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痛觉互换相府千金谢昭宁中了蛊,和自己的暗卫互换了痛觉。
于是在暗卫霍今山为庶妹挡刀后,她毫发无损,却疼到晕厥,足足躺了半个月。醒来后,
谢昭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下发簪,狠狠扎穿自己的手臂!……谢昭宁的手臂血流如注,
月白寝衣霎时被染成了一大片猩红。她垂眸望着,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动未动。此时,
霍今山应该已经感受到了这剧烈的疼痛吧?果然下一秒,一道玄色身影从窗外飞身而入,
跪在谢昭宁床前:“属下来迟。”谢昭宁缓缓抬眸,看着眼前眉目深峻的冷面暗卫,
嗓音沙哑:“你去哪了?”霍今山默了瞬才道:“属下去给二**送药了。
”纵然心中早有设想,但当亲耳听到他的答案时,谢昭宁仍旧忍不住心底发寒。
她冷嗤一声:“即便是养条狗,日子久了也能认主,你还记得你的主人是谁吗?”此话一出,
房内的空气骤然凝结,霍今山眸色发沉,半晌才解释:“自然是大**您,但二**是庶女,
不如大**一般受尽宠爱,她在这府中的生活要格外艰辛一些。”他语气压抑,
但谢昭宁仍旧能听出其中为谢玉瑶打抱不平之意。她静静看着霍今山清冷的侧脸,
不禁有些恍惚。若不是一月前亲耳听到他和黑衣人的对话,谢昭宁如何也不敢相信,
自己在街上捡的暗卫,竟然会是与她有着婚约的岑郡王。出神间,手臂又一阵刺痛,
谢昭宁回神,就看到霍今山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上前,细细地帮她包扎起了伤口。他垂着眼,
长睫遮住了眸中冷清。谢昭宁突然很想问:“对于我和岑郡王的婚事,你怎么看?
”霍今山动作一顿,随即答道:“**不喜欢,便不嫁。”闻言,谢昭宁不由得苦笑一声。
世人皆知,她谢大**喜欢的人,只有他霍今山一人!谢昭宁明白,他的答案也说明,
他显然并不想娶她。想到这,她胸口一窒,挥开霍今山的手,
嗓音淡得听不出情绪:“我没事了,你走吧。”霍今山微微一愣便应了是,翻窗而出,
谢昭宁看得清清楚楚,他离去的方向,分明是谢玉瑶的院子。不过片刻,
谢昭宁就感受到了背上一道一道的疼,像是指甲挠的,很快,肩上也出现被紧咬的痛觉。
反应过来那二人此时正在做什么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谢昭宁再也忍不住披衣起身,
径直走到了谢玉瑶的院子门口,寂静的夜里,那隐约的喘息声尤为明显。远远的,
她便看到了窗棂上映出那两道交缠的身影。一个伤还没好的暗卫,一个还未出阁**,
他们竟如此急不可耐,在这相府里上演活春宫!看来……霍今山还是不够疼。
谢昭宁惨淡一笑,垂眸看着手臂上隐隐作痛的伤口,狠狠捏了下去。白色手帕上,
瞬间洇出一大片鲜红的血来。与此同时,屋内响起谢玉瑶惊慌失措的声音:“今山,
你怎么了?!”谢昭宁看了眼已经分开的两人,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开。霍今山,
你心既无我,我也无需嫁。回到房间,谢昭宁唤丫鬟备好纸笔后,
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封退婚书。而后,她提笔在另一张信纸上写道。【霍云岐,我愿意嫁给你。
】第二章暗卫心机霍云岐,是霍今山的小叔,当今摄政王。放出信鸽后,
谢昭宁长舒一口气,整颗心却莫名有些空落。尽管一夜未眠,次日,
她还是得忍着全身酸痛爬起床参加皇家春宴。谢昭宁洗漱好后,
一出门便看见谢玉瑶向自己请安,她俯身,不经意露出衣领下星星点点的红痕,
宣告着昨晚的荒唐。谢昭宁看着觉得扎眼,正想离开,又被谢玉瑶拦住。
“姐姐身体好些了吗?真羡慕姐姐身边有今山哥哥这么好的暗卫。”谢昭宁嗤笑一声,
淡淡开口:“你若想要,拿去便是。”谢玉瑶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轻易松口,
连连摆手语气惊讶:“妹妹可不敢夺人所好,谁不知道,姐姐最喜欢今山哥哥。
”谢昭宁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妹妹说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一个下人。”说着,
她便刻意看向霍今山,正好撞见他眼底的一片寒意。只见霍今山转头,
眼神落在谢玉瑶身上时瞬间柔和了下来。谢昭宁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曾经被谢玉瑶夺走的所有,
曾经独一份的首饰,父亲的宠爱,哥哥的偏心……她这个谢家嫡女,看似风光,
实则内里只剩一具空壳。谢昭宁强压下心头酸涩,率先走到门口,
就看到了那辆专属于她的马车,对外时,父亲的安排总是令人无可指摘的。“属下扶您。
”霍今山的声音响起。谢昭宁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一时有些微怔,
这只手她明明握过千百遍,此刻却忽然觉得如此陌生。最终,她没有伸手去搭,
收回视线就要踏上马车,就听一道男声传来:“昭宁,为何不邀妹妹同乘?
