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你人脉广,给盼盼安排个工作吧。”饭桌上,婆婆张翠芬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放进小姑子顾盼的碗里。“妈,现在工作不好找。”柳如烟放下筷子,面带难色。
“怎么不好找?你不是人事主管吗?动动手指头的事!”婆婆的眼睛一瞪,语气不容置喙。
柳如烟的心,瞬间沉了下去。1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水晶吊灯的光洒在红木圆桌上,
每一道菜都精致得像是艺术品,却无人有心品尝。柳如烟的丈夫顾伟,坐在她身边,
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如烟,妈也是心疼盼盼,你就帮帮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丝央求。柳如烟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姑子顾盼。二十三岁的人了,大学毕业快一年,
高不成低不就,天天在家啃老。此刻,她正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嘴角却微微撇着,显然是在听着这边的动静。柳如烟心里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想帮。只是,
她的公司是业内有名的外企,招聘流程极为严格,萝卜坑哪是那么好占的?“妈,
不是我不帮。我只是个主管,招聘大事得总监点头,我说了不算。”她试图解释。
“我不管什么总监不总监!”婆婆张翠芬的嗓门陡然拔高,“你嫁进我们顾家,
就是我们顾家的人!自家的事不帮忙,你安的什么心?”这话就严重了。
柳如烟的脸色白了白。“我没那个意思……”“我看你就是有!”张翠芬筷子一拍,
桌上的盘子都震得响了一声,“盼盼是你小姑子,她工作没着落,
你这个当嫂子的脸上就有光了?你是不是怕她进你公司,抢了你的风头?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柳如烟气得胸口发闷,却又无从辩驳。她求助似的看向顾伟。
顾伟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为难。他看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自己的妻子,
最后还是选择和稀泥。“妈,您少说两句。如烟也不是那个意思。
”他转头又对柳如烟说:“如烟,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想想办法,
看能不能找个朋友的公司,先让盼盼干着。总比在家里闲着强。
”听起来像是个折中的好办法。但柳如烟知道,这只是把麻烦从自己公司转移到了朋友公司。
人情债,最是难还。可看着顾伟恳求的眼神,看着婆婆那张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脸,
她还能说什么?“我……我问问吧。”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翠芬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哎,这就对了嘛!一家人,
就是要相互扶持。”她又给顾盼夹了一大块鱼,“盼盼,听见没?你嫂子给你找工作了,
以后可得好好干,别给你嫂子丢脸。”顾盼这才抬起头,脸上哪还有刚才的委屈,
冲着柳如烟甜甜一笑。“谢谢嫂子。”那声“嫂子”叫得又脆又甜,柳如烟却觉得刺耳无比。
这顿饭,她再也吃不下一口。回到房间,柳如烟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疲惫的脸,
久久无语。顾伟从身后抱住她。“老婆,今天委屈你了。我妈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柳如烟没有作声。又是这套说辞。每次婆婆无理取闹,他都用这句话来搪塞。
“我知道你为难,但是盼盼毕竟是我妹妹。她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顾伟的声音很温柔,“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柳如烟的心软了下来。她爱顾伟。
当初不顾父母的反对,远嫁到这座城市,就是因为爱他。为了他,她愿意受一些委屈。
“我只能试试,成不成,我不敢保证。”“嗯!我老婆最厉害了!”顾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柳如烟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翻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这个朋友叫周敏,
自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电话打过去,寒暄了几句,
柳如烟便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明了来意。周敏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如烟,不是我不帮你。
只是我这小庙,最近业务也一般,多养一个闲人……”“我知道,我知道。”柳如烟连忙说,
“薪资方面你看着给就行,主要是让她有个事做,别在家里闲着。她刚毕业,
就当是去学习了。”为了打消朋友的顾虑,她甚至说:“要不这样,前三个月的工资,
我私下补给你。”周敏这才松了口。“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让她下周一来面试吧,我见见人。不过先说好,我这儿可不养大**,该干的活一样不能少。
”“那是自然!谢谢你,敏敏,改天请你吃饭!”挂了电话,柳如D烟长舒一口气,
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顾伟一直等在旁边,见她打完电话,立刻凑上来。“怎么样?
”“**妹运气好,我朋友公司正好缺个行政助理,让她下周一去面试。”“太好了!
”顾伟高兴地抱住她,“老婆你真是我的贤内助!”柳如烟勉强笑了笑,
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笼罩在心头。
2顾盼的面试出乎意料的顺利。周一早上,柳如烟亲自开车送她过去,
还反复叮嘱了面试的注意事项。顾盼嘴上应着“知道了嫂子”,
眼睛却一直盯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柳如烟把她送到周敏公司楼下。“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你自己好好表现。”“嗯。
”顾盼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写字楼大厅。柳如烟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那股不安又冒了出来。下午,周敏就打来了电话。“人我见了,看着还行,挺机灵的。
就让她先干着吧,试用期三个月,工资三千五,转正四千,你看行吗?
