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卫凛,为官清廉,一夜之间被打入天牢。家中顶梁柱倒了,卫府上下乱成一锅粥,
哭声震天。我,卫恕,作为卫家长女,从小到大都是最安静、最听话的那个。
大姨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地说:“恕儿,为了你爹,为了卫家,你得去求求靖王。
你这般容貌,王爷他……一定会怜惜的。”满屋子的人都看着我,眼神里是催促和期待。
他们觉得,牺牲我一个女儿家的清白,是眼下唯一的路。我没哭也没闹,只是轻轻抽回了手,
给我那又蠢又坏的大姨,把朝堂的浑水,掰开揉碎了讲了一遍。他们不知道,我爹的书房,
我比他自己还熟。那些堆积如山的案卷,每一个字都刻在我脑子里。靖王?
他就是那条最想我爹死的毒蛇。求他,是递刀。想救我爹,想保全卫家,只能靠我自己。
靠一部小小的《漕运条陈》,和藏在里面的一个数字。1我爹被带走了。就在午后,
穿着一身皂衣的刑部差役,直接闯进了前厅。为首的人面无表情,
亮出了盖着朱红大印的拘捕令。“卫侍郎,奉旨查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娘亲当场就软了下去,丫鬟婆子们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我站在回廊的阴影里,看着我爹。
他很平静,甚至还有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惊慌,
只有嘱咐。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照顾好你娘。”“守好这个家。”我捏紧了袖子里的帕子,
指甲掐进了肉里。我爹走了。前脚刚走,后脚家里就炸了锅。哭声,咒骂声,
东西摔碎的声音,混成一团。我娘躺在床上,汤药一碗碗地灌下去,人还是没个生气。
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吓得缩在角落,最大的才刚十岁。我是长女,卫恕。今年十六。
所有人都说我性子最像我爹,安静,不爱说话。这个时候,这份安静就成了主心骨。
我让管家关了府门,谢绝一切访客。又让厨房熬了米粥,亲自端去给弟弟妹妹们。
“天塌不下来。”我对他们说,“有长姐在。”可我知道,天,差不多已经塌了。
我爹是吏部侍郎,主管官员考评,位置要紧,也最得罪人。这些年,弹劾他的折子就没断过。
这次的罪名是“结党营私,贪墨赃款”。人证物证俱全。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个死局。
家里乱了三天。第三天头上,大姨来了。她是娘亲的嫡亲姐姐,嫁的是城西的富商陈家。
一进门,她就抱着我娘嚎啕大哭。哭完了,抹干眼泪,把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我们几个至亲。她拉着我的手,一双保养得宜的手,力气大得吓人。“我的儿,
姨知道你苦。”她眼圈红红的,看着情真意切。“可眼下,不是哭的时候。
咱们得想办法救你爹。”我娘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哑着嗓子问:“姐姐,你有什么法子?
”大姨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我脸上,仔含着一种审视和评估。“妹夫得罪的,
是户部那位胡侍郎。胡侍郎背后是谁,咱们都清楚,那是靖王的人。”“想从根子上救人,
就得找个比靖王说话还管用的人。”“可那样的人,谁会为了咱们家,去得罪靖王?
”她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朝堂上的事,盘根错节,我们这些内宅妇人确实不懂。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大姨见我没反应,又加了一把火。“所以,此路不通。
咱们得换个思路。”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神秘和引诱。“解铃还须系铃人。
胡侍郎那边是铁板一块,可靖王府……就未必了。”我娘没听懂,一脸迷茫。
我心里却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姨终于图穷匕见。她拍着我的手背,语重心长。
“恕儿啊,你今年十六了,出落得越发水灵。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你更好看的姑娘。
”“靖王爷虽然……名声不大好,但他最是怜香惜玉。”“若是你肯……肯去王府递个帖子,
求见王爷一面。把你爹的冤屈,哭诉给他听。”“以你的容貌,只要王爷点了头,
别说一个胡侍郎,就是十个,也得乖乖放人。”这话一出口,屋里死一般地寂静。我娘的脸,
瞬间白得像纸。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我扶住娘亲冰冷的手,终于抬起头,
正眼看着我的大姨。她的脸上,写满了“我是为你们好”的恳切。眼神里,
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算计。我知道,这馊主意,她怕是在心里盘算了不止一天了。
2“大姨。”我开口了,声音很轻,但很稳。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求靖王?”大姨立刻点头,像是得了鼓励。“对!