难道你竟如此迂腐,还要守着那嫡庶不同乘的规矩?!”谢昭宁步子一顿,
转身就看到了谢淮临的脸,他明明是她的嫡亲哥哥,却从小到大都护着同父异母的谢玉瑶。
她望着谢淮临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难道哥哥不记得,娘亲是被谁害死的吗?
”他们的娘亲,死于宠妾灭妻,死于谢玉瑶姨娘之手。谢淮临神色一怔,
反驳道:“可玉瑶是无辜的……”谢昭宁冷笑一声,不愿再继续听下去,转身就上了马车。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掀开车帘,就看到了一辆通体乌木鎏金的大马车,
车顶高刻的“岑”字,彰显主人身份。京城无人不识,这是岑郡王的马车。
“听说王爷和这丞相千金早已定亲,是来接大**的吧。”众人议论间,
王府的马夫竟走到了谢玉瑶的面前:“王爷有令,让小的接谢家二**去春宴。
”谢玉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反应过来,一脸得意地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谢昭宁能够感受到,众人看她的眼神从愕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有疑惑、讥笑,甚至是同情。
她转头看向霍今山,只见他正望着谢玉瑶离去的方向,眉眼都比平时温柔不少。
谢昭宁自嘲扯唇,冷声道:“今日,你不必上车。”话落,她便下令出发,
任霍今山跟在马车后步行到了郊外。抵达时,他额头都冒出了细汗。若放在过去,
谢昭宁定然会上前嘘寒问暖,亲手替他擦去汗珠。但今日,
她却只是冷淡吩咐:“你替我去将那只簪花野兔猎来。”今日的重头戏便是春猎,
只要猎得那只簪花野兔,便能得到太后亲赐的步摇。而这步摇,正是谢昭宁母亲生前的旧物。
谢昭宁知道,凭霍今山的身手,这步摇定然不会落入他人手中。于是她坐在原地,
看着他提弓上马,往丛林深处而去。半柱香过后,谢昭宁就听到了折返的马蹄声,
抬眼只见霍今山纵马而来,手中还拎着那只簪花的野兔。她眼睛亮了亮,正要上前迎接,
却在看到他身后的谢玉瑶时,脚步猛地一顿。谢玉瑶头上,正戴着那支步摇!
谢昭宁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冷声质问:“我要的步摇,为什么会戴在她头上?
”霍今山翻身下马,淡声解释:“二**喜欢,属下便给了,大**向来不缺首饰,
让给二**又何妨?”可这是她娘亲的遗物!
谢昭宁只觉浑身血脉都仿佛要炸裂开来:“你可知,违抗我的命令,是何后果?
”霍今山神色未动,抱拳在她身前跪下:“听凭**处置。”谢昭宁忍无可忍,拿起马鞭,
狠狠朝霍今山身上一抽。“啪!”第三章同心蛊解马鞭落下的瞬间,谢玉瑶突然冲出来,
替霍今山挡下了这一鞭。“啊——”瞬间,她背上便出现了一条鲜红的血痕。
谢玉瑶眼眶发红,泫然欲泣:“姐姐,是我非要这支步摇的,不关今山哥哥的事,
你要怪就怪我吧。”谢昭宁没想到她会突然冲出,正捏着鞭子怔然站着,
就对上了霍今山骇人的双眸。他眼中怒意翻涌,就在这时,谢玉瑶忽然晕了过去。
霍今山这才收回视线,连忙打横抱起谢玉瑶离开。谢昭宁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仍旧忍不住心悸。霍今山方才的眼神,让她毫不怀疑,
他会出手杀了她……谢昭宁打伤谢玉瑶的消息很快就在春宴上传开。
众人碍于她相府嫡女的身份,虽不敢当着她的面编排什么,但那些暗中责备的目光,
仍旧让她如芒在背。也没心思再参加春宴,于是称病回了府。一下马车,
正见到流水般的补品在往府里抬。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这岑郡王派人送这么多补品来,
也不知是为了谢家哪位**。”“那还用说,自然是谢家二**,你们不知今儿早上,
岑郡王还特意派了马车专程来接谢二**呢。
”“那他与谢家大**的婚事恐怕……”谢昭宁喉头发紧,径自往府里走,
果然看到那些补品一箱箱地送进了谢玉瑶的院子。满朝皆知,岑郡王虽然手握重兵,
但却是出了名的恪守礼法,行事向来张弛有度,从不逾矩。可如今,他竟然为了谢玉瑶,
而如此堂而皇之地打她的脸!谢昭宁心中又酸又涩,连忙加快脚步回房。刚进屋,
就见桌上摆着一个檀木盒,里头有一封密信,上面写着同心蛊的解法。
【需取一人的心头血做引,让另一人连饮七天。】木盒里头,还放了一根特制的取血银针。
如今这个同心蛊,是霍今山不得不留在她身边的唯一理由……谢昭宁正出神,
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熟悉的响动。她收起信,淡声道:“进来。”下一瞬,
霍今山便出现在她面前,只是不像往日那般恭敬跪着。谢昭宁望着他冰冷的脸,
