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大学校园寂静又空旷,十字路口的十几杆路灯静静矗立着,小飞虫和蚊子成群结队的奔向它们的光,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嗡嗡”的蝉鸣,清甜的蔷薇花香缕缕飘向我的鼻尖,平时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如今只有我一人伫立,明亮的路灯照亮着我的脚下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勾人的清香挪动着我的脚步,一步两步靠近了那丛盛开的蔷薇花,不甚明亮的小夜灯散发出微弱的淡黄光芒,打在一片片娇嫩的花瓣上,为粉色的花儿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我想伸手摸摸它们的柔软,触碰到的却是冰凉的花枝,眼前的场景瞬间变换,娇艳的花儿、明亮的路灯就连十字路口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小树林。
“这是哪儿啊?这么黑连个灯都没有,啥都看不清。”我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睛摊开我的右手掌心开始努力想象我的手中会出现一把手电筒,只要我在脑海中把那样东西描绘地足够具体它就大概率会出现,果不其然我的手中确实出现了一个小型手电筒,但它的光太微弱了,就算照在脚底下都看不太清,条件有限只能靠它了,我一步步摸索着树干前进。
尖细的小草总是蹭着我的脚踝,粗糙的树皮似乎还有些湿润,**着微弱的灯光艰难的走到了一处可以看见月光的土地上,地上的银灰色鹅卵石与天上的月亮相呼应着,我也终于不用一直摸黑前进了,走了两步我又看到了一片小树林,我再也不想进去了,怕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我尽量走着能看清的路,四周寂静的就像百八十年没有人生活过似的,也许是太黑了我没有看见一栋房子,也没有看见一杆路灯,不知怎的我突然奔跑起来,明明看不清路但每一步都能踩在扎实的土地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发出微弱的银灰色的光。
我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咣当一声摔倒了,还好在一般情况下不会感觉到疼,在我即将爬起来时突然被一股力量压了下去,背上的重力消失后我慢慢站了起来,眼前的小树林也消失了,一堵白墙挡住了我的去路,不止是前面后面旁边也都是墙,“这难道是鬼打墙?”又感觉不太像,不管了先爬出去再说,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一下就跳出去了,可这次有些奇怪,不仅跳不出去由于墙面太光滑没有着力点,向上攀爬都成了大问题,我拍打着四周的墙面,希望能找到破局之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拍到第四堵墙时,发现这堵墙发出来的声音似乎和其他三堵墙不太一样,我又重新依次拍了拍证实了我的想法,这堵墙有问题!我正思考着该用什么工具破开这堵墙,墙角边就出现了一块圆润的鹅卵石,“刚刚这儿有石头吗?”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正犹豫要不要拿起,它就屁颠屁颠地滚到了我的脚边。哎~魅力太大连石头都挡不住~哦吼吼吼~
一下又一下的重击激起一阵尘土,眼看进度太慢,我随即后退两步使出我老王家的独门绝技——飞欻欻双脚踢!!此脚出手天下我有,何况是这小小的一堵墙,“哇哈哈哈哈,知道我老王家的厉害了吧!”轰然倒塌的墙体预示着成功离我更近一步,“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啥。”丢开一块又一块砖石,露出来一个棕黄色的角,看起来像老家装粮食的麻布口袋,整个袋子出现在我眼前时,我认为我已经猜到装的是什么了,毕竟这袋子一点儿也不干净,还有棕红色的大片印记,还好在这里只要我不想就不会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咦?周围突然亮了,我怎么又到寝室里了?大体上和我的寝室布局是一样的,只是这些床铺用具怎么看都是男生用的,手中的布袋在我不曾注意的瞬间落下了一滴暗红色液体,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闯进男生寝室的窘迫感,想马上找个地方藏起来,东找找西找找到底应该藏哪儿啊!
门把手扭转的声音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紧迫感立马倍增“要不我藏桌子下面,被子里或者垃圾桶里,啊!!咋办啊!!”我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只能蜷缩在床底下的角落里,活脱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球鞋、板鞋、拖鞋依次从我眼前经过,袋子被我攥得更紧了。
男生的交谈我听的不是很清楚,只能依稀听到几句“每天都那么气人”“好烦啊”“真看不惯”几个男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怨着,突然有个粗狂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要不咱们吓唬吓唬他,让他长个记性。”其他的男生一拍即合纷纷表示赞同。
场景再次转变,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野塘,为什么说它是野塘呢?作为一个农村孩子,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去没人管的小池塘抓小蝌蚪小龙虾,到处都是人高的野草,水面上的浮萍、连结草几乎铺满了整个池塘,眼前这个很符合小野塘的形象。
“刘二狗,黄三狗你们快看,我找的这地儿不错吧,保证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我就不信那小子还敢跟我**。”是那个粗狂男人,我躲在茂密的芦苇丛后看着他们一步步向这里靠近,被称作刘二狗的那个男生长相猥琐至极,一双倒三角眼配合着被大门牙撑着闭不上的嘴完全就是一副标准反派脸,关键是头发也少还梳着大中分,要放在抗日电视剧里不是个炮灰鬼子兵也是个汉奸翻译官。
那个被称作黄三狗的男生长得有些着急,本该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瘦的却像从来没吃饱过饭似的,还驼着背弓着腰,不仔细看还以为哪座山上的野耗子成精了。
粗狂男人一手把着一个小弟,把他们的脊梁压得更低了,“等会儿就按我说的做,谁敢拖老子后腿,老子就把谁扔塘子里去。”刘二狗和黄三狗连连点头称是。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身穿浅蓝色休闲服的高瘦男生,他被刘二狗粗鲁地扯着衣服直到粗狂男人的面前,粗狂男人拍了拍攥着高瘦男人衣服的手,“哎哎哎,这么凶做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干嘛搞成这样。”随后又直接把手搭在高瘦男人的肩上“那个,小陈啊,我呢……”还不等面前男人说完,被称作小陈的男生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显然和他的关系很不好,他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林战北,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过不去,我警告你别惹我,我就算要死也要撕下你一截胳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林战北的愤怒,他们俩不像是刚认识的同学,倒像是已经认识许久的仇敌。
林战北一下笑出了声“噗嗤”一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贴上了小陈的耳畔说着什么,由于有着一段距离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我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什么都看不真切,只能模糊的看到林战北好像掏出了什么东西对小陈刺去,他们四人扭打在一起,准确的说是刘二狗黄三狗林战北他们三个人打小陈,小陈倒下的瞬间我的视线也完全被阻断,我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痛苦的呼喊从有力变得虚弱直至完全消失,三人的癫狂也逐渐变得安静,我的脑子里响起了阵阵耳鸣,把他们的声音全都压得听不清楚,嘈杂、尖锐、沉闷的回响充斥着我全身的神经,我无法集中精力去想去听,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清晰,我又一次回到了操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