我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气喝完。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但浇不灭心里的那股燥火。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是林姐。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手里拿着柳思思那份简历。“江总,我觉得柳**非常不错。”她开门见山,
“专业能力很强,思路清晰,而且有大厂的管理经验,正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人才。
”我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转动着我的椅子。椅子是人体工học设计的,很贵,
但我现在只觉得背脊硌得慌。“不合适。”我说。林姐的笑容僵了一下。“不合适?江总,
能具体说说吗?是哪方面不合适?我觉得她刚才回答得……”“我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我打断她,语气有些生硬,“她的风格,和我们团队不匹配。”这是一个很主观,
也很无赖的理由。林姐是个聪明人,她听出了我的坚决。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但还是尽职地劝说:“江总,这个岗位已经空了快两个月了。我们前前后后面试了十几个人,
柳思思是各方面条件最好的一个。错过这个,不知道下一个要等到什么时候。
项目进度……”“项目进度我负责。”我看着她,“人事那边你再想想办法,继续找。
我不着急。”林姐沉默了。她知道我的脾气。在技术决策上,我向来说一不二。她叹了口气,
把柳思思的简历放在我的桌上。“好吧。那我再安排。不过这份简历我先放您这,
您要是改变主意了……”“不会。”我没让她说完。林姐碰了个软钉子,只好点点头,
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关上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我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份简历上。
“柳思思”三个字,印在白纸上,黑得刺眼。证件照上,她也是这样,没什么表情,
看着镜头,也像是在看着我。我拿起简历,想把它扔进碎纸机。手指触碰到那张纸,
却停住了。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我拉开抽屉,把它扔了进去,扔在最里面。
眼不见为净。我打开电脑,屏幕亮起,桌面是一个简洁的蓝色星空。右下角,
一个不断闪烁的光点,是“初心”的待机状态。“初心。”我轻声说。“我在,江循。
”一个柔和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这是我特意调校过的声音。
“调出‘天穹’项目的所有公开资料,进行深度分析。”“指令收到。
正在分析……”屏幕上,数据流像瀑布一样飞速滚过。“初心”是我的一切。
它是我大学时写的第一个AI原型,也是我创业的基石。它的核心算法,能模拟人类的逻辑,
甚至部分情感。我看着那些数据,试图让自己的大脑被工作填满。但柳思思的脸,
她说话的语气,她扶眼镜的动作,总是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公司副总,
陈启明发来的消息。“阿循,听说今天面试的柳思思很不错?”陈启明,大家都叫他陈总。
他是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也是我的大学学长。当年我走投无路,是他拉了我一把。
他主管市场和运营,很少过问技术部的招聘。我皱了皱眉,回复:“一般。”很快,
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阿循,你搞什么?”陈启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什么叫一般?
林姐和阿杰都快把她夸上天了。说她一个人,顶一个算法小组。”“夸张了。”我淡淡地说。
“你少跟我来这套。”陈启明哼了一声,“我可听说了,你当场就给人否了。
理由是‘风格不匹配’?江循,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种虚头巴脑的理由了?”我沉默着,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不能告诉他,这个柳思思,是五年前把我甩了的前女友。电话那头,
陈启明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阿循,我知道你要求高。但这次,这个人,
我们必须留下。”我心里一紧。“为什么?”“她是从‘启明智能’出来的。”陈启明说,
“‘启明智能’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她主导过‘天穹’项目,
对他们的技术架构、团队配置、甚至下一步的研发方向,都了如指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对我们来说,不只是一个项目经理那么简单。”我当然明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柳思思的价值,远超一份简历。“这不合规矩。”我冷冷地说,“挖人挖到这个份上,
吃相太难看。”“商场如战场,规矩是留给失败者说的。”陈启明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江循,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个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招进来。明天,
我就要看到她来办入职。”电话被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我握着手机,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城市的灯火一盏一盏地亮起来,
像一张巨大的、闪着光亮的网。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网里的一只虫子。动弹不得。
4第二天早上,我在公司的茶水间见到了柳思思。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
外面套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头发放了下来,柔顺地披在肩上。
没有了昨天那副面试时的铠甲,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她正在接咖啡。
咖啡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我走过去,拿起一个杯子,也站到咖啡机前。
我们之间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是一种很清爽的柑橘香。
和五年前一样。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江总,早。”她说。
语气很自然,就像和任何一个普通同事打招呼。“早。”我应了一声,
眼睛盯着咖啡机上跳动的指示灯。咖啡好了。她端起杯子,对我点头示意了一下,
转身就要走。“等一下。”我叫住她。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陈总都跟你说了?”我问。“是的。”她回答,“陈总昨天下午联系了我,
给我开了很有诚意的条件。我也很看好‘跃动核心’的前景。”又是这种官方辞令。
我心里有些烦躁。“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问你,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看着我,
沉默了几秒。“为了工作。”她简单地回答。“只是为了工作?”我追问。“不然呢?
