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再等等!”“钱我马上去取!”缴费窗口那张漠然的脸,却将陈阳推进了深渊。
“先生,您的医保个人账户余额为零。”“里面有我妈的三十万救命钱!”“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1“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后面还有人排队。”缴费窗口里,
那个年轻的护士重复着一句话,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疏离。陈阳的脑子嗡嗡作响,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他把那张薄薄的医保卡又一次递了过去,
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你再查一遍!求你了,再查一遍!我上周才看过,
里面明明有三十万零八千多!一分都不少!”这笔钱是他和妻子李静结婚五年来,
一分一分攒下来的,是他母亲下半辈子的依靠,是她躺在病床上唯一的希望。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尽快准备手术,费用大概在三十万左右,越快越好,
病人的情况拖不起了。”拖不起!这三个字像三把尖刀,插在他的心上。
护士有些不耐烦地接过卡,再次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
屏幕上的数字依然是刺眼的“0.00”。“先生,真的没有。不信您自己看。
”她把显示器转向陈阳。那串零蛋像一串黑色的锁链,瞬间锁住了他所有的呼吸和力气。
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着柜台才没有倒下去。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了……”他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是系统出错了?
还是卡被盗刷了?无数个念头在他脑子里炸开,每一个都让他遍体生寒。“您是不是记错了?
或者最近有大额支出?”护士公式化地询问。陈阳猛地摇头:“没有!这张卡一直在我这里,
密码只有我和我老婆知道,我们绝对没有动过这笔钱!”说到“我老婆”三个字时,
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钻进他的脑海。李静!那个总是抱怨钱不够花,
总是心疼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的李静!陈阳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不敢再想下去,
抓起医保卡,疯了一样冲出医院。他要回家,他要当面问个清楚!冷风灌进他的脖子,
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只有一股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用最快的速度打了辆车,一路上,
司机被他“快点!再快点!”的催促声搞得心烦意乱,
最终在一个急刹车后把他甩在了小区门口。陈阳连滚带爬地冲下车,连找零都忘了,
一头扎进楼道。家在六楼,没有电梯。他一口气冲了上去,肺部**辣地疼,
可他完全顾不上。他用颤抖的手掏出钥匙,拧了半天都没对准锁孔。最后,他放弃了,
直接用拳头砸门。“李静!开门!李静!你给我开门!
”他的声音因为急促的喘息而嘶哑变形,拳头砸在防盗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震得整栋楼都能听见。几秒钟后,门开了。李静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
看到满头大汗、双目赤红的陈阳,吓了一跳。“你……你疯了?大白天的砸什么门!
”陈阳一把推开她,冲进屋里,视线在客厅里疯狂扫视,像一头寻找猎物的困兽。“钱呢?
”他冲到李静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问你钱呢!
我们妈的救命钱呢!”李静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脸色惨白,她挣扎着,眼神躲闪。
“什么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装!”陈阳怒吼,一把将她甩在沙发上,
冲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那张他偷偷藏起来的银行卡副卡还在,
这张卡绑定了医保账户的消费提醒。他拿起手机,点开银行APP,
当查询结果跳出来的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三天前,一笔三十万的转账记录,
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收款人的名字,他死也不会忘记。李伟。他妻子的亲弟弟,
那个游手好闲、只知道伸手要钱的无底洞!陈阳举着手机,一步步走到李静面前,
把屏幕怼到她的脸上。“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李静看到那个名字,身体剧烈地一颤,
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她低下头,不敢去看陈阳的眼睛。“我……”“说!
”陈阳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暴怒,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恐惧。
李静的肩膀开始抽动,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挤出来。
“是我拿的……我把钱给我弟了……”轰的一声,陈阳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2“你再说一遍?”陈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他松开抓住李静肩膀的手,缓缓后退了两步,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这个和他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女人,此刻的脸庞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和陌生。李静抬起头,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哽咽着,却还是重复了一遍:“钱,我给我弟了。陈阳,
你听我解释,小伟他……他出事了,他真的会死的!”“他死?”陈阳忽然笑了起来,
笑声干涩而凄厉,在不大的客厅里回荡,显得异常刺耳。“他死?那咱妈呢?
咱妈躺在医院里等钱做手术,她是不是也该死?!”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胸口剧烈地起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李静被他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
哭着爬过来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嫌恶地一把甩开。“你别碰我!”他指着她,
手指因为愤怒而不住地颤抖,“那是三十万!不是三千,不是三百!
