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祭天大典，我用编磬锤翻了司礼监》小说好看吗 魏进北燕宋典乐最后结局如何
我是太乐署的女官，宋拂衣。我的上司，司礼监的魏进公公，因为一点陈年旧怨，
在最重要的祭天大典上，把我安排在了最烂的位置。一个被称为“乐师坟场”的倒霉角落。
风大，地斜，声音传不出去也听不进来。他想看我出丑，想看我搞砸大典，
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我踩进泥里。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他们觉得我完蛋了。
可他们不知道，当音乐刻进骨髓，整个祭天大典的每一个节拍，都在我的脑子里。
我不需要看，不需要听别人。我，就是节拍本身。所以，当那阵妖风刮起，
整个乐队阵脚大乱时。我，宋拂衣，在那个被遗忘的角落，敲响了我的编磬。
为这场即将倾覆的大典，发出了唯一的校准音。1.坟场里的位置我叫宋拂衣，
太乐署的七品典乐。说白了，就是个管乐器的。今天，是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我抱着我的“饭碗”——一套十六枚的编磬，站在太和门外的广场上，
等司礼监的魏进公公分派位置。魏进捏着兰花指，尖细的嗓音在晨光里拉得老长。
“……钟鼓乐悬，居乾位正中！”“琴瑟箫笙，列坤位两侧！”他一个一个地念，
声音里透着一股志得意满的劲儿。每念到一个位置，就有一队乐师领了令旗，
走到指定的黄线格子里。广场上几百号人，井然有序。我静静地听着，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的位置，他肯定会留到最后。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了，
只剩下我和我身后两个帮我抬编磬的小黄门。魏进慢悠悠地踱到我面前，手里的拂尘一甩，
搭在胳膊上。“哟，这不是宋典乐么？”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您的位置，
杂家可是精挑细选，不敢有半点马虎。”我微微屈膝。“有劳魏公公费心。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像是涂了一层黏腻的蜜。他从袖子里抽出最后一面小旗，递给我。
“巽位，西北角，第三格。那就是您的风水宝地了。”这话一出，周围还没走远的几个乐师，
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投向我的目光，瞬间充满了同情。巽位，西北角。在乐师行当里，
这地方有个别称，叫“坟场”。祭天广场的西北角，地势最低，是个风口。站那儿，
风跟刀子似的往你骨头缝里钻。最要命的是，地面还有点微不可查的倾斜。
编磬这种精贵玩意儿，差一点角度，音准就全飞了。而且，那个位置离主乐坛最远，
声音传过来，全是乱的。你自己的声音传出去，也被风吹得一干二净。等于说，
你就是个聋子，也是个哑巴。纯粹是去凑数的。魏进把这么个位置给我，存的什么心，
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他就是想让我在大典上出丑。要么，编磬放不稳，跑了音。要么，
跟不上大部队的节拍，成了不和谐的杂音。无论哪一种，后果都是——”亵渎上天，
扰乱大典”。这罪名不大，但足够把我从太乐署里踢出去，永不叙用。我抬头，
看着魏进那张涂了三层粉的脸。“谢公公指点。”我平静地接过令旗，没有一丝波澜。
魏进愣了一下。他可能以为我会惊慌，会求情，甚至会愤怒。但他什么都没看到。我的反应，
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深井，连个回声都没有。这让他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的话，
全堵在了嗓子眼。他干咳了两声，脸色有点难看。“宋典乐果然是识大体的人。去吧，
别误了吉时。”“是。”我转过身，领着两个小黄门，走向那个传说中的“坟场”。
背后的视线，有幸灾乐祸，有惋惜，也有纯粹的看热闹。我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他们不知道。
三个月前，为了这次大典，我把整个广场的地面，用脚掌一寸一寸地量过。哪个地方有坑，
哪个地方倾斜了半寸，哪个地方在什么时辰会有回风。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图来。
魏进以为他给了我一个死局。可他不知道，在我这里，根本不存在死局。
2.用脚量出来的规矩到了地方，两个小黄门把沉重的编磬架子放下，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愁眉苦脸地看着我。“宋典乐，
这地儿……斜得也太厉害了。架子都放不稳当。”另一个也跟着抱怨：“是啊，风还这么大，
