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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樾冲了过来,一把将挡在路上的乔安然狠狠推开。
“依依!”
乔安然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踉跄,腰部重重撞在候诊椅扶手上。
剧痛从后腰炸开,五年前留下刀疤的地方,如今像是被生生撕裂。
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眼前发黑,再也直不起身。
而秦时樾小心翼翼地将柳依依扶进怀里。
“依依,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柳依依捂着脸,泪眼婆娑地扑进他怀里。
“时樾,她突然冲过来说我是贱人,怀的是孽种,然后就狠狠打了我一巴掌,还推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手抚上小腹:“我好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我本来就少了一个肾,怀孕不容易......要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该怎么办啊......”
秦时樾的怒火彻底被点燃,猛地起身,转向还扶着腰、疼得无法站直的乔安然,扬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啪!”
乔安然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记忆深处,高中的某个午后,几个人骂她是没爹没妈的贱种,将她堵在墙角霸凌。
秦时樾知道后,在校外将那几个人打得头破血流,因此被拘留了七天。
出来时,他却笑着对她说:“安然,我不后悔。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跟他拼命。”
如今,亲手打她的人,却是他。
心,疼得快要碎裂。
乔安然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看到她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秦时樾即将再次落下的巴掌,生生止在了半空。
他胸口一阵抽痛,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心疼。
“时樾......我肚子好痛......”
柳依依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秦时樾瞬间回神,那刚刚浮现的动容立刻被冰冷的怒火取代。
“乔安然,你竟然对一个孕妇下这么重的手!这件事没完!”
说完,他抱着柳依依匆匆冲向不远处的诊室。
被抱在怀里的柳依依,越过他的肩膀,对瘫软在地的乔安然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乔安然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
可后腰的剧痛像是无数根针在扎,让她根本使不出力气。
她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却一次又一次地脱力跌坐回去。
周围对着乔安然议论纷纷。
“就是她,打了那个孕妇,结果被人家老公给打了。”
“看她那样子,八成是小三,活该!”
“这种恶毒的女人,最好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各种恶毒的咒骂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里。
当她又一次站立失败,重重跌坐在地上时,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她趴在地上,放声痛哭。
没过多久,几个保镖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架起她就往医院外拖。
乔安然被扔进一个冷库里。
其中一个保镖面无表情地说:“秦先生说了,让您在这里好好冷静冷静。”
冷库门被关上,乔安然蜷缩在角落,刺骨的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可再冷,却远不如她心里的冰寒。
她想起了十五岁那年,她和秦时樾刚离开孤儿院,过得无比艰难。
成绩名列前茅的秦时樾,为了让她能安心读书,毅然放弃了学业。
她哭着劝他,说自己可以去勤工俭学。
他却说:“安然,你因为我才跛了脚,这已经让我悔恨一辈子了。我不能再让你吃苦,你专心读书,一切有我。”
他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去饭店刷盘子,自己每天馒头就咸菜,把挣来的所有钱都给她。
他说:“安然,别舍不得花,别人有的,你也要有。我秦时樾这辈子,最见不得你受半点委屈。”
可如今,这一切又算什么?
在无尽的寒冷与绝望中,乔安然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依旧是在那间熟悉的病房。
医生站在床边,摇头叹气:“乔小姐,你再这么折腾自己,别说方教授,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
她的病情,因为这次的折磨,急剧加重,挂上了尿袋。
医生告诉她,如果不想在死之前一直挂着尿袋,就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
乔安然听着医生的话,内心一片荒芜。
她想活啊,可是他们,好像都不想让她活呢。
在医院住了一周,秦时樾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她出院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憔悴苍白的模样,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心疼。
“今晚是依依的生日宴,你也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你给依依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