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乞丐,却从不去茶馆酒楼讨食,偏爱在京中权贵的朱漆大门前打转。
遇着心软的家丁,能讨来两个带着余温的馒头;碰着心善的主子,
说不定就能得几两救命的碎银。不过一年光景,竟也攒下二十多两积蓄,
可这点银子哪里够呢?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晋王府,我忍痛拿出十两银子雇了两个络腮大汉。
英雄救美的戏码,我也想唱一次。1晋王面前演戏晋王府前的青石板路上,
两个彪形大汉“噗通”跪地,哭声比丧家犬还凄惨。「晋王开恩!
哪怕让我们弟兄当看门狗也行啊。」「您就赏口饭吃吧!脏活累活我们都能干。」
我缩在街角槐树后偷看,忍不住称赞他们的演技,比勾栏院里的戏子还逼真。
京中权贵的脾性我摸得门儿清,尤其是这位晋王谢尘封。身为圣上最疼的幼子,
偏生没半分骄纵气,嘴角总挂着浅浅笑意,暖得像三九天里的炭火盆。上次他施舍我碎银时,
指尖蹭过我冻裂的手背,那温度至今还烫在心上。也正因笃定他心善,
我才敢砸下十两血汗钱演这出戏。可眼瞅着面前的大汉越演越离谱,
其中一人竟撸起袖子亮出了胳膊。「晋王您瞧,这肱二头肌结实得很,要不您摸摸?」
另一个更夸张,直接掀了衣襟。「小的有八块腹肌!您摸摸……」「够了!」我猛地跳出去,
故意让破草鞋在石板上划出刺耳声响,张开双臂护在晋王身前,嗓子捏得又尖又亮。
「你们这群泼皮,不许欺负王爷。」按照商定好的剧本,他们该假意推搡两句就跑。
可下一秒……随着一声惨叫,领头大汉竟捂着肚子滚在地上,疼得五官扭曲,
好像要死了一样。「女英雄饶命,小的再也不敢骚扰晋王了。」
另一个大汉“咚咚咚”磕头如捣蒜。「女大侠开恩,有您在,我们不敢妄想进晋王府了,
我们这就滚。」我彻底懵了——我手都没抬啊?还没等我理清头绪,
一道清润嗓音自身后响起,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看不出来,
你这小乞丐还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猛地回头,正撞进谢尘封含笑的桃花眼,天菩萨!
这双眼看狗都深情吧,我有点儿移不开眼怎么办?他月白锦袍随风微动,
眼神里的戏谑快溢出来了。「怎么?本王脸上有东西?」我脸颊“腾”地烧起来,
咽了咽口水,紧紧攥着破衣角硬着头皮毛遂自荐。「那,那个……我确实有点三脚猫功夫,
王爷府里缺人吗?我啥都能干!」十两银子不能白花,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抓住!
他挑眉打量我半晌,忽然轻笑出声,声音软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巧了,
我院里缺个劈柴挑水的丫鬟,三餐管饱,月钱一百文。」阳光笼罩在他身上,
他整个人都发着耀眼的光芒,就像话本子里的神仙一样。2他的善良有底线春去秋来,
晋王府的青砖缝里都藏了半载光阴。我这粗使丫鬟的腰腹间,
也悄悄囤起了十斤实打实的力气。劈柴时斧头落下的力道都比刚入府时稳了许多,
厨房的张妈刚路过时还笑着打趣。「珍珠这身子骨是练出来了,上次抬那桶井水,
竟比男人还稳当。」我嘿嘿一笑没有接话,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至少这十斤肉没白长。
正擦着汗,远远见晋王的月白色身影从回廊走过,我慌忙低下头缩到廊柱后。
等那脚步声远了,才偷偷抬眼,却见他早已踏出惊澜院的大门。我摸着自己肉感十足的脸颊,
忽然忍不住想,就算此刻撞个正着,他怕是也只当我是个壮实些的粗使丫鬟。
哪里还会想起半年前那个瘦得像根豆芽菜的小乞丐呢?这天,我正抡着斧头劈柴,
木屑飞溅间,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细碎的啜泣。像断线的珠子落进水里,闷闷的却揪人心。
提着斧头悄悄绕过去,缝隙里撞见一张熟悉的侧脸,是秋菊。我初到晋王府,
身体还处于严重营养不良状态,没力气。每次劈柴、挑水秋菊都会帮我。
后来她被升成二等丫鬟,到王爷屋里伺候去了,我们见面也就少了。如今看她这模委屈模样,
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贱蹄子,仗着自己有点儿姿色就想爬王爷的床,
我今天非毁了你这张皮不成!」正疑惑着,尖锐的骂声从秋菊身旁传来,话音刚落,
就见一道寒光就朝她脸划去。我顾不上思考,下意识大喊一声「住手」,