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没说话，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脚下的青石板。冰凉，
粗糙。石板的接缝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像老人的皱纹。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片早就准备好的木楔子。这木楔子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头厚一头薄。
我找到编磬架子西北角的那个脚，把它轻轻垫了进去。然后站起来，
用脚尖在架子腿上点了点。“再试试。”两个小黄门将信将疑地晃了晃架子。这次，
架子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小黄门眼睛都瞪圆了。“神了！宋典乐，您怎么知道垫这儿就行？
”我淡淡一笑。“这块石板，西北角比东南角高了三分。垫上这个，正好平了。
”我不是知道，我是算出来的。风的问题，更好解决。我看了看天色，
又看了看远处宫殿顶上飘扬的旗帜。“把备用的油布，从北面和西面围起来，
留一尺高的空隙。”“啊？围起来？”“对，快去。”他们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很快，
一个半人高的油布屏风，挡住了肆虐的寒风。风从底下留的空隙里流过，
反而带走了地面扬起的灰尘。我们站的这一小块地方，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小黄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宋典乐，您……您是神仙吗？”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神仙。我只是比别人，多走了几遍这广场而已。”这三个月，每天寅时，天还没亮，
我就会一个人来这里。一遍，两遍，一百遍。我记得每一块石板的触感，
记得每一个时辰风吹来的方向。这些，就是我的规矩。是刻在我脑子里的，
比任何乐谱都精确的规矩。魏进想用天地自然来为难我。但他忘了，礼乐，
本身就是从天地自然中总结出的规律。他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我整理好衣裙，
在编磬前站定。闭上眼。整个广场的布局，几百个乐师的位置，甚至远处皇帝的御驾，
都在我脑中形成了一副清晰的立体图。我听到远处主乐坛的指挥，正在做最后的确认。
“鼓声为令，号角为引！”“错一音者，斩！”肃杀的气氛，弥漫开来。
所有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只有我，心如止水。我甚至还有闲心，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件事。
那次，也是魏进监制的宫宴。他为了讨好当时的淑妃，把奏乐的顺序改了，
将《霓裳羽衣曲》提前。结果，和后面上来的《兰陵王入阵曲》犯了冲。一个柔美，
一个雄壮，硬生生接在一起，不伦不类。当时满座皆惊，但没人敢说话。只有我，
一个刚入署的小小典乐，站了出来，指出了他的错误。我说：“公公，礼乐之序，皆有法度。
《霓裳》属文舞，《兰陵》属武舞，文武不分，是为失序。”那天，魏进的脸，
青一阵白一阵，跟开了染坊似的。从那天起，这梁子，就算结下了。他处处给我穿小鞋。
这次，是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我。可惜啊。我，宋拂衣，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给我设的局。
因为在我这里，规矩，永远比阴谋大。3.他们听不见的律动“咚——！”午时已到。
祭天台顶上，巨大的建鼓被猛地敲响。浑厚的声音，像是从天际滚过的闷雷，
瞬间压住了广场上所有的杂音。大典，开始了。我睁开眼，手持小槌，静立在编磬前。
我的心跳，和那鼓声，在第一个瞬间就合二为一。紧接着，是号角。悠长，苍凉，穿透云霄。
然后，钟声、琴声、瑟声……各种乐器，由远及近，一层一层地叠加进来。
汇成一股庄严而宏大的声浪，席卷整个广场。正如我所料。我这个位置，听到的声音，
是杂乱的。鼓声从前方传来，钟声从左边传来，中间还夹杂着风的呼啸。普通乐师在这里，
不出三息，就得乱了方寸。因为他们依赖耳朵。而我，不需要。在我心里，
有一份精确到毫厘的乐谱。大典进行到哪个小节，哪个乐器该进，哪个乐器该收，
鼓点应该是什么样的速度和力度。一清二楚。我的耳朵，只是个辅助。真正指挥我双手的，
是我脑子里的那个，绝对不会出错的节拍器。魏进此刻，正站在主乐坛的侧面，离我不远。
他看似在监督全场，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没离开过我这个角落。他在等。等我出错。
等我敲出那个不合时宜的音符。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叫停，