是我们两个辛辛苦苦攒了五年的钱!是我妈的救命钱!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李静!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静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可小伟他……他被人骗了,
在外面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已经滚到五十万了!那些人说,三天内还不上三十万,
就要砍他一只手!我也是没办法啊!他是我亲弟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废了啊!
”“高利贷?”陈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有手有脚,
不去工作,去借高利戴?李静,你告诉我,这是他第几次了?上上次,他打牌输了五万,
我们给他还了。上次,他搞什么投资被骗了十万,我们又给他填了窟窿!现在是三十万!
下一次呢?是不是就要把我们这套房子卖了给他?”陈阳越说越激动,
指着这个他们一点一滴布置起来的家。“你告诉我,你那个弟弟,到底是个什么无底洞!
要我们拿命去填吗?”“这次不一样!”李静大声辩解,试图让陈阳相信她,
“这次他真的是被朋友坑了!他也是受害者!而且他保证了,这是最后一次,等他缓过来,
他会把钱还给我们的!连本带利都还!”“还?他拿什么还?拿他的命吗?
”陈阳气得浑身发冷,“李静,你醒醒吧!他说的鬼话你也信?他从你这里拿走的钱,
哪一分回来过?你把他当亲弟弟,他把我们当什么?提款机吗!”陈阳冲到阳台,拉开窗户,
指着楼下,对着李静嘶吼:“我现在就去医院告诉我妈,告诉她手术做不了了,让她等死!
因为她的儿媳妇,把她的救命钱拿去救自己的赌鬼弟弟了!你去不去?我们一起去!
”李静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抱住陈阳的腿,死死不放。“不要!陈阳我求求你!
不要这样!妈会受不了的!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陈阳一把将她推开,绝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三十万!
你让我现在去哪里变出三十万来?去抢银行吗?!”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理智的弦一根根崩断。一边是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的母亲,一边是被妻子掏空的家底。
这种绝望,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李静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像刀割一样,
但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理由。“陈阳,我们是夫妻,我的家人不就是你的家人吗?小伟有难,
我们做哥哥嫂子的,难道能见死不救吗?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我弟弟要是出了事,
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你的家人?”陈阳重复着这几个字,
脸上浮现出一种悲凉到极致的冷笑,“说得好。你的家人是家人,我的妈就不是家人了?
李静,在你心里,我妈的命,是不是还比不上你那个废物弟弟的一根手指头?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静的心上。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弟弟的手没了,是一辈子的残疾。
而婆婆……婆婆年纪大了,本来就一身的病……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她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不敢再深思。陈阳捕捉到了她一瞬间的动摇和心虚,
他彻底心死了。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你弟弟在哪里?”他突然问道,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李静愣了一下,以为他想通了,
连忙说:“他在……他在一个朋友家躲着,不敢出来。你要见他吗?我让他跟你说,
他会给你写欠条的!”“让他过来。”陈阳走到沙发前坐下,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让他现在,立刻,马上,滚到我面前来。我倒要看看,他那只手,到底有多金贵。
”3.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李静赶紧跑去开门,一个瘦高的年轻人闪了进来,
他就是李伟。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夹克,头发油腻,低着头,不敢看客厅里坐着的陈阳。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小雅。“姐……姐夫。
”李伟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陈阳没有动,甚至没有抬眼看他,
只是盯着面前茶几上已经冷掉的茶水,仿佛那里有什么深奥的玄机。
客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李静推了李伟一把,急得直使眼色。“快,
快跟姐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跟姐夫好好认个错!”李伟哆哆嗦嗦地走到陈阳面前,
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姐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救救我!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把他如何被“朋友”带去澳门,如何被人设局,
输光了身上的钱,又如何被逼着签下了高利贷欠条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他说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是天底下最无辜的受害者。他身后的女朋友小雅也跟着抹眼泪,
时不时地帮腔:“是啊姐夫,阿伟他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人骗的!那些放贷的都不是人,
说不还钱就要剁了阿伟的手,还要把……把我的照片发到网上去……”陈阳始终一言不发,
静静地听着。他的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慌。李伟哭诉了半天,见陈阳没反应,
心里也开始打鼓,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李静。李静心急如焚,走过去蹲在陈阳身边,
放软了声音:“陈阳,你看,小伟他都知道错了。他还年轻,我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回我娘家借,我爸妈还有点养老钱……”“闭嘴。
”陈阳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伟。“五十万的债,我姐给了你三十万,
还有二十万的窟窿,你打算怎么办?”李伟一听这话,以为有门,立刻来了精神。“姐夫,
那帮人说了,只要先还上三十万,剩下的二十万可以宽限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
我肯定能想到办法的!我去打工,我去搬砖,我什么都肯干!我一定把钱还上!”“打工?