就一个脚步扑过去夺下那女子手中匕首。她打量了我一眼,见我是粗使丫鬟,
骂我「多管闲事,不知死活」扬手就要上来打我,我侧身躲过,抬脚把她踹进了旁边的湖里。
水花溅起时,管事孙姑姑正好赶来,她命人马上把那女人救了上来,
然后满脸心疼地替她擦拭着湿发。我这才注意到,她们二人的长相竟有七八分相似。这时,
秋菊在我耳边悄悄说了句「孙姑姑是玲儿的娘,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插嘴。」
然后突然就跪下来把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任凭孙姑姑责罚。我张嘴正要说明前因后果,
秋菊的指尖就死死拽着我的裤腿,她眼里的泪还没干,却拼命朝我摇头。
孙姑姑瞥见我们的小动作,脸色一沉,让人把我俩捆了就要动鞭。
我俩自然抵抗不过几个大男人,转眼间,就被绑成了两个粽子。孙姑姑把鞭子递给了玲儿,
那女人瞬间嘴角翘起,典型的一副小人得志模样。「不知死活的两个贱蹄子,敢惹我,
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说着,她扬起鞭子就狠狠朝我们落下……「啊!」
吃痛的叫声响起,却不是我的,也不是秋菊的,是玲儿的。她捂着手腕,表情痛苦万分,
再看那条鞭子已经躺在地上了。湖边多了一抹熟悉的月白,是晋王。玲儿看见晋王,
就跟见了救星似的,捂着手腕,哭喊得比秋菊刚才还要凄惨。「殿下!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这两个贱婢合伙欺辱奴婢,还污您清誉——」恶人先告状?我不等她把话说完,
猛地挣开下人的禁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比她还亮。「殿下明鉴!
她方才在假山后辱骂秋菊姐姐想爬您的床,这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平白污了殿下的名声?
她还拿匕首要毁秋菊姐姐的脸,奴婢实在看不过眼才出手的。」他没理会哭嚎的玲儿,
反倒蹲下身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我额角被麻绳蹭乱的碎发。「本王的名声有那么重要?
连挨鞭子也不怕?」我脖子一梗「那是自然,殿下的名声比金子还金贵。」他低笑出声,
笑声震得我耳朵发麻,再抬眼时,他眼底的笑意已淡去,看向玲儿的目光冷得像冰。
「污蔑主子,意图伤人,杖毙。」玲儿的哭声戛然而止,瘫在地上像滩烂泥。
孙姑姑脸色煞白地想求情,刚跪下就被晋王的眼神冻住了动作。「纵容亲眷作威作福,
搅乱内院,拖出去,永不准踏入王府半步。」下人们拖走哭喊的两人时,
院子里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征征地看着孙姑姑她们消失的方向,
脑海里全是晋王刚刚冰冷的神情。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被他宣判死刑的不是两个大活人,而是两只不起眼的蚂蚁。是了,他是这晋王府的天,
掌握着我们所有奴才的生杀大权,他所谓的和善也是有原则和底线的。
看来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才行!怔愣之际,晋王忽然伸手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
掌心带着暖烘烘的温度,语气里又染上了笑意。「许久不见,圆润了不少,甚好。」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我胖了,耳根腾地红了,刚想反驳,
就见他已转身对李管家吩咐。「从今日起,珍珠就是二等丫鬟。」管家规规矩矩应下差事,
就火急火燎离开了。等我消化完自己被升职加薪这个消息时,晋王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秋菊碰了碰我的肩膀,眼角眉梢明晃晃写着「八卦」二字。「珍珠,王爷对你很不一样哦。」
嗯……好像是有一点哎,我心里突然生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不知名的情愫。
3换个活计月钱袋揣在怀里,200文的分量比往日劈柴挣的铜板沉了不止一倍。
可我坐在海棠树下,指尖抠着树皮上的老裂纹,半点欢喜也没有。上午我沏茶时,