”她反问,“江总觉得,还应该为了什么?”她把问题又抛了回来。我被噎住了。是啊,
不然呢?难道我还指望她说,她是为了我?为了弥补过去?太可笑了。“没什么。
”我移开目光,“跟我来办公室,我给你讲一下工作安排。”我带着她回到我的办公室。
阿杰和其他几个核心组员已经在了。我昨天半夜在群里通知的,让他们一早过来开个会。
看到柳思思跟在我身后进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表情各异。尤其是阿杰,
他昨天也在面试现场,知道我并不想录用她。“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指了指柳思思,
语气平淡,“这位是柳思思,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部门的项目经理,
主要负责‘星尘’计划的推进。”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我,又看看柳思思,
眼神里充满了惊訝和不解。“星尘”计划,是我们部门目前最核心、也是最艰难的项目。
就是我昨天在面试时提到的那个用户推荐算法。这个项目由我亲自带队,已经啃了**个月,
进展缓慢。我把这个烫手山芋直接扔给她,意图再明显不过。这是陈总的命令,我不能违抗。
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我让她进来,但我也能让她自己走。“柳经理,你刚来,
可能对项目不太熟悉。”阿杰最先反应过来,他有些犹豫地开口,“‘星尘’这个项目,
技术难点比较多,要不要先让你熟悉一下其他业务……”“不用。”柳思思打断了他,
目光却是看着我。“就这个项目。江总,我需要所有的相关资料,
包括之前的技术文档、会议纪要,还有原始数据。今天之内,能给我吗?”她的反应,
出乎我的意料。没有退缩,没有为难,而是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目光在空中交汇,像两把无形的剑。“可以。”我说,“阿杰,你把权限给她开通。
所有资料,对她开放。”“好的,江总。”阿杰点点头。“散会。”我挥了挥手。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办公室,阿杰带着柳思思去了给她安排的工位。
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以为我会看到她的窘迫,
或者至少是一丝不情愿。但我什么都没看到。她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接收指令,
然后开始执行。也许,她真的只是为了工作。也许,对于过去,她早就放下了。只有我,
还像个傻子一样,耿耿于怀。我走到窗边,看到楼下的车流。滨海市的早高峰,
永远那么拥挤。每一辆车里,都坐着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人。柳思思,
现在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而我,是她的老板。这**的讽刺。
5柳思思的工位被安排在离我不远的一个角落。隔着一道玻璃隔断,
我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的侧影。她一整个上午,都坐在那里看资料。
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据图表,光线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看得很专注。
时而皱眉,时而用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地记着什么。除了中午出去吃了半个小时饭,
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座位。没有和任何人闲聊,没有刷手机,甚至连水都很少喝。
她好像在自己的周围建了一堵无形的墙,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下午三点,
我让阿杰把团队的核心成员都叫到小会议室,开项目进展会。柳思思也来了。她抱着笔记本,
坐在离我最远的位置。会议开始,各个小组的负责人轮流汇报工作。气氛有些沉闷。
“……A组这边,我们尝试了优化特征提取的权重,但效果不明显,
推荐精准度只提升了不到一个百分点。”“B组的情况也差不多,
我们引入了用户的社交关系链作为参考维度,但因为数据稀疏的问题,
模型跑出来的结果很不稳定。”一个又一个坏消息。“星尘”项目就像陷入了一个泥潭,
我们所有人都深陷其中,却找不到用力的方向。我听得有些心烦,揉了揉眉心。“所以,
结论就是,这两个星期,我们原地踏步?”我的声音有些冷。会议室里没人敢说话。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柳思思身上。“柳经理,”我点了她的名,
“你来我们这儿第一天,就看了一天资料。有什么感想?
