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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虞梦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守在她床边的沈墨深。
他眼下青黑,头发凌乱,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休息好,却仍不忘紧紧握着她的手。
放在从前,这幅景象足以让她心疼不已,融化所有委屈。
可现在,她眼神空洞如一潭死水。
门外,护士的窃窃私语如针扎般钻入耳膜:
“沈总到底更在乎谁?明明夫人的过敏更严重啊......”
“当然是秦**,你没看见吗,他大多数时间都在隔壁病房陪着秦**,只偶尔才来这里看一看。”
“是啊,听说秦**只是扭了下脚,沈总都紧张得不行,寸步不离,亲自上药......”
一字一句,不断凌迟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她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沈墨深的掌心中抽出来。
细微的举动惊醒了他。
他立刻抬起头,脸上堆满了担忧与柔情:“梦梦,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想去摸她的头,却被她偏头躲过。
“没事了,我要回家。”
她的声音沙哑而平静。
一路上,沈墨深表现得无微不至,仿佛对秦昭昭的偏心从未存在过。
回到家,虞梦径直走向衣帽间,将这些年沈墨深送给她的礼物全部烧掉。
见状,沈墨深神色微变,眼神复杂地闪烁几下。
他没有阻止,而是用一种极尽纵容的语气继续哄着:“烧就烧了,明天带你去买更好的,把珠宝店搬空都没问题,好不好?”
他的宠溺在虞梦听来,只剩讽刺。
他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发泄不满。
他根本不明白,她烧掉的不是物品,而是对他残存的,最后一丝可笑的幻想。
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片废墟,心,也如同这片灰烬一样死寂。
当晚,沈墨深因工作原因出门。
他刚离开,秦昭昭就堂而皇之地登门。
“呀,你还没死呢?”秦昭昭脸上是不加掩饰的不屑,“曾经被我踩在脚下当狗,现在又克父克母,连老公都看不住,真是可怜!”
她轻笑一声,凑近虞梦,声音恶毒:“你知道你爸妈死的样子吗?身上被捅满刀子,血流了一地......真惨啊,可惜你这个不孝女,连庭都没出成,哈哈哈!”
“闭嘴!”
虞梦脑中那根弦彻底崩断,积压多天的委屈和恨意在这一刻倏然爆发!
她扬起手,用尽全力狠狠扇了秦昭昭一耳光!
秦昭昭尖叫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虞梦你疯了?你凭什么打我?”
几乎是同时,沈墨深去而复返,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上前,先是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昭昭,又将目光转向虞梦。
“梦梦,这是怎么了?”沈墨深压下眸中翻滚的暗色,握住虞梦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秦昭昭仍在不知疲倦地哭喊着。
沈墨深压下烦躁,深吸一口气,继续哄着:“梦梦,有什么事我们先回房间再说好吗?让老公帮你解决,嗯?”
他几乎是半强迫地搂着虞梦,离开了客厅。
第二天,虞梦独自在家时,却被迷晕。
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已被绑在地上,眼前漆黑一片。
她剧烈挣扎,却无济于事。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毫无征兆地扇在她脸上,**辣地疼。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巴掌如同雨点般落下,力道凶狠,毫不留情。
她被打得耳膜嗡嗡作响,脸颊迅速肿胀起来,嘴角破裂,渗出血腥味。
朦胧间,她听到绑匪打电话的声音:
“沈总,您放心,您交代的二十个耳光,我们绝对给您办好,保证让她以后不敢再对秦**下手。”
沈总......二十个耳光......秦**......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将她心中最后一点对沈墨深的爱彻底粉碎。
原来如此,就因为她昨晚扇秦昭昭的那一巴掌,沈墨深就要还她二十倍!
而那些她曾珍视的温柔瞬间,那些她以为的愧疚,全都是假的!
她竟然还曾为此产生过一丝动摇?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绑匪的动作仍在继续,最后一个巴掌尤其沉重!
“啪!”
一声脆响过后,虞梦的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绑匪的狞笑,电话那头沈墨深冰冷的指令......
周遭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见了。
她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流着泪,像是要把所有眼泪流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