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吴公公,手下有两柄好刀:
顾微婉和萧逐夜。
一个救人无数,人称活菩萨;一个杀人如麻,不被神明保佑的恶鬼。
他们在每一个黑夜抵死缠绵。
萧逐夜身上伤疤衬得他邪肆的面孔愈加阴暗。
“婉婉,神明不会保佑我,我离不开这吃人的皇宫了。”
“我用命换你离开皇宫,你替我去看看江南的水和花。”
顾微婉起身抱住他。
“我会保佑你,我会。”她如玉般的面庞神性和欲念交杂,眼神格外坚定。
“我会带你离开。”
她和吴公公做了交易,只要她杀了吴公公的仇人首辅,他就会放两人离开。
......
雪山上,顾微婉采到雪莲的下一瞬,失足坠落山崖,整个身体悬在**陡壁的手镐上。
冰冷的空气凝滞,她口中一片血腥。
头顶是看不见顶的陡崖,脚底是深不见底的黑渊。
她必须带着雪莲回去。
在去杀首辅之前,她需要治好萧逐夜的暗伤,让他无性命之忧。
万一,她死了......
她将纷杂的思绪抛开,头顶上盘旋下来一只黑鹰。
黑鹰脚上挂着纸条:“速回!”
锋利的字迹将纸条戳破,看得出落笔的人很着急。
顾微婉一咬牙,将雪莲小心放进药匣,拔出手镐,坠入深渊。
她幸运地挂在一棵树上,除右腿折了,身上都是轻伤。
忍着痛,她立刻运气回了京城。
在皇宫外的一处民宅停下。
咽下喉间翻涌的血气,她努力让自己走路姿势正常。
她不想让萧逐夜担心。
“阿夜......”
推开门的刹那,她脸上的笑僵住。
院子里,萧逐夜满身是血,跪在一个男人身前。
他紧抓着一个还在挣扎的白衣女人。
女人张口咬在他手上,“放开我!无论你再怎样保护我,我都不会爱你!”
顾微婉心口一滞。
他已经三年没有跪过人了,就连圣上,他们也有资格不跪。
可现在,为了这个女人,他跪了。
看见顾微婉的刹那,萧逐夜紧抿唇瓣,“婉婉回来了,放小慈离开。”
他抱起女人,看都没看顾微婉一眼,快步往门口去。
顾微婉看清了男人的脸。
是首辅。
被他盯上的人死相极惨,唯有14岁的顾微婉活着出了首辅府。
她身形一颤,脑中浮现一片漆黑中,男人滚烫的呼吸和恶心的物件。
她下意识抓住萧逐夜的手臂,颤声,“你催我回来,就是为了用我换她?”
萧逐夜步子一顿,抱着女人的手却更紧了。
这次,顾微婉看清了女人的脸,是江念慈,曾经他亲手抄家的江家里、本应该丢去当军妓的嫡女。
“小慈柔弱,受不住折磨,你,”他顿了顿,“你是神医,能医好自己......”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江念慈却晕了过去。
他迅速甩开顾微婉,快步离开。
顾微婉站不稳,摔在首辅脚边。
头皮一疼。
首辅抓着她的头发往房间拖。
路过刻满字迹的柱子时,她的眼泪终是滚滚落下。
这处宅子的每个角落都由她和萧逐夜一砖一瓦亲手雕琢,现在却要成为她的刑室。
她耳边恍惚响起萧逐夜抱着她一次次说着:“婉婉,以后我们晨起就在这熬粥,午时躺院子里晒太阳,傍晚在屋顶上看夕阳......”
忽地,一只冰凉的手掐住她脖子,“果然和吴公公说的一样,只要萧逐夜亲口同意的,你就不会挣扎。”
所有人都知道,她爱萧逐夜如命。
话落,撕啦一声,顾微婉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重重打在她身上,瞬间见了血。
她咬烂唇瓣,将痛呼咽下。
“还是和幼时一样犟,你不如跟了我,萧逐夜那蠢货囚禁了江念慈四年,养在你们这准备私奔的房子里,被我发现后,他第一时间就把你推了出来......”
原来,她是他所有选择里可以第一个抛弃的......
顾微婉一口血喷出。
首辅更加兴奋。
连着十几鞭子砸下,顾微婉怀中药匣掉落,雪莲滚出。
首辅哈哈大笑,“你在谋划和他离开,为他治愈暗伤,他却要抛下你和别的女人成婚,太好玩了!”
顾微婉猛地掀开眼眸,“你说什么?”
“他用你和我、吴公公换了一道赐婚圣旨,给江念慈良民身份,娶她做正妻!”
顾微婉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不可置信凝着还在冒寒气的雪莲。
胸腔好似破了个大洞,钻心刺骨地疼。
他明明说过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他说她是他的骨,是他的血,他离不开她。
如今却用她换一个罪臣之女。
太可笑了。
数十根针扎进指缝,远不及心口的痛。
她好像看见十五岁时的萧逐夜。
他单枪匹马冲进首辅府,浑身是血抢回她,哪怕被数百人围攻,哪怕自己快要死了,第一时间还是给她找生机,让她跑。
他说,“我一条烂命死就死了,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那次,他差点失去左臂。
也是那次,她发了毒誓,要学好医术,只为次次能从鬼门关将他拖回来。
可此刻,十多年的坚持显得无比可笑。
整整一夜,她受尽了酷刑。
满身伤痕,血肉翻飞,看不出人样。
来救她的是吴公公的人。
她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在冷玉上。
吴公公阴邪声音传出,“想活吗?”
她意识模糊,没有应声。
“我找到了你爹娘,想见他们,就嫁给摄政王。”
爹娘......
顾微婉挣扎着撑起身体,身下一片血泊。
“我嫁。”
被吴公公带回皇宫的十五年,她都在为萧逐夜而活,后半辈子,她不愿了。
只要离开皇宫,她有的是办法逃离吴公公的掌控。
“十天后,萧逐夜送你出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