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是我的女儿(全章节)-陈守拙河神陈大牛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10-24 17: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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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河神的祭品陈守拙站在河滩高处的祭台上,像一尊冰冷的神像。

浑浊的河水在他脚下咆哮,带着黄土高原的泥沙,呜咽着奔向远方。岸边,

黑压压地跪满了陈家坳的男女老少,他们的眼神里,有敬畏,有麻木,

也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期盼。今天,是祭祀河神的日子。祭台中央,捆着一个女孩,

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麻绳深深勒进她细瘦的腕子,粗糙的麻布衣服上沾满了泥污。

她不像前几天被献祭的那个“逃跑新娘”一样哭喊挣扎,只是睁着一双过分大的眼睛,

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小小的身体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族长,吉时已到。

”他的侄子,族里最激进的壮年汉子陈大牛,提着锋利的石刀,上前一步,声音洪亮而亢奋。

陈守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主持过无数次祭祀,用活人、少女,

也用那些“不守规矩”、试图挑战宗族权威的人。他深信,是这套残酷的规矩,

让陈家坳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延续了百年,他是这规矩的化身,是维系这一切的“神”。

他抬起手,准备下达最后的指令。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祭品,这是仪式的最后环节,

确认祭品的“纯洁”与“顺从”。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掠过女孩脖颈的瞬间,他的动作,

他磐石般稳固了六十年的心跳,瞬间僵住了。女孩脏污的脖颈上,挂着一根不起眼的红绳,

红绳下端,系着一个半片玉佩。那玉佩质地普通,边缘已被摩挲得温润,

上面雕刻着粗糙的云纹——那云纹,与他贴身收藏了数十年的另外一半,

竟一模一样......一阵剧烈的眩晕袭击了他。

耳边河水的咆哮、族人的窃窃私语全都瞬间远去。时光仿佛倒流到多年以前,

那个山花烂漫的春天,他在山外求学时遇见的那个有着湖水般清澈眼眸的女子,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临别前,她将一块完整的玉佩掰成两半……“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一人一半,以慰相思......”她的话语,穿越数十年的光阴,清晰地在他耳边回响。

“……叫什么名字?”陈守拙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他指着女孩,

问向看守她的陈大牛。陈大牛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族长会关心这个,

挠头道:“听邻村人说,好像叫……小莲。”小莲......他记得,

那女子最爱的那片池塘里,夏天也会开满洁白的莲花。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几乎要冻裂他的骨头。他一生信奉、维护并执行的,用以维系宗族存续的“天道”,

此刻露出了最狰狞、最讽刺的獠牙,一口咬在了他自己的心脏上。他,

陈家坳至高无上的族长,规则的制定者与守护神,

这个不知道被村民从何处抓来的即将献祭的女孩,戴着和他颇具渊源的半块玉佩,

此刻正被他的族人们绑在祭台上,即将被他下令,投入冰冷的河水,

去献祭给那个无所不能的河神。“族长?”陈大牛见他久久不语,脸上神色变幻,

不由得疑惑地催促,“再不开始,怕要误了吉时,触怒河神啊!”陈守拙猛地回过神,

对上陈大牛那双被宗族规矩浸染得只剩下愚忠和狂热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血腥味,直冲胸腔。他不能慌,不能乱。他缓缓放下抬起的手,

脸上强行恢复往日的威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族长的口吻沉声道:“今日天象有异,

风逆水浊。此时献祭,恐非吉兆,反招灾祸。”他环视台下茫然的族人,

声音如同磐石砸落:“祭祀推迟三日,将祭品......暂且押回祠堂偏房,

严加看管”族人愕然,也只能照做,毕竟天象有异,

恐惹恼了河神...2:神坛上的裂痕祠堂偏房的阴冷,渗不进陈守拙心头的万分之一寒。

油灯下,他看着被绑在柱子上、蜷缩着睡去的小莲,那张脏污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白日里强装的镇定此刻寸寸碎裂,只剩下巨大的恐慌和一丝荒谬的侥幸——万一,

只是玉佩相似呢?!他必须确认。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动作极轻地解开了绳索。

小莲被惊醒,惊恐地往后缩,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别怕,

”陈守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威严,却因紧张而更加干涩,

“我……我给你拿点水。”他将水囊递过去,趁小莲低头喝水时,状似无意地问:“丫头,

你脖子上的玉佩……很别致,谁给你的?”小莲紧紧握着玉佩,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但或许是眼前这个老人与那些凶神恶煞的村民不同,她小声回答:“是我娘给的。

”陈守拙的心跳漏了一拍。“你娘……她叫什么名字?”“我娘叫苏晚晴。

”“轰___”苏晚晴。那个在他记忆深处藏了多年,如同月光般皎洁的名字,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他几乎站立不稳,手猛地扶住冰冷的墙壁。

“你娘她……现在在哪儿?”他声音颤抖,带着最后一丝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希望。

“娘去年得了重病,无钱医治,”小莲的眼泪大颗滚落,“她临死前,把这个给我,

说……说我爹叫陈守拙,是山那边陈家坳的人,

戴着另一半玉佩……让我来找他……”陈守拙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颤抖着双手,取下腰间的玉佩和小莲脖颈上的半块合在了一起......严丝合缝!

