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庆功宴上的鬼哭顾承泽站在宴会厅最亮的地方,胸口挺得笔直。
身上那套阿玛尼西装是意大利裁缝手工做的,穿在他1米88的身上,连褶皱都透着贵气。
脚下的红地毯像铺开的胜利旗帜,而地毯的另一头,是明德集团破产清算的公告——三天前,
老对手赵明德从28楼跳了下去,尸体还是顾承泽让人帮忙收敛的。“顾总,敬您一杯!
这明德集团一倒,整个江城的建材市场就都是咱们承泽集团的天下了!
”销售总监举着酒杯挤过来,脸上的肥肉都笑出了褶子。顾承泽扯了扯嘴角,接过酒杯。
冰凉的香槟滑进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火烧火燎的得意。
他想起赵明德最后给她打电话的样子,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承泽,
看在咱们以前合作过的份上,给我留条活路,
哪怕让我给老员工发完工资再破产……”当时他怎么说的?哦对了,
他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指敲着桌面冷笑:“赵总,商场不是慈善堂。
你当初抢我项目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活路?”说完就挂了电话,
连对方的哭声都没听完。现在想来,那哭声和此刻耳边的声音,竟有几分像。“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炸响,尖锐得像针,直接扎进顾承泽的耳朵里。那哭声不是欢快的,
是带着绝望的嘶吼,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扼住婴儿的喉咙,听得他头皮发麻。他手一抖,
手里的香槟杯“哐当”撞在旁边的香槟塔上。最底层的杯子先碎了,
金色的酒液像瀑布一样往下流,紧接着是连锁反应,几十只玻璃杯接连碎裂,
声音清脆得刺耳。整个宴会厅瞬间静了下来。刚才还喧闹的人群都愣住了,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顾承泽身上,有惊讶,有疑惑,
还有人偷偷捂嘴笑——这刚打赢胜仗的顾总,该不会是乐疯了吧?“承泽,你怎么了?
”妻子林薇快步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她穿着米白色的晚礼服,腰线还没显怀,
可顾承泽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三个月大,孕检报告就放在他西装内袋里,
边角被他的手汗浸得发皱。顾承泽的脸色白得像纸,他用力抓着林薇的手,
指节都泛了青:“你没听见吗?刚才有婴儿哭!特别清楚,就在我耳边!”林薇皱着眉摇头,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啊,承泽。大家都听见杯子碎的声音,没听见什么哭声。
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这几天为了明德的事,你都没睡好。
”周围有人小声议论起来:“我看是压力太大了吧?”“听说赵明德跳的时候,
顾总还在签文件呢,会不会是心里有鬼?”这些话像小刀子一样扎进顾承泽的心里。
他猛地推开林薇,踉跄着后退两步,手伸进内袋里,摸到那几张薄薄的孕检报告。奇怪的是,
只要他的手碰到报告,那哭声就又弱了几分,仿佛藏在了纸页里。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那声音真的存在……”那天的庆功宴最终不欢而散。
顾承泽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灯,耳边全是那声啼哭的回响。
他突然想起赵明德的葬礼,赵太太抱着一张黑白照片哭,说赵明德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就是没来得及有个孩子。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心脏就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02甩不掉的噩梦从庆功宴回来的第一个晚上,顾承泽就失眠了。他躺在林薇身边,
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脑子里却全是那声婴儿啼哭。只要他一闭眼,
就好像能看到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浑身是血地躺在他面前,张着嘴哭。天刚亮,
他就开车去了全市最好的医院。耳科医生给他做了**检查,仪器屏幕上的曲线平稳得很。
“顾先生,您的听力完全没问题,连轻微的损伤都没有。”医生推了推眼镜,
“是不是最近精神太紧张了?有时候压力大就会出现幻听。”顾承泽不信。
他又去挂了心理科。心理医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听他说完前因后果,
手指在病历本上敲了敲:“你逼死了竞争对手,紧接着妻子怀孕,
你的潜意识里其实是有愧疚的,对吧?婴儿啼哭就是你愧疚的投射,是你的大脑在替你赎罪。
”“我没有愧疚!”顾承泽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往后滑了很远,“商场如战场,
他输了是他没用,跟我有什么关系?”医生没跟他争辩,只是递给他一瓶药:“睡前吃一粒,
能帮你放松。如果还是不行,再来找我。”顾承泽拿着药回了公司,
可他根本不敢吃——他是集团总裁,要是白天开会的时候犯困,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他把药扔在抽屉最底层,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可那哭声,却越来越频繁了。开董事会的时候,
他正在讲下一季度的规划,哭声突然响起,
他吓得手里的激光笔都掉了;和客户签合同的时候,笔刚碰到纸,耳边就传来婴儿的呜咽,
他手抖得连自己的名字都签歪了;甚至在食堂吃饭,刚咬一口牛排,哭声就钻进来,
他当场就吐了。公司里的人都开始议论,说顾总撞邪了。有几个迷信的老员工,
还偷偷在办公室里放了护身符。林薇看他一天比一天憔悴,眼窝都陷了下去,心疼得不行。
她本来在一家设计公司做总监,干脆递了辞职报告,天天在家陪着顾承泽。
早上给他做养胃的粥,中午变着花样做他爱吃的菜,晚上给他泡脚放松。“承泽,
别想工作上的事了,”林薇坐在床边,轻轻给他**太阳穴,“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就去度假,好不好?”顾承泽握住妻子的手,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他看着林薇平坦的小腹,
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他盼了两年的孩子,可现在,他一想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那声啼哭,
想起赵明德。“薇薇,”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
“你说……这孩子会不会……”“会不会什么?”林薇追问。顾承泽却说不出口了。
他总不能说,他怀疑自己的孩子是赵明德投胎来报仇的吧?这话要是说出来,
林薇肯定会以为他真的疯了。转机出现在一周后的孕检。林薇的肚子已经有点显怀了,
顾承泽陪着她去医院,一路上都紧绷着神经。B超室里,医生把探头放在林薇的肚子上,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宝宝很健康,胎心也很有力。”医生笑着说,“你看,
这是他的小手,这是小脚……咦?”医生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把屏幕调大,
指着胎儿后颈的位置:“这里有个胎记,形状很特别。”顾承泽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凑过去,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屏幕上,胎儿的后颈处有一个模糊的阴影,
展开的形状像一只蝴蝶——和赵明德耳后的胎记一模一样!赵明德耳后的蝴蝶胎记,
是顾承泽永远都忘不了的。当年他们第一次合作,赵明德喝醉了,
指着那个胎记说:“这是我妈给我的,说我是蝴蝶变的,命硬。”那时候他们还是朋友,
现在却成了生死仇敌。“怎么会……”顾承泽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林薇也愣住了,她转头看向顾承泽,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她当然知道赵明德有那个胎记——顾承泽以前跟她提过不止一次,
说“那个带蝴蝶胎记的老狐狸”。从医院出来,顾承泽坐在车里,半天都没发动车子。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窖里。
那个一直压在他心底的念头,终于清晰地浮了上来:赵明德,真的附在他的孩子身上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庆功宴上的啼哭,根本不是幻听,是他的孩子在哭——是赵明德在哭。
03逼疯人的真相自从B超检查后,顾承泽彻底变了。他不再去公司,
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灯都不敢开。林薇给他送吃的,
他也只是摆摆手,说自己不饿。那幻听也变本加厉了。以前只是偶尔哭一声,
现在却成了全天候的“陪伴”。有时候是婴儿的笑声,咯咯咯的,
听得他头皮发麻;有时候是模糊的说话声,像赵明德的声音,
又像婴儿的咿呀学语;最可怕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