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清雅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
她一夜没睡,满脑子都在想顾言深的事。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她和顾言深认识的过程现在回想起来,处处都透着蹊跷。
那天她在大学城附近的书店买书,顾言深"不小心"撞到了她,帮她捡书的时候"意外"看到她的名字,然后"一见钟情"开始追求她。
现在想来,这哪里是什么巧合,分明是蓄谋已久的接近。
"沈主管,王总要见您。"助理小陈敲门进来。
沈清雅收拾了一下情绪,拿着文件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王立国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金融圈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眼光很毒辣。
"清雅,坐。"王立国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有点失眠。"沈清雅坐下,"王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负责的那个恒泰项目,客户那边有些新的要求。"王立国递给她一份文件,"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及时沟通。"
沈清雅接过文件,努力集中注意力看着上面的内容,但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顾言深昨天那张变脸的模样。
"清雅?"王立国叫了她一声。
"啊?"沈清雅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王总,您刚才说什么?"
王立国皱了皱眉:"我说这个项目的资金缺口比较大,需要我们这边想办法解决。你最近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资金缺口?沈清雅心中一动。
"王总,这个缺口有多大?"
"大概三千万左右。"王立国说道,"客户那边希望我们能提供过桥资金。"
三千万!沈清雅心跳加速。
"王总,如果我们提供这笔资金,收益如何?"
"按照行业标准,年化收益率在15%左右。"王立国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对这个项目有什么想法?"
沈清雅快速计算了一下,三千万的15%年化收益,也就是四百五十万。如果她能想办法先垫付这笔资金,然后通过项目收益来还债……
"王总,这个项目的风险怎么样?"
"风险很低,客户是老牌国企,信誉度很高。而且有**担保,基本不可能出问题。"王立国奇怪地看着她,"清雅,你不会是想自己投资吧?"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沈清雅连忙否认。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能想办法弄到三千万,投入这个项目,不仅能还清债务,还能有一定收益。
但问题是,她要去哪里弄三千万?
从王总办公室出来,沈清雅心情复杂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打开电脑,开始查询各种贷款信息。银行贷款需要抵押物,她的房子最多能贷到六百万。网贷利息太高,而且额度不够。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清雅姐,是我。"
顾言深的声音。沈清雅立刻警觉起来:"你换号码了?"
"没有换,这是我的工作手机。"顾言深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怎么样?昨天晚上有没有想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关心一下我的前女友。"顾言深笑了笑,"对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才一天,你就这么急?"
"不急不急,我有的是时间。"顾言深语气轻松,"不过我想提醒你一点,时间拖得越久,利息越高哦。"
"利息?"沈清雅心中一沉,"什么利息?"
"当然是债务利息啊。按照当年签订的合同,年利率是18%。三千万的18%,一年就是五百四十万。我们已经给了你三年的缓冲期,也就是说,现在的债务应该是四千六百二十万。"
沈清雅差点握不住手机:"你……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顾言深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的份上,我可以按照原价三千万来算,但前提是你要在一周内给我答复。如果超过一周,那就要按照现在的实际债务来算了。"
四千六百二十万!沈清雅感到一阵眩晕。
"顾言深,你们这是高利贷!"
"高利贷?"顾言深的声音变冷了,"沈清雅,你父亲当年签合同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说。再说了,18%的年利率在当时的市场环境下并不算高。"
沈清雅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三年前金融市场确实比较混乱,18%的年利率虽然高,但还达不到高利贷的标准。
"那如果我同意把房子给你,剩下的债务怎么办?"
"剩下的我们可以慢慢商量。"顾言深的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比如,你可以继续做我女朋友,我们结婚,这样债务就自然消除了。"
"你在做梦!"沈清雅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愿意啊?"顾言深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就只能用别的方式还债了。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你来我们公司工作,用你的劳动力来抵债。以你现在的薪资水平,大概需要工作……我算算……五十年左右?"
"五十年?!"
"怎么了?很多吗?"顾言深笑得很开心,"清雅姐,你今年二十五岁,工作到七十五岁退休,时间刚刚好呢。"
沈清雅彻底被他的**震惊了。
"顾言深,你就是个禽兽!"
"禽兽?"顾言深的笑声更大了,"沈清雅,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我们可是谈了两年恋爱的,你怎么能说我是禽兽呢?"
"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爱?"顾言深的语气突然变得玩味起来,"爱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沈清雅被他的问题问住了。
"如果爱是心跳加速,那我看到你的时候确实会心跳加速。如果爱是想要保护,那我确实想要保护你不被别人伤害。如果爱是占有欲,那我确实不想让你离开我。"顾言深的声音低沉而磁性,"所以,谁说我没有爱过你?"
沈清雅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可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目的和感情并不冲突。"顾言深打断了她,"沈清雅,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为了讨债。但是这两年相处下来,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感情会这样威胁我?"
"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利益。"顾言深说道,"如果你愿意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沈清雅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和一个骗子重新开始。"
"骗子?"顾言深的语气又变冷了,"沈清雅,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想法也是真的。我只是没有告诉你我接近你的真正原因而已。"
"这还不叫骗?"
"这叫策略。"顾言深毫不在意地说道,"就像你在职场上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一样,这是生存技巧。"
沈清雅被他的逻辑气得说不出话来。
"总之,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顾言深的语气恢复了冷静,"一周时间,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他挂了电话。
沈清雅拿着手机,久久不能平静。
她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陷入绝境了。三千万的债务,一周的时间,除了答应顾言深的要求,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她真的要为了父亲的债务,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