讽笑勾唇:“怎么?你是来为谢玉瑶讨回公道的?”霍今山一拱手:“属下不敢,
只是大**今日所为,的确太过。”谢昭宁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
突然转移了话题:“世人皆知,岑郡王与我有婚约,但他却如此明目张胆地给谢玉瑶送补品,
你觉得他是怎么想的?”霍今山答得很快:“属下以为大**与他并未成婚,
婚约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人还是该娶自己真正心悦之人。”他一脸坦然,
此番话真得不能再真。谢昭宁心底那点强留的犹豫,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将银针递到霍今山面前:“取一碗你的心头血给我。”霍今山蹙眉问道:“为何?
”她并不解释,只冷冷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霍今山怔愣一瞬,
还是伸手接过了她手中银针,在他刺进心口扎下的一瞬间,
谢昭宁只觉得她心口一阵钻心的疼,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但她咬牙忍着,
愣是全程都没吭一声。等到霍今山取完血离开,谢昭宁才摇摇晃晃的扶着桌案,脱力坐下。
缓了好一会儿,才掀眸看向那碗鲜红的血液,凝视良久,才端起来尝了一口。瞬间,
咸涩腥甜从舌尖弥漫开来,仿佛吞下了一把生锈的剑。
第四章背叛之痛体内气血也忽然沸腾了起来,像有千万只猛兽在体内四处冲撞,
要将她浑身经脉都生生扯断!到最后,谢昭宁疼得坐都坐不稳,从凳子上栽倒在地。
之后的一整晚,她都惨白着脸蜷缩在冰凉的地上,独自承受着噬心之痛的折磨。
直到黎明到来,体内的喧嚣才算是偃旗息鼓,她终于得以喘息,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躺回榻上,昏昏沉沉睡了半日。醒来后,谢昭宁想透口气,
便起身去了花园,却遇见了谢玉瑶。四目相对,她刻意地伸手扶了扶头上那支步摇,
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偏还故作惊讶:“姐姐脸色为何如此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昭宁本不想理会,正要离开,又被谢玉瑶叫住:“姐姐要是喜欢这支步摇,
妹妹也不好横刀夺爱。”说着,她取下发间步摇,作势要递给谢昭宁。谢昭宁脚步一顿,
正要伸手去接,谢玉瑶的手却忽然一松。霎时间,谢昭宁心脏都漏了一拍,
只能眼睁睁看着步摇“噗通”一声,落入了荷花池中。谢玉瑶的:“哎呀,掉了呢。
”谢昭宁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指着荷花池一字一句道:“捡回来。”她自小端庄自持,
难得有这样失态的时刻。谢玉瑶见状,讽笑道:“我才不去。”话到此处,她似乎还嫌不够,
愈发猖狂:“姐姐,我可不像你和你母亲一样没用,不管是步摇还是男人,一个都守不住。
”提到母亲,谢昭宁终究是忍不住,厉声喝道:“闭嘴!”她攥紧手心,
试图克制住自己的颤抖,转头对下人说:“把她给我扔下去!”下人们面面相觑一眼,
最终还是听命,将谢玉瑶扔进了荷花池。这池子并不深,她扑腾着站起来后水不过及膝,
指着谢昭宁的鼻子怒骂。“谢昭宁!你竟敢如此对我!”谢玉瑶边骂,边狼狈地想要爬上岸。
但下人们早已在谢昭宁的吩咐下,举着竹竿一次次将她打落水中。谢昭宁站在岸边,
漠然望着她:“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上来。”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玄色身影飞身而来,
将谢玉瑶从水中捞起。谢昭宁对上霍今山凛冽的眼眸,几乎要被其中的憎恶淹没。
他嗓音冷沉:“大**这番做法,未免太过恶毒。”恶毒?霍今山竟连缘由都不问,
一上来便默认,做错的人是她?谢昭宁胸口一窒,压下喉头哽意,轻嗤一声:“主子的事,
哪有你说话的份?”霍今山眼中的寒霜愈发厚重。刺得谢昭宁心如刀割,
她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随意丢弃太后的赏赐是大不敬的罪名,
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她的脑袋吧。”扔下这句话,谢昭宁便转身回了房。之后整日,
霍今山都没出现。谢昭宁只当他是在照顾谢玉瑶,却不料当晚,她刚入睡,
忽然被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刺痛惊醒,仿佛有人在一刀刀割着她的皮肉。但一睁眼,