是她!真的是她的女儿!他的女儿!他想起晚晴临别时那双含泪却带笑的眼睛,

想起她将玉佩掰开时说的“见玉如晤”。他辜负了她,让她独自抚养女儿,直至病逝。

而如今,他竟亲手将他们的骨肉绑上了祭台!无边的悔恨与自我厌恶如同毒藤,

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猛地背过身去,肩膀剧烈地抖动,

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才没有发出痛苦的嘶吼。

规则.......他一生信奉、维护、用以审判他人的规则,

此刻正用最残忍的方式审判着自己!他曾是这规则的化身,是执刀者。如今,刀锋回转,

他才尝到这凌迟之痛。那些被他处置过的“祭品”们临死前的绝望与诅咒,如同潮水般涌来,

将他淹没。他转回身,看着小莲那双酷似她母亲的眼睛,所有的权势、威严、对规则的信仰,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颊,却在看到她畏惧的眼神时,

僵硬地停在半空。“孩子……”他声音破碎,含着血泪,“别怕……爹……爹在这里。

”这一刻,他从神坛跌落,变回了一个充满罪孽、却只想保护女儿的父亲。

3:困兽之斗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将祠堂偏房浸透。小莲在极度疲惫和后怕中,

终于靠在墙角蜷缩着睡去,呼吸微弱而均匀。陈守拙却像一尊被遗弃在岁月角落的石像,

僵立在黑暗中,纹丝不动。小莲、苏晚晴。这两个名字在他心头反复灼烧,

他颤抖的手紧紧攥着那半块云纹玉佩——这是当年苏晚晴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他记得那个春日,山花烂漫,晚晴红着脸,

笑中带泪将这块亲手雕刻的玉佩塞到他手中:"守拙,见玉如晤。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记得,

山外有个人挂念着你。"那时他外出游学,渴望改变这片闭塞、落后、贫瘠的土地,

可族长父亲的病危召他归来,全族的重担压在了他的肩上,临别时,

他承诺以后有机会会来接她,但这一走却是杳无音信..."等我,"他曾这样说,

"我一定会回来。"可他食言了。他回到了陈家坳,接任了族长,

将自己重新埋入这远离文明的贫瘠山坳。起初,他还试图用在外学到的一切改变这里,

让风气慢慢开化,但一次次碰壁后,他发现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数代人遵循的传统,并不是一句“我在外看到...”就能改变,他们信奉的是传统,

害怕的是改变带来的不确定性,固执的思想里满是对未知的抵触和妖魔化,时间一长,

他也渐渐觉得遵循守旧是他作为族长最容易做的事,而这一妥协让他外出游学的所有过去,

成了泡影......他用严苛的规矩和不容置疑的权威将自己包裹,

也将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深埋心底。如今,晚晴病逝,

他们的女儿却戴着另外半块玉佩出现在他面前,这是晚晴留给女儿寻亲的信物,

是她至死都还相信他会回来的证明!

"我是族长...我是规则的化身..."他试图在心里重复这咒语,却只觉得讽刺。

这规则吞噬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如今终于要吞噬他自己的骨肉。"必须找到办法!

"他猛地站起,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是陈守拙,是掌控一切的族长,

一定有办法救自己的女儿!天刚蒙蒙亮,他便如同幽魂般闪出偏房,

回到了自己那间象征着权力核心的宅院,他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人,

将自己反锁在存放族规典籍和古老文献的房间里。灰尘在从窗棂透进的微光中飞舞。

他扑到那排厚重的木架前,近乎粗暴地抽出那些由兽皮、竹简乃至后来粗糙纸张记载的典籍,

他一目十行地翻阅着,汗水从花白的鬓角滑落,濡湿了陈旧的纸页。

训》、《河神祭祀古法》、《山地生存纪要》......这些他闭着眼睛都能背诵的条文,

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无比狰狞。他寻找着,

疯狂地寻找任何一丝可能——关于祭祀豁免的古老先例,关于用其他祭品替代活人的记载,

甚至是关于"河神慈悲,不嗜杀"的只言片语。没有,一条也没有!典籍里充斥着"渎神者,

水刑"、"不洁者,献祭"、"触怒河神,大旱三年,颗粒无收"的严厉警告。

那些冰冷、斩钉截铁的文字,仿佛一张张他曾冷漠宣判过的面孔,此刻正从纸面上浮现出来,

无声地嘲笑着他。他甚至翻到了一本他自己亲手补充修订的册子,

上面记录着他几十年来处理的各种"违规"案例。其中一条,赫然是关于12年前,

他亲自下令将一个试图带着孩子逃往外界的寡妇抓回,并以其"玷污宗族"为由,

将其献祭的记载。当时,他是何等决绝,认为这是维护宗族纯净的必要之举。此刻,

那寡妇临死前怨毒的眼神,与小莲惊恐无助的目光重叠在一起。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胃里翻江倒海。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维护某种崇高的秩序,此刻才看清,这秩序的本质,

就是**裸的、吞噬弱者的野蛮!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开始淹没他的脚踝。"不!

还有办法!"他不甘心。规则是人定的,他是族长,他有权解释规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寻找生机。他回忆起年轻时在外学到的零星知识,

试图用"理"来说服族人。他召集了几位族中年纪最大、相对不那么激进的族老。

在祠堂正厅,他端坐上位,努力维持着族长的威严,但眼下的乌青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诸位叔伯,"他声音沙哑,"我昨夜观星,又细查古籍,

心中有所惑。这祭祀河神,古已有之,然则,天地有好生之德,神明亦应慈悲为怀。

以活人献祭,是否...是否过于酷烈,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引来神明厌弃?

"他试图引导他们思考,希望有人能顺着他的话,提出质疑。然而,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和几张茫然乃至惊恐的脸。最年长的三叔公,

浑浊的老眼看了他半晌,缓缓摇头:"守拙,你怎可质疑祖制?河神喜怒,关系全族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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