恕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这事儿听着委屈,可为了你爹,
为了咱们阖府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这是唯一的路了!”她话说得大义凛然,
仿佛我若是不答应,就是不孝不义。底下的几个庶母和弟妹,也都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在他们看来,牺牲我一个人的清白,换全家的安稳,这笔账,划算得很。这就是世态炎凉。
我爹还在的时候,他们锦衣玉食,言笑晏晏。我爹一倒,他们就能面不改色地商量着,
要把他的亲生女儿,推进火坑。我没有动怒,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问了第一个问题。“大姨,您说,我爹得罪的是胡侍郎?”“是啊,”大姨不假思索,
“满京城谁不知道,胡侍郎和你爹是死对头。”“那您又说,胡侍郎是靖王的人?”“没错,
胡侍郎能有今天,全靠靖王一手提拔。”大姨有些不耐烦了,“恕儿,说这些做什么?
眼下救人要紧。”“要紧。”我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所以才要问清楚。”我顿了顿,
声音依旧温和。“既然胡侍郎是靖王的刀,那我们去找靖王,求他不要用这把刀来杀我们。
”“这听起来,似乎是个法子。”大姨脸上露出笑容:“就是这个理儿!”我话锋一转。
“可我倒想请教大姨一个问题。”“一个人,为什么要用刀?”大姨愣住了。
“用刀……自然是砍东西用的。”“说得对。”我继续问,“那靖王这把刀,要砍的是谁?
”“是……是你爹啊。”大我姨的语气开始有点虚。“那他为什么要砍我爹?
”“因为……因为你爹挡了他的路?”“挡了什么路?”我步步紧逼。大姨彻底答不上来了,
脸色涨得有点红。“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些朝堂上的大事!”“您不知道,
我知道。”我站起身,走到桌边,提起茶壶,给大姨面前空了的茶杯续上水。水声潺潺,
在这压抑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半年前,我爹主理京察,驳回了靖王举荐的三个门人,
理由是‘品行不端,才具平庸’。”“三个月前,工部核算黄河大堤修缮款项,
我爹发现账目亏空三十万两,上奏的折子里,直指款项流入了京中某位‘贵人’的私库。
”“一个月前,皇上商议西北边镇主帅人选,靖王力主其舅家侄子,我爹当庭反对,
说此人‘勇而无谋,难当大任’,最后皇上用了我爹举荐的张将军。”我每说一件,
大姨的脸色就白一分。说到最后,她端着茶杯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我爹的书房,我不止是进去过,
我还帮他整理过所有的文书和案卷。”我放下茶壶,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现在,
我再问一遍,靖王为什么要砍我爹?”没有人回答。因为答案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不是胡侍郎要跟我爹过不去。是靖王,早就想让我爹死。胡侍郎,不过是靖王手里的一把刀。
而我爹这次所谓的“贪墨案”,就是靖王处心积虑,递出的致命一刀。我走回大姨面前,
看着她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大姨,您让我去找靖王。您觉得,我是去求情呢?
还是去自投罗网,把卫家最后一点体面,也送到他的刀口下,让他斩得更痛快些?
