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闻,白手起家,身价三百亿。
我只有一个女儿,姜莱。我以为她只是单纯,没想到是蠢。
她带着她那个叫许志恒的男朋友回家,让我给他安排副总的位置。
我拒绝了。
她就跟我闹,说我嫌贫爱富,说我是冷血的资本家。
为了他,她绝食,用刀划自己的手腕,找媒体曝光我这个“无情”的母亲。
她以为她在追求伟大的爱情。
她不知道,她追求的每一步,都在我铺好的轨道上。
那小子以为他能吞掉我的公司,迎娶我的女儿,走上人生巅峰。
他也不知道,从他接近我女儿的第一天起,他祖宗十八代的资料,和他手机里的每一条信息,都静静地躺在我的邮箱里。
我陪他们演戏。
直到最后,在股权**的签字仪式上,我才掀开了底牌。
这堂课有点贵。
但我觉得,值。
姜莱带许志恒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吃晚饭。
一份七分熟的牛排,一杯红酒。
阿姨刚把餐盘摆好,门铃就响了。
我没回头。
我知道是她。
除了她,没人敢不打招呼就按我家的门铃。
阿姨小跑着去开门。
门口传来姜莱清脆的声音。
“王姨,我妈呢?”
“**回来了,先生在餐厅。”
我听见脚步声。
两个人。
一轻一重。
姜莱先跑进来,给了我一个拥抱。
她身上有香水味。
不是我给她买的任何一款。
有点腻。
“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许志恒。”
我抬起头。
看到了那个男人。
很高,很白,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
料子不好,在灯光下有点反光。
但洗得很干净。
他看起来很紧张。
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对着我,挤出一个笑。
“伯母好。”
我点点头。
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
不大不小,刚好一口。
放进嘴里,慢慢嚼。
姜莱拉着他坐下。
我的餐桌很大,一张长方形的黑檀木桌子。
我坐主位,他们俩坐在我对面。
隔着三米远。
“王姨,加两副碗筷。”姜莱喊。
“不用了。”我开口。
声音不大,但王姨停住了脚步。
姜莱的笑僵在脸上。
许志恒的表情更不自然了。
我看着他们。
“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谈事。”
“你们有什么事,等我吃完。”
姜莱的脸拉了下来。
“妈,你怎么这样。志恒第一次来我们家。”
我没理她。
继续吃我的牛排。
餐厅里只剩下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
很清脆。
一声,又一声。
许志恒的额头开始冒汗。
他不停地用眼角瞟姜莱。
姜莱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知道,她在忍耐。
她的耐心一向不好。
果然,三分钟后。
在我喝完最后一口红酒时。
她开口了。
“妈,我今天带志恒来,是想跟你说个事。”
“我们准备结婚了。”
我用餐巾擦了擦嘴。
把餐巾叠好,放在一边。
然后才看向她。
“可以。”
姜莱愣住了。
许志恒也愣住了。
他们可能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来应对我的反对。
我没按剧本走。
“结婚是你们自己的事,通知我一声就行。”
我端起旁边的清水,喝了一口。
“还有事吗?”
姜莱的脸色变了又变。
“妈,志恒现在的工作,不太好。我想让他来我们公司。”
我看着她。
“公司?”
“对。他能力很强的,985毕业。就是运气不好。”
姜莱说得很快。
“你给他安排个职位,部门经理就行。”
我笑了。
身体往后靠,靠在椅背上。
目光从姜莱脸上,移到许志恒脸上。
他不敢看我。
低着头,研究着桌面的木头纹理。
“我们公司,不招运气不好的人。”
我说。
“部门经理?你知道我们公司的部门经理,需要什么履历吗?”
姜莱急了。
“那……那总监助理也行啊!”
“总监助理,需要三年以上同行业经验,三个以上成功案例。”
我声音很平。
“他有吗?”
“妈!”
姜莱站了起来。
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你就是看不起他!你就是嫌他穷!”
我没说话。
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
和我年轻时真像。
可惜,只有脾气像。
“姜莱。”许志恒终于开口了。
他站起来,拉住姜莱的手。
“别跟伯母这么说话。”
他转头看我,脸上带着歉意和一种……坚毅。
“伯母,我知道我现在没什么成就,配不上姜莱。”
“但我爱她。我会努力的。”
“您不用给我安排职位,我从基层做起也行。只要能跟姜莱在一起。”
演得不错。
欲擒故纵。
以退为进。
姜莱的眼圈都红了。
感动得一塌糊涂。
“志恒,你真好。”
我端起水杯。
把玩着。
透明的玻璃杯,装着透明的水。
“我们公司,最近不招保洁。”
空气瞬间安静了。
许志恒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精彩极了。
姜莱的眼泪掉了下来。
“姜闻!你太过分了!”
她连名带姓地喊我。
这是她每次要跟我彻底翻脸的前兆。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
“我要么跟志恒一起进公司!要么,我就跟他私奔!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她拉着许志恒的手,转身就走。
“我们走!”
许志恒被她拽着,还不忘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不甘,有怨恨,还有一丝隐藏的得意。
他觉得,他赢了。
他拿捏住了我的软肋。
我坐在原地,没动。
直到听见大门被用力摔上的声音。
整个别墅都震了一下。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查一下一个叫许志恒的人。”
“对,就是今天跟我女儿在一起的那个。”
“我要他从出生到今天,所有的资料。”
“一个小时之内,发到我邮箱。”
挂了电话。
我看着桌上没动的两副空碗筷。
笑了笑。
游戏,开始了。
