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说完,她没有理会任何人的质问,转身离开。
江挽月在酒店住了五天,背上的伤反复发炎,低烧不退。
她自己去药店买药,对着镜子艰难地涂药包扎。
周自隽没有电话,没有消息。
朋友圈里,程烟烟却更新了。照片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单膝跪地给她系鞋带,配文:
“我系个鞋带他都害怕,非要他亲自来,我有那么娇贵吗?”
江挽月面无表情的将程烟烟删除。
第五天傍晚,门被敲响。
周自隽的助理站在门外,递过华丽烫金的请柬,主办方写着周氏集团。
“晚会全程直播,需要您露面。”
江挽月看着助理平静的脸,忽然想笑。
周自隽当然知道她在这儿,知道她没回家,可他却毫不在意。
以前要瞒着她,费劲心机装成出海考察航线,每年偷两个月。
现在撕破了脸,他连装都懒得装了。
江挽月手机震动,父亲的消息弹出来:
“周家父母已同意挽星的事。一个月后会对外公布,在这之前,安分点,别节外生枝。”
她盯着那行字,半晌,抬头对助理说:“好。”
晚会设在本城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
江挽月到的时候,周自隽正与人寒暄。
他看见她,走过来,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姿态亲密,掌心却透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听说你父亲最近有意去周家商讨我们婚姻的事情。”
“是因为这几天没来找你,所以你才在这耍小孩脾气?”
江挽月冷笑出声,刚要开口,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挺着啤酒肚、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围住了程烟烟,言语轻佻,动作放肆。
其中一个甚至试图去摸她的脸。
“程**,好久不见啊!听说你攀上高枝了,就不认得老朋友们了?”
“就是,当初在金色年华,你可是......”
程烟烟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往后躲,眼圈瞬间就红了,无助地看向四周。
周自隽脸色一沉,松开江挽月,大步走了过去。
他挡在程烟烟身前,声音不高,却带着迫人的寒意,“她是我的人,你们自重。”
那几人似乎认出他,讪讪地嘟囔着散开了。
周自隽转身,将微微发抖的程烟烟揽入怀中,低声安抚:“没事,有我在。”
江挽月站在原地,看着他将程烟烟护得严严实实的背影。
她想起以前,有一次商业酒会,有个不长眼的二世祖借着酒意来搂她的腰。
周自隽当时正在与人谈事,余光瞥见,眼神瞬间冷得吓人。
他径直走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一拳就挥在了那人脸上。
事后他擦着指关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戾气:
“谁碰你,我剁了谁的手。”
那时他的世界泾渭分明,她是被划在绝对领地里的唯一。
如今,她成了旁观者。
那几人被保镖带走,程烟烟依偎在周自隽身边,小声啜泣着。
她扯了扯周自隽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
“自隽,我们去那边安静点的地方好不好?我有点不舒服……”
周自隽带她去了露台。
没过几分钟,他独自回来,脸色比刚才更沉,径直走到江挽月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骨头生疼。
他几乎是将她拖到了僻静的走廊转角。
“周自隽,你发什么疯?”江挽月试图甩开他的手。
周自隽将她压在冰冷的墙壁上,眼底翻涌着怒意和失望,
“江挽月,我真没想到,你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找那些人来羞辱烟烟?你想证明什么?证明她过去不堪,配不上我?”
江挽月一愣,瞬间明白了。
程烟烟一定把刚才那些人的骚扰,颠倒黑白地扣在了自己头上。
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我没有。”
周自隽冷笑,“烟烟都告诉我了!她说那些人她根本不认识,是你找来的演员!江挽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就因为嫉妒?你自己失去了孩子,就要让她的孩子也不得安生吗?”
她心口像被钝器重击,闷痛得无法呼吸。
江挽月看了这个男人半晌,相当平静的说:
“我不会嫉妒程烟烟,她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周自隽看着她麻木的脸,微微怔住,胸口莫名窜起一团火,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意味不明的一句,“你会得到教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