”“我……”大姨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轻轻一笑,语气却冷得像冰。
“您是娘的姐姐,是我的长辈。这主意,想来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没弄清里面的关窍。
”“恕儿谢过大姨的好意了。”“只是这法子,不是救人,是杀人。恕儿不敢用,也不能用。
”“卫家的女儿,还没到要靠出卖清白苟活的地步。”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对我娘说。
“娘,您好生歇着。爹爹的事,女儿自有办法。”3送走失魂落魄的大姨,
我把自己关进了我爹的书房。这里,是整个卫府的禁地。除了我爹,只有我能进来。
从我识字起,我爹就手把手地教我读书,教我理卷。他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是句屁话。
脑子里的东西,是谁也抢不走的安身立命的本事。”现在,到了检验这本事的时候了。
书房里,一排排顶到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文书、案牍、札记。
这是我爹为官二十年来,所有的心血。也是我如今唯一的武器库。我点了灯,关上门。
整整三天三夜,我没有出过房门一步。饭菜由心腹的丫鬟送到门口,我拿进来,草草吃几口,
又重新扑回故纸堆里。我要找的,是一个漏洞。一个足以推翻这整个“铁案”的漏洞。
刑部递上来的案宗,我早已派人抄了一份回来。上面罗列的罪证,主要有三条。第一,
江南盐商张远作证,曾分三次,向我爹的管家卫安,行贿共计二十万两白银,
求我爹为他在吏部考评中说话。第二,从卫安的私宅里,搜出了十万两现银,
以及一张江南“四海钱庄”的十万两银票。第三,卫安已经画押认罪,供认不讳,
说一切都是奉我爹之命。人证,物证,口供,三者俱全。看起来,天衣无缝。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脑子里像是有无数根线在飞速地交织、比对。我爹的每一份案卷,
每一封书信,每一个批注,我都记得。这是一种天赋,过目不忘。我爹说,
这是老天爷赏饭吃。我把关于江南盐运、官员考评、户部钱粮的所有案卷,全部搬到了地上。
摊开,铺满了整个书房。我就坐在这纸张的海洋里,不吃不喝不睡,像一尊石像。眼睛酸了,
就滴几滴眼药。脑子累了,就用冷水泼脸。我在寻找一个点,一个所有人都忽略了的点。
张远……江南盐商……四海钱庄……这些名字,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我爹的为人,
我比谁都清楚。他清高,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别说二十万两,就是二十两,也休想让他折腰。
卫安是我家的老人,跟了我爹三十年,忠心耿耿。屈打成招,是唯一的可能。问题是,物证。
那十万两现银和十万两银票,是怎么回事?我爹的俸禄,每一笔都有记录,家里的开销,
也都有账本。绝不可能凭空多出二十万两。除非……这笔钱,根本就不是我家的。是栽赃。
可栽赃,也需要时机。卫安的私宅,什么时候被搜的?案宗上写着,是拘捕我爹的当天下午。
也就是说,他们在我爹被带走后,立刻就去了卫安家,然后“恰好”就搜出了赃款。太快了。
快得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飞速回放着近三个月来,
我爹经手的所有事情。突然,一个被朱笔圈起来的名字,跳了出来。《漕运条陈》。
这是一份关于疏通南北大运河,改革漕运制度的条陈。是我爹一个多月前,
刚刚完成的心血之作。为了这份条陈,他熬了无数个通宵,查阅了近百年的漕运记录。
我还帮他校对过里面的数据。我记得,在条陈的末尾,附录了一份详细的《漕船勘验录》。
里面记录了每一艘官用漕船的型号、载重、吃水深度,以及……维修记录。我猛地睁开眼,
冲到书架最角落,从一堆陈年旧档里,抽出了那份《漕运条陈》的底稿。翻到最后一页。
《漕船勘验录》。我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一行小字。“宣德五年,
广字号漕船三百一十二艘,于通州官船厂大修,各船增设夹层,以储淡水。”夹层!
我的心狂跳起来。我爹当时还跟我提过一嘴,说这批船的夹层设计得极巧,
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既能储水,紧急时也能藏匿军粮。三百一十二艘船。每一艘船的夹层,
如果不用来装水,而是装银子……能装多少?我拿起算盘,手指快得像是在飞。很快,
一个数字被我算了出俩。二百万两。整整二百万两白银!而这批“广字号”漕船,
目前名义上的主管官署,是户部。实际掌控人,是户部侍郎,胡越。4我找到破局的点了。
但这个点,像一根藏在悬崖峭壁上的毫毛,太细,太险。胡越利用漕船夹层,偷偷运送私盐,
或者别的什么违禁品,牟取暴利。这笔二百万两的巨款,只是其中一部分。
我爹的《漕运条陈》,无意中触碰到了他的命脉。所以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用一个“贪墨案”将我爹打倒。而那二十万两银子,很可能就是从这二百万两里,
抽出来用作栽赃的“物证”。逻辑通了。但我手上,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我不能跑到刑部大堂上,指着胡越的鼻子说:“你去查漕船夹层!”那样不仅救不了我爹,
还会把整个卫家,瞬间碾为齑粉。我需要一把刀。一把能名正言顺地,
把漕船夹层这个盖子掀开的刀。这把刀,必须锋利,正直,而且,敢于挥向靖王。满朝文武,
我脑子里过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名字上。孟昭。都察院左都御史。
一个出了名的“犟种”,油盐不进,只认死理。他眼里只有王法,没有王爷。
我爹私下里评价过他:“国之利剑,可堪大用。”就是他了。但问题又来了。我怎么把消息,
送到孟昭手里?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和都察院的御史,八竿子打不着。直接登门,
帖子都递不进去。托人转交?谁敢?这节骨眼上,谁跟卫家沾上关系,谁就是自寻死路。
我看着书桌上那盏跳动的烛火,脑子飞速旋转。不能用卫家的任何人。
不能通过任何官方的渠道。必须是一种,看起来完全是“巧合”的方式。我的目光,
落在了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远处,传来了街上小贩的叫卖声。“卖鱼喽!
