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成人礼的前一天是一个周六,苏暖回家了。她给我买了我最爱吃的蛋挞,
笑嘻嘻地粘在我身边。“妈妈,我是来拿礼服的。”我正对着电脑确认文件,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放在你衣柜里了,自己去取吧。”苏暖飞速跑进卧室,
发出了“哇唔——”的惊叹。“妈妈,果然还是你有眼光,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对了,明天......”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开了口。“明天我有事,
没办法陪你参加成人礼。”苏暖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欣喜若狂。又很快转换成了生气的表情。
“哼,就知道工作。”“那......我就只能麻烦爸爸和王静妈妈了?你可别说我啊!
”听出她声音里的试探,我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不会的,你放心。”因为,
明天就是我要去德国的日子。我又怎么会在意,到底是谁陪在这个白眼狼身边呢。
或许因为有些心虚,苏暖主动提出和我一起吃饭。“好久都没吃妈妈做的菜了,
还有点想念了呢。”我看着她因为过度食用外卖而有些浮肿的脸,敷衍道。“去餐厅吧,
现在也来不及买菜了。”餐桌上,苏暖讨好地对我笑了好几次。我通通装作没看见。
她终于有点忍不住了,试探着问我。“妈,
你是不是该给爸一点生活费啊?”“爸爸条件没有你好,浩浩弟弟又是青春期,
家里消耗挺大的。”“我现在住那边,车接车送,你给他们一点钱吧。”我乐了。
这些年我给苏暖的零花钱不少,她早已有了小金库。可她偏偏薅着我不放,
就仿佛我活该给她付出似的。“这些年你爸可一分钱没给过我?”面对我的反问,
苏暖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耐烦。“那不也是你假清高嘛,
装什么......”她声音越来越小,我却没在意。
只是当着她的面给苏远山转去了五万块钱。就当作苏暖这高三一年的生活开销了。
“谢谢妈妈,你最大方了!”苏暖瞬间开心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吃起饭。可她不知道,
这会是我给她花的最后一笔钱了。......去德国的那天,是小徐开车送我。
她从毕业开始就在我手下干活,是个沉默又勤快的聪明女孩。分别前,她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认真地对我说了一大堆话。“李部,以前老是听你炫耀你的女儿,
我真的很羡慕她。”“我是留守儿童,和父母关系不好。那时候我就想,
当你的女儿有多幸福。”“可能,这就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
”“知道你拿下了这个交流机会,我开始很惊讶,又为你感到开心。
”“或许有时候有些事情没办法和我们想要的一样,但......你真的很好。
”“我想说的就是,李部你一直是我未来想成为的样子。”“祝你平安、顺利,
在德国照顾好自己。”我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眸子,
突然有点怀念当初一门心思向前冲的自己。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谢谢你小徐,等我回来!
”也祝你平安顺利,不论别人爱不爱我们,我们都要好好爱自己。7.飞机起飞前,
手机给我推送了曾经关注苏暖学校官号的直播。点开一看,竟然刚好播到了苏暖进场。
她穿着价值上万块的精美礼服,笑得青春肆意又张扬。主持人问她。
“今天爸爸妈妈都来了吗?”她笑着指了指身后。“来了,我爸妈都来了。
”苏远山和王静从身后走出,一脸慈祥地搂着苏暖。“哇,好幸福的一家,
来给你的成人礼留下一段话吧。”“好的,我叫苏暖,青春像一道闪电,
而我们......”我没有兴趣再听她想要说什么。只是在空姐的催促下关上了手机。
飞机开始慢慢滑动,而我的心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在德国进修的日子很顺利。
同事都很友善,热心地和我分享、交流。在老板的授意下,
我亲自拎了几个大项目并都收获了成功。苏暖是在我离开两个月后发现我不在家的。那天,
她打电话给我想要我去接她放学。却因为时差关系,没有接到。等我醒来再打过去的时候,
电话那头是她的哭腔。“你走了?我回家遇见了刘阿姨,她说你出国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为什么?”她的哭声尖锐又刺耳,
隔着手机都让我感到头疼。“这是我的工作调动,没有必要告诉你。
”“我已经给了你爸一整年的生活费,有什么需要和他说就行。”苏暖大吵大闹起来。
“可我现在不想住在爸爸家里了,房子那么小,床也不舒服。”“我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
住在书房里是不是还被人打扰。”“每次回去都吃些垃圾国潮外卖,地沟油恶心死了。
”“苏思浩还说我赖在他家不走,妈妈,呜呜呜呜,你来接我吧。”我皱了皱眉。
“你爸不管?”苏暖不回答,只是呜呜地哭着。“要不,你住校吧。”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苏暖却哭的更加尖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妈妈我错了,你回来吧,我想和你在一起。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和人约好的点了。我只得告诉苏暖我不可能回去的。
既然当时她已经选择了和她爸住在一起,就应该预见会发生的一切。她已经不是小孩了。
我不可能因为她想一出是一出,就改变自己的计划。挂断电话后,我长叹了一口气。
曾经我是那么想要成为苏暖唯一的依赖,她却将我拒之门外。如今我不管她,
放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居然又哭着想要回来,甚至给我道歉。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脸上已经有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但上过妆后,却又比年轻时多了几分韵味。或许人活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