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虐文里即将被挖心头血的王妃。太医持刀逼近时,我反手掀翻桌子:“慢着!
”“王爷要救的白月光根本没病——她中的是南疆蛊毒,解药在我手里。
”“但你们再碰我一根指头,我就捏碎解药让她肠穿肚烂而死!
”冷面王爷突然噗通跪地:“爱妃息怒!
”他身后暗卫齐刷刷亮出兵器对准太医:“重生一世,本王终于等到您觉醒的这天了。
”1冰冷、粘腻、带着一股子铁锈和药草混合的腥气,直往我鼻腔里钻。
那味道活像一块放馊了的抹布,又硬塞进了三斤生肉,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重影。红,刺目的红。是龙凤喜烛摇曳的火光,
映照着尚未拆下的、大得有些荒唐的“囍”字剪纸,还有……一片铺天盖地的猩红帷帐。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浑浊的水底,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扎着浮上来一点。哦,想起来了。
我是林晚,今日是我嫁入肃王府的“大喜”日子。对,
就是那个传说中冷心冷情、权倾朝野的肃王萧彻。而我,
就是话本子里、茶楼说书人唾沫横飞间最经典的那号倒霉蛋——虐文女主。
烛火噼啪一声爆响,炸开几点火星,刺得我眼睛生疼。视线艰难地聚焦,
终于看清了眼前杵着的几尊“大佛”。正前方,几步开外,站着我的新婚夫君,肃王萧彻。
一身玄色蟒袍,金线在烛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衬得他那张脸,
活像是刚从万年冰川底下凿出来的冰疙瘩。薄唇抿成一条毫无温度的直线,
剑眉下的那双眼睛,深不见底,黑沉沉的,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气,只有冻死人的漠然,
看我的眼神,跟看一块挡路的石头没什么区别。他旁边,紧挨着一个女人。一袭素白衣裙,
弱柳扶风般倚在萧彻身侧,那张脸确实担得起“白月光”三个字,清丽绝伦,
此刻却毫无血色,柳叶眉轻蹙,贝齿咬着下唇,一副喘不上气、随时要香消玉殒的模样。
正是萧彻心尖尖上的那位——柳如烟。她一只柔荑紧紧攥着萧彻的衣袖,指尖用力到泛白,
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而真正让我头皮发麻、后脊梁窜起一股凉气的,
是站在我床榻边,手里端着个黑漆漆檀木托盘的家伙。托盘里,
几样闪着寒光的器具随意摆放着:一把薄如柳叶、刃口雪亮的小刀,一个敞着口的青瓷小瓶,
还有一叠吸水性极好的、白得刺眼的棉布。太医,赵德全。萧彻的心腹走狗,
此刻正微微佝偻着腰,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悲悯与笃定的虚伪表情。他的目光,
精准地、黏腻地,落在了我的左胸口。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
更像是在打量一块砧板上待割的肉,衡量着从哪里下刀最省力、出血最少。“王爷,
”赵德全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在这死寂的新房里显得格外瘆人,
“吉时已到,不能再耽搁了。王妃心头这碗‘心头血’,是唯一能救柳姑娘性命的良药。
王妃深明大义,想必……定会成全王爷一片苦心。”深明大义?成全?一股冰冷的怒意,
混杂着记忆深处汹涌而来的荒谬感,瞬间冲垮了我刚刚凝聚起来的那点混沌。心头血?
放他娘的狗屁!我脑子里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本厚厚的、写满了“憋屈”二字的书,
此刻书页哗啦啦疯狂翻动,
—那些隐忍、退让、被践踏的尊严、一次次为所谓“大局”牺牲的愚蠢——如同决堤的洪水,
咆哮着冲击我的每一根神经。而与之同时炸开的,是另一段截然不同、光怪陆离的“知识”。
那是一个……话本子?或者说,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剧本”?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柳如烟,
根本不是得了什么劳什子的“心疾”!她中的,是南疆失传已久的秘毒——子母同心蛊!
母蛊在她体内蛰伏,需要定期服用特制的“药引”安抚,而那药引,
正是以她至亲至爱之人的心头精血为引,混合七七四十九种剧毒之物炼制而成!
她每次发作时的痛苦,根本就是子蛊在母蛊躁动时啃噬她心脉造成的假象!
赵德全这个老东西,就是那个下蛊、炼药、用柳如烟当工具人操控肃王府的幕后黑手!