刚从河里捞上来的大鲤鱼!”鱼……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我立刻叫来我最贴身的丫鬟,
环儿。“环儿,你现在立刻去办一件事,记住,要快,要隐秘。”我压低声音,
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环儿听得小脸发白,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
环儿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给您办妥。”一个时辰后。京城最大的集市,东市。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戴着斗笠的渔夫,挑着一担新鲜的鲤鱼在叫卖。他的鱼,
比别家的都要肥美,价钱也公道。很快,就吸引了不少来采买的下人。孟府的采买管事,
老早就等在了这里。他每天都来这家买鱼,因为孟大人最爱吃清蒸鲤鱼。他像往常一样,
挑了一条最大最活蹦乱跳的。付了钱,提着鱼篓,转身就走。他没有注意到,那卖鱼的渔夫,
在他转身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迅速收摊,消失在了人流里。孟府。后厨的婆子接过鱼,
手脚麻利地开始刮鳞、开膛。“咦?”她叫了一声。在鱼的肚子里,除了鱼杂,
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她好奇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小块蜡丸。
她捏开蜡丸。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掉了出来。婆子不识字,只觉得奇怪,
便拿着纸条去找了管事。管事一看,脸色大变。纸条上,没有署名,没有抬头,只有六个字,
和一串数字。“广字漕船,夹层藏银。”“三百一十二。”管事不敢怠慢,立刻把纸条,
送到了孟昭的书房。孟昭拿起纸条,眯着眼睛看了很久。他没有问这纸条的来历。
官场沉浮多年,他知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他只看内容。
广字漕૨...三百一十二...这两个词,像两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
他想起来了。一个月前,卫凛的《漕运条陈》也曾送来都察院会审。他当时还赞叹过,
说卫凛做的勘验录,详尽到令人发指。那份条陈,他现在还压在书案最底下。
孟昭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案前,从一堆文书中,抽出了那份已经落了些灰的《漕运条陈》。
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行字上。“宣德五年,
广字号漕船三百一十二艘,于通州官船厂大修,各船增设夹层……”孟昭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拿着纸条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他的心里酝酿。
5孟昭动了。快得像一道闪电。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通过都察院的常规程序。
第二天一早,他直接递了牌子,入宫面圣。御书房里,他呈上了一道密折。折子里,
他没有提卫凛的案子,一个字都没提。他只说了一件事。“臣近日察觉漕运有异,
疑有巨贪利用漕船私运货物,侵吞国帑。恳请圣上准许臣即刻前往通州码头,
封存勘验所有广字号漕船。”这话,说得极有技巧。“疑有巨贪”,没有指名道姓,
给了皇帝最大的回旋余地。“侵吞国帑”,直接戳中了皇帝最敏感的神经。国库空虚,
是老皇帝近几年最头疼的事。谁敢在这上面动手脚,就是挖他的心头肉。皇帝准了。
不但准了,还给了他一道金牌令箭,准他“先斩后奏”。孟昭拿着金牌,
直接点了都察院最精锐的一队纠察御史,快马加鞭,直扑通州。消息,是瞒不住的。
孟昭前脚刚出京城,后脚胡越和靖王就收到了风声。胡府。胡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孟昭那条疯狗,怎么会好端端地盯上漕船?
”靖王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扳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慌什么。
”他冷冷地开口。“夹层的事,做得极为隐秘。除了你我,和几个心腹,没人知道。
他就算去了,也未必能查出什么。”胡越哭丧着脸说:“王爷,那可是孟昭!
他要是查不出东西,能闹到请金牌令箭的地步?怕是……怕是已经掌握了什么线索。
”靖王眼神一凛。“线索?什么线索?”他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