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我代替姐姐嫁入顶级豪门傅家。所有人都以为,
我们俞家送来的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一个用来换取资金的漂亮花瓶。第一次家宴,
我那位眼高于顶的婆婆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企图用极其繁复的茶道礼仪让我当众出丑。
她不知道,我俞家传承千年,钱财是末,刻在骨子里的文化修养才是根。我的嫁妆,
不是银行卡里的数字,而是那些早已失传的技艺,和一颗永远不会向傲慢低头的清醒头脑。
她想让我难堪,我便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规矩。1.鸿门宴车停在傅家大宅门口时,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地方大的不像话。从雕花铁门开进来,车子又匀速行驶了快两分钟,
才在一栋亮着暖光的建筑前停稳。司机替我拉开车门,我提着裙摆下车,晚风有点凉,
吹得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傅承砚,我法律意义上的未婚夫,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人长得跟财经杂志封面上一样,好看是好看,
就是没什么人气儿。眼神扫过来,像在看一份需要审核的文件。“俞**,路上还顺利?
”“挺好的,傅先生。”我们俩的对话,比天气预报还客气。这场联姻,
说白了就是一笔交易。俞家需要傅家的资金度过难关,
傅家需要俞家“书香门第”这块招牌来装点门面。我,俞静之,就是这笔交易里,
被打包送出的那个赠品。傅承砚对我没什么兴趣,正好,我也对他没什么想法。
我只想安安分分走完流程,拿到钱,救我爸的公司,然后当个合格的豪门咸鱼。
“我母亲在里面等你。”傅承砚说着,朝我伸出手臂。我从善如流地挽了上去。
他的手臂很硬,像块石头。隔着薄薄的西装布料,我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走进客厅,我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豪门。水晶吊灯的光晃得人眼晕,
长长的餐桌上摆着能开博物馆的餐具,空气里飘着一股好闻的木质香气,混着淡淡的花香。
一个穿着旗袍,保养得极好的中年女人坐在主位上。她就是蒋茹,傅承砚的母亲,
我未来的婆婆。她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但那笑意没到眼睛里。“静之来了,
快坐。”她的声音很温和,但看我的眼神,
跟在奢侈品店里审视一件待估价的商品没什么区别。我规规矩矩地在她指定的位子上坐下。
餐桌上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几个旁支的亲戚,一个个都用好奇又挑剔的目光打量我。
我后背挺得笔直,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想的却是,这顿饭什么时候能吃完,
我有点饿了。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蒋茹一直在问我一些关于家庭和学业的问题,
听上去是关心,实际上句句都在探我的底。“听说你们俞家是书香门第,你父亲是大学教授?
”“是,家父主攻宋史研究。”我小口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回答得滴水不漏。“哦?
那想必你从小也是耳濡目染,很有修养了。”这话听着像夸奖,但那语气,
总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我笑了笑,没接话。饭吃到一半,蒋茹忽然拍了拍手。
一个佣人端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走了上来。那是一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紫砂壶具,
配着几个白玉小杯,摆在黄花梨木的茶盘上,雅致得很。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鸿门宴的正戏,现在才开场。蒋茹慢条斯理地用丝巾擦了擦嘴角,看着我,笑意吟吟。
“静之,我们傅家没什么别的规矩,就是爱喝茶。承砚他爸爸生前最喜欢研究茶道,
我也就跟着学了点皮毛。”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套茶具上。“今天既然是一家人吃饭,
饭后总要喝杯茶的。早就听说俞家的女儿个个知书达理,这泡茶的手艺,想必也是极好的。
不如,就由你来为我们大家沏一壶?”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看好戏的,有同情的,还有纯粹等着我出丑的。傅承砚坐在我对面,没什么表情,
只是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我明白了。这是下马威。
用他们最擅长、最高雅的方式,来试探我这个“外来者”的分量,顺便,再羞辱我一番。
如果我泡不好,就是“书香门死”名不副实,丢了俞家的人。如果我拒绝,就是不识抬举,
驳了未来婆婆的面子。真是个好局。我看着蒋茹那张挂着完美笑容的脸,心里反而平静下来。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茶盘前,对着蒋茹微微躬身。“能为伯母和各位长辈奉茶,是我的荣幸。
”2.茶非茶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套紫砂茶具。手感温润,是好东西。但我心里清楚,
这茶,不是那么好泡的。蒋茹看着我的动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套茶具,
是你傅伯伯当年特意去宜兴请大师做的,用的茶叶,
也是朋友从武夷山送来的大红袍母树原叶,金贵得很。”她每说一句,
周围亲戚的眼神就更玩味一分。言下之意,东西很贵,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也别浪费了我的好茶。“静之啊,我们家喝茶的习惯,可能跟外面不太一样。