”这个薪资在同行业里不算高,但对于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行,
太谢谢你了敏敏。”“谢什么,你都倒贴工资了。”周敏在电话那头笑,“不过话说回来,
你这个小姑子,看着不像个省油的灯,你自己多留个心眼。”“我知道。”晚上回到家,
婆婆张翠芬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热情得让柳如烟有些不适应。“如烟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今天都是你爱吃的。”顾盼也在,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柳如烟,
也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嫂子。”饭桌上,张翠芬一个劲地打听顾盼新工作的情况。
“公司怎么样啊?大不大?环境好不好?”“就一小公司,租了个写字楼,
还没我嫂子公司一半大。”顾盼撇撇嘴,语气里满是嫌弃。张翠芬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怎么是个小公司?如烟,你不是说你朋友开的吗?”柳如烟解释道:“妈,
公司大小不重要,能学到东西就行。盼盼刚毕业,需要的是积累经验。”“那工资呢?
多少钱一个月?”张翠芬追问。“试用期三千五。”顾盼抢着回答,声音里带着不满。
“什么?三千五?”张翠芬的嗓门又高了八度,“三千五在这城市能干什么?
租个房子都不够!如烟,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柳如烟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她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妈,一个刚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大学生,
您觉得应该拿多少?我朋友肯给她这个机会,已经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什么叫看你面子?你面子值几个钱?”张翠芬不依不饶,“我不管,工资太低了,
这活不能干!你必须给她换个好的!”“换?您说得轻巧,您以为工作是大白菜,想换就换?
”柳如烟也来了脾气,“她要是有本事,自己去找月薪过万的,我绝不拦着!
”“你……”张翠芬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顾伟又出来打圆场,
“吃饭,吃饭!工作的事,慢慢来嘛。”他给柳如烟夹了块排骨,“如烟,别生气,
我妈也是心急。”然后又对顾盼说:“盼盼,刚开始工作,工资是低了点,你先干着,
等有了经验,再跳槽也不迟。”顾盼没说话,只是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回房间了。
张翠芬也黑着脸,不吃饭了。一顿饭,不欢而散。柳如烟回到房间,越想越气。
自己贴钱贴人情,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顾伟跟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赔不是。“老婆,
别生气了。我妹她就是被我妈惯坏了,不懂事。”“她不懂事,你妈也不懂事吗?
”柳如烟红着眼圈,“顾伟,我嫁给你,不是嫁给你们家当保姆,当踏板的!
我也有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凭什么要为你们家这些破事焦头烂额?”“我知道,我知道,
都是我的错。”顾伟抱着她,不停地道歉,“我明天就去说说盼盼,让她好好上班。
”柳如烟在他怀里哭了一场,心里的委屈才算发泄出去一些。第二天,
不知道顾伟是怎么跟顾盼说的,她居然真的去上班了。柳如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她还是太天真了。麻烦,才刚刚开始。顾盼在周敏公司的表现,简直是一场灾难。
上班第一天,迟到半小时。理由是早高峰堵车。第二天,让她复印一份文件,
她把正反面搞反了,一份重要合同差点作废。第三天,让她给客户送资料,
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半路嫌累,打车回了家,把资料往公司前台一扔,说送不到了。
周敏的电话,几乎天天打到柳如烟这里来。语气也从一开始的调侃,变成了无奈,
最后是压抑着怒火的质问。“如烟,你这个小姑子到底什么情况?请来的是个祖宗吗?
活儿一点不干,屁事一大堆!今天居然还跟客户吵起来了!”柳如烟一个头两个大,
只能不停地给周敏道歉。“对不起敏敏,给你添麻烦了,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她。”“说?
我看不顶用!我这小公司,真供不起这尊大佛。下周一,你还是让她别来了吧。
”周敏下了最后通牒。柳如烟的心,凉了半截。她知道,自己和周敏这么多年的友谊,
算是被顾盼给作没了。3周五下班,柳如烟身心俱疲地回到家。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婆婆和顾伟开口说顾盼被辞退的事。一进门,
就看见张翠芬和顾盼正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地看着电视。茶几上摆满了零食和水果。
看到柳如烟回来,张翠芬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哟,我们家的大忙人回来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柳如烟的神经瞬间绷紧。“妈。”她换了鞋,走了过去。
顾盼瞥了她一眼,继续往嘴里塞薯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柳如烟深吸一口气,
决定开门见山。“盼盼,你被辞退了。”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电视里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顾盼嚼薯片的动作停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如烟。
“你说什么?”“我说,你被辞退了。周一不用去上班了。”柳如烟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
甚至有些冷漠。“为什么?!”顾盼尖叫起来,把手里的薯片袋子狠狠摔在地上,
“**得好好的,凭什么辞退我?”“干得好好的?”柳如烟被她气笑了,
“你上班迟到早退,交代的工作一塌糊涂,还跟客户吵架。你管这叫干得好好的?
