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一睁眼,我成了皇宫里一个等待净身的小太监。一场大火,
阴差阳错让我保住了男儿身,混入深宫。本以为从此要在刀尖上行走,
谁知多疑的老皇帝竟把我派去服侍那位正值盛年、貌美如花的皇后。
他要我做他最忠诚的眼线,可他不知道,我身体里藏着一个男人最原始的秘密。1我叫李进,
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呛人的浓烟和木头烧焦的味道。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一个身穿褐色短衣的老太监正用脚踢我的腰。“死了没?没死就赶紧起来!净身房走了水,
算你小子命大!”我撑着身子坐起来,脑子嗡嗡作响。记忆的碎片涌了进来,
我原是京郊一个破产小商户的儿子,被继母卖了十两银子,送进宫里当太监。昨天,
是我等待净身的第一晚。净身房……我下意识地低头检查。那里完好无损。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差点又瘫软下去。
踢我的老太监是净身房的刘公公,他捏着嗓子,没好气地打量着我:“看什么看?
昨夜火起得突然,掌刀的师傅跑了,你小子倒是因祸得福,没挨那一刀。
不过名册上已经记了你,以后你就是个太监了。”他顿了顿,眼神在我身上溜了一圈,
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跟我来,总管太监王公公要见你。”我不敢多言,低着头,
跟在他身后。我们穿过烧得只剩框架的院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我听说,
昨晚的大火烧死了好几个和我一样等待净身的孩子。他们以为我也是侥幸活下来的其中一个。
他们不知道,这场火非但没要了我的命,反而保住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成了皇宫里,
一个货真价实的假太监。王振海,宫里的总管太监,
一个面色白净、眼角堆着细纹的中年男人,他正捻着一串佛珠,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声音不阴不阳:“就是你?叫什么?”“回公公,
奴才叫……小进子。”我临时给自己起了个宫里的名字。“小进子。”王振海重复了一遍,
放下茶杯,“净身房那场大火,十个孩子死了八个,活下来的一个吓傻了,
就你还囫囵个儿地站在这。他们都说你命硬,咱家就喜欢命硬的人。”我心里一凛,
知道这是在敲打我。在宫里,命硬不一定是好事。“是奴才运气好。”我谦卑地回答。
王振海站起身,绕着我走了一圈,那双眼睛像鹰一样锐利,看得我后背发凉。
他突然停在我面前,压低了声音:“运气好,也要会办事才行。宫里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
咱家看你眉清目秀,还算机灵,给你安排个好去处。”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谢总管提拔。”“别急着谢。
”王振海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去处是好去处,活儿却不好干。办好了,荣华富贵。
办砸了……”他伸出兰花指,在自己脖子上轻轻一划。我咽了口唾沫,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奴才一定尽心竭力,万死不辞。”“好。”王振海满意地点点头,“从今天起,
你去坤宁宫,伺候皇后娘娘。”我猛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坤宁宫,皇后?
我一个刚“净身”的小太监,连宫里的规矩都还没摸清,怎么可能被派去伺候一国之母?
王振海似乎很享受我的震惊,他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怎么,不愿意?”“不,
不是……奴才只是……太意外了。”“意外的还在后头呢。”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
“让你去坤宁宫,不是咱家的意思,是万岁爷的意思。”万岁爷。这三个字像三座大山,
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立刻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奴才愚钝,请总管明示。
”“万岁爷要你,做他安在坤宁宫里的一双眼睛,一只耳朵。
”王振海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皇后娘娘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看了什么书,写了什么字,你都要一五一十地,报给万岁爷。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不是什么好去处,而是一个火坑。
我成了皇帝安插在皇后身边的眼线,一个随时可能被碾死的蝼蚁。
2去御书房面见皇帝的路上,我的手心一直在冒汗。王振海在前面领路,脚步轻盈得像只猫。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紧张,头也不回地抛来一句:“放机灵点,别在万岁爷面前丢了咱家的脸。
”“是,王公公。”我低声应道。御书房里檀香袅袅,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背对着我,
正在临摹一幅山水画。他就是当今的天子,年近五十,却已两鬓斑白。
我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他的背影,那背影像一座山,沉重,且充满了压迫感。“就是他?