”蒋茹不紧不慢地开口,像是好心提点。“第一,水温要控制在初沸,不能全开,
否则会烫坏茶叶的香气。”“第二,第一泡的洗茶水,不能直接倒掉,要用来烫杯,
这叫‘润泽乾坤’。”“第三,出汤要快,三秒之内必须沥干,不然茶汤会涩。倒茶的时候,
要用‘关公巡城’和‘韩信点兵’的手法,保证每一杯都均匀。”她一条一条地说着,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些规矩,听上去专业,
其实都是些花里胡哨的表演套路,真正的爱茶之人,反而不屑于此。但对于一个外行人来说,
光是听完这些,手都得开始抖了。一个旁支的婶婶掩着嘴笑起来:“哎呀,蒋姐,
你这要求也太高了,我们自己平时喝茶都随意的很,哪有这么多讲究。
”另一个人马上接话:“就是啊,这可为难人家姑娘了。”一唱一和的,
生怕我听不出这是在给我施压。蒋茹摆摆手,一脸“慈爱”地看着我。
“静之可是俞家的女儿,这点小事,怎么会为难呢?好一顶高帽子。我抬起头,
对上她的视线,脸上依然是平静的微笑。“伯母说的是。”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做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动作。我没有去碰那个紫砂壶,而是将它连同所有的茶杯,
轻轻地推到了茶盘的一边。接着,我转头对旁边的佣人说:“麻烦您,能帮我取一套建盏,
一个茶筅,和一个汤瓶来吗?另外,再帮我把这茶叶,碾成末。”佣人愣住了,
下意识地看向蒋茹。客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操作?不按套路出牌啊。
蒋茹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静之,你这是……?”我直起身,
语气柔和但清晰。“伯母,您这大红袍是难得的好茶,用寻常的冲泡法,
实在是可惜了它的韵味。”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而且,
刚刚伯母说的那些规矩,虽然雅致,但终究是明清以后才兴起的泡茶法,过于讲究‘术’,
反而失了茶的‘道’。”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里,每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
投进了平静的湖面。“今天既然是家宴,又是第一次为长辈们奉茶,我想用一种更古老,
也更虔诚的方式,来表达我的心意。”蒋茹的脸色有点变了。她大概是没想到,
我非但没被她吓住,反而反客为主,把她那一套给定义成了“失了道”。
傅承砚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澜。他放下酒杯,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看着我。蒋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是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冷意。
“哦?更古老的方式?我倒想见识见识。”她倒要看看,我这个黄毛丫头,
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微微一笑。“您会见识到的。”很快,佣人按照我的吩iscu,
将我需要的东西都取了来。一只古朴的建盏,一支崭新的茶筅,和一个装着滚水的银质汤瓶。
茶叶也已经被碾成了细腻的绿色粉末,盛在一个小小的白瓷罐里。
我将双手在旁边的清水盆里洗净,用布巾擦干。然后,我开始了我真正的表演。
3.点盏宋时灯我先是用热水将那只建盏温了一遍。温热的瓷器捧在手里,
有一种踏实的质感。然后,我用茶勺取了一勺茶末,小心地放入盏中。我的动作不快,
但每一步都沉稳、有序,仿佛做过千百遍。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轻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手。他们可能看不懂我在做什么,
但他们能感觉到,这和他们平时见到的“泡茶”,完全不是一回事。这更像是一种仪式。
我提起汤瓶,注入少量的开水,水量刚好没过茶末。然后,我拿起茶筅,开始调膏。
手腕发力,茶筅在盏中快速搅动,将茶末与水充分融合,变成一团浓稠的茶膏。
这个过程很重要,调膏的好坏,直接决定了后面茶汤的口感和泡沫的形态。
蒋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显然完全没见过这种阵仗,脸上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调好茶膏,我再次提起汤瓶。这一次,我开始注水。水流从高处冲下,
沿着盏壁缓缓注入,我一边注水,一边用另一只手,飞快地击打茶筅。
“唰唰唰——”茶筅击打茶汤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我的手腕高速转动,
带动手中的茶筅,在小小的建盏中,搅动起一片风云。白色的泡沫,开始一点点地浮现。
细腻,绵密,像初冬的新雪。击拂,这是整个过程中最关键,也是最考验功力的一步。
手腕的力量,注水的时机,茶筅的角度,都必须恰到હ好处。一分一毫的偏差,
都会导致失败。客厅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发出了小声的惊叹。他们大概从没想过,
“喝茶”这件事,可以有如此强的观赏性。傅承砚的身体微微前倾,深邃的眼眸里,
映着我手中那盏不断变幻的茶汤,眼神专注得像在看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
我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但我的手,稳如磐石。终于,在最后一次注水后,
我手中的茶筅缓缓停下。一盏完美的茶,完成了。只见那古朴的建盏中,
茶汤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汤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实、细腻、洁白的泡沫,像堆起来的云。
最奇妙的是,那泡沫凝聚不散,表面光洁如镜,甚至能隐隐倒映出天花板上水晶灯的影子。
我轻轻地将茶筅从盏中提起。泡沫在盏中,没有留下任何痕it。“好!