房中却只有她一人。难道霍今安出事了?谢昭宁心神一凛,睡意全消,慌忙披衣起身,
她跑到霍今安房门外,正要推门,就听门内一道陌生的声音劝道:“王爷,
即便是想惩罚大**,这么多刀足矣,别伤了自己身子。”谢昭宁脚步一顿,
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只见霍今安手持长刀,鲜血淋漓地端坐房中。闻言,他动作未停,
又朝自己手臂狠狠割了一刀。猛烈的痛楚中,谢昭宁听见他淡漠的嗓音传来。
“比起她让玉瑶受的苦,这点疼,远远不够。”第五章家族背叛一瞬间,
惊愕让谢昭宁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这样金尊玉贵的人,
竟然愿意为了谢玉瑶做到此等地步?!她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扯起苍白的苦笑,
默然转身离去。罢了,这样痛下去也好!至少能时时刻刻提醒她,霍今山不爱她!
她也……不必回头。……这一整夜,谢昭宁睡不安稳,就连梦里,都充斥着凌迟般的痛意。
翌日,她一早就起了床。因为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谢昭宁吩咐下人备好祭品后,
才发现府里主人,竟都不在。她找到管家问,才知道——“老爷说今日是个好日子,
天气晴朗,一大早就和大少爷带着二**,去郊外放纸鸢了。”谢昭宁心里发哽,更觉荒唐。
家中主母祭日,可身为夫君的父亲,还是亲生嫡子的兄长谢淮临,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
她死死攥着手,指甲都陷进肉里。刺痛中,谢昭宁回过神来,让管家退了下去。“娘,
他们不记得没关系,女儿记得就好。”她喃喃低语着,独自前往祠堂。正打算祭拜时,
却发现原本摆在香案上的牌位,竟然不见踪影!从母亲逝后,牌位便一直摆在祠堂,
她常常前来祭拜,怎么会不见?谢昭宁心里不安,连忙上前寻找,
慌乱间碰掉了香案上的族谱。捡起时,她身形猛地一顿,只见原本母亲名字的那一页,
不知何时竟被人划掉!如今上面竟然改成了谢玉瑶的生母——徐姨娘的名字!霎时间,
谢昭宁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怒气直冲头顶,几乎要呕出血来。
她娘亲是谢家明媒正娶的主母!他们怎么敢!谢昭宁拿着族谱的手指,用力到青白。
立刻命人套了车,朝谢家人放纸鸢的地方赶去。她要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这一路上,越来越熟悉的风景,让谢昭宁只觉身处炼狱,身体,三魂七魄都被烈火灼烧!
谢玉瑶几人放纸鸢的地方……竟是她母亲的坟头!甚至……谢玉瑶拉着纸鸢四处奔跑,
一只脚都踩上了那矮矮的坟头!但谢父与谢淮临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仍旧与她嬉笑着。谢昭宁气得指尖都在颤抖,怒声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谢玉瑶回过头来,笑得一脸无辜:“姐姐来了,要一块放纸鸢吗?
”谢昭宁手心都要攥出血来,咬牙恨声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我娘的坟?!”“谢淮临,
她也是你的娘!”更刺痛谢昭宁的,是立在不远处的霍今山。她就说今日怎么没见到他,
原来是陪谢玉瑶出来了。但此刻,谢昭宁没工夫跟他计较,大步直接走向谢玉瑶,
伸手就要把她从谢母的坟头拽下来。“啊!疼!”谢玉瑶娇喊着。几乎是一瞬间,
谢昭宁只觉得手腕被攥的快要断了!她转头,就对上霍今山冷峻的面容:“大**,
还请不要伤害二**。”他言辞恳切,全然不管谢昭宁的手,根本还没碰到谢玉瑶。
谢昭宁看着他玄色衣袖上,慢慢染出的血痕,只觉得手臂也一阵阵跟着疼。
“霍今山……”她想说些什么,可谢玉瑶的惊呼却先一步响起:“怎么办,
我的耳坠子不见了。”霍今山闻言,一把将谢昭宁扯走,低头开始在地上寻找着。
谢父和谢淮临也跑过来,帮着一起找。他们的脚步一次次踩过谢母的坟。
也一次次忽略掉谢昭宁的命令,哭求……他们的心思全都记挂在谢玉瑶的耳坠上,
完全忘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谢昭宁无力站在一旁,只觉得一颗心被挫骨扬灰。不知找了多久,
耳坠依旧不见踪影。谢昭宁也从痛苦中走了出来,放弃了对他们的期待,
转身准备回府继续祭拜母亲时。一道马蹄声突然响起。紧接着,
一个穿着岑郡王府侍卫衣裳的人出现,下马后,他举起王府令牌。“岑郡王有令,
若二**的耳坠找不到,那便掘坟挖墓,直至找到为止!