”皇帝没有回头,声音苍老而沙哑。“回万岁爷,正是此人。”王振海恭敬地回答。
我赶紧跪下,把头埋得更低:“奴才小进子,叩见万岁爷。”空气安静得可怕,
只听得见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能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头到脚,像刀子一样刮过。“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迎上了一双浑浊但异常锐利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猜忌、多疑和倦怠。
这就是我们大周的皇帝,一个将权术刻进骨子里的君王。“听说,你命很硬?”“回万岁爷,
奴才只是侥幸。”“侥幸?”皇帝冷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朕从不信侥幸。朕只信,
一个人的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走到我面前,用沾着墨汁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你,
想不想把命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的指尖冰凉,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道。
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直视着他的眼睛:“想。”“很好。”皇帝松开手,
用一块丝帕擦了擦手指,“皇后身体抱恙,身边缺个伶俐的人伺候。从今天起,
你就去坤宁宫。王振海应该都跟你说清楚了。”“奴才明白。”“不,你不明白。
”皇帝的眼神陡然变得阴冷,“皇后是朕的女人,也是萧家的女儿。萧家手握重兵,
镇守北疆。朕想知道,朕的皇后,心里装的是朕,还是她的娘家。”这番话,已经不是暗示,
而是**裸的命令。他要我监视的,不仅仅是一个深宫怨妇,更是一个庞大军事集团的女儿。
这盘棋,远比我想象的要大,也更危险。“朕要你,成为她最信任的人。让她把你当成心腹,
对你无话不谈。”皇帝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能做到吗?”我能说不吗?
我身后是万丈深渊。“奴才能。”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很好。
”皇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去吧。记住,你的眼睛和耳朵,都属于朕。
每隔三日,来向朕汇报一次。”从御书房出来,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王振海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我打了个哆嗦。“小子,机灵点。
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主子让咱们是人,咱们就是人。主子让咱们是狗,
咱们就得乖乖地摇尾巴。”我低着头,掩去眼中的屈辱和不甘。狗吗?或许吧。
但即便是做狗,我也要做那只最会咬人的。3坤宁宫和我预想中的金碧辉煌完全不同。
殿宇虽然宏伟,却透着一股冷清。院子里的花草像是许久没人打理,有些萎靡。
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低眉顺眼,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整个宫殿,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领我来的太监把我交给一个叫采蘋的宫女,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采蘋约莫二十出头,
长相清秀,但眉宇间总带着一抹愁容。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满是戒备和疏离。
“你就是万岁爷派来的小进子?”“是,采蘋姐姐。”我躬着身子,态度谦卑。
“万岁爷的人,我们可不敢当‘姐姐’这个称呼。”她的话里带着刺,“跟我来吧,
娘娘要见你。”穿过长长的走廊,我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皇后,萧云舒。
她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
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宫装,未施粉黛,
却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那是一种清冷的美,像雪山顶上的一株莲,遗世而独立。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清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就是小进子?”她的声音也和她的人一样,清清冷冷,没什么温度。
“奴才小进子,给皇后娘娘请安。”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她。“起来吧。”我站起身,
依旧低着头。“是万岁爷让你来的?”“是。”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琢磨。过了许久,
她才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采蘋,带他下去,安排个洒扫的活儿吧。”“是,娘娘。
”采蘋应道。就这样,我成了坤宁宫里一个负责打扫庭院的小太监。我的任务是监视皇后,
可皇后对我,根本不闻不问。除了第一天召见我之外,她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宫里的其他太监宫女也都有意无意地孤立我。他们知道我是皇帝派来的人,
没人敢和我走得太近。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扫落叶,擦栏杆,活得像个透明人。我开始怀疑,
皇帝是不是搞错了。这位皇后,不像是一个会威胁到皇权的人。她每天的生活就是读书,
写字,弹琴,礼佛。她不与外臣接触,甚至很少离开坤宁宫。她的世界,
好像只有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难道,皇帝的多疑,已经到了这种病态的地步?三天后,
我第一次去御书房向皇帝汇报。我跪在地上,将坤宁宫的日常琐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皇后今天读了什么书,吃了什么斋菜,弹了哪首曲子。皇帝听完,面无表情。“就这些?
”“回万岁爷,皇后娘娘深居简出,奴才……奴才实在观察不到别的。”我战战兢兢地回答。
“废物!”皇帝将手中的朱笔猛地掷在地上,“朕要你去看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看她吃了什么!她看的书,是什么内容?她弹的曲子,是喜是悲?她写的字,
是刚劲还是婉约?这些,你看出来了吗?”我被他吼得浑身一颤,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奴才……奴才愚钝。”“滚!”皇帝怒喝一声,“再给你三天时间!