”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
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手中的茶盏。是傅家的老爷子。
他竟然也惊动了。傅承砚立刻站起身:“爷爷。”蒋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也跟着站了起来:“爸,您怎么下来了?”傅老爷子没理他们,径直走到我面前,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盏茶。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欣赏,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这是……这是七汤点茶法?”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捧着建盏,对着他,深深一躬。
“老爷子好眼力。”我直起身,环视全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蒋茹身上。
我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便是失传已久的,
宋代皇家茶宴上所用的‘点茶法’。”“茶汤尚温,伯母,请用茶。”我将那盏茶,
双手奉到蒋茹面前。整个客厅,鸦雀无声。4.祖宗的规矩蒋茹看着我递到面前的那盏茶,
没有伸手来接。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她想发作,但傅老爷子就站在旁边,
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她想找个台阶下,但眼前的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
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她身上。那种想羞辱别人,
结果反被将了一军的尴尬,几乎要从她的毛孔里溢出来。傅老爷子看着她,冷哼了一声。
“怎么,静之丫头亲手为你点的茶,你还不喝?”蒋茹的身体僵了一下,
这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接过了那只建盏。她的手在抖。我看着她,
继续用那种温和的语气,不疾不徐地开口。“点茶法,兴于唐,盛于宋,
是古人最雅致的饮茶方式。”我的声音,像是一把温柔的手术刀,开始一层一层地,
剖开她刚刚建立起来的所谓“规矩”和“体面”。“宋人饮茶,不好茶叶的本味,
而在于‘玩茶’。他们将茶叶碾成粉末,以汤瓶注水,用茶筅击拂,
追求的是茶汤的色泽和泡沫的形态。”我看向傅老爷子,他正听得入神,连连点头。
“一盏上好的点茶,讲究‘汤花’鲜白,且‘咬盏’。所谓咬盏,
就是指茶沫能紧紧附着在盏壁上,经久不散。若是茶沫能保持到饮尽,盏底不留水痕,
那便是最高境界,称为‘雪痕’。”我说着,又看回蒋茹。“伯母,
您不妨看看您手中的这盏茶。汤花匀称,已经做到了‘咬盏’。您现在喝,
还能品到茶汤最鲜醇的滋味。若是再等一会儿,汤花散了,就可惜了。”我这是在催她喝。
也是在告诉所有人,她之前说的那些关于水温、时间的规矩,在我这套真正的古法面前,
是多么的可笑。蒋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呢?
说她不懂?那她刚才摆出的那副茶道专家的姿态,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说她懂?
