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生和夏生还是死了,死在了言言妁尔他们离开的第二天中午。氐族央求了妖族,
同他们来的是两只熊妖,很快就在破庙找到了熟睡的鹿生,不过一巴掌的事情,
就掀了鹿生的头颅,那稀碎的头颅又被扔在了夏生的面前。
氐族的半妖伙同两只熊妖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凌虐了夏生。夏生的血浸透了土地,
仍然觉得不够尽兴,只能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那些氐族接受不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人族的无力反抗,习惯了主宰人族的生死和命运,
如果被打得不能还手,还要落荒而逃,他们的自尊接受不了。这让他们觉得被忤逆被羞辱,
他们咽不下这口气,这辈子想起来都会觉得心里像有一把火烧一样的愤怒。当然,
其实让他们落荒而逃的是言言妁尔,可是在不平衡的人心里,他是记不起来的,
他只能把气撒在弱者身上。在他们的眼里,那些人族与自己不是平等的,
那些人族是没有尊严的,同老鼠一样,却比老鼠好戏耍。人族呢,一个偶然的下午,
两名男子来找夏生,他们不会浪费他们每一次冲动的机会,他们记得他们延续种族的使命。
可是院子里面的女人已经生虫了,地上还放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长着黑毛的东西,
啐了一口,转身就走了。言言妁尔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在生死境,
夜泊珏明来花槐树找到她,带她去了生死境。那是夏生生前最后的画面。“杂碎,
不发疯连个草都不如,老子懒得动手你竟然还敢找天上的帮忙,你再叫来啊,
你看她管不管得到你……”夏生的眼神锁定在鹿生的脸庞,犹如没有知觉一样,
那些落在身上的拳脚,划在皮肤的刀伤,动物爪子划破的皮肤,连带空气中的叫骂,
什么也没有了。夏生想,她无数次希望死亡的降临,
可是又无数次希望奇迹的降临;如果她护不住鹿生,那她要怎么面对他的父亲,
怎么面对自己的无能,可是怎么办,她看见鹿生死了,她也要死了,又觉得一丝丝解脱。
“神明,如果你降临世间也护佑我和鹿生多好,如果我乞求了仙人是不是会得救,
早知道我那个时候应该求她……”夏生的心念是她最后的意识。生死境里的一生,无善始,
无善终。“她的魂魄呢?”言言妁尔问一旁的夜泊珏明。“在幽都城,你想去看看吗?
”言言妁尔想说不看了,可是嘴里却说了句:“好。”夏生在幽都城一层,
“她的执念太深了,入不了轮回,忘不掉过去。”夜泊珏明解释。夏生披头散发,神情恍惚,
明明已经脱离了人界,入了黄泉,却终究是疯了。“我死了,他死了,
我们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她仰天狂笑,甚至对着空气到处诉说,
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我怎么死了,他怎么死了,
我们怎么对得起他……”大约是想起鹿生的父亲,她又蜷缩起来悲怆地哭。
“我应该求求那个仙人的,她一定会救我们的。”在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