如果还是这些鸡毛蒜皮,你就自己去领三十大板!”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御书房。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任务根本不是监视,而是揣测。皇帝要的不是事实,
而是他想听到的“事实”。我必须想办法,接近皇后。4机会很快就来了。这天下午,
德妃带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坤宁宫。德妃是当朝太师的女儿,圣眷正浓,
为人一向嚣张跋扈,从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哟,姐姐这儿可真是清净啊。”德妃捏着嗓子,
阴阳怪气地开口,“妹妹怕姐姐寂寞,特地来看看姐姐。”皇后正在修剪一盆兰花,
闻言只是淡淡地抬了下眼皮:“德妃有心了。坐吧。”德妃也不客气,
一**坐在主位旁边的椅子上,目光在殿内逡巡,最后落在皇后手边的一个白玉手镯上。
那手镯通体晶莹,一看就不是凡品。“早就听说姐姐有个前朝进贡的宝贝玉镯,就是这个吧?
真是好看。能让妹妹开开眼吗?”德妃说着,不等皇后同意,就直接伸手去拿。
皇后眉头微蹙,但还是把手镯递了过去。德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啧啧称奇。突然,
她“哎呀”一声,手一滑,玉镯直直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玉镯碎成了好几瓣。
殿内瞬间一片死寂。采蘋的脸都白了。我心里也跟着一紧。这德妃,分明是来找茬的。
“哎呀,你看我这手,怎么这么不小心!”德妃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嘴上说着抱歉,
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歉意,“姐姐,你不会怪罪妹妹吧?”皇后看着地上的碎玉,脸色沉静,
看不出喜怒。她还没开口,采蘋已经忍不住了:“德妃娘娘!这可是太后赏给娘娘的镯子,
您怎么……”“放肆!”德妃身边的掌事姑姑厉声喝道,“主子说话,
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皇后娘娘还没说什么,你倒先急上了,
是想说我们德妃娘娘是故意的吗?”采蘋气得脸通红,却不敢再多言。皇后终于开口了,
声音依旧平静:“无妨。一个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吧。德妃也不是故意的。
”德妃见皇后如此隐忍,眼里的得意更盛了。她假惺惺地站起来:“既然姐姐不怪罪,
那妹妹就放心了。妹妹宫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着,她就要带着人离开。
我看着皇后紧紧抿着的嘴唇,和她放在膝上,微微蜷缩的手指,知道她并非毫不在意。
她只是在忍。就在德妃转身的瞬间,我突然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德妃娘娘请留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德妃皱起眉头:“你是个什么东西?
”“奴才是坤宁宫新来的小太监,小进子。”我抬起头,直视着她,“奴才斗胆,
想请德妃娘娘为我们皇后娘娘做主!”德妃愣住了,
似乎没听明白我的话:“为你家娘娘做主?本宫打碎了她的镯子,你让本宫为她做主?
”“正是!”我大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委屈,“德妃娘娘有所不知,
这镯子碎得蹊跷!方才奴才亲眼看见,是采蘋姐姐给娘娘上茶的时候,
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香炉,香炉滚下来,才撞碎了镯子!跟德妃娘娘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我这番话一出,全场皆惊。采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德妃也懵了。
我不管他们,继续“情真意切”地表演:“都怪奴才们手脚笨,惊扰了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您是好心来看望我们娘娘,却无辜受了牵连。求娘娘明察,还您一个清白,
重重责罚采蘋姐姐!”德妃是个聪明人,她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果承认是她打碎的,
传出去就是她嚣张跋扈,欺辱中宫。虽然皇帝宠爱她,但皇后的脸面,就是皇家的脸面,
皇帝未必会高兴。但如果按我说的,是宫女不小心弄碎的,那她就只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
不仅撇清了关系,还能落得一个宽宏大量的好名声。她眼珠一转,
立刻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本宫刚才还纳闷,怎么手一滑就掉了,
原来是那个不长眼的奴才碰了香炉!”她指着采蘋,厉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
还不快给皇后娘娘跪下认错!”采蘋虽然委屈,但看到我投来的眼神,也明白了我的用意。
她立刻跪下,哭着说:“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手脚笨,求娘娘责罚。”皇后看着我,
眼神复杂。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事情的结局是,
采蘋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而德妃则“大度”地表示不再追究,
还赏了皇后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作为“补偿”,心满意足地走了。等所有人都离开后,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采蘋走到我面前,又是感激又是后怕:“小进子,今天多亏了你。
不然……”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这时,皇后的声音从内殿传来。
“小进子,你进来。”我心里一跳,跟着采蘋走了进去。皇后屏退了左右,
只留下我和她两个人。她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你很聪明。”她终于开口。
“奴才不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你明知道,是德妃故意打碎了镯子。
”“因为奴才知道,娘娘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低着头回答,“德妃圣眷正浓,硬碰硬,
对娘娘没有好处。奴才人微言轻,只能用这种法子,保全娘娘的体面。”“保全我的体面?