”第六章火中抉择这道命令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谢昭宁的头上,让她五内俱焚。她知道,
岑郡王的命令在场没有人敢违抗。
但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的坟墓被人这样生生挖开,死后都不得安宁!
谢昭宁扑到土堆上,用单薄的身躯护住地底下的娘亲。“你们想动我娘的坟墓,
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她活到这么大,甚少有这样决绝而又狼狈的时刻,
衣裙上都沾满了泥土。见状,在场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霍今山走了过来,
朝谢昭宁伸手:“大**,起来吧。”谢昭宁看着眼前这只修长的手,眼神有些恍惚。
初识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那夜花灯节,她刚被迫将宫里赐下的那盏琉璃花灯让给了谢玉瑶,
心中气闷,索性出了门。谢昭宁独自站在河边,望着飘飘荡荡的河灯时,忽然被人推了一下,
便失足落入了水中。她并不会游术,胡乱挣扎着,不仅呛了好几口水,还往河底越沉越深。
失去意识前,谢昭宁只见一道玄色身影朝自己游了过来。醒来后,她第一眼看到的,
就是一只兔子花灯,以及霍今山那双在花灯映照下,格外柔和的双眼。可如今,
他眼中仅剩一片淡漠。谢昭宁骤然回过神来。她知道,霍今山不过是想将她哄走,
好来掘开她母亲的坟墓。想到这,谢昭宁倏地拔下头上发钗,
用尖端处抵上自己的喉咙:“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扎下去!”她脖子上血滴滚落,
霍今山的眉头也猛地一皱。就在此时,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道清冽的嗓音传来:“为着一只耳坠子,又何至于此。”谢父认出来人,
连忙见礼:“见过摄政王。”霍云岐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众人一眼,
语气随意:“本王这儿正好有好些珠宝,原是为将要过门的妻子寻的聘礼,
谢二**从中挑一件,就当抵了那耳坠子,如何?”摄政王都开了口,自然无人敢驳,
这才算是了了此事。霍云岐离开前,还扔下了一句:“谢丞相,不日本王将登门求娶。
”谢父疑惑半晌:“难道摄政王想娶玉瑶?”谢淮临立刻说:“定是玉瑶!
昭宁和岑郡王早有婚约,她又本性善妒,摄政王怎么可能看上她?”“我儿说的对,说的对!
”谢父欢天喜地,“既如此,我们快快回府,给瑶儿备上十里红妆,等着摄政王娶亲!
”谢昭宁听着这些,看向霍今山,只见他脸色发沉,眼中阴云密布。她淡漠扯唇,
上了马车离开。这天夜里,谢昭宁服下最后的心头血,忍受着这同心蛊最后的疼痛。
霍今山出现,看到她脸色惨白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可要请大夫?
”谢昭宁正要说话,就听一声尖叫传来:“不好啦!失火啦!二**还在里面!
”只见隔壁谢玉瑶的院子,亮起了熊熊火光。霍今山转头就冲进了火场。谢昭宁跟着前去,
却发现谢玉瑶正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后。“姐姐,你看,你的暗卫,愿意为了我付出性命呢。
”谢昭宁心中又痛又惊,喊道:“霍今山!快出来!”只见霍今山分明听到了她的声音,
却并未回头。就在这时,谢玉瑶朝她挑衅一笑,也出声喊道:“今山哥哥!我在这里!
”霍今山的脚步这才一顿,转身往外跑。但为时已晚,一根横梁塌下来,正好砸中了他。
谢昭宁下意识等待着疼痛发生,却并没有。看来,蛊毒已解。第七章家族清算出神间,
只听谢玉瑶哀喊一声:“今山哥哥!”就哭喊着朝霍今山跑过去。谢昭宁回神,
站在原地看着,只觉得可笑至极。如此拙劣的演技,偏偏霍今山身为局中人,分辨不清!
