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柳玉华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许家。可当初,把我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也是她。
许宴来过之后,工作室平静了几天。
我以为,许家的人,暂时不会再来烦我了。
我错了。
他们不仅来了,还来了一个我最意想不到的人。
柳玉华。
那天,我刚下班,走到创意园区门口,就看见她站在一棵梧桐树下。
她穿了一件很素雅的旗袍,外面披着一条披肩。头发,好像白了一些。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悔恨,还有一丝……恳求。
“小瓷。”她叫我。
我停下脚步,没说话。
“我们……能谈谈吗?”她走过来,声音很低。
我看着她。
这张脸,我看了二十年。
她开心的时候,会抱着我,叫我“心肝宝贝”。
她生气的时候,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懂事”。
可现在,我看着她,心里,却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什么都看不真切。
“你想谈什么?”我问。
“去……去那边的咖啡馆吧。”她指了指马路对面。
我没拒绝。
咖啡馆里,人不多。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给我点了一杯我以前最喜欢的,焦糖玛奇朵。
她自己,只要了一杯白水。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我没碰。
“说吧。”我看着窗外,淡淡地开口。
柳玉华搅动着面前的白水,搅了很久,才开口。
“小瓷,你……你在外面,过得好吗?”
“挺好。”我说,“吃得饱,穿得暖,没人骂我,也没人给我脸色看。”
柳玉华的脸,白了一下。
“是妈不好……”她低下头,眼圈红了,“妈那天,也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说话。
“你走了以后,家里,就没顺过。”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你爸的生意,出了大问题。银行那边,突然抽贷。好几个合作了十几年的老伙计,都翻了脸。”
“我这心里,天天跟猫抓似的,睡不着觉。前几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神经衰弱,还有点心肌缺血。”
“还有柔柔……那孩子,也是命苦。回来没多久,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把腿给摔断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快意。
就像在听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故事。
“所以呢?”等她说完了,我才开口问,“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小瓷,”柳玉华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希冀,“你……你回来吧。”
“家里不能没有你。”
“只要你回来,什么都好说。你想要什么,妈都给你。”
“你就算……就算还想当许家的大**,也行!”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柳女士,”我换了个称呼,“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高兴的时候,赏我根骨头。不高兴了,就把我一脚踹开。”
“现在,家里出事了,又想起了我这个‘吉祥物’的好,想让我回去,继续给你们镇宅?”
我的话,说得很难听。
柳玉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着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她,“你是因为想我,才让我回去,还是因为家里倒了霉,才想让我回去?”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看,她自己都分不清。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小瓷,”她沉默了很久,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举动。
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咖啡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到了我们身上。
“妈求你了!”她抓着我的裤脚,仰着头,泪流满面。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你就当……就当看在我们母女二十年情分上,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