”“我迟到是因为堵车!文件复印错了,谁不会犯错?那个客户就是个变态,对我动手动脚,
我骂他两句怎么了?”顾盼振振有词。柳如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她以为顾盼只是懒,没想到她还这么会颠倒黑白。
“客户对你动手动脚?周敏怎么没跟我说?”“她当然不会说!她跟你是一伙的!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顾盼哭喊起来,扑进了张翠芬的怀里。“妈,你看她!
她就是见不得我好!故意找个破公司羞辱我,现在还把我弄丢了工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张翠芬抱着顾盼,心疼得不得了,一双眼睛像刀子一样射向柳如烟。“柳如烟!
你安的什么心!我们家盼盼这么单纯善良,你居然这么害她!”“我害她?
”柳如烟觉得荒唐至极,“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她自己不争气,把工作作丢了!
”“我不管!我只知道,工作是你找的,现在工作没了,就是你的责任!”张翠芬开始撒泼,
“你今天必须给我们家盼盼一个说法!”“说法?你们想要什么说法?”就在这时,
顾伟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顿时头都大了。“怎么了这是?
又吵什么呢?”“哥!”顾盼看到救星,哭得更凶了,“嫂子把我工作弄没了!她欺负我!
”顾伟皱着眉看向柳如烟。“如烟,怎么回事?”柳如烟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她以为顾伟会站在自己这边,至少会明辨是非。然而,她又错了。顾伟听完,沉默了半晌,
然后对她说:“如烟,就算盼盼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被辞退了啊。
你再跟你朋友说说,让她再给盼盼一次机会。”柳如烟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为了她,把我朋友得罪了。我不会再去找她。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顾伟的语气里带上了责备,“一家人,非要闹得这么僵吗?
你让一步不就海阔天空了吗?”“我让步?”柳如烟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让的步还不够多吗?为了给她找工作,我贴钱,欠人情!换来的是什么?
是你们全家人的指责和埋怨!顾伟,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这事到底是谁的错?
”顾伟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张翠芬见儿子说不过柳如烟,立刻冲了上来。
“好啊你个柳如烟!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我儿子说话!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你毁了我们家盼盼的前途,你就得负责到底!”柳如烟冷眼看着她。“我负不了这个责。
”“你必须负!”张翠芬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出了一句让柳如烟终生难忘的话。
“你不是有套房子吗?就在市中心那套!你把那套房子过户给盼盼,就当是赔偿了!”空气,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柳如烟愣在原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
让她用自己的婚前财产,一套位于市中心的房子,去赔偿顾盼被辞退的“损失”?
这是何等的荒谬!何等的**!4柳如烟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婆婆,
和那个躲在婆婆身后,眼中闪烁着贪婪光芒的小姑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颤抖。“我说,把你那套婚前的房子,
过户给盼盼!”张翠芬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你害得她丢了工作,名声也坏了,
以后还怎么找对象?你这套房子,就当是给她的精神损失费和青春补偿费了!”精神损失费?
青春补偿费?柳如烟简直要被这**的逻辑气笑了。她猛地转向顾伟,
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震惊,一丝反对。然而,顾伟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嘴唇动了动,
却没有说出一个反驳的字。他的沉默,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了柳如烟的心脏。
原来,他们是一家人。自始至终,自己都只是一个外人。
一个可以被他们肆意压榨、予取予求的外人。“不可能。”柳如烟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冰冷。“那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是我爸妈给我买的嫁妆。
跟你们顾家,没有一毛钱关系。”“怎么没关系?你嫁给了我儿子,你的人就是我们顾家的,
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们顾家的!”张翠芬的歪理一套接一套。“我再说一遍,不可能。
”柳如烟的眼神冷得像冰,“你们要是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不客气?
你想怎么不客气?”顾盼从张翠芬身后探出头来,一脸挑衅,“嫂子,我劝你还是识相点。
我哥那么爱你,你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夫妻感情吧?”她在威胁她。
用她和顾伟的感情,来威胁她。柳如烟的心彻底凉透了。她看着顾伟,
一字一顿地问:“顾伟,这也是你的意思吗?”顾伟的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如烟,
你别激动。妈也是气话,你别当真。”他还在和稀泥。“我问你,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柳如烟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我……我……”顾伟支支吾吾,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拉住柳如烟的手,把她往房间里拽。
“我们进屋说,进屋说。”进了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张翠芬和顾盼的咒骂声。
顾伟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老婆,你看你,跟我妈置什么气呢。
她老人家就是那个脾气,说的话哪能当真。”“我只问你,房子的事,你怎么想?
