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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纪念日宴会的最后准备工作中。场地、酒水、宾客名单,甚至每一束鲜花的摆放位置,我都亲自过问。
林婉茹看着我忙里忙外,笑我比她这个女主人还上心。她说:「老公,你别太累了,这些事交给策划公司就好了。」
我摇摇头:「不行,我们的十周年,必须是完美的。」
只有让自己不停地动起来,才能压下心底那股疯长的猜疑。那个黑色的Zippo打火机,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上。拔不出来,一碰就疼。
我试图回忆,陈浩除了工作,有没有私下联系过林婉茹。
好像有。
有几次我加班晚归,看到林婉茹在对着手机笑,我问她和谁聊天,她总说是和姐妹吐槽八卦。还有一次,公司团建,陈浩当着所有人的面,敬了林婉茹一杯酒,说:「谢谢师娘一直以来的照顾。」
当时我觉得他懂事,会做人。现在想来,那眼神里,似乎还藏着些别的东西。
不,不能再想了。
顾远钧,你疯了!那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是你最信任的兄弟。婉茹是你的妻子,是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揣测他们?
我一遍遍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把那些可怕的念头像垃圾一样扫进角落。
纪念日当天,我起了个大早。
我穿上早就定制好的阿玛尼西装,对着镜子,一遍遍地整理着领带。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也因为前几天的胃出血而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这是我顾远钧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我不能出任何差错。
林婉茹还在卧室里化妆。我走进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她穿着一身洁白的VeraWang高定礼服,长发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镜子里,我们俩依偎在一起,郎才女貌,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
「真美。」我由衷地赞叹,在她耳边落下一个吻。
她从镜子里看着我,笑了,眼波流转。「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
「是啊,是我顾远钧的老婆。」我收紧了手臂,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
是她身上熟悉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没有别的味道。
我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一定是我想多了。
晚宴在黄浦江边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顶层宴会厅举行。我包下了整个楼层。巨大的水晶吊灯,空运来的荷兰郁金香,还有一支现场演奏的爵士乐队。我竭尽所能,给了林婉茹一个她梦寐以求的,童话般的纪念日。
宾客们陆续到场,亲戚、朋友、公司的同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我和林婉茹站在门口迎宾,手挽着手,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
「远钧,你真是人生赢家啊!事业有成,老婆还这么漂亮!」
「婉茹,你可真幸福,远钧把你宠成公主了!」
我听着这些话,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看着身边光彩照人的林婉茹,感觉这十年的辛苦,都值了。
陈浩也来了,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走到我们面前,脸上挂着一贯的,热情又谦逊的笑容。
「师父,师娘,十周年快乐!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他举起酒杯。
「谢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好好干,公司未来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笑着说,然后转向林婉茹,「师娘,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你,陈浩。」林婉茹得体地微笑着,举杯和他遥遥示意。
一切都那么正常。他们的互动,礼貌而疏离,没有任何不妥。我暗暗嘲笑自己的多疑。
晚宴开始,我上台致辞。
我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坐着的林婉茹,她眼含热泪,目光温柔地看着我。我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刻迸发了。
我讲起我们当初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的日子,讲起她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我说:「很多人都说,是我顾远钧给了林婉茹好日子。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婉茹,成就了今天的我。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老婆,这十年,你辛苦了。接下来的五十年,换我来爱你。」
我的声音哽咽了。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很多女宾客都红了眼眶。
林婉茹也站了起来,隔着人群,向我送来一个飞吻。
我走下台,回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柔软。
那一刻,我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我决定,等宴会结束,回家就把那个打火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然后,把林磊要的三十万,给他转过去。
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晚宴的气氛在乐队的演奏中达到了**。朋友和同事们开始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远钧,这么感人的时刻,不得表示一下?」
「就是!法式热吻来一个!」
林婉茹的脸红了,带着一丝羞涩,看向我。
我笑着,搂住她的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地低下头,向她那涂着迪奥999的红唇吻去。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祝福声。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这个充满了爱意的,我们十年婚姻的见证之吻。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