给我们这些原地踏ăpadă的‘笨蛋’,提点提点?”我的话里带着刺。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柳思思抬起头,扶了一下眼镜。“江总,
我不敢说提点。”她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看了一天的资料,
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或者说,是一些被我们可能忽略了的细节。”“哦?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说来听听。”“我注意到,在我们的用户行为日志里,
有一个‘停留时长’的字段。但是,在目前的算法模型里,这个字段的权重几乎为零。
”她说,“我们更多地关注用户是否点击、收藏、分享,
却忽略了他们在每一个页面上停留了多久。”一个组员忍不住插话:“停留时长这个数据,
噪音太大了。用户可能只是把页面开着,人早就去干别的事情了。
这个数据没法作为精准判断的依据。”“你说的对。”柳思思点点头,并没有反驳,
“单个用户的停留时长确实有噪音。但是,如果我们把海量用户的停留时长数据放在一起,
做一个统计分布呢?比如,对于同一类内容,
如果大部分用户的平均停留时长都显著高于其他内容,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强烈的兴趣信号吗?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们现在的做法,
是给用户打上‘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二元标签。但用户的兴趣,不是非黑即白的。
停留时长,可以帮助我们量化用户的‘喜欢程度’。从‘有点兴趣’到‘非常喜欢’,
这是一个连续的光谱。如果我们能把这个光谱描绘出来,用户画像会立体很多。
”她的这番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会议室里,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我也不例外。停留时长。
这个我们一直认为的“垃圾数据”,被她从另一个角度,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人想到?或许是因为我们已经在这个项目里陷得太深,思维陷入了定式。
而她,作为一个局外人,反而能看得更清楚。“这只是一个方向。”柳思思补充道,
“具体的效果,需要做AB测试来验证。我建议可以先分出一个小流量,跑一下新的模型,
看看数据对比。”她说完,看向我。像是在等我的裁决。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把她推进这个项目,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可她不仅没有退,反而第一天,
就找到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找到的突破口。这就像我精心布置了一个拳台,
想看她被对手打倒。结果她一上场,就一拳KO了那个我们所有人都打不过的对手。
我这个拳台的布置者,显得像个小丑。“可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阿杰,
你带两个人,配合柳经理。给她开一个测试分支,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跟我说。
”我做出了决定。不是作为江循,而是作为“跃动核心”的算法部负责人。
我不能因为私人的恩怨,去扼杀一个可能让项目起死回生的机会。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也是我仅剩的,一点点骄傲。6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柳思思几乎是以一种疯狂的状态投入了工作。她和阿杰的小组,每天都开会到很晚。
办公室那盏属于她的灯,总是最后熄灭。我没有直接参与他们的测试。
我只是每天看着阿杰发给我的日报。数据一天比一天好。引入“停留时长”权重的新模型,
在小流量测试中,推荐精准度从百分之四十,稳定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整个“星尘”项目组的士气,都被重新点燃了。大家看柳思思的眼神,
也从最初的怀疑和排斥,变成了敬佩。她用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除了我。
我看着那些上扬的数据曲线,心里却越来越空。她越是出色,就越是提醒我,
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会在我怀里哭的小女孩了。
她现在是柳经理,是能独当一面的职场精英。而我,除了是她的上司,还能是什么?