搬砖?”陈阳冷笑一声,“你一个月能赚多少?三千还是五千?二十万,
你要不吃不喝还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指望一个月后,再让你姐从我这里给你偷三十万?
”李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我……”“你是不是觉得,
我陈阳就是个傻子?”陈阳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你姐是你亲姐,
她就该为了你掏空自己的家?你是不是觉得,我妈的命,就活该给你这种**陪葬?
”“不……不是的姐夫!我没那么想!”李伟吓得连连摆手。陈“我告诉你,李伟。
”陈阳一字一顿地说道,“钱,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我妈的命,比你和你全家都金贵。
你想要钱,可以。把你借钱的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李伟愣住了:“姐夫,你要干什么?
那些人都是亡命徒,你可别乱来啊!”“我让你给,你就给!”陈阳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李伟不敢再多说,哆哆嗦嗦地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陈阳拿过他的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对面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喂?李伟?想通了?钱准备好了吗?
”“钱没有。”陈阳对着电话,冷静地说道,“我是他姐夫。我想跟你谈谈。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哟呵?来了个管事的?行啊,想谈是吧?
带上钱,城西废车场,晚上十点,过时不候。记住,一个人来,要是敢报警,
我们不保证你那个小舅子身上会少点什么零件。”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李静和小雅的脸都吓白了。“陈阳你疯了!你不能去!他们会杀了你的!
”李静死死抓住他的胳膊。陈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又转向抖成一团的李伟。“听见了?
城西废车场。现在,你带路。”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李伟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姐夫,不能去啊!那是个圈套!他们人多!我们去了就是送死啊!
”陈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几乎是脸贴着脸。“送死?
你花我妈救命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会死?现在轮到你了,你就怕了?我告诉你,
今天晚上,你要么跟我去把事情解决了,要么我现在就把你从这六楼扔下去!你自己选!
”4.夜色深沉,城西废车场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
在黑暗中散发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腐朽气息。几盏昏黄的灯泡挂在歪斜的电线杆上,
勉强照亮了一小片空地,周围是堆积如山的报废汽车,像一座座沉默的坟墓。
陈阳让李伟把车停在远处,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他没有带任何东西,
口袋里只有一部快没电的手机。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因为他几句话就善罢甘T休。
但他必须来,他要知道这潭水到底有多深。空地中央,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车门敞开着,
几个剃着光头、满身文身的壮汉正围着一个汽油桶烤火。看到陈阳走近,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陈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你就是李伟那小子的姐夫?胆子不小啊,还真敢一个人来。”刀疤脸朝身后挥了挥手,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夹住了陈阳,在他身上粗暴地搜了一遍,
确认没有武器和录音设备后,才把他推到刀疤脸面前。陈阳站稳了脚跟,脸上没有任何惧色,
他平静地看着对方:“我来了。李伟的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刀疤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白纸黑字写着呢,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你们今天送来了三十万,算你们识相。
剩下的二十万,一个月内还清。不然,他那只手,我们可就预定了。
”陈阳盯着他的眼睛:“据我所知,他只借了十万。怎么就变成五十万了?”“利息啊,
兄弟!”刀疤脸拍了拍陈阳的肩膀,手劲大得像铁钳,“出来混,总得懂点规矩吧?
我们的钱,可不是银行的死期存款。这叫‘利滚利’,懂吗?小子,看你也是个明白人,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赶紧凑钱,不然到时候别说一只手,两条腿都保不住!”陈阳沉默了。
他知道跟这群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今天来,一是为了拖延时间,
二是为了看看对方的底细。现在看来,对方显然是专业的,而且心狠手辣。就在这时,
面包车的车门被拉开,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看起来斯斯文文,
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刀疤脸一看到他,立刻恭敬地喊了一声:“峰哥。
”那个叫峰哥的男人走到陈阳面前,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就是陈阳?