那她更应该知道,我这一手点茶法,是何等的难得,又是何等的打她的脸。
傅老爷子似乎嫌这火烧得还不够旺,又添了一把柴。他转向蒋茹,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蒋茹,我记得你娘家,祖上在宋朝时,也是出过大官的吧?”蒋茹的脸色“唰”地一下,
变得惨白。“你祖父在世的时候,不是总把你们蒋家祖上,曾经在御前斗茶,
赢得官家赏赐的事情挂在嘴边吗?怎么,这祖宗传下来的真本事,到了你这一代,
就只剩下那些花里胡哨的泡法了?”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了蒋茹的脸上。比直接骂她还要让她难堪。我心里了然。原来如此。
蒋茹之所以那么执着于用茶道来刁难我,不仅仅是为了立威,
更是为了炫耀她自以为是的“家学渊源”。结果,她拿来炫耀的东西,
却被我用她祖宗真正的本事,给碾压得粉碎。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掘了她家祖坟的尴尬。
傅承砚一直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探究,变成了此刻的复杂。
他看着我,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我这个人。蒋茹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端起了那盏茶。
她闭上眼,像是喝毒药一样,将那盏茶一饮而尽。然后,她把空了的建盏往桌上重重一放。
“砰”的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血丝,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
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我知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不过,我不在乎。我看着她,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微笑。“伯母,茶,好喝吗?”5.不响的耳光蒋茹没回答我。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大概已经死了几百次了。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猛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累了,先上楼休息”,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背影,
狼狈得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诡异。那些旁支的亲戚们,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刚才还想看我笑话的人,
现在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傅老爷子看着蒋茹的背影,又冷哼了一声,
然后把目光转向我,眼神里的锐利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欣赏和满意。“好,好个丫头!有静气,
有本事!不像某些人,学了点皮毛就到处显摆,丢人现眼!”这话,等于是在蒋茹的伤口上,
又撒了一大把盐。老爷子说完,又看向傅承砚。“承砚,你找了个好媳妇。
”傅承砚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颔首:“爷爷说的是。”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停留了两秒,然后移开。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老爷子似乎也累了,又勉励了我几句,便拄着拐杖,让佣人扶着上楼了。
主角和裁判都退场了,这出戏也就散了。亲戚们纷纷起身告辞,走的时候,
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畏。很快,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傅承砚两个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那盏茶的余香。“我送你回去。”傅承砚开口,打破了沉默。“好。
”回去的车上,我们俩一路无言。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在车窗上,
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夜景,心里其实有点累。跟人斗心眼,比做一份几百万的策划案还耗神。
但我知道,今天这一仗,我必须打,而且必须赢。嫁入豪门,不是请客吃饭,你退一步,
别人就会进十步。你越是软弱,他们就越会把你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我俞静之,
可以为了家族牺牲婚姻,但绝不会牺牲我的尊严。快到我家门口时,傅承砚忽然开口了。
“今天的事,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转过头看他。车里的光线很暗,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算是吧。”我说,“蒋女士是什么样的人,我来之前,
已经打听过了。”“那你还敢来?”“为什么不敢?”我反问,“这是我和你之间的婚约,
不是我和她之间的。我需要面对的人是你,不是吗?”傅承砚沉默了。过了一会儿,
他才缓缓开口:“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很多。”“傅总过奖了。”我客气地回答,
“我只是,不想被人当傻子而已。”车子在我家门口停下。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俞静之。”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嗯?”“我母亲的性格,一向如此。
今天她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以后,她不会让你好过的。”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在提醒,
还是在警告。我笑了笑。“我知道。”我推开车门,下车,然后回头看着他。“不过,
那又怎么样呢?”“傅先生,晚安。”我关上车门,转身走进家门,没有再回头。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背上。今天这一记耳光,虽然没有打在蒋茹的脸上,
但声音,恐怕整个傅家都听见了。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6.一只旧镯子那场家宴之后,
我过了几天清净日子。蒋茹没再找我麻烦,傅承砚也没联系我,仿佛那天晚上的交锋,
只是一场错觉。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蒋茹那样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亏,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她一定在憋着什么大招。果然,周末的时候,我接到了傅承砚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母亲让你今天下午去一趟老宅,说是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不知道。”行吧,言简意赅,是他的风格。挂了电话,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下午,我准时到了傅家老宅。
这一次,客厅里没有那么多亲戚,只有蒋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看不出任何情绪。见我来了,她放下咖啡杯,
朝我招了招手。“静之,来,坐。”那语气,亲切得好像我是她亲生女儿一样。我心里冷笑,
脸上却依旧挂着温顺的微笑。“伯母。”我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从旁边拿过一个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打开看看。”我依言打开。盒子里面,
躺着一只通体翠绿的玉镯。水头很好,色泽均匀,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一看就是好东西。“这是当年我嫁进傅家时,承砚的奶奶给我的见面礼。
”蒋茹看着那只镯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但更多的是一种炫耀。
“据说是前朝宫里传出来的东西,一直是我们傅家的传家宝。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她说着,把盒子又往我面前推了推。“就当是我,替你傅伯伯,给你的改口礼了。
”我看着那只镯子,没说话。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不会从蒋茹这里掉。她突然对我这么好,
又是送传家宝,又是给改口礼的,这里面要是没鬼,我把名字倒过来写。见我迟迟不收,
蒋茹的脸色沉了沉。“怎么,不喜欢?”“不是。”我连忙摇头,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惶恐,“伯母,这太贵重了,我……我不敢收。
”“有什么不敢的。”蒋茹的语气不容置喙,“你马上就要嫁进傅家了,以后就是傅家的人。
这镯子,迟早是你的。”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这东西金贵,你可得好好收着。
平时戴的时候也要小心,别磕了碰了。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傅家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