很快,火被扑灭。昏迷的霍今山被人带出,送回了厢房。昏迷的三日间,
谢玉瑶一次也没去看过,只日日待在房中,等着摄政王来娶。
谢昭宁顾及他岑郡王的真实身份,只吩咐人好生看护着,也不曾去看一眼。
直到霍今山醒来那天,贴身婢女来禀:“二**听闻霍暗卫醒了,便匆匆赶了过去。
”“大**,您说咱们要不要派人把他们分开?”若是放在以前,谢昭宁还爱霍今山,
还想要他这人,这心时,她定会去做。但现在……谢昭宁淡声拒绝:“不用。”婚期在即,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顾不上霍今山。转身,谢昭宁去找了谢父。书房里,
兄长谢淮临也在。谢昭宁脚步微顿,转念又想,他在正好,省得她一个个找过去。落座间,
她直接掏出母亲生前留下的嫁妆单子,一列列念过去:“点翠凤钿全分,福满簪钿全分,
赤金累丝项圈,珊瑚朝珠一盘,白玉玲珑扁方成对,白玉玲珑长簪成对,
万福万寿点翠长簪成对,石青江绸貂皮褂成件,玉色春绸袷袄成件……”谢昭宁刚念了几列,
谢父脸色就铁青起来。他一掌种种拍在案上:“你念这些做什么?谢昭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淮临在一旁,也跟着开口:“谢昭宁,娘已经逝去多年,你还提起她这些旧物干什么?
”“我知道娘死了你伤心,可难道还要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跟着去死,你才满意吗?!
”谢昭宁早习惯他们的冷心冷情,此刻闻言,脸色更冷。“我不想做什么,
我只要你们把母亲的嫁妆,一样一样都找回来,等我出嫁之日,填进我的嫁妆里!
”母亲的东西,她一分一毫都不想给这对父子留下!谢父一脸震怒:“混账,满身市侩铜臭,
哪儿有一点相府千金的样子?!我看都是你娘教坏了你!”“你没资格提我娘!
也不配做我的父亲!谢淮临,你也不配我称一声兄长。”“若娘亲还在,
知晓你们的所作所为,也定会后悔嫁进谢家,成为你们的妻子,母亲!
”谢昭宁越发为娘亲感到不值,她强忍下热意,声音沙哑:“如果娘亲还活着,
也一定会如我一般想。”话落,她转身就走,出书房时,扔下一句:“库内还剩的嫁妆,
我已让人拿走,你们分毫都别想给谢玉瑶。”便大步离开。之后,她去了祠堂,
拿走了母亲的牌位。这种脏污的地方,想来娘亲也不稀得待。之后,谢昭宁又带人去了祖坟,
三跪九叩后,将母亲的遗骸挖出,另寻他处风水宝地安葬。回府的时候,
就见霍今山在小院站着,眸色沉沉:“大**今日去哪了?为何不叫属下跟着?
”谢昭宁淡声道:“我以为你在谢玉瑶那。”闻言,
霍今山眉心一蹙:“属下是大**的暗卫,自然要守着大**。”听了这话,
谢昭宁心中冷笑,却没跟他掰扯。她扯了扯唇:“你伤了许久,还不知道吧?
谢玉瑶明日便要出嫁,你再不去陪陪,或许往后便见不着了。”霍今山眸色一滞,神情犹豫,
但只一瞬,他便朝谢昭宁拱了拱手。“待二**明日上花轿后,属下便回来。
”谢昭宁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霍今山,没有明日了。同心蛊已解,你,
也无处可回。谢昭宁收回视线,进了屋子。当晚,她收拾好所有行李,装上母亲所有遗物,
穿上亲手缝制的嫁衣,抱着谢母的牌位快步出府,上了花轿。第八章新婚之夜第二日,
霍岑回到谢昭宁的院子。见院中空无一人,霍岑这才知道,谢昭宁昨夜已经出了府,
与霍云岐拜完了天地。他跌跌撞撞跑向正在给宾客敬酒的二人,伤口还在渗血。
“**……昭宁,退婚书我还没按手印,我知错了,跟我回去好不好。”谢昭宁挑眉,
倒是真没见过霍岑像这样狼狈卑微的样子。但她的真心早已经和那蛊虫一起被杀死。
“郡王殿下请自重,妾身与摄政王殿下已拜堂成亲,是为人妇。”谢昭宁滴水不漏,
一旁的霍云岐却面色不善,将谢昭宁拉至身后。“霍岑,你既知有婚约在身,
为何几次三番示爱那个谢玉瑶?你害得昭宁沦为全城笑柄,如今竟然还敢来招惹?