把我像揪一只小鸡一样揪出去。我能想象到他此刻内心的得意。可惜，他要失望了。
1乐声庄严肃穆，节奏缓慢。我的编磬，在整个乐章里，只需要敲击四次。每一次，
都是在乐章的转折点，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音不能高，不能低，不能早，不能晚。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听着远处传来的，已经被风吹得有些变形的乐声。
在心里默默数着拍子。三，二，一。“叮——”我轻轻敲响了“黄钟”之音。清越的声音，
穿透风声。虽然微弱，但精准地卡在了那个节拍点上。远处的魏进，
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我知道，他在听。他没等到他想要的失误。很快，
第二个转折点到了。我再次抬手。“叮——”是“大吕”之音。依旧完美。魏进的脸色，
开始有点不好看了。他可能在想，我是不是运气好，蒙对了。没关系。大典还长着呢。
祭天乐章，一共九章。从《迎神》到《送神》，整整一个时辰。越到后面，节奏越快，
变化越多。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敲碎他的幻想。乐章进入第二章，
《奠玉帛》。节奏开始加快。编磬的戏份也多了起来。我的双手，开始在十六枚玉石上，
轻盈地跳动。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我指尖流淌出的溪水，清澈，精准。
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我甚至闭上了眼睛。我不需要看指挥，不需要听同伴。
这宏大的祭天乐章，早已化作我身体的一部分。它在我的血液里流淌，在我的骨骼里共鸣。
此刻，我就是音乐。而魏进，只是一个站在岸边，妄图用一颗石子改变江河走向的，
可笑的蠢货。4.风起时，阵脚就乱了大典进行到一半，奏的是第四章《进俎》。这一章，
节奏激昂，模仿的是古时将士出征前的壮行之乐。钟鼓齐鸣，声震四野。
就在乐声推向最**的时候——起风了。不是之前那种徐徐的微风。而是一股猛烈的，
夹杂着沙石的狂风。从广场的西北角，也就是我这个方向，呼啸而起，横扫全场。
“哗啦啦——”广场四周用来装饰的旗幡，被吹得猎猎作响，有几面甚至被直接扯断，
飞上了天。主乐坛上，用来压乐谱的铜镇，被吹得滚了一地。乐师们一阵手忙脚乱。
有的人赶紧去追乐谱，有的人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乐器。阵脚，就在这一瞬间，乱了。
负责主节奏的建鼓手，被迷了眼，手里的鼓槌，慢了半拍。这半拍，在平时可能不明显。
但在如此重要的祭天大典上，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咚……咚咚！
”鼓点一乱，紧跟着它的钟声、号角，全都出现了偏差。就像多米诺骨牌，第一块倒下，
后面的就跟着倒了一片。原本雄壮整齐的乐章，瞬间变得滞涩、杂乱。
虽然大部分人听不出来，但在场的，都是行家。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大祭司原本微闭的双眼，也猛地睁开，射出两道精光。站在主乐坛侧面的魏进，
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比谁都清楚，祭天大典出了纰漏，他这个总监制，
是第一个要被问责的。他急得满头大汗，对着主乐坛的指挥，又是摆手，又是使眼色。
但没用。节奏这东西，一旦乱了，就很难再找回来。尤其是在几百人的大型乐队里，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知道该听谁的。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乐声，越来越乱。
眼看着，一场完美的祭典，就要变成一场贻笑大方的闹剧。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从起风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个风口，我比谁都熟。我没有去看那片混乱。
我的眼睛，依旧闭着。我的世界里，没有风，没有慌乱的乐师，没有皇帝和官员。
只有那个永恒不变的，正确的节拍。它在我的心里，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我屏住呼吸。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我的指尖。就是现在。
在所有人因为节奏丢失而茫然无措的那个空当。在旧的错误节拍和新的正确节拍之间，
那个短暂的，寂静的缝隙里。我抬起了手。用尽全身的力气，
敲响了编磬的正宫之音——“姑洗”。“叮——！”5.谁在角落里力挽狂澜这一声“叮”，
并不响亮。跟震天的钟鼓比起来，它简直微不足道。就像在瀑布旁边，轻轻弹了一下手指。
但是，它不一样。在当时那片混乱的，失去了基准的噪音里。我这一声，是唯一一个，