而我林晚?从头到尾就是个可悲的、被蒙在鼓里、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祭品!
按照“剧本”,今晚过后,我就会被一碗心头血掏空根基,缠绵病榻,
最后在王府某个最阴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腐烂掉,
成为柳如烟“痊愈”路上微不足道的垫脚石,
成为萧彻和柳如烟“真爱”故事里一笔带过的、活该牺牲的前妻!去他妈的大义!
去他妈的成全!凭什么?!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瞬间冻结了我四肢百骸的血液,
又在下一秒轰然点燃!那感觉,像是沉睡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赵德全那只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手,正伸向托盘里那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
刀锋在烛火下跳跃着一点森寒的光,眼看就要沾上我的衣襟。就是现在!“慢——着——!
”一声厉喝,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猛地撕裂了新房里死寂的空气!
声音之大,震得离我最近的赵德全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刀差点脱手掉落。
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腰腹猛地一拧!积蓄已久的爆发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哐当——!!!”那张沉重的、雕花繁复的红木圆桌,被一股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力量掀飞!
桌面上的合卺酒杯、干果点心、烛台……所有象征着喜庆和圆满的物件,如同遭遇了飓风,
稀里哗啦、天女散花般砸向四面八方!
杯盏碎裂声、瓷器碰撞声、烛台滚落声、赵德全短促的惊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瞬间打破了先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赵德全首当其冲,
被飞溅的碎瓷片和倾倒的桌腿狠狠撞了个趔趄,狼狈不堪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手里的托盘连同那把要命的柳叶刀“哐啷”一声摔在地上。他捂着被碎瓷划破的额角,
鲜血顺着指缝蜿蜒流下,那张惯常挂着悲悯假笑的脸,此刻只剩下惊骇欲绝的扭曲,
活像白日见了厉鬼。柳如烟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
猛地缩进萧彻怀里,瑟瑟发抖,连假装的病弱都忘了维持,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而萧彻……在桌子掀翻、巨响爆开的刹那,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护了一下怀里的柳如烟。
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如同被磁石牢牢吸住,死死钉在了我的身上。
不再是那种看死物的漠然,也不是预料之中的愤怒。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剧烈翻涌的情绪——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冰封的眼底,
随即是难以置信的狂澜,在那狂澜深处,似乎还燃烧着一种近乎滚烫的……期盼?
他的身体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下颌线条咬得死紧,薄唇微微开合了一下,
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只是那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我穿透。
我根本无暇去细究他眼中那复杂得令人费解的情绪。掀翻桌子的动作耗尽了我最后一点力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眼前阵阵发黑。我强撑着,一只手死死按住剧痛欲裂的胸口,
另一只手猛地探入自己凌乱不堪的嫁衣内襟!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就是它!
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掏了出来,高高举起,暴露在摇曳的烛光之下!
那是一个不足婴儿拳头大小的玉瓶。材质非金非玉,通体呈现出一种奇异而温润的墨绿色,
瓶身上雕刻着极其繁复诡谲的藤蔓花纹,细看之下,那些藤蔓竟似在极其缓慢地蠕动,
透着一股子邪异阴森的生命力。瓶口被一层薄如蝉翼、散发着微光的蜡封紧紧裹住。
整个房间骤然安静下来,连柳如烟压抑的抽泣都停了。所有的目光,
都死死地聚焦在我手中这个诡异的小瓶子上。赵德全的瞳孔在看清玉瓶的瞬间,
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地上的碎瓷还要惨白,
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那表情,
混杂着极致的恐惧、难以置信的贪婪,还有一丝计划被彻底打乱的疯狂。
他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伸出了手,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王爷想救你的心肝宝贝?”我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剐过萧彻那张震惊的脸,
最后死死钉在赵德全惨无人色的脸上,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好!很好!
我告诉你们,柳如烟她根本不是得了什么狗屁心疾!”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她中的,是南疆早已失传的秘毒——子母同心蛊!
”“子蛊在她体内作祟,啃噬心脉,让她痛不欲生!
而真正的母蛊……”我猛地将手中的墨绿玉瓶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瓶身那诡异的藤蔓纹路仿佛在我掌心下微微搏动,“就在这个瓶子里!
这就是唯一能彻底压制她体内子蛊、让她真正‘痊愈’的东西!”“但是!