”霍云岐面色越来越沉,让霍岑一时慌乱不知如何做答。霍云岐又逼近一步,“本王警告你,
昭宁如今是我三叩九拜明媒正娶的妻子。再敢痴心妄想,别怪我不顾及手足情分。
”说完霍云岐就牵着谢昭宁转身离去。周围的宾客在他走后才敢窃窃私语,
话语尽数传入霍岑耳中。“原来如此,我还纳闷谢大**怎么突然换了个夫婿。
”“这岑郡王还真不是个人,和大**有婚约还大张旗鼓地追求二**。”“这样看来,
摄政王待大**是极好的,也算因祸得福了。”周围的宾客来来去去,四散开,
都去看闹洞房了。霍岑失魂落魄,无力跌坐在地上。他拉住一个过路的王府下人,仰头问,
“这场大婚,你们筹备多久了?”那个下人思索了一会,“自正月二十开始。
”霍岑在心中算了算日子,正月二十,那正是谢昭宁从昏迷中醒来的日子。
那时因为自己给谢玉瑶挡刀,让谢昭宁疼晕了半月。而就在她醒来的那天,
自己还在和谢玉瑶苟且……霍岑想起这些,绝望地闭紧双眼。王府另一边,王府正房。
谢昭宁悄悄看几眼霍云岐英俊的侧脸,脸颊微红。他刚才为自己斥责霍岑的样子十分强势,
倒是头回见。谢昭宁欲盖弥彰地摸摸步摇上的串珠。和霍云岐相识数十年,
孩童时就玩笑着说要嫁他。是母亲尚在的时候,和霍云岐的母亲,
还有当今的太后是亲近的密友。霍云岐母亲乐不可支,说昭宁好儿媳。
而自己母亲则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婚姻嫁娶是大事,一定要嫁给心中只有你一人的人。
”霍云岐那时稚声稚气,“我心中只有阿宁一人,我的糖葫芦都给她吃。
”几个大人笑作一团,而现在……母亲不在了,霍父霍母一同战死在沙场,
太后久居深宫难得一见。什么都变了,霍云岐呢?霍云岐还是像当年一样吗?
还是会给她糖葫芦的,单纯的,心中只有一人的少年吗?“在想什么。”谢昭宁正发着呆,
霍云岐的脸却突然凑近在眼前。她被吓一跳,结结巴巴说,“想……想吃糖葫芦。
”说完就开始后悔,她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不是那个陪她笑闹的青涩少年。果然,霍云岐好像生气了,谢昭宁紧张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不会刚成亲就要被休了吧……谢昭宁害怕地闭眼,再睁开却发现霍云岐站在面前,
手中拿着两个酒杯,用红线缠绕在一起。他表情无奈,把酒杯塞到谢昭宁手里。
“先把合卺酒喝了,我让厨房去做。”第九章甜蜜陷阱谢昭宁饮下合卺酒,
意外发现是她最爱喝的醉千山。
没想到他连这种小事都记得……霍云岐果真去让厨房做糖葫芦了。
谢昭宁独自坐在床上打量这个房间。金丝楠木,珍珠垂帘,
雕花门窗……无不在提醒她房间主人的身份,何等尊贵。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大权在握。谢昭宁觉得他之于自己,好像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遥远。但下一秒,
霍云岐举着糖葫芦进来,脸上笑意浅浅。眼底温柔似水,
和记忆里那个呆呆跟在她身后的少年重叠。谢昭宁心底一软,接过糖葫芦。“阿宁,
那个霍岑待你……”谢昭宁听到这个许久没听过的称呼先是一愣,随后淡淡垂下眼。
她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讲,把她和霍岑是怎么相识,怎么中的同心蛊,
怎么发现霍岑与谢玉瑶的事粗略说完。糖葫芦也只剩最后一颗,她举着,偏头看霍云岐。
“你受委屈了……”霍云岐眼里满是心疼。这些年他忙着在朝中站稳根基,清算异己。
还以为谢昭宁能觅得良缘,却不曾想被这般对待。谢昭宁也扑闪着双眼,
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轻颤。好似十分委屈的样子,霍云岐心揪作一团,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别伤心了,我替你揍他们,好不好?”“不是呀。”谢昭宁气息喷在颈边,还带着山楂味。
霍云岐狐疑地放开她,只见她一脸无辜,举着剩下的一颗糖葫芦。“吃不完了。
”“……”霍云岐无奈地接过,自己吃了,觉得甜得腻人,皱皱眉头。谢昭宁噗嗤笑出声,
霍云岐连灌了好几盏茶。见她心情似乎并无不悦,霍云岐稍微松了口气。
喊外头丫鬟进来为王妃漱口梳洗。霍云岐盯着她繁琐头饰被一点点取下,青丝垂落肩头。
心中一动,撇过头不看她,脸已经红透。谢昭宁心中也在忐忑,洞房花烛夜,按理说,
是要行夫妻之事的。待两人都梳洗完毕,丫鬟们退出去,为他们把门阖上。烛火晃动,
映着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霍云岐轻咳一声,拿起床上一个枕头,“阿宁你安心睡吧,
我去榻上。”谢昭宁刚想点头,却听见窗外的细微脚步声。那声音她很熟悉,
霍岑当暗卫时经常守在自己窗边,正是这种声响。谢昭宁眼色一动,伸手攀上霍云岐的肩。
“夫君这是何意,既然做了夫妻,哪有不同床共枕的道理。”霍云岐身形一僵,
谢昭宁将他向自己这边一拽,呼吸之间不过毫厘。“虽是名义上的夫妻,
但此事应当两情相悦……”霍云岐动作迟缓,将手放在谢昭宁肩上。“王爷心悦于我,对么?