紫砂壶从手里滑出去,我眼睁睁看着热水泼在青石板上冒起白烟,碎瓷片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刺得人眼晕。从前劈歪了柴能重新劈,挑洒了水大不了多跑一趟,
可这细瓷玩意儿碎了就是碎了,哪有半分转圜的余地?响声惊动了秋菊,她赶来时,
我正蹲在地上想把瓷片拼起来。她手快,一边用帕子替我擦手腕上的发红的烫痕,
一边低声叹气。「傻丫头,这细活要的是巧劲,你那劈柴的力气得收着点。」
我咬着唇没说话,心里却像塞了团湿棉花,闷得发慌。海棠花瓣簌簌落在发间,
我正揪着草叶数纹路,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晋王来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慌忙要站起来行礼,膝盖刚离地,
他却抬手示意我坐着。「不开心?」我把发烫的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
盯着自己磨出薄茧的手心。「回王爷,奴婢……奴婢笨手笨脚的,
怕是做不了二等丫鬟的活计。」话音刚落,就见他蹲下身,视线与我平齐。他的眼睛很亮,
像夜里的星星,里面映着我的影子。「手还疼吗?」他忽然问,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摇头向后躲了一下,他倒没在意,顺势坐了下来。「上午那茶壶本就旧了,
碎了正好换新的,不值当放在心上。」我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赶紧抿唇憋了回去。
他的语气太温柔了,可这份温柔太沉,像捧着满手的蜜糖,甜得人发慌,
我这样的人哪配接得住?「奴婢只会做粗活。」我闷声说,「劈柴挑水还行,
伺候人的活……实在做不来。」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暖意。「我也觉得,
你劈柴时挥斧头的样子,比端茶时拘谨的样子好看多了。」说着他朝南院扬了扬下巴。
「那边刚抱来一窝小奶狗,毛茸茸的没人管,府里的人都怕伺候不好。你不是怕力气没处使?
这份差事如何?」我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沮丧一下子跑光了。小奶狗?毛茸茸的那种?
我几乎要笑出声,连忙福身。「谢王爷!奴婢保证把它们养得油光水滑,
比府里的骏马还壮实!」风卷着海棠花瓣落在他肩头,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
我转身往南院跑时,似乎听见他在身后说「慢点,别摔着。」这一刻,
手腕上的烫痕好像不疼了,怀里的月钱袋也不那么沉了。
心底那丝不知名的情愫也开始不受控的疯涨起来了……4流言蜚语王爷待我的那份不同,
像庭院里悄然生长的草,明明未曾张扬,却早被下人们看在眼里、嚼在舌根。
流言蜚语像乘风的蒲公英,轻飘飘地就落了满院。只是没有下人敢编排王爷半分,
所有脏水便都泼到我身上。「定是她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才勾得王爷另眼相看。」「呸!
不要脸的货色,听说进王府前,是个臭乞丐,这种人为了口吃的啥事都做得出来,
哪有礼义廉耻?」「我看王爷就是无聊拿她寻开心罢了。」
……秋菊在回廊下把这些话听了去,当即红了眼眶,攥着拳头就冲上去理论,
叉着腰和几个婆子吵得面红耳赤。看着她此刻像只护崽的母兽,恍惚觉得和上次被玲儿欺负,
委屈垂泪的她判若两人。在府里做事,最忌讳打架斗殴,给主子找麻烦,我慌忙上前拉住她,
低声劝着。「算了算了,何必跟她们置气。」她甩开我的手,胸脯还在剧烈起伏,
气鼓鼓地跺脚。「凭什么让她们这么嚼舌根?她们就是嫉妒!嫉妒晋王待你好!」
她拽着我的胳膊摇晃。「你去跟晋王告状,让他好好收拾这些长舌妇。」我苦笑着抽回手,
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我算哪根葱?晋王何等身份,怎会管我们这些下人的闲碎事。」
秋菊却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挤眉弄眼。「你难道真没看出来?晋王他……他喜欢你啊。」
我心头猛地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嘴。「别胡说!小心隔墙有耳,你忘了玲儿的下场了?
