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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临时营地的那天，天空放晴了。
红雾彻底消散，露出湛蓝的天空和耀眼的太阳，冰雪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海军给他们安排了一辆越野车和足够的燃油、物资，赵刚亲自送行，递给陈默一把军用匕首：“路上小心，南方的水比北极的冰还深。”
陈默接过匕首，插在腰间：“谢了。”
“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联系这个频率。”赵刚递给林薇一个对讲机，“这是我们在南方的秘密频道，虽然不能提供直接支援，但能给你们一些情报。”
林薇接过对讲机，认真地收起来：“谢谢。”
张兰和小雅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她们选择留在营地，等待前往南方安全区的大部队。分别时，小雅抱着陈默的腿，哭得稀里哗啦：“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们啊！”
“一定。”陈默摸了摸她的头，将那朵冻成冰的小花还给她，“照顾好妈妈。”
越野车驶离营地，在冰原上留下两道清晰的车辙。林薇负责开车，陈默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冰川和雪原，心里五味杂陈。
“在想什么？”林薇瞥了他一眼，“从出发到现在，你就没说过几句话。”
“在想赤晶能量。”陈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那里的红色纹路比之前淡了很多，却依然存在，“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北极？又为什么会选择寄生在碳基生物体内？”
这些问题像一团迷雾，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也许永远没有答案。”林薇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我们永远不知道病毒为什么会爆发，为什么是我们活下来一样。重要的不是追问原因，是如何面对。”
陈默沉默了。他知道林薇说得对，但心里的执念却让他无法释怀。三个月前的失败任务，北极的核心机房，体内不断涌动的能量，这一切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越野车行驶了两天，离开了冰原，进入了一片荒芜的tundra（苔原）。这里的植被稀疏，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苔藓，偶尔能看到几只耐寒的变异野兔，被车声惊动，飞快地钻进洞穴。
“前面有个加油站。”林薇指着远处的一个红点，“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汽油和补给。”
加油站早已废弃，加油机上布满了锈迹，便利店的玻璃被砸碎，里面一片狼藉。陈默拿着消防斧，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林薇则留在车里，警戒四周。
便利店里空无一人，货架大多被推倒，地上散落着零食包装袋和罐头。陈默在角落里找到几桶未开封的汽油和一些压缩饼干，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货架后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他握紧消防斧，慢慢走过去——货架后面，蜷缩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穿着破旧的棉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到陈默，吓得浑身发抖。
“别……别杀我……”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默放下消防斧：“你一个人在这里？”
少年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的，他们……他们被怪物抓走了……”
陈默的心里一沉。他想起了小雅，想起了那些在末世中失去亲人的孩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跟我们走吧。”他对少年说，“一个人在这里活不了多久。”
少年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们愿意带我走？”
“嗯。”陈默点点头，“我们要去南方的安全区，那里有吃的，有住的，还有像你一样的孩子。”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紧跟在陈默身后。
回到车上，林薇看到少年，有些惊讶，但没有反对。她递给少年一瓶水和一块压缩饼干，少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像很久没吃过东西一样。
“他叫小宇。”陈默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林薇点点头，发动汽车：“我们得快点赶路，天黑前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小宇告诉他们，他的父母是科学家，末世爆发后，带着他前往北极科考站，想寻找病毒的解药，却在路上遭遇了变异体的袭击。他侥幸逃脱，一路躲藏，才活到现在。
“你父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林薇追问。
小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他们说这个很重要，里面有关于赤晶能量的研究资料，让我一定要交到安全区的科研人员手里。”
陈默和林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竟然又是一条关于赤晶能量的线索！
“这个U盘……”陈默刚想接过，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
林薇立刻将车熄火，熄灭车灯。三人趴在座位上，透过车窗缝隙向外望去。
远处的公路上，驶来三辆越野车，车上插着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画着一个扭曲的赤晶图案。车身上布满了弹孔和血迹，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是‘赤晶教派’的人！”小宇的声音带着恐惧，“他们是一群疯子，认为赤晶能量是神的恩赐，会抓活人去‘献祭’，用来强化自己的力量！”
陈默的眼神变得锐利。他能感觉到，那些人身上散发着和自己相似的能量波动，显然也是吸收了赤晶能量的异能者。
“我们得躲起来。”林薇低声说，“他们人太多，硬拼肯定吃亏。”
陈默点点头，打开车门，带着林薇和小宇躲进加油站后面的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轮胎和机油桶，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赤晶教派的越野车停在了加油站门口，十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走下来，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狂热的表情，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其中几个人的手臂上，有着和陈默相似的红色纹路。
“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活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男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红光，显然吸收的赤晶能量不少。