”柳如烟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顾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如烟,那套房子……你不是一直空着没住吗?
也是闲着……”柳如烟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没有直接说让她把房子给顾盼。但他的话,
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在她和他的家人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所以呢?
”柳如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所以就应该给**妹,是吗?”“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伟急忙辩解,“我的意思是,你看,盼盼现在也确实困难。工作没了,心情不好。
要不……要不我们先借给她住两年?等她找到好工作,结婚了,再搬出去。你看行不行?
”借?柳如烟在心里冷笑。今天敢开口借,明天就敢开口要。后天,
这房子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他们顾家的财产。“不行。”她拒绝得干脆利落。“如烟!
”顾伟的耐心似乎也耗尽了,声音大了起来,“你怎么就不能通情达理一点呢?
那只是一套空房子!难道它比我们一家人的和睦还重要吗?”“一家人?
”柳如烟重复着这三个字,觉得无比讽刺,“在你们眼里,我算是你们的家人吗?
”“当然算!”“那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往死里逼?”柳如烟的情绪终于失控,眼泪夺眶而出,
“我帮顾盼找工作,我错了?我为了你们,低声下气去求人,我错了?
现在她自己把工作作没了,你们反过来赖我,还要抢我的房子!顾伟,这就是你所谓的家人?
”她的质问,像一记记重锤,敲在顾伟的心上。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门外,
张翠芬的叫骂声还在继续。“柳如烟你个白眼狼!我们顾家白养你了!”“开门!顾伟,
你开门!你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了!她都要抢我们家的钱了!”柳如烟擦干眼泪,
脸上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顾伟,我们离婚吧。”她说。5“离婚”两个字一出口,顾伟彻底慌了。
他抓住柳如烟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你说什么?如烟,你别说气话!我们怎么能离婚呢?
”“我没有说气话。”柳如烟挣开他的手,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我累了,顾伟。真的累了。
”这场婚姻,就像一个华丽的袍子,掀开来,里面爬满了虱子。她曾经以为,只要有爱,
就可以忍受一切。但现在她发现,当爱被一次次的失望和伤害消磨殆尽时,剩下的,
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厌恶。“不,我不同意!”顾伟的态度强硬起来,“我不同意离婚!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散就散?”“感情?”柳如烟自嘲地笑了笑,
“在你妈让**妹抢我房子的时候,你所谓的感情在哪里?”“那是我妈糊涂!
不是我的意思!”顾伟急切地解释。“可你也没有反对。”柳如烟一针见血地指出,
“你甚至还想劝我,把房子‘借’给**妹。顾伟,你就是个懦夫!
一个只会躲在‘孝顺’这块遮羞布下的懦夫!”这番话,彻底刺痛了顾伟的自尊心。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柳如烟!你不要太过分!”“我过分?”柳如烟看着他,
眼中再无一丝爱意,只剩下冰冷的失望,“真正过分的人是谁,你心里清楚。
”她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去拉行李箱。这个家,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顾伟见状,
立刻冲上去拦住她。“你要去哪?”“回我自己的家。”柳如烟冷冷地说,
“回我那套你们看不上,却又想方设法要抢走的房子。”“我不准你去!
”顾伟死死地拉住行李箱的拉杆。两人正在僵持,房间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张翠芬和顾盼冲了进来。看到柳如烟在收拾行李,张翠芬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炸了。
“好啊你个柳如烟!想跑?抢了我们家的钱就想跑?没那么容易!”她一边喊,
一边就想上来抢柳如烟的行李箱。柳如烟侧身躲开,冷眼看着她。“我再说一遍,
那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跟你们顾家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要是再敢胡搅蛮缠,我就报警。
”“报警?你报啊!我怕你啊!”张翠芬有恃无恐,“警察来了,正好评评理!
看看是你这个当嫂子的欺负小姑子,还是我们冤枉了你!”她笃定柳如烟不敢把家丑外扬。
毕竟,闹到警察局,丢脸的还是她自己。柳如烟看着这一家子丑恶的嘴脸,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放弃了跟他们讲道理的念头。对牛弹琴,毫无意义。
她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110。电话接通的瞬间,客厅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翠芬和顾盼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一半。顾伟更是脸色煞白,
冲上来就要抢她的手机。“如烟!你疯了!这点家事,你报什么警?”柳如烟躲开他的手,
对着电话冷静地说:“喂,你好,我要报警。有人非法侵占我的私人住宅,
并且对我进行人身威胁。”她故意把“非法侵占”和“人身威胁”说得很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