”我猛地将玉瓶举到眼前,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扫过赵德全煞白的脸,
扫过萧彻紧绷的身体,最后落在柳如烟那张惊惧扭曲的脸上,“你们听好了!
这瓶子上被我下了禁制!只要你们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刻意停顿了一下,
欣赏着赵德全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柳如烟瞬间失血的嘴唇,一字一顿,
如同冰锥砸落:“我立刻就捏碎它!让里面的母蛊瞬间暴毙!母蛊一死,
柳如烟体内的子蛊立刻就会失去控制,疯狂反噬!到时候,她会肠穿肚烂,
五脏六腑被啃食一空,死得比被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一万倍!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不——!不要!!”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挣脱开萧彻的怀抱,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肚子,涕泪横流,
眼神里充满了对那玉瓶、对我、对那即将到来的恐怖结局的极致恐惧。“救我!王爷救我!
赵太医!救我啊!”她语无伦次地哭喊,彻底撕碎了那层“病弱白月光”的伪装。
赵德全更是面如死灰,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混合着之前被划破的血迹,糊了满脸,
狼狈不堪。他死死盯着我手中的玉瓶,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眼神里充满了怨毒、贪婪和一丝被逼到绝路的疯狂算计。他嘴唇翕动,似乎想开口狡辩什么,
想稳住局面。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凝固得几乎要炸开的死寂瞬间——“噗通!
”一声沉闷的、膝盖骨重重砸在铺着厚实地毯上的声音,如同重锤,
狠狠敲碎了新房里所有的声音和画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举着玉瓶的手僵在半空,瞳孔因为眼前这完全超出“剧本”的一幕而骤然放大。
那个一身玄色蟒袍、权倾朝野、素来以冷酷铁血著称的肃王萧彻,
那个在“剧本”里应该冷眼旁观我受刑、或者怒斥我胆大包天的男人,此刻,竟然双膝一软,
直挺挺地、毫不犹豫地跪在了我的面前!猩红的地毯被他膝盖砸出两个深深的凹痕。
他抬起头,那张万年冰川般的俊脸上,此刻所有的冰冷、漠然、高高在上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近乎狂喜到癫狂、却又带着巨大悲恸的神情。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滔天巨浪,有失而复得的庆幸,有刻骨铭心的痛苦,
有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委屈,甚至……还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爱妃息怒!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充满了卑微和……恳求?“是本王错了!
是本王有眼无珠!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你……你别动那个瓶子!千万别动!”爱妃?
息怒?有眼无珠?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他娘的什么展开?!
虐文男主给虐文女主下跪认错?还卑微成这样?这剧本是不是拿反了?!
还没等我从这惊天逆转中找回自己的舌头,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锵!锵!锵!锵!
”一连串密集、清脆、冰冷刺耳的金铁摩擦出鞘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骤然在房间的阴影角落里响起!
方才如同木雕泥塑般侍立在萧彻身后、仿佛融入背景板的四名黑衣暗卫,
如同接到了无声的指令,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心悸。他们身形微动,快如鬼魅,瞬间移位,
竟在眨眼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将脸色惨白、浑身僵直的赵德全死死困在了中央!
四把造型奇特、刃口泛着幽蓝暗光的短刃,如同毒蛇吐信,
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赵德全周身要害——咽喉、心脏、后腰命门、以及持针施毒惯用的右手腕!
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比刚才赵德全拿刀对着我时,
浓烈了何止百倍!赵德全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连嘴唇都变成了死灰色。他眼珠暴突,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指向自己的、淬着剧毒的利刃,又猛地转向跪在地上的萧彻,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彻底吞噬了他,他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悲悯伪善、掌控一切的神医姿态?萧彻却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他依旧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仰头望着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翻涌着剧烈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情绪,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深入骨髓的痛悔,
还有一种……仿佛跨越了漫长时空、终于尘埃落定的巨大疲惫和解脱。他深吸一口气,
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力量,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我混乱的神经上:“重生一世……”他顿了顿,
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无尽的苦涩,“本王……终于等到您觉醒的这天了!
”2萧彻那句“重生一世”如同惊雷,炸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脑浆子都在沸腾。荒谬!
天大的荒谬!这比柳如烟装病骗心尖血还要离谱一万倍!权倾朝野、冷血无情的肃王萧彻,
给我这个他恨不得剜心剔骨的虐文女主下跪?还说什么重生?等我觉醒?