”霍云岐静滞片刻,慢慢点了点头。“我也心悦于你,那自然就是两情相悦了。
”她扯动床边红帐,纱帷落下,两道身影渐渐贴近。烛光灭了,屋内一片黑暗。窗外,
谢昭宁听见一声极细的断裂声。有人捏断了树枝。第十章甜蜜日常听见窗外人走了,
谢昭宁舒了口气。发现自己还在霍云岐的怀里,慌乱起身。“刚刚是霍岑在窗外。
”“我知道。”霍云岐面色如常。谢昭宁经过一天繁琐仪式,此刻已累得说不出别的话,
向枕上一躺。见霍云岐又要下床,她拽着他的胳膊。“就在这睡吧。
”谢昭宁闭着眼模模糊糊,抱着霍云岐一只手睡沉了。次日,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屋内。
谢昭宁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霍云岐的睡颜安稳,
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全然不似平日朝堂上杀伐决断的摄政王。“王爷,该上朝了。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霍云岐不满清梦被扰,皱起眉头。谢昭宁将那眉心抚平,
轻轻揉着给人推醒了。“快去吧,朝事要紧。”霍云岐还是起来了,
一边念叨着哪有新婚第二日就要人上朝的道理,一边换上官服去了。谢昭宁觉得好笑,
看着霍云岐离去,开始清点她带来的嫁妆。在王府的库房里,谢昭宁发现一个木盒,
做工粗糙,像是很有年头了。和其他奇珍异宝不同,这个木盒被放在最深处,却没有落灰,
说明主人常常拿出来把玩观看。谢昭宁好奇地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住了。
开线了的破旧香囊,粗糙的泥人,干枯了的花环,每一样她都认识。
那都是她以前送给霍云岐的。谢昭宁心中一阵酸涩,她想起曾经的霍岑。
她精心绣的帕子送给霍岑,却在谢玉瑶不小心打泼茶水时,被他用去擦拭桌子地板,
那手帕后来脏污一片皱作一团,被扔了。而霍岑随手扔给她的小木雕,被她精心收藏在妆匣。
可后来却发现,那不过是他给谢玉瑶做木雕时剩下的失败品。谢昭宁想起这些,
手不自觉攥紧,那破旧的木盒里件件都完好无损,像霍云岐的心。她把那些物件按原样收好,
心中动容。午时,霍云岐下朝回来。摄政王府并无长辈,只有他们二人一同用膳。
谢昭宁看着他走进府门,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霍云岐笑得如沐春风,
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在朝上才斩杀了一个贪官。谢昭宁迎上前去,准备为他宽衣解带。
他却突然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大红食盒,那食盒精美,谢昭宁一眼就认出,
是翠玉楼的点心。谢昭宁掀开一看,最中心是招牌的枣泥酥,
外围摆着一圈花里胡哨的桃花饼,绿豆糕。霍岑曾经将枣泥酥只留给谢玉瑶,
点缀的附赠的绿豆糕才扔给自己。而如今……霍云岐捻起一枚绿豆糕。皱着眉咬一口,
“记得阿宁不爱绿豆味。”谢昭宁眼眶一热,拿起最中心一块枣泥酥送到自己嘴里。
这酥皮十分酥脆,让她唇边沾上酥渣。霍云岐伸出手抹去,他拇指抚过谢昭宁唇边,
那触感让她一颤。抬起头对上一双眼,眼里诚恳热切,似有星河流转。“甜吗?
”谢昭宁喉头哽住,点点头。“很甜。”第十一章回门风波很快,到了回门的日子。
谢昭宁心中犹豫,信赖的丫鬟都被自己带了过来,偌大的相府,其实并没有她想见的人。
更何况,她还没想好要怎样对付赵姨娘和谢玉瑶。霍云岐看出她的纠结,牵住她的手。
“别怕,我陪你一起。”谢昭宁这才有些安心,点点头随他一起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比霍岑送给谢玉瑶那辆要更气派,停在王府门口,
显得一旁的“岑”字座驾有些许滑稽难堪。霍岑早就回了王府,不再理会谢玉瑶,
让她在相府里整日以泪洗面。谢昭宁和霍云岐一同回府,更令她嫉妒怨恨。在前厅落座时,
她双眼通红,瞪着谢昭宁。谢昭宁衣着华丽面色红润,似是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