在正确节拍点上的音。它像一根针，又细又亮。精准地，刺破了那层包裹着所有人的，
名为“慌乱”的脓包。主乐坛上，那个经验最丰富的建鼓手，最先反应过来。
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的耳朵，本能地捕捉到了这个正确的信号。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手中的鼓槌，就跟着我这个音，敲了下去。“咚！”对了！节拍，
回来了！建鼓是整个乐队的心脏。心脏的搏动，一旦恢复正常，其他的器官，就有了参照。
钟声，号角，琴瑟……一个接一个，都校准了回来。原本即将崩盘的乐章，
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奇迹般地，重新回到了正轨。而且，
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乐师们的情绪，反而更加饱满，更加激昂。奏出的音乐，
比之前还要雄浑，还要有感染力。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演奏事故，就这么被化解于无形。
广场上，大部分人甚至都没察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觉得，刚才的音乐，
好像更有气势了。皇帝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文武百官，露出了赞许的神色。魏进，
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他张着嘴，脸上的表情，从煞白，到困惑，再到难以置信。
他听见了。他当然听见了刚才那个突兀的，却又至关重要的编磬声。他猛地转过头，
死死地盯着我这个方向。隔着重重人群和飘扬的旗幡。他看到我，
依旧静静地站在那个角落里。闭着眼，神情专注，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而我的双手，
依旧在编磬上，不疾不徐地敲击着。我的节奏，和现在整个乐队的节奏，严丝合缝。不，
不对。不是我跟上了乐队。是整个乐队，从刚才那一刻起，都在跟着我的节奏走。我，
在那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成了这场盛大祭典的，隐形指挥。魏进的嘴唇，开始哆嗦。
他不是傻子。他瞬间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更明白了，我，宋拂衣，从一开始，
就没把他那些小伎俩放在眼里。他想让我出丑。结果，我却成了那个力挽狂澜的人。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他按在地上，用淬了火的铁板，来来**地烙。
而真正注意到这一切的，不止魏进一个。祭天台顶上。那个须发皆白，
身穿星辰道袍的大祭司，缓缓地，转过了头。他的目光，穿过袅袅的青烟，越过跪拜的百官。
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那双仿佛能洞察万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浓厚的兴趣。
6.大祭司的目光大祭司在看我。我虽然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视线。沉甸甸的，
带着审视和探究。我不为所动。手上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56……一直到第九章，
《送神》。乐声渐歇，余音绕梁。整场大典，再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堪称完美。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中。广场上，山呼万岁。我缓缓睁开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结束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因为长时间的精准发力，微微泛红。但我的心里，
一片宁静。我完成了我的职责。剩下的，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乐师们开始陆续退场。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好几个人都向我投来了复杂的目光。有敬佩，有好奇，也有几分畏惧。
他们都是聪明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都明白，刚才那场混乱，是我平息的。
一个被发配到“坟场”的七品典乐，居然能反过来驾驭整个乐队。这事儿，有点玄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