这世界是彻底疯了吗?!一股邪火混着冰冷的寒意直冲天灵盖,
我攥着那冰凉刺骨的墨绿玉瓶,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将它生生捏碎。
瓶身上那些诡异的藤蔓纹路似乎在我掌心下搏动得更加明显,透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邪性。
“你……”我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砾里滚过,带着血腥气和滔天的质疑,
狠狠砸向跪在地上的萧彻,“在放什么屁?!”萧彻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仰着头,
那张在摇曳烛光下俊美却写满复杂情绪的脸,清晰地映在我眼底。
、委屈、还有那该死的、仿佛跨越了万水千山的疲惫……唯独没有一丝玩笑或者欺骗的意味。
他的眼神炽热得烫人,死死锁着我,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本王……”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没有说谎,晚晚。”晚晚?这个从未从他口中吐出的、亲昵得令人作呕的称呼,
让我胃里一阵翻搅。“上一世……”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血气,
语速极快,带着一种急于剖白的迫切,“本王被奸人蒙蔽,错信了赵德全这豺狼!
信了他的鬼话,以为烟儿的心疾非你心头血不可解……本王……本王亲手将你推上了绝路!
”他的声音骤然哽住,眼底瞬间漫上一层猩红,那浓烈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真实得令人心惊肉跳。“本王眼睁睁看着赵德全那畜生……剜了你的心!”这几个字,
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刻骨的悔意,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血的刀,
狠狠剐在他自己心上。他猛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执着。“那一碗血……根本没能救烟儿!
只让她痛苦更甚!而你……”他死死盯着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被他们像破布一样丢进柴房……本王……本王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只看到……”他猛地顿住,巨大的悲恸让他无法再说下去,身体甚至细微地颤抖起来。
“后来……”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带着重生者洞悉一切的冰冷锋芒,
直直刺向被暗卫利刃围困、抖如筛糠的赵德全,“本王才查清!一切都是这老贼的毒计!
他给烟儿种下这歹毒的子母同心蛊,利用她的痛苦操控本王,
更要借本王之手除掉你这个最大的变数!因为你……”他猛地转向我,眼神灼热,
“因为你林晚,是这世间唯一能彻底拔除母蛊、让这邪术灰飞烟灭的人!他怕你!
他必须在你觉醒之前,让你死!”赵德全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惨白得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豆大的冷汗混合着额角的血污,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被彻底戳穿的恐惧和孤狼般的凶狠。
当萧彻点出“唯一能拔除母蛊”时,
他浑浊的眼珠里更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绝望的怨毒。“胡……胡言乱语!
妖言惑众!”赵德全尖着嗓子嘶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抖得不成调子,
毫无威慑力。“王爷!您莫要被这妖妇迷惑了!她这是狗急跳墙,编造谎话污蔑老臣!
柳姑娘的病……”“够了!”瘫软在地上的柳如烟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曾经清丽绝伦的脸此刻涕泪横流,扭曲得不成样子。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痛……好痛……救我……王爷……赵太医……我受不了了!那蛊虫……它在咬我!
它在咬我啊!”她语无伦次地哭喊,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暗红色的血沫。她的反应,无疑是最直接、最血腥的佐证!
子蛊在她体内疯狂反噬的痛苦,彻底撕碎了赵德全谎言的外衣!
赵德全看着柳如烟濒死的惨状,又看看萧彻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再无半分动摇的眼眸,
再看看那四把随时能将他撕成碎片的淬毒利刃……他眼中的怨毒和疯狂终于压倒了恐惧。
“好!好!好!”他猛地怪笑起来,声音尖利刺耳,如同夜枭啼哭,
充满了破罐子破摔的癫狂。“萧彻!你重生又如何?!看穿了又如何?!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猛地一指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柳如烟,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快意,
“母蛊在她体内种下多年,早已与她心血相连!除了我特制的药引,无人能安抚!强行拔除?
笑话!除非你想让她立刻心脉爆裂而亡!还有你!”他怨毒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
舔舐到我脸上,落在我手中的墨绿玉瓶上。“你以为你捏着那瓶子就能威胁我?哈哈哈!
”赵德全笑得前仰后合,状若疯魔,“那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母蛊!
那是我用七七四十九种剧毒炼成的‘引魂散’!是专门喂养母蛊、让它更凶戾的药引!