咱们可千万管好自己的嘴,免得惹王爷生气,脑袋不保。」我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四周,
才撒开手,闷声说:「再说了,这根本不可能的事。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我不过是府里一个不起眼的丫头,我们之间隔着云泥之别呢。」她愣了愣,倒也点了点头,
却又不死心似的补充。「可当个妾也不算难啊!李管事不就说过,
靖王前两年就纳了府里的丫鬟做妾吗?」「妾?」这个字像颗石子砸进我心里,
漾开一圈圈慌乱的涟漪。我转头看向秋菊,鬼使神差地问:「如果是你呢?
你想当王爷的妾吗?」她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憧憬。「我才不呢!
我老家有相好的,他是个种庄稼的老实人。等我攒够了银子,到了岁数就出府,
跟他回老家成亲,生两个胖娃娃,再开个小杂货铺,日子定过得踏踏实实的。」
我望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松了口气,笑着点头。「我也是,就算嫁个田间耕作的匹夫,
做寻常夫妻,也比在王府里当妾强。」我低头拨弄着袖口的绣花,声音轻下来。
「何况是晋王这样的身份,将来要娶的必定是名门贵女。我又蠢又懒,
府里的勾心斗角我斗不过,也懒得去斗。我就想守着三餐四季,过普普通通的一生。」这话,
像说给秋菊听,更像说给我自己听。秋菊被我说得笑起来,开始和我讲述她幻想的婚后生活,
然后我俩就对着傻笑。忽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像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带着说不清的重量。
我心头一紧,猛地回头望去。庭院里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5表明心意那天之后,府里的气氛忽然变了。那些长舌妇像是被谁下了禁言咒,
见了我都低着头匆匆走过,那些曾像蚊蝇般嗡嗡作响的流言蜚语,竟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我心里隐约猜到几分,却不敢深想,只当是王爷无意间听到了什么,随口训斥了几句。
日子便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我每日精心照顾着这窝小奶狗,
闲时找秋菊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身上时,连空气都带着松快的暖意。
这日午后,我正蹲在狗窝前逗弄小奶狗,指尖刚触到毛茸茸的肚皮,
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停在了面前。王爷不知何时来了,他俯身蹲在我身侧,
修长的手指轻轻挠着一只小奶狗的下巴。其实以前他也经常这样和我一起逗弄小狗,
但这次不知为何,我心跳却莫名乱了节拍,秋菊那句「晋王他喜欢你啊」总在耳边打转,
连指尖都有些发烫,往日里和他一起逗狗的自在荡然无存。我慌忙站起身,
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王爷,我、我该去给狗子们做饭了。」
转身要走时,却被他叫住。「珍珠。」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你想过自己的以后吗?一辈子这么长,你想怎么过?」我怔了怔,如实回答。
「攒够了银子就出府,寻个老实本分的人成亲,生一两个孩子,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他眉峰微蹙:「府里待你不好?还是……王府外有你喜欢的人?」「没有喜欢的人。」
我连忙摇头,小声补充,「只是不想一辈子伺候人罢了。」王府再好,终究不是我的家。
他忽然起身,凑近半步,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那眼神太过炽热,看得我脸颊发烫,
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你懂我的意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
「我不是说让你在府里当一辈子丫鬟。」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又追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喟叹。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那些被我强行压下的念头瞬间翻涌上来,我咬着唇,
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抬头看向他。「难道王爷是想纳我为妾?我不当妾!」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闪过笑意。「我何时说过要让你做妾?」不做妾?我彻底懵了,
难不成他还能让我做正妻?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
这比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还离谱!他是高高在上的晋王,我不过是府里的一介丫鬟,
我这死脑子怎么这么敢想?「珍珠!」他目光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语气郑重得像是在立誓。
「你等我,给我一点儿时间,很快!」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是他眼里的认真太过动人,或许是心底那点不敢言说的期盼终于破了壳,
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心里那丝不知名的情愫也贪婪地侵入我了的四肢百骸。
可我终究没能等到他那句「很快」。几日后,府里便炸开了消息——皇上赐婚,
晋王将迎娶太傅之女为正妃。和这个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知意的女人。
她进府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6我要回家成亲知意是嘉贵妃身边最得力的贴身宫女,
而谢尘封,正是嘉贵妃膝下唯一的皇子。不知嘉贵妃从哪里辗转听来了我的存在,
连王爷待我那份不同寻常的情谊,竟也被她窥得几分。知意找到我后,没有疾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