”陈阳心里一惊。对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这已经超出了普通高利贷的范畴。这意味着,
他们不仅调查了李伟,还调查了他!“是我。”陈阳强作镇定。峰哥笑了笑,
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你太太,李静,真是个好女人。为了她弟弟,
连你们的救命钱都舍得拿出来。这份姐弟情,真是感天动地啊。”这句话像一根毒刺,
狠狠扎进了陈阳的心脏。他瞬间明白,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借贷,这是一个针对他,
或者说针对他家这笔钱的圈套!李伟只是那个被推到台前的棋子!“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陈阳的声音冷了下来。峰哥走到他身边,凑在他耳边,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我们不想干什么。我们只是想‘借’点钱花花。
本来呢,拿了三十万,这事也就差不多了。可谁让你非要自己送上门来呢?我查过你,
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没什么背景。但是,你那个妈,听说以前是市纺织厂的老会计?
”陈阳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母亲的职业,除了家里人,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你……你怎么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峰哥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听说老太太手里,管着厂里一批老职工的集资款,数目不小吧?
因为历史遗留问题,一直没能清算,就存在她私人账户里。你说,要是这笔钱,
也‘不小心’丢了,会怎么样呢?”陈阳如遭雷击,浑身冰冷。他终于明白了!
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李伟那点赌债,也不是他那三十万的存款,
而是他母亲手里那笔上百万的陈年旧账!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们利用李伟的贪婪和愚蠢,撬开了他家的防线,现在,他们要的是更多!“你们休想!
”陈阳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峰哥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休想?陈阳,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我给你指条明路,回去,想办法让你妈把那笔钱‘转’出来。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然……你和你妈,还有你那个漂亮老婆,出门可得小心点。
这年头,车祸啊,意外啊,挺常见的,你说是不是?”**裸的威胁!陈-阳气得浑身发抖,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他想冲上去跟这帮畜生拼了,但他知道,
那只是匹夫之勇,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刀疤脸狞笑着走过来,
用手里的钢管敲了敲陈阳的腿:“小子,听见峰哥的话了吗?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
我们要看到钱。不然,就先从你那个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老娘开始!”说完,
他猛地一脚踹在陈阳的肚子上。陈阳闷哼一声,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
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两个壮汉把他架起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扔到了废车场外面。
陈阳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那辆黑色的面包车消失在夜色中,
屈辱和愤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挣扎着爬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掏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他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喂,是张队吗?我是陈阳。我……要报案。
”5.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张队,全名张劲松,是陈阳的发小,
也是市局里有名的拼命三郎。他听完陈阳断断续续的叙述,一张国字脸绷得紧紧的,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是说,他们不仅设套骗了你三十万,
目标还是你母亲手里那笔集资款?”张劲松递给陈阳一杯热水,沉声问道。陈阳捧着水杯,
手还在微微颤抖,腹部的疼痛和心里的冰冷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虚脱。
他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老婆的名字,甚至知道我妈以前是纺织厂的会计。
这不是普通的高利贷,这是一个预谋已久的圈套。”“纺织厂那笔集”资款……我知道。
”张劲松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神情严肃,“那是笔糊涂账,当年厂子倒闭,
很多手续都不齐全,牵扯到几百个老职工,金额巨大,性质敏感。
这么多年一直是你母亲代为保管,就是因为她人品信得过。这帮人盯上这笔钱,胃口不小,
胆子更大!”陈阳痛苦地闭上眼睛:“都怪我!是我引狼入室!如果不是我娶了李静,
如果不是她那个混账弟弟……”“现在说这些没用了。”张劲松打断他,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你还能记起那个‘峰哥’和刀疤脸的长相吗?
”陈阳努力回忆着,将那两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脸描述了出来。
一个年轻的警员在一旁飞快地进行着模拟画像。“他们给了你三天时间。
”张劲松看着墙上的地图,若有所思,“这既是威胁,也是他们留给自己的时间。
他们需要时间来策划下一步,也需要时间来确认你是否会乖乖就范。
”“我不能拿我妈和那些老工人的钱去冒险!”陈阳激动地说道,“张队,你一定要帮我!
”“这是我的职责。”张劲装的语气斩钉截铁,“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家人,
我们会派人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但是,陈阳,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怎么配合?
”“将计就计。”张劲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们不是想要钱吗?
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拿钱’的机会。我们需要你假装屈服,跟他们继续周旋,稳住他们,
给我们争取调查取证的时间。”陈阳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做诱饵?
”“这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张劲松坦诚道,“这伙人非常狡猾,做事滴水不漏。
废车场的交易地点,肯定不是他们的老巢。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