你敢捏碎它?毒气瞬间弥漫,这屋里的人,包括你林晚,一个都活不了!都得给烟儿陪葬!
哈哈哈!”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萧彻!你重活一世,
还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你的烟儿死?还不是要看着你‘唯一能拔除母蛊’的希望跟我同归于尽?
!这就是命!是你的报应!哈哈哈!”他歇斯底里的狂笑在新房里回荡,
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柳如烟听到“引魂散”和“同归于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连抽搐都微弱下去,只剩下濒死的绝望呜咽。同归于尽?剧毒药引?
赵德全的狂笑如同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带来一阵尖锐的嗡鸣。
他说……这瓶子里是剧毒的引魂散?不是母蛊?同归于尽的毒药?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愤怒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又在下一秒轰然点燃!“放你娘的狗臭屁!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撕裂,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攥着玉瓶的手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瓶身那诡异的墨绿色藤蔓纹路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情绪,
搏动得更加急促、更加清晰,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暗红流光!“老东西!
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我死死盯着赵德全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
眼神锐利得能将他千刀万剐。“引魂散?喂养母蛊的药引?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我猛地将玉瓶举到眼前,几乎要贴到鼻尖,瓶身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冰凉,
而是一种……奇异的、带着生命律动的脉动感,温润中透着不容亵渎的邪异威严。
“你口口声声说它是毒药引子,那你刚才看到它时,眼里的贪婪和恐惧是什么?!
是看到毒药该有的眼神吗?!”我厉声质问,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赵德全脸上。
“你怕它!你从骨子里怕它!因为这里面装的,就是能要你命的母蛊真身!
是你这身邪术的命根子!”赵德全脸上的狂笑猛地一僵,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只剩下“嗬嗬”的怪响,眼神里的疯狂被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和更深层的恐惧取代。
“还有她!”我猛地一指地上气息奄奄、眼神涣散的柳如烟,“你说母蛊在她体内?
心血相连?强行拔除她必死无疑?”我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
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冰冷的嘲讽。“赵德全,你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南疆蛊术了!
子母同心蛊,母蛊为尊,子蛊为仆!母蛊离体,子蛊只会瞬间萎靡,如同无根之萍,
反噬宿主?笑话!它只会因为失去母蛊的压制和引导,变得虚弱不堪!
柳如烟现在这要死要活的样子,根本不是因为我要拔除母蛊,而是因为你!
”我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钉在赵德全煞白的脸上。“是因为你刚才情急之下,
妄图强行催动她体内的子蛊来对抗我,结果遭到反噬!是你这蠢货自己玩火自焚,
害得你的‘宝贝工具’快要爆体而亡了!你还有脸在这里颠倒黑白?!
”“你……你……”赵德全彻底懵了,他指着我,嘴唇哆嗦得像风中落叶,
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最大的底牌,
他赖以操控一切的谎言,在这个本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面前,
被一层层、**裸地撕开,露出了底下肮脏而脆弱的本质!这种认知上的彻底崩塌,
比刀架在脖子上更让他恐惧!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仿佛信仰瞬间崩塌。“我怎么知道?”我冷笑一声,攥着玉瓶的手微微放松,
感受着那奇异的脉动,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而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因为……”我刻意拖长了音调,目光扫过赵德全绝望的脸,
扫过萧彻震惊中带着狂喜的眼眸,最后落回掌心这邪异的玉瓶。“这蛊……”我缓缓地,
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新房里,
“它认得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我掌心那墨绿色的玉瓶,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瓶身上那些繁复诡谲的藤蔓纹路骤然亮起!不再是微弱的暗红流光,
而是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色光芒!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的血色丝线从瓶身蔓延而出,
瞬间缠绕上我的手腕,却没有带来丝毫痛楚,反而是一种……冰冷的、血脉相连的契合感!
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而邪异的气息,以我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
烛火疯狂摇曳,明灭不定,投下扭曲跳动的巨大阴影。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沼泽,
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超越人耳极限、却又直抵灵魂深处的嗡鸣,从玉瓶中震荡而出!“啊——!
!!”地上濒死的柳如烟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她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身体剧烈地弓起,又重重砸落!这一次,不再是装模作样,不再是子蛊啃噬的假象!
只见她**在外的皮肤下,无数细小的、蚯蚓般的凸起疯狂蠕动、挣扎!
仿佛她体内的东西感受到了灭顶之灾,正在绝望地冲撞着囚笼!她的七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