”她自嘲地笑了笑,“在这宫里,我还有什么体面可言?”她顿了顿,
话锋一转:“你是万岁爷的人。今天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向他汇报?”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探究。“奴才会如实禀报。
”我说道,“奴才会告诉万岁爷,德妃娘娘骄纵,故意挑衅,而皇后娘娘您,为了顾全大局,
选择了隐忍。”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以为,
我会按照皇帝希望的方向去说,比如,她懦弱无能,不堪为后。“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问。“因为这是事实。”我直视着她,“而且,奴才想,
万岁爷或许更想听到这样的事实。”皇帝多疑,他既不希望皇后太强,
威胁到他;也不希望皇后太弱,丢了皇家的脸面。一个“顾全大局、懂得隐忍”的皇后,
才最符合他的预期。皇后沉默了。她似乎在重新评估眼前的这个小太监。过了许久,
她才轻轻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从今天起,你不用去扫院子了,就在殿内伺候吧。
”“谢娘娘。”我躬身退出。走到门口时,我听到她在我身后,
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以后,多加小心。”我知道,我赌对了。我终于在坤宁宫,
站稳了第一步。而这一次去御书房汇报,皇帝听完我的讲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甚至还赏了我一锭银子。我拿着那锭冰冷的银子,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
我像一个走在悬崖钢丝上的人,脚下是万丈深渊,一边是多疑的帝王,一边是孤冷的皇后。
我谁也得罪不起。5成为皇后的贴身太监后,我与她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
但我依然恪守本分,不多言,不多看,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研墨,奉茶,打理花草。
皇后对我,也依旧是淡淡的。只是偶尔,在我做事的时候,
会感觉到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她似乎在观察我。我也在观察她。我发现,
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她会对采蘋嘘寒问暖,会在看到一只流浪的猫时,
吩咐人给它喂食。她的冷,更像是一层保护自己的硬壳。这天夜里,轮到我值夜。
我守在寝殿外,殿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四周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殿角的呜咽声。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从殿内传来。琴声很低,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和压抑,
像是一个人在深夜里无声的哭泣。我心中一动,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窗纸上一个小小的破洞,
向里望去。月光如水,洒在窗前的地板上。皇后只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披散着长发,
正独自坐在古琴前。她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纤细而苍白。她没有哭,但她的脸上,
写满了绝望。那不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该有的表情,而是一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女人,
对自由最深切的渴望。一曲终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过了很久,
我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滴在琴弦上,晕开一圈小小的水渍。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我突然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怀疑她。因为她不快乐。
一个不快乐的皇后,一个对皇帝没有半分情意的皇后,本身就是一种威胁。从那天起,
我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ube的怜惜。我开始在向皇帝汇报时,
更加小心翼翼。我只挑那些最无伤大雅的事情说,比如皇后今天又抄了一卷佛经,
又或者她夸赞御花园的牡丹开得好。我试图用这些琐事,
去描绘一个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的皇后形象。皇帝似乎也信了。他对坤宁宫的关注,
渐渐少了一些。我以为,日子会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那天,在御花园里,意外发生了。
6那天,皇帝传召皇后去御花园赏花。我也跟在皇后身后。御花园里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皇帝却没什么兴致,他只是牵着皇后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眼神却时不时地往周围瞟。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当我们走到一处假山附近时,
一条半人高的藏獒突然从假山后窜了出来!那狗双眼赤红,嘴角流着涎水,一看就是疯了。
它狂吠着,直直地朝皇后扑了过去!周围的宫女太监吓得尖叫着四散奔逃。
皇帝也“受了惊”,被身边的侍卫护着退到了一边。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采蘋吓得腿都软了,根本无法动弹。皇后也白了脸,怔在原地。
眼看那疯狗的利齿就要咬到皇后的手臂,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
将皇后用力地拉到了我身后。然后,我转身迎上了那条疯狗。在那一瞬间,
我身体里的本能被激发了出来。我不是什么小进子,我是一个身高七尺、血气方刚的男人。
我侧身躲过疯狗的扑咬,顺势抓住它脖子上的皮毛,用尽全身力气,
将它庞大的身躯狠狠地掼在了地上!“砰”的一声闷响。疯狗哀嚎一声,挣扎着想爬起来。
我没有给它机会,膝盖死死地压住它的脖子,同时双手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
疯狗的脖子被我扭断了。它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四周一片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