周五下午,我提前离开公司,去了趟医院。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总说头晕。
我带她去做个检查。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做完,已经快七点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有点贫血,加上年纪大了,要注意休息。我松了口气,扶着我妈走出医院。“循循啊,
”我妈一边走一边絮叨,“你说你,天天就知道工作。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也该找个女朋友,好好照顾你了。”“妈,我不急。”我敷衍着。“怎么不急?
你都二十六了!”我妈拍了一下我的胳膊,“上次你张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子,
不是挺好的吗?人家是老师,工作稳定。”“不合适。”“又是‘不合适’!
”我妈不高兴了,“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我看你就是还忘不了大学那个……”“妈!
”我打断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别提了。”我妈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我把她送回家,给她做了晚饭,看着她吃完药,才准备离开。临走前,
她拉住我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这个,你拿着。”我打开一看,
是一对金戒指。款式很老,但擦得很亮。“这是我跟你爸结婚时候打的。”我妈说,
“你爸走了以后,我就一直收着。我想着,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媳妇儿。
你现在虽然还没对象,但先拿着。妈怕哪天……就找不到了。”我的鼻子一酸,眼眶有点热。
“妈,你说什么呢?”我把盒子塞回她手里,“你身体好着呢。这个你自己收好,
等我真有那么一天了,你再亲手给我。”我没敢再多留,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我逃一样地离开了家。夜风很凉。我一个人走在街上,心里堵得难受。手机响了,
是阿杰打来的。“江总,你在哪儿?你快来公司一趟!出事了!”阿杰的声音很焦急。
“怎么了?”我的心一沉。“我们……我们被攻击了!服务器后台被不明IP疯狂扫描,
‘星尘’计划的测试数据库,好像被人拖走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星尘”的数据库,里面包含了我们所有的用户数据和算法模型。如果泄露出去,
对公司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我马上到!”我挂了电话,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司。
十五分钟后,我冲进了办公室。整个部门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围在电脑前,神情紧张。
柳思思也在。她站在服务器监控的大屏幕前,脸色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看到我,
她立刻走了过来。“江总,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我太大意了。
我在测试服务器上开了一个临时的远程端口,为了方便居家办公。密码设置得太简单了。
他们应该是从这个漏洞进来的。”我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大屏幕上不断滚动的红色警报。
一股怒火,从心底里窜了上来。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数据库,真的被拖走了?
”她闭上眼睛,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的。对方很专业,进来之后,直接打包了数据,
然后清除了所有痕迹。我们现在……什么都追不回来了。”我的拳头,在身侧死死地攥紧。
我所有的努力,团队几个月的心血,就这样,因为她一个愚蠢的失误,毁于一旦。
我真想一拳打在墙上。或者,打在她那张永远冷静的脸上。7“所有人都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阿杰,
立刻切断所有外网连接!检查内网,确保没有潜伏的木马。安全组,马上开始回溯日志,
看看能不能找到攻击源的线索,哪怕只有一个IP地址也行!”“小王,
立刻准备数据恢复方案!看看最近的备份是什么时候的!”“法务部,我现在就要联系!
还有公关部!所有人,动起来!”我一连串地发出指令。办公室里,原本慌乱的人群,
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必须撑住。安排完一切,
我才重新看向柳思思。她还站在原地,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灯光打在她脸上,
几乎是透明的。“你,”我指着她,“跟我进来。”我转身走进我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百叶窗也拉了下来,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和声音。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说吧。”我坐回我的椅子上,声音冷得像冰,
“到底怎么回事?”“我……”她开口,声音沙哑,“我今天下午回家拿了点东西,
想着晚上可能要加班,就远程连回公司电脑,提前跑一下数据。为了方便,
就给测试机开了一个端口,密码……用的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她还记得。但现在,这个记忆,
变成了一把伤害我们的利刃。“柳思思。”我叫她的全名,“你来公司多久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你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这次数据泄露,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嘴唇抿得更紧了。“意味着公司可能会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