陈默屏住呼吸，握紧了消防斧。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赤晶能量在躁动，似乎被对方的能量波动**到了。后颈的红斑隐隐发烫，视线开始出现轻微的扭曲。
“别冲动。”林薇轻轻按住他的手，眼神很坚定，“我们的目标是去南方，不是在这里和他们纠缠。”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林薇说得对，但那些人的狂热和残忍，让他想起了黑狼和私人武装，心里的杀戮欲像野草一样疯长。
光头男人走进了便利店，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零食包装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里有人来过，而且还没走远。给我仔细搜！”
脚步声越来越近，朝着仓库的方向走来。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消防斧，随时准备战斗。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轰！”
火光冲天，赤晶教派的一辆越野车被炸毁，燃起了熊熊大火。
“怎么回事？”光头男人怒吼着，冲出便利店。
仓库外，出现了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士兵，他们拿着步枪，正朝着赤晶教派的人开火。为首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刚！
“是海军的人！”林薇惊喜地喊道。
陈默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赵刚会突然出现。
赤晶教派的人显然也没料到会遭遇袭击，顿时陷入了混乱。光头男人怒吼着，体内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红色的纹路爬满了他的手臂，像一条狰狞的血蛇。
“给我杀了他们！”他嘶吼着，率先冲了上去。
一场混战爆发了。
陈默看着外面激烈的战斗，又看了看身边的林薇和小宇，突然做出了决定。
“林薇，你带着小宇从后门走，去车里等我。”他对林薇说，“我去帮赵刚一把。”
“不行！太危险了！”林薇反对。
“放心，我有分寸。”陈默的眼神很坚定，“赤晶教派不能留，他们会给南方的安全区带来巨大的威胁。而且，我需要知道赵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薇知道拗不过他，只好点点头：“小心点，我在车里等你。”
陈默看着她们从后门离开，深吸一口气，握紧消防斧，冲出了仓库。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赤晶教派的侧翼。消防斧带着风声劈下，一个没反应过来的教徒被劈中了头颅，当场毙命。
光头男人见状，怒吼着朝他冲来：“又是一个异能者！把他抓起来，献给赤晶大人！”
陈默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不断地游走在人群中，利用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精准地攻击着赤晶教派的弱点。体内的赤晶能量再次沸腾，后颈的红斑烫得惊人，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冷静——他在享受这种战斗，享受这种掌控力量的感觉，却又能守住理智的底线。
赵刚看到陈默，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惊讶和赞赏：“好小子，真够意思！”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占据了上风。赤晶教派的人虽然狂热，但战斗力远不如私人武装的精锐，加上陈默这个意外的变数，很快就溃不成军。
光头男人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眼神变得疯狂。他体内的赤晶能量彻底爆发，整个人被一层红色的能量罩包裹，像一个巨大的红色灯泡。
“同归于尽吧！”他嘶吼着，朝着陈默和赵刚冲来，显然想引爆体内的赤晶能量。
陈默瞳孔骤缩，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赵刚突然挡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颗手榴弹，拉开了引线！
“快走！”
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
“轰——！”
手榴弹和光头男人体内的赤晶能量同时爆炸，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陈默被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加油站的墙上，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
他躺在越野车的后座上，林薇正在给他包扎额头的伤口。赵刚坐在副驾驶座上，抽着烟，眉头紧锁。
“你醒了？”林薇的声音带着后怕，“感觉怎么样？”
陈默坐起来，感觉浑身酸痛：“赵刚……”
“他没事，就是受了点轻伤。”林薇指了指赵刚，“是他把你救回来的。”
赵刚转过头，扔掉烟头：“你小子命真大。那个光头是赤晶教派的小头目，吸收了不少赤晶能量，自爆的威力相当于一颗小型炸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陈默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赵刚的眼神暗了暗：“总部收到情报，说赤晶教派在这一带活动，专门袭击前往南方的幸存者，就派我带了一小队人来清剿。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们在光头的车里，发现了这个。”
赵刚递给陈默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南方安全区的位置，旁边写着一行字：“赤晶大人将降临于此，净化世间的污秽。”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赤晶教派的目标，竟然是南方的安全区！
“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安全区。”赵刚的语气很凝重，“赤晶教派的大部队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陈默点点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他看了一眼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红色，像燃烧的火焰。远处的公路蜿蜒曲折，通向未知的南方。
那里有混乱，有危险，有赤晶教派的威胁。
但也有希望，有需要守护的人，有必须坚守的底线。
“走吧。”陈默对林薇说，“去南方。”
越野车再次启动，驶上了通往南方的公路。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像一幕幕闪过的记忆。
陈默靠在座位上，看着林薇专注开车的侧脸，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心里突然变得无比平静。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无论体内的赤晶能量会带来什么，他都会走下去。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他的身边，有需要守护的人。
他的